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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落鳳谷之謎 (三)

離火塘近的地板都被燒焦了,蒲草席子被火焰燎掉一個角,屋頂和木架子都燻得黑乎乎的。寒月白和衛回到木屋時,鳳已經把屋子恢復原樣了。衛更確信他是仙人。鳳出去前在火塘裡生了火。同樣淋雨,鳳衣裳上沒有溼掉一點,他們倆的衣裳卻溼透了。衛脫下外衣,雙手提著,在火堆旁烘烤。寒月白穿著溼衣服坐在火塘旁。

“小弟你怎麼不脫下衣裳烤烤幹?小心著涼。”

“我---穿在身上烤也一樣的。”寒月白說。

鳳暗中施法,烤乾了寒月白的衣裳,比衛幹得還快。衛對鳳畢恭畢敬,鳳對他愛答不理,衛覺得有點難堪。

“我結拜為兄弟吧。”衛忽然對寒月白說。

“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幹嘛還要結拜,多此一舉。”寒月白不樂意。

“結拜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衛拍了一下寒月白的肩頭,“我是大哥你是小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衛說的越誠懇熱烈寒月白心裡越生氣。她裝作很忙,擺弄架子上的陶罐,不理他。鳳眼裡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瞧著她。雨停了,她背起揹簍到林子裡採蘑菇去,不讓他跟隨。衛搞不明白為想跟他結拜反而惹他生氣,一翻好意卻惹他不高興。

寒月白從林子裡回來到吃完飯一直沒和衛搭話。晚上,三人圍著火塘吃飯。衛說,他回到翊城後會派人送禮物到離鳳凰鎮最近的驛站,問他們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他可以一併送來。

一聽有禮物,寒月白動了心,說:“隨便送點就行,太多了我帶不回來的。”

鳳吃蘋果連皮帶仁都吃,只剩蘋果蒂。他把蒂丟進火塘裡,語氣冷淡:“你不可能活著回到翊城,還送什麼禮。”

衛嘴裡一口米粥噴出,彷彿被人猛拍了一掌。

“師傅你說什麼呢?!”寒月白急著問。

衛頓時沒了胃口,放下碗,臉上出現了緊張之色,問:“請問師傅,您何出此言?”

鳳拿了個杏子,往上拋,再接住,說:“就是說你沒幾天好活了。”

“你能說清楚點嗎?!”衛臉變白了。

“師傅你有話就直說,別嚇唬人!”寒月白說。

鳳咬了口杏子說:“他中了毒箭,是你救活的,你還不知道原因?”

寒月白努力回憶救治衛的過程,沒有覺得哪裡不對的。就在她思索的時候,鳳問:“他中了什麼毒?”

“他中了---他---他已經活過來了,中什麼毒不重要了吧。”她突然大叫一聲,“哎呀,難道他的毒沒有全解掉。”

“算你還有點腦子。”鳳眼神裡帶著善意的嘲諷。

衛慌了,連忙挺身跪直:“師傅您一定有辦法,請幫幫我吧。”

鳳抬抬下巴:“看看你的手掌。”

衛攤開兩雙手,低頭看了看:“我的手掌怎麼了,沒什麼啊?”

寒月白伸頭過去瞧:“很正常嘛,好白的一雙手。”

“再仔細瞧著,耐著點性子。”鳳說。

衛忐忑不安地盯著雙手,不一會兒,他的手掌就起了變化,淺紅色的,像樹枝那樣的條紋佈滿了整個手掌。

“這是什麼啊?!”衛驚懼,手發抖。

鳳兩隻胳膊交叉胸前,輕描淡寫地說:“你中的毒啊。”

衛整個人顫慄著,兩眼驚惶無措:“我中的毒---中的毒---不是解了嘛,那個萬延丹---”

“師傅他中的是什麼毒,連萬延丹也沒能徹底解毒!”寒月白焦急地催促道,“你一定知道解毒的辦法,快說,快說---”

鳳指著小陶罐裡插著的箭說:“那箭上粘的是海珍珠花的毒,海珍珠花長在東海的島嶼上,未開花時像顆珍珠,開花後,他的花蕊還是如珍珠一樣。此花的毒液藏在花蕊裡,散發出香氣吸引小鳥小蟲子過來。小鳥、小蟲啄食了花蕊後立馬昏厥,然後海珍珠花蕊會開啟,包裹住屍體,毒液會慢慢地腐蝕掉獵物。

“世上還有這麼恐怖的花!”寒月白問衛,“難道那些殺手是東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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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心情鬱悶,緊皺眉頭不語,沒有心思回話。

“師傅,萬延丹為什麼不能徹底地解了海珍珠的毒?”寒月白問。

“海珍珠毒蝕骨腐肉,”鳳斜了一眼衛,“如果沒有萬延丹,他早就成血水了。萬延丹抵禦住了海珍珠毒素的蔓延,不過是暫時的。”

“那怎麼辦?”寒月白問,“你肯定知道解毒的辦法。”

鳳站起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師傅快說啊。”寒月白大聲嚷。

鳳走到門口外,寒月白站起來跟出去。

“我今天話真多。”鳳腳尖一點,飛走了。

寒月白進屋安慰衛,說:“我師傅一定知道解毒的辦法,就愛賣關子。他會回來的,你放心好了。”

夜裡,鳳沒有回來。衛徹夜難免,恥辱和恐懼在他心裡如怒濤翻滾。南安各地都有依附衛璃的官員。東海的守備軍就是虎旗軍,東海控制在衛璃手中。這下證據確鑿,殺他的人就是衛璃派來的。

早上,寒月白醒來沒見衛。她馬上翻身起來出去。一出門就見他蹲在一叢黃色的小野菊花前。幾隻小麻雀圍著他蹦。她彎腰,輕輕地拍了下他的後背。他也沒有回頭,語氣頗為哀傷:“小弟,我連家都回不去了。”

“說什麼喪氣話,”寒月白在他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你還要讓我說幾遍,我師傅一定有辦法的。”

衛折下一朵小野菊,把花瓣一片一片揪下來丟掉,說:“你不用再安慰我了。”

寒月白為了讓衛高興,說去水譚抓魚給他吃,走之前還特地說了句,等她回來再生火。

鳳回山洞裡去了。衛掉下來那天,他正在崖壁的山洞裡。衛掉下時,身體外的氣團衝破了結界。他很震驚,斷定衛不是個普通的人。結界破了個大窟窿,窟窿不停地擴大。他窩著一肚子火,花了好久,消耗了不少法力才把窟窿補好。

以往,每當鳳躲進洞裡,寒月白只能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守著木屋,望著嘰嘰喳喳的鳥兒們發呆,說:“你們講得真熱鬧,我要是會鳥語該多好。”

晚上鳳沒有回木屋,山洞外有結界,寒月白進不去,但是她不急,料定鳳會出來的。又一天過去了。早上,衛醒來,屋裡只有他一個人。他掀開羊皮毯子,爬起來,走到屋外。一個身穿黃色粗布衣裙的少女正晾曬衣裳。他疑惑了,走過去,問:“請問你是哪位?”

寒月白轉身,莞爾一笑:“你起來啦。”

衛像被嚇了一跳似的往後退了一步,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寒月白從木盆裡,拿出褲子用力抖抖,披到竹子幹上,說:“快去吃早飯吧。”

“你是個女的啊!”衛面色尷尬。

寒月白把兩條辮子撩到背後:“我本來就是女的啊。”

一想到昨天非要拉她結拜,還摟住她的肩膀,做出了非禮的舉動,衛很難為情,結巴著說:“昨天---結拜的事---都是我冒失唐突,還對你---對你---輕薄無禮,對不住了,對不住了。”

寒月白害臊,手指不停地繞著她的辮子末端。衛想到中毒昏迷時,赤裸裸地躺在那裡,隨她換衣服,包紮傷口;他耳根都紅了,感覺呼吸不暢。

寒月白手一指遠處,欣然說道:“我師傅出來了,在那裡。”

衛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鳳站在樹林頂上,白衣飄飄,許多白鷺和翠鳥在他身邊盤旋。

“仙人又如何,他恨我弄破了他的什麼結界,”衛心裡暗怪,“就算知道解毒的辦法也不會告訴我的。什麼破仙人!”

衛眨了下眼睛,鳳就消失不見了。衛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往樹林裡走去。

“你不吃飯嗎,你要做什麼去?”寒月白問。

衛的手無力地抬起手擺了擺,說:“吃不下,我想獨自走走。”

漫無目的地走,離木屋越來越遠,心情和腳步一樣沉重;他的人生墮入晦暗無光的世界,二十五年來,何曾考慮過生死,現今卻被死這個字恐嚇、折磨。他來到崖壁下,抬頭仰望,又低頭攤開手掌瞧瞧,手掌上樹枝狀的紋路比昨天密集了。

“翊城是回不去了,我的一生將終結在此,做夢都沒有想到!”衛傷心地自語道,“母后兒臣很快就會和你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