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一千多米的高度,多普通的觀光者來說,一上一下可能要用上七八個小時。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然而林峰功力尚在,即使受了不輕的傷,揹著一個人,依然健步如飛。
嵩山的這一條下山路他實在太熟悉了,從十歲開始,他每日都要揹著重物不停地往返上下山的道路。
然而就在他快走完下山路途的時候,已經看見了給旅客坐車的地方。
他突然停下腳步,警備地看著四周。
“怎麼了?”良久沒說話的陳德賢感受到林峰的停步,問道。
“我感覺到……周圍有一個武者,”林峰皺起眉頭,“但我無法看到他的人在哪裡。”
“警戒性不差。”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一個中年男子站在了林峰的面前。
他出現的並不突兀,就好似他一開始就站在那兒,是林峰沒有看見他。
但一開始,這兒並沒有站著。
男人隱藏在黑暗中,看不見他的面貌。
“父親?”林峰有些不確定地開口道。
“和我回家吧。”男人從黑暗中走出。
陳德賢把頭架在林峰的肩膀上,想看清男人的長相。
然而即使走出黑暗,月光依然避著他,不敢照在他的臉上,好似畏懼一般,陳德賢已經沒有了武者銳利的眼光,看不清男人的長相。
“嗯,我想把師兄一起帶回去。”林峰點了點頭。
“不行。”男人不容置疑道。
“為何?”林峰有些激動道,“父親您應該知道我和師兄現在面臨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若是不管師兄,他是有生命危險的!”
“若不是因為他,你也不會被逐出少林。”男人微微轉頭。
陳德賢感到男人的視線聚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能怪師兄嗎?”林峰迴道,“是貞永那些人……”
“我知道貞永他們做了什麼,”男人打斷道,“但若不是他自以為是什麼正義使者,做出那般愚蠢之事,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了。”
“那父親您的意思是我們知道了真相,還要沉默不語,甚至做貞永的幫兇嗎?”林峰說道。
“想要公平,想要維持你們的正義,要有實力。”男人回道,“他連自己多麼弱小無力都沒有自覺,所謂勇敢之舉不過匹夫之勇罷了。”
“不僅是他,你的做法也很愚蠢。”男人把目光放回了林峰的身上,“若是你想講義氣,為他報仇,不應該選擇正面和貞永發生衝突,甚至燒了雲端閣導致事情到了無法挽回的局面。”
“呵呵,那我應該怎麼辦?”林峰怒極反笑道。
“你應該選擇忍辱負重,”男人回道,他對林峰很有耐心的樣子,“離開少林,誰還能教導於你?你的武功很可能停滯不前,但若選擇留在少林,憑你的天分,很可能十多年以後就能打敗貞永,那時候貞永還活著,你可以隨意報仇,但你選擇了最愚蠢的一條路。”
“我不是師父,做不到韜光養晦十年就無敵天下,”林峰說道,“我今年十八歲,也不會隱忍。”
說完話他將陳德賢往上背了背,然後說道:“既然父親您不願意管他,我就和他一起走,為何您今天會讓我感到如此陌生呢?”
然而林峰還沒有走出一步,男人隨手一掌拍出,一掌就震暈了林峰。
在他背上的陳德賢卻沒受到半分傷害。
就在他快和林峰一起倒地的時候,男人一左一右接住了他們。
“你們兩個毀了我的計劃。”男人盯著陳德賢開口道,“你必須為這件事作出補償。”
陳德賢依然看不清男人的相貌,但很快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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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就被他帶了回去,”林峰坐在床上自言自語道,“醒來後師兄就不見了,我和他大吵一架後就離開了金陵,出去遊蕩沒多久就遇到了……慧兒。”
他苦澀地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喃喃自語道:“等我再從少林下來的時候,師兄就變成了商人,還是整個華夏最厲害的商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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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想從商我不反對,但你為何要捐款給少林寺?”二十二歲的林峰衝到陳德賢的辦公室問道。
“我有很多事要忙,”陳德賢不停地翻閱著桌上的檔案,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你要說的就這個?”
“我要說的就這個?”林峰反問了一句,“不止!你還和貞永進行面談,稱讚對方的功德,甚至支援他當選人大代表和全國佛協會的主席!你是不是瘋了?”
“我瘋了?”陳德賢終於抬眼看了林峰,用雙手撐住下巴回道,“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我捐款並公開支援少林住持,得到了清名和少林將來能帶來的幫助,有何不好?”
“這才幾年過去?你就忘了他當初是如何對你的?”林峰說道,“你被他誣陷成了殺人魔,還被他廢了武功!再也不能修煉啊!”
“貞永住持並沒有將我的名字公佈於眾,這也讓我現在能混得風生水起,從這個角度看來,我應該感謝他,”陳德賢說道,“當初是我年少不懂事,貞永住持已經手下留情了,再說在利益面前,何必再記仇呢?”
林峰還未回話,陳德賢就繼續道:“我聽說了你打上少林,但你為什麼要打著為我復仇的名號呢?你知不知道這會把我推上風口浪尖?而我好不容易搭上少林這條線全被你毀了!真是多此一舉!”
“多此一舉?”林峰大笑道,“我多此一舉?”
“好好好!你陳德賢要做生意六親不認!我林峰自作多情!從此以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林峰一巴掌拍碎了陳德賢的辦公桌,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早在四年前,我們就沒有關係了。”陳德賢的聲音從林峰身後傳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