“一個億?”
溫沁聽到許清顏丟擲的條件,想要簽署支票的手停了。【】
她重新抬頭看向許清顏,嘴角下彎,滿臉的冷冽。
“許清顏,你居然這麼貪得無厭。”
“老爺子已經許給你不少錢了吧?怎麼,你還想要在我這搜刮一個億?你也開得了這個口,張得了這個嘴。”
“你該知道,當初我給你開出這個價碼,指的這是你可以在我們季家拿到的最高數額。”
“呵,所以呢?阿姨,你不想出了?”
小女人手肘放在餐桌上,她將身體朝著季母傾了傾,兩片薄唇上下開合。
“阿姨,其實也是,這會給我這麼大一筆錢,您的確好像並不划算。”
“那……”
她故意的拖長了調子,一臉的挑釁,“您剛剛提到的,要我跟你知會老爺子籌謀計劃的事,抱歉,我就不能告訴您了。”
“其實只安靜的等著,靜待事情的發展,這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能省心一點,您又何必這麼上趕著自尋煩惱。”
“許清顏。”
季母聽著許清顏的話,沒有好氣的將她的名字咬字很重。
她溫婉的臉被氣的有點走樣,拿著筆的手上也青筋暴跳。
“得罪我,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小姑娘,做人做事,別這麼義氣衝動才是,老話說得好,做事留一線,嗯?”
溫沁的嗓音陰冷起來,赤果果的威脅被她擺到明面。
許清顏不甚在意的伸手撩了撩自己垂在肩膀兩側的長髮,她看著季母沒有心肺的笑。
“阿姨,我什麼都不怕,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沒有家人,現在再失去季涼城,您說,我還能有什麼顧忌?”
“……”
溫沁看著許清顏,同她無聲對視。
“許小姐,趁火打劫也不是這麼做的。”
小女人聽著季母依舊不變的敵意針對,咧著嘴角笑了笑,“阿姨,您既然覺得劃不上,那麼您乾脆不要走我這條路,不就好了麼?”
“你們季家的事,你們自己關起門來解決。”
“說真的,我也認為我要的有點多,不過,我在您這,身上貼著的標籤本來也不好,所以,我也不介意再差一點。”
一陣腳步聲,驀的從許清顏身後傳過來。
小女人單手支起下巴,慢悠悠的轉頭看。
女服務員推著餐車正逐步向她靠近,餐車上擺著的——是一道道精美菜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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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菜擺盤精緻,口感如何暫且不論,顏值倒是頗高。
都說美是一件能讓人賞心悅目的事。
許清顏眨巴眨巴眼睛,這會她對此論點由衷的表示高度認可。
當然,她不確定是否她的心情因為已經差到了最低點,導致現在沒有其他的事可以再度打擊到她。
然後大概負負得正,她開始不得不苦中作樂。
溫沁眼見著許清顏在她面前分心走神,她默了幾秒,狠了狠心。
“許清顏,好,我同意。”
“一個億就一個億,我出了。”
“只要你信守承諾,這一輩子,今生今世不要再跟我兒子扯上一星半點的關係。”
“你有點最起碼的職業操守。”
許清顏意外的挑了下眉,很意外。
乍開始單從季母的表現上看,她以為自己的提議肯定會被拒絕。
誰料想峰迴路轉,不過幾分鐘的光景,她妥協同意了。
但職業操守這幾個字,比較有意思,侮辱性也更重。
許清顏聽得出來,季母很明顯的,這是將她歸為那種專門傍男人的不入流女人。
她思忖的安靜了一會,翹了翹嘴角,應了聲,“好啊。”
她決定,不去特意跟季母摳字眼,做這些改變不了任何的無聊事。
“阿姨,那我在這謝謝您的慷慨大方。”
溫沁的臉冷的近乎結冰,她低頭,重新把筆拿回到手上,十幾秒後,一張金額為一億的支票寫好了。
“許小姐,拿著吧。”
許清顏看著季母朝向自己的指尖,視線在白色的支票上停住。
呵。
事情發展到這一刻,她居然真的突然有一種將自己販賣的感覺。
“許小姐,怎麼,莫不是還想要坐地起價?看到我同意了,你不會是又後悔了吧?”
“人的貪心總是得寸進尺,我希望你知道適可而止這句話。”
“……”
許清顏還什麼都沒說呢,季母這邊已經腦補了一大堆對她十分不好的揣測。
“阿姨。”
小女人臉色稍稍有點白,強顏歡笑的伸手將支票接下來。
“一億,我很滿意,那現在該說的既然說完了,我是不是可以安靜的把飯吃了?”
“您知道的吧?我也是為您考慮,不像您在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許清顏講的冠冕堂皇,實際上,驅離季母才是她的根本目的。
溫沁顯然也知道她的意思,她看著許清顏發出一連串的冷笑,騰地一下站起身,“許清顏,明天,我等你的訊息。”
“言而有信,別跟我耍心眼。”
末了又撂了句威脅的話,溫沁同許清顏對視幾秒,起身離開。
之前守在二樓的一排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譁啦啦動作整齊劃一,悉數緊跟在溫沁身後。
許清顏看到季母離開,坐在餐桌邊,長出了口氣。
忽然想到了點事情,小女人急急微偏了腦袋,透過二層的扶欄,對著樓下的季母喊了句話。
“阿姨,您在樓下的時候記得買單。”
“您請我吃的這頓飯,還有您自己在這裡的消費,可不要最後讓我來結賬才好。”
“……”
溫沁踩在樓梯上的步子停下來,氣惱的僵了下身體。
她沒對許清顏做任何理會,今天的許清顏,實實在在的讓她刮目相看。
許清顏的無、恥程度,較之以往更甚,簡直是登峰造極。
五分鐘後,餐廳變得安靜。
溫沁和她身後跟著的保鏢隊離開了。
許清顏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眼睛看著手指間夾著的支票,一顆心空空蕩蕩。
她慢慢的將支票塞入自己的口袋,這是她被踐踏尊嚴換來的,她要好好收著,她不能不要。
小女人的眼眶,突然有點發酸。
她用手朝著自己的臉蛋上猛拍,臉上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
她是真的想笑的。
畢竟,她剛剛有很成功的將季母氣到,在方才的那場對弈下,她不是一直處在被動挨打的位置。
然而,這些事情儼然沒有辦法安慰到她受傷的心。
她還是很難過,她恨她的軟弱,恨她的沒能力,也恨她對世道,對現實的妥協。
她和季涼城的分離,是真的近在咫尺了。
隨著一個又一個“人物”的登場,緊迫感讓她的心臟有種被人狠狠捏在手中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