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這回你知道了吧
拜勒崗王國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一個以教廷為基礎，為主題建立的政權國家，所有的貴族，官員都有著同樣的信仰，但是，同樣的信仰並不代表著他們的訴求一致，當然，拜勒崗王國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鐵桶一塊，或者說，所謂的鐵桶一塊的國家只可能存在於想象之中。
聖彼得牆內，聖彼得牆內的老牌貴族，同時也是主管著這個國家的斯托羅夫斯主教的莊園裡，會議室內，因為窗簾被拉上，而顯得光線有些昏暗，無論是管家還是僕人都被人從房間裡趕了出去，此時坐在這間會議室裡的，都是和斯托羅夫斯主教走得比較近的貴族。
除此之外，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對卡庫利斯塔主教的做法而感到不滿，其中就包括諾頓伯爵，和那名叫做卡倫斯的貴族，他們也赫然在列。
還記得卡庫利斯塔在之前向亞歷山大三世提出的新成立的警察部門麼，說明白些，這就是一個特務部門，這種部門在一個擁有理智的人的手裡，自然能夠發揮其應有的作用，但是在卡庫利斯塔這種人的手裡，則難免被用來打擊異己，剷除競爭對手，實際上，卡庫利斯塔一開始向亞歷山大三世提出這個意見的時候就抱著這個目的。
亞爾德做的很好，至少從卡庫利斯塔那邊看來，他做的很好，他和他所掌管的新成立的警察部門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一條瘋狗，卡庫利斯塔拴不住，也不想拴住這條見人就咬的瘋狗，他利用亞歷山大三世對自己的重視和信任，已經扳倒了好幾個貴族了，甚至其中還包括原本隱隱能跟他扳手腕的另一位紅衣主教。
不過這種明明就十分明顯的事情落在亞歷山大三世的眼睛裡，卻變成了卡庫利斯塔和亞爾德的盡忠職守，很可笑，對吧。
這種事情造成的結果就是讓坐在這裡的一班貴族人人自危，以前的卡庫利斯塔只是一個在聖英諾森牆內的地頭蛇，儘管那個時候卡庫利斯塔在聖英諾森牆內說一不二，但是在他們的眼裡完全構不成威脅，但是最近兩年，他上升的太快了，雖然還遠遠算不上一手遮天，但是卻已經擁有了顛倒黑白的實力，這就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威脅，以及不安全感。
“要扳倒卡庫利斯塔，必須先除掉他手下的兩個關鍵人物，警察部門的亞爾德，以及他提拔上來的，現在的民兵隊的威廉。”
一名貴族沉聲說道，他也是在撕裂者海賊團施行海禁之後的其中一個受害者。
有人提出意見，就有人提出反對，那名貴族的話剛落下，立即就有人站出來說道。
“怎麼除掉他們？我們聯合斯托羅夫斯主教已經壓制他們整整一年的時間了，不然威廉早就有資格參加日常的殿前會議了，還能怎麼樣？”
“也許，我們可以從肉體的角度上消滅他們。”
一名貴族陰惻惻的說道，他的長相就十分猥瑣，再加上他那難看的笑容，給人一種奸詐的感覺，顯然，他已經動了殺心。
而聽到他的話，諾頓伯爵立即說道。
“還是算了吧，我之前就聯絡過外面的銀蛇海賊團想要把他們趕走，結果呢，僅僅是威廉的一個隨從就把他們擊敗了，再說了，當初的伊修扎克不也是痛快的敗在了那個叫做澤布拉的人的手裡？”
諾頓伯爵算是被澤布拉他們打怕了，甚至出現了心理陰影，直接就打斷了那個陰惻惻的傢伙的話，說道。
“下毒不就好了？就算是他們實力很強，但總不至於百毒不侵吧，只有解決掉他們，卡庫利斯塔那個老家夥不就好對付了麼？”
聽到諾頓伯爵的話，那個陰惻惻的貴族卻是再一次陰惻惻的說道，他並不想放棄自己的計劃。
“亞爾德除開不說，威廉手下的人不過都是一群出身卑微的莽夫，只要除掉威廉，憑藉我們這些貴族的身份足以震懾住他們，給他們一些小恩小惠，就足夠將他們拉攏到我們的陣營裡面了，我就不相信，那個叫威廉的鄉巴佬的手下就沒有第二個想要成為貴族的，我們可以給他許下條件，只要成功除掉了威廉，就讓他接替他的位置，我們也能夠接手威廉的勢力，這樣，卡庫利斯塔就相當於失去了一員大將。”
一直坐在主桌，眯著眼睛做閉目養神狀的斯托羅夫斯聽到這裡終於有了反應，只見他沉聲咳了一聲，一隻手在椅子上的扶手上面敲了敲，開口說道。
“這可以當作一個備用的計劃，但是現在的第一個選擇還是嘗試是否能夠將他們拉入我們的陣營中來。”
“怎麼拉攏？斯托羅夫斯大人，您可別忘，您也是給他們使過絆子的。”
“是啊，而且他們都是卡庫利斯塔一手提拔起來的。”
斯托羅夫斯的話剛說完，就有兩個人反對說道。
而斯托羅夫斯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手指在扶手上有規律的敲打著，說道。
“所謂的敵人和朋友，都只是暫時的，只有利益，這種能夠握在手裡的東西，才是永恆的，他們都是一群卑鄙的小人，眼裡只有利益，不會有什麼忠心可言的，他們現在投效卡庫利斯塔也都是利益驅使罷了，只要我們能夠讓他們知道，我們能夠給他們的要比卡庫利斯塔能夠給他們的多得多，不怕他們不心動。”
“亞爾德那個傢伙還是算了，我嘗試過拉攏他，但是他油鹽不進。”
聽到斯托羅夫斯的話，一名貴族說道，顯然他嘗試過拉攏亞爾德，但是失敗了。
“那就試試拉攏威廉吧，沒了他的協助，無論是卡庫利斯塔還是亞爾德，都沒了能夠動用的可靠人手。”
斯托羅夫斯思索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對威廉這個人有所瞭解，他雖然是卡庫利斯塔的人，但是做人十分的油滑，協助聖英諾森牆內的治安官杜蘭特管理治安也算的上是盡心，最重要的是他不得罪其他的貴族，這點就跟那個亞爾德不一樣，誰的面子都不賣，從這方面看，應該有拉攏過來的可能性。”
“希望如此。”
聽到斯托羅夫斯的話，周圍的人都點了點頭說道，不過眉頭卻仍舊糾纏在一起，顯然，他們對這種可能性並沒有多大的信心。
“我同意，不過我還是傾向於我的方法，如果這樣不行的話，就只能想辦法對他下毒了。”
一開始的那個陰惻惻的貴族也點了點頭，不過顯然他還沒打算放棄自己的辦法。
“我們給了他機會，如果他不珍惜，還執迷不悟的話，也怨不得我們了。”
斯托羅夫斯年邁的渾濁的雙眼之中閃過了一絲精芒，沉聲說道，一隻手狠狠的抓住了椅子上的扶手。
而就在會議室內的貴族們正在討論如何炮製卡庫利斯塔和威廉等人的時候，門外面卻是突然傳來了一聲輕響，像是茶壺和茶杯碰撞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會議室裡的聲音立即消失，斯托羅夫斯也皺起了眉頭，看向了門口，沉聲說道。
“什麼人？進來。”
斯托羅夫斯的聲音剛剛落地，十分有眼力見的卡倫斯立即走到了門口，拉開了大門，露出了一個一隻手端著茶盤，另一只手舉在半空中似乎正在猶豫要不要敲門的女僕。
“斯嘉麗？”
看到門外面的人，斯托羅夫斯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終於想起了這個新來的女僕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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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不讓人靠近這裡麼？”
那個叫做斯嘉麗的女僕低下了頭，怯生生的說道。
“管家先生說，老爺諸位大人在開會，我算了算時間，茶水應該喝光了，所以過來換茶水。”
“這不用你了，你下去吧。”
聽到斯嘉麗的話，斯托羅夫斯也沒有多想，直接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就把斯嘉麗打發了下去。
斯嘉麗小心的欠了欠身，關上了門就慌忙的離開了，會議室裡的貴族們見到門被重新關上，其他人又開始商量起了後續的計劃，不過和剛才相比，聲音要小了很多。
而另一邊，從會議室離開的斯嘉麗捧著茶盤來到了廚房，將茶盤放在了桌子上之後突然用手捂住了小腹，皺起了眉頭，小聲的痛呼了一聲。
見到斯嘉麗這副樣子，廚房的其他人立即注意到了她，關切的問道。
“怎麼了？沒事吧。”
“我有些...我有些不舒服。”
斯嘉麗故意含糊的說道。
其中的兩個女僕對視了一眼，勸道。
“那你去休息一會兒吧，管家來了有什麼工作的話，我們會幫你應付過去的。”
斯嘉麗語氣中帶著虛弱的不斷道謝，慢騰騰的離開了廚房，等到周圍沒有了人之後卻又恢復了正常，快速了走出了莊園、
......
斯嘉麗原本就是一個外圍城鎮的普通居民，不過算得上是非常貧困的那一種，父母雙亡，還有一個弟弟需要她去養活，如果沒有澤布拉他們的話，像她這種身材高挑，長相又不賴的年輕女性多半要走上一條骯髒的道路，不過澤布拉改變了她原本應該十分悲慘的人生，她先是在威廉建造的福利院裡找到了工作，又被送到了聖彼得牆內的斯托羅夫斯的莊園裡做女僕，每個月領著不菲的佣金，雖然算不上有多風光，但是比她原本的人生軌跡來說可要強得多了。
自己的弟弟也在澤布拉建造的學校裡上學，自己也找到了滿意的工作，這讓她分外的感激給她帶來了這一切的澤布拉他們，當然，明面上的是威廉。
當然，斯嘉麗算不上是間諜，一年的時間，也不夠澤布拉他們從無到有培養出專業的情報人員，嚴格來說，斯嘉麗更像是一個探子或者說，線人，因此就在她偷聽到一幫貴族只見的談話，尤其是要下毒殺害威廉的時候，有些驚惶的發出了動靜，而後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消息傳遞出去，讓她一家的恩人，也就是威廉提高警惕，不要受這種小人的暗算。
其實像斯嘉麗這樣的人還有很多，不只是斯托羅夫斯的莊園裡有，就連卡庫利斯塔的莊園裡也有，其他大大小小的貴族的家裡就更不用說了，他們不會想到，也不會去想，這些平常他們都不正眼看一眼的小人物，有時候會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斯嘉麗傳出來的訊息，幾經輾轉，被化作了一張信紙，送到了遠在聖英諾森牆內的威廉的家裡。
澤布拉看完了信上的內容，笑了笑，把手裡的信紙抖了抖，丟給了威廉，然後笑著說道。
“這回你知道了吧，我讓你做的那些事情有什麼意義。”
威廉看完了信上的內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澤布拉問道。
“這是斯托羅夫斯家裡的僕人傳出來的？”
“沒錯，那個僕人原本是外圍城鎮的人，受了你的恩惠，為了報恩，給你提個醒。”
澤布拉挑了挑眉毛，說道。
“好吧，我算看明白了，這才是你的高明之處。”
威廉聳了聳肩，認輸一般的說道。
“這就是人心啊，威廉，以後我們會把你推上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這些東西你還得慢慢學啊，哈哈。”
澤布拉故作高深的調笑著威廉說道。
而威廉則是斜了斜眼，看向了澤布拉說道。
“你可是比我小，別總是用這種說教的語氣跟我說話。”
“好吧好吧，那我就照顧一下你那可憐的自尊心吧，哈哈！”
“切！”
威廉不再理會澤布拉而是再一次把目光看向了手中的信紙，咬住了下嘴唇，說道。
“他們這是要狗急跳牆了啊。”
“一群不自量力的傢伙。”
威廉有些鄙夷的說道，而聽到威廉的話，澤布拉的嘴角卻是勾起了一個笑容。
見到澤布拉的表情，威廉有些奇怪的看向了他，問道。
“喂，澤布拉，人家都要下毒要你的命了，你還能笑得出來？”
“喂喂，搞清楚，他們要毒殺的人可是你，我只是一個下人，跟我可沒什麼關係？”
澤布拉連忙擺了擺手，說道。
“你......那你就在這看著我等死？”
威廉有些氣結，忿忿的說道。
“當然不會，說實話，我現在就像領著一隊人直接殺進王宮，把那個愚蠢的亞歷山大三世還有那些對我們指手畫腳的貴族都幹掉，不過不能這樣做，不然我們的之前的佈置可就全都白費了，而且還會引起海軍的注意，甚至是世界政府，既然他們已經上鉤了，早晚都要被我們吃到肚子裡的，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澤布拉笑了笑，說道，一臉平靜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
“你是怎麼看的？”
澤布拉又看向了威廉，問道。
而威廉則是冷哼了一聲，直接把那張信紙丟在了地上，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說道。
“我還能怎麼看？就這樣看唄，看著這些不自量力的傢伙慢慢的被你玩死。”
“不過我還是挺佩服他們的勇氣的，這種重要的事情就這樣輕易的傳了出來，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信心幹掉你之後拉菲特他們不會報復。”
“只有拉菲特麼？在你眼裡我死了就這麼死了？”
澤布拉有些狐疑的看向了威廉，問道。
而威廉則是立即搖了搖頭，說道。
“當然不會。”
“我可能會讓斯託爾特幫我買一捆煙花，在院子裡放一晚上，哈哈。”
“哈哈，如果你這樣做了，拉菲特幹掉那些笨蛋之後，第一個目標就是你。”
澤布拉對著威廉舉了一下杯子，示意著說道。
而威廉則是不以為然的看了澤布拉一眼，說道。
“你別忘了，澤布拉，拉菲特可是我帶過來的，他可是個聰明人，嘿嘿。”
“哦？我早就感覺到你們兩個的關係可不純潔。”
“噗！你少來！”
聽到澤布拉那挪移的話，再搭配上澤布拉的壞笑，威廉直接把一口酒噴了出來，說道。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說不過澤布拉，直接岔開了話題，說道。
“想好怎麼做了麼？他們現在兩夥人可是已經都掐起來了，我們是按兵不動，坐收漁翁之利麼？”
“沒錯，現在他們兩夥貴族的矛盾已經白熱化了，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我們的為什麼要露頭，就讓他們狗咬狗不是更好麼？我們只要置身事外，就算什麼也不做，才能更好的待價而沽。”
“這麼說，你是打算接受他們的拉攏了？”
威廉問道。
而澤布拉先是點了點頭，之後卻又搖了搖頭，說道。
“是，也不是，至少現在不能，我們只要玩消失就可以了。”
“不過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現在以斯托羅夫斯和以卡庫利斯塔為首的兩夥貴族都已經緊繃到了極致，矛盾激化到整個國家就只有那個天真的亞歷山大三世還不知道了，不過他們一直這樣僵著也不是一個辦法，我們可以在他們兩夥只見點一把火。”
“只有這樣，斯托羅夫斯跟卡庫利斯塔這兩條老狗才會捨棄臉面，互相撕咬在一起，不死不休。”
澤布拉喝了一口酒，抿著嘴說道。
“你打算怎麼做？”
威廉問道。
“他們不是想要給你一個下馬威麼？要給你下毒，不過現在也只是想，如果他們真的做了呢？”
澤布拉對著威廉神秘的笑了一下，說道。
“他們對付你，也是為了要對付站在你身後的卡庫利斯塔，我們大可以幫他們一把，想一下，如果卡庫利斯塔被人下毒了會怎麼樣？”
“到時候，你覺得卡庫利斯塔會認為是誰對他下的毒手？”
“肯定是斯托羅夫斯那夥人啊，不過，你就打算這樣直接把卡庫利斯塔毒死？太便宜他了吧，這可不是你風格。”
威廉有些狐疑的看向了澤布拉問道。
而澤布拉卻又是一笑，說道。
“你放心，我沒打算這麼便宜他，如果我想要殺他的話，一年前我就有無數次的機會，不還是讓他平平安安的活到了現在麼？威廉，你要記住，我們的現在的身份很敏感，把卡庫利斯塔偽裝成政治鬥爭的犧牲品才是最好的選擇，我們也不需要毒死他，只要嚇他個半死就夠了，以他的聰明才智，他會自己往我們希望的方向去想的。”
“你覺得，這位尊貴的紅衣主教，知道事情鬧到要有人毒殺他的地步，實惠戰戰兢兢的老實認慫？還是會勃然大怒，跟斯托羅夫斯他們不死不休呢？”
聽到澤布拉的問題，威廉撅著嘴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他肯定做不到你現在這樣，知道要被人毒殺了還能這麼平靜的笑出來。”
“喂喂，我再重申一遍啊，他們要毒殺的人不是我，是你。”
澤布拉伸出了一根手指說道。
“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把我推上來了，你就是把我當作你的擋箭牌麼？”
威廉斜著眼睛，鄙夷的看了澤布拉一眼，說道。
“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會找到那個敢向我下毒的人，然後弄死他。”
澤布拉滿意的笑了笑，十分肯定的說道。
“卡庫利斯塔絕對會做出和你一樣的決定，卡庫利斯塔可不是一個那麼容易就退縮的人，不然他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地位。”
“他一定會害怕，但是也一定會生氣，然後想盡辦法把下毒的人給找出來，他可不是一個大度的人，他可是一個百分百的睚眥必報的小人。”
說完，澤布拉就把手裡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對著威廉說道。
“好了，話就說到這裡，我得回去一趟，跟拉菲特商量一下，你自己在這裡喝悶酒吧。”
“去吧去吧。”
威廉一臉不耐煩的對著澤布拉揮了揮手，目光看向了手裡的酒杯，就看酒杯上面倒影出來的威廉的面孔露出了一個同情一般的笑容。
“卡庫利斯塔...倒黴的傢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