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顏渾身雞皮疙瘩倒豎,她一時說不清,是因為季涼城現在對她那種曖昧中又透著危險的態度讓她感覺到刺骨的冷寒,還是單單的因為他講的那些夾雜著他複雜心情話。【】
時間似乎變得格外度秒如年,好在很快,他從她身邊離開了。
然而,許清顏一口氣還沒正式喘完,剛剛離開的男人便再度折回來。
這一次,他不是一個人,在他手上,許清顏看得清楚,他拿著厚厚的一疊檔案。
下意識的,她抬頭往他原本的辦公桌看過去,果然,之前在他手邊堆的滿滿當當的檔案不見了。
換言之,他是將那些拿到了她面前。
“砰。”
很有點重量的檔案從季涼城手上被四平八穩的放到許清顏面前,男人脖頸上性感至極的喉結上下滑動,低低淺淺性感重磁的調子,自他一開一合的唇瓣中吐出來。
“工作專案上的檔案,協議,以後具體怎麼分門別類進行歸檔,怎麼區分優先順序報給我,我有給你的郵箱發了一份詳細的說明指導,下午的時候,周旭會給你安裝一部座機,以後需要轉接給我的電話都會先到你這,有必要的你轉給我,沒必要的,直接擋掉。”
必須要說是意外的,在許清顏以為,她這個上午都要像之前那樣註定荒蕪,白白浪費,甚至只能對著一紙“糟粕”浪費時間的時候,季涼城這男人,他居然給她安排工作了。
小女人的精神振奮了不少,向上抬眼飛快的睨了季涼城一眼,她探了探脖子,將檔案挪到自己面前。
不過只一眼,許清顏的臉色就變了大半。
聽起來沒多難的事,實際操作起來,直接變成了另外一番光景。
許清顏舔舔唇,舌尖掃過唇瓣上已經結痂的傷口。
她不那麼確信的用手快速的翻閱了下最上面的幾份檔案,秀氣的臉蛋很快糾結的有點變形。
擺在她面前的檔案好些都不是中文。
面對她完全不瞭解的,屬於季涼城的商業領域,原本她就是個外行了。
饒是全部都是中文的話,她都不會容易應對,現下,居然還有全英文件一起。
且不說她英文原也不是特別好,就算是她說得過去,現在這些檔案上的內容,那也並非是日常英語能夠應對的。
這些檔案上的那些專業術語,都是需要人專門對口的去學習瞭解的。
而許清顏,她全不具備。
說白了,季涼城的助理,從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隨隨便便上任的。
她現下做他助理的位置,饒是趕鴨子上架,那也是勉強了點,不論她承不承認,他們之間始終是有著跨越不了距離的。
“季涼城。”
“……”
小女人神情微黯,她拘謹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英文的檔案,抱歉,我完全看不懂。”
“……”
男人聽著許清顏的表態,沒有立即說話。
他挺拔的身姿站在她面前,訕淡的表情裡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或許,你可不可以讓我做其他基礎點的工作?”
“不然,你還是讓我當前臺吧。”
“……”
許清顏的腦袋耷拉下去,她現在感覺有點怪。
她覺得平白的,她和季涼城原就不平等的地位,在這一刻,她好像更多的讓自己又低了兩分。
因為她無論如何掩飾,她都更改不了,面對困難她慫了的事實。
“你覺得跟做我的助理相比,你更適合做公司的花瓶?”
男人一張嘴,說出來的話就淬了毒。
“還沒開始,只看幾眼,你就知道你不行了?”
“呵。”
季涼城嘲弄的笑出聲,他的態度讓許清顏心上的壓力感更深。
“顏顏,你的性子似乎比以前軟多了。”
“你以前面對困難可沒這麼容易投降,現在這是怎麼了?”
“……”
許清顏接不上話,他的質問讓她有點恍惚。
默了一會,許清顏低低發聲,“季涼城,做你的助理,原本就超出我的個人能力了。”
“你知道的,不是麼?我只是普通大學的畢業生,我的英文一直都一般般,而你的助理,都是經過層層選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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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做你的助理,原本就是在勉強我了。”
“如果我硬著頭皮去做,我只不過是在浪費時間,我不見得會做得好,而且,我會拖你的後腿,我會給你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她咬了下腮幫,算是據理力爭。
她自認她的態度,還夠不上強硬。
“勉強?”
男人抬了抬眼,清俊的臉上露出幾許疏淡的笑。
“顏顏,我還就是喜歡勉強。”
“我既然要你做這個助理,做得好還是做不好,你都要做。”
“我說過吧?你由我親自來帶,你不懂的地方問我,或者自己去查,但是,我的決定不會改變。”
男人的執拗讓許清顏有點不懂,明明沒必要繞彎路,她不知道他在執著什麼。
人貴有自知之明。
她的斤兩她心裡有數,而且,該說的話,她也都說的那麼明白了。
“季涼城。”
“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
男人的臉色吧嗒一下撂下來,說話的聲音瞬間冷了幾個度,那墨色的黑眸裡閃現出來的決然讓許清顏心驚。
深吸了口氣,小女人斂了斂眉眼,視線重新落到全英的檔案上。
“看我給你發的郵件,按照我給你寫的流程去瞭解,去分門別類,做不出判斷的,完全看不懂的,那就擱在邊上,我會專門講給你。”
“知道了。”
已經無從選擇,許清顏唯有配合的點了點頭。
她用手指重新摸上檔案,看著男人從她身前轉身,許清顏的思緒不受控制的飄了下。
在剛剛同他對話的那一瞬間,她腦子裡忽然閃現出一個她並不那麼敢相信的想法。
她在想,季涼城這種勉強的背後,會不會是想要刻意的跟她證明什麼。
他會不會是有心藉著這件事,仍舊在同她較真他們兩個人的過去。
畢竟,曾經她就有在時局壓迫下,認為他們兩個在一起是勉強。
現在他偏偏要同她相逆,因為他就是在存心刻意的跟她較真。
他在用他的方式告訴她,她錯了。
只是如果他真的這樣想,那也實在太幼稚,他浪費的終歸是他自己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