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陳德賢說道,“習忠國完全殺紅了眼,你知道他這段時間再國內殺了多少人嗎!”
“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林峰迴道,“我太明白他的冷酷無情了,我害怕知道這一切,一旦我知道了,我恐怕再也不能和他做朋友了。”
“呼……”習忠國舒了口氣,他明白自己的師弟重情重義,“習忠國很可能想把事情全推在我頭上,並不是因為我可能是那個組織的幕後人的嫌疑有多大,而是他需要一個典型,也可以說需要一個殺雞儆猴的存在,來給組織看清楚他手腕的殘忍和強硬,這樣那些人就會潛伏一陣子,但他們也不會甘心,習忠國接下來只需要日夜派人加緊盯著,一有任何風吹草動立馬咬住,能很快徹底找到那些人。”
林峰點點頭,他知道陳德賢說的沒錯,這差不多就是習忠國真實的想法。
“所以你來問我這些事情,其實並不重要,”陳德賢說道,“他或許是真的把你當朋友的,但在他眼裡我也就是個大一點的螻蟻,並不會因為我是你師兄就改變我和他的關係,他的放在第一位的永遠是維穩和真相,至於中間犧牲多少人,他不在乎。”
“可我確實有一些事情想問你。”林峰說道。
“……問吧。”陳德賢沉默了一會兒,坐下後無奈說道。
“凌獻伊真的是兵人?”林峰緊緊盯著陳德賢的眼睛。
“我何必要騙你呢?”陳德賢回道,“一開始騙你,是因為習忠國就和你在一個賓館,你又和他說了關於那個組織的事情,保不齊他會監聽你的手機,而你知道,兵人是國家的最高機密之一,若是被習忠國知道了不僅獻伊會被抓回去,我也會有麻煩,所以才選擇沒和你說實話。”
“但是習忠國和我說,兵人是不會有驚疑之類的反應的,”林峰說道,“但師兄你是否還記得,他和李洪明交手後,大驚失色?。”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獻伊告訴我,他們一開始確實沒有任何感情和痛覺,”陳德賢說道,“不過大約二十年前他們被注射了一個藥劑,改變了他們一開始的樣子,他也漸漸恢復了感情一樣。”
“這樣啊……”林峰和索道。
“和你們一個隊伍的蕭憶,也是兵人吧?”陳德賢問道。
“對,”林峰點頭道,“是凌獻伊和你說的嗎?”
“嗯,獻伊在電視上觀看比賽後告訴我的。”陳德賢說道,“他還和我說很高興看見蕭憶並沒有被抓回去,甚至還能獲得這樣的榮譽。”
林峰沉默了,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你別看獻伊他實際年齡已經一百多歲了,但因為要麼是被冷凍,要麼是在實驗臺上,實際上還像個小孩子,”陳德賢提起凌獻伊後話漸漸變的多了,“他雖然已經逐步有了感情,但面癱是改不了,多少年都養成了習慣。”
“師兄……”林峰好似下了什麼重大決心一般,打斷了陳德賢的說話,“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陳德賢從林峰的語氣和神情中感覺到了林峰要說的話很重要,微微坐直腰板,神情嚴肅了起來。
“師父當年,曾經交給過我《玄都道藏》。”林峰說道。
這句話好像嚇到了陳德賢,他臉色一變,怔怔半天說不出來話。
“我一直以為,師父他去世前就把《玄都道藏》給燒燬了,”陳德賢的表情有些憂傷,“卻沒想到還是傳給了你。”
“對不起,師兄。”林峰說道。
“我當初問你《玄都道藏》是否在你手上的時候,”陳德賢說道,“你告訴我沒有。”
“……”林峰咬著嘴唇,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沒事,”陳德賢說道,“師父他老人家的決定,不論有什麼理由我都能接受。”
“師父和我說,你的持心不純,得到強大的力量後容易走歪道,所以才讓你修煉天不墜的,”林峰說道,“他把《玄都道藏》交給我的時候,讓我等你天不墜大成時,再交給你去練。”
“持心不純……沒想到師父對我是這個評價。”陳德賢的表情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哀傷。
“師兄,師父正是對你抱有了更大的希望,才希望你能在最好的狀態下學習《玄都道藏》上的武功。”林峰說道,“他並不是對我偏心而故意不給你的。”
陳德賢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明白師父的苦心,不會怨恨他老人家的。”
“其實當初從少林下來,我就想把《玄都道藏》直接給你的,讓你試試看按照上面修煉能不能恢復經脈,”林峰說道,“但是我們還沒下山,我就被打昏,醒來後你就不見了,等你再出現以及過去了一年多了,那時候你的經脈……”
“已經不可能恢復了,我們又吵了一架,”陳德賢說道,“所以你沒有想著把《玄都道藏》再給我。”
“對不起師兄,說到底還是我對不起你。”林峰說道,“我到哪兒都會帶給別人傷害。”
陳德賢伸出手,在林峰皺起的眉頭上按了按,想把它舒緩開來,然後說道:“別自責,這一切和你沒關係,不過是我的命不好。”
過了一會兒,陳德賢又說道:“那你現在能把《玄都道藏》給我看看嗎?它也算師父唯一留在我們手上的遺物了。”
“我擔心自己實力不濟,別人搶奪的時候保護不了,在很早之前就燒了它,”林峰說道,“但我把《玄都道藏》完全刻在了腦海中,師兄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可以給你重新編輯一本出來。”
“這件事再說吧。”陳德賢說道,“你告訴我,《玄都道藏》上究竟記載了什麼?”
“萬般諸佛。”林峰說道。
“萬般諸佛……”陳德賢重複了一遍,“沒想到師父生前一直唸叨希望我們達到的境界,竟然就在《玄都道藏》上。”
“師兄……我已經摸到門檻了。”林峰說道。
陳德賢抬起頭,按著林峰的肩膀道:“好啊!好啊!師父知道九泉下也當含笑!”
他的眼神中卻不知是由衷的高興還是對自己不能修煉的難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