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
你的辛苦, 你的努力,還有你的那些艱辛與不易……
我全部都的,太宰治。
你……
很辛苦。
……
“五條老師?”
“五條老師!”
“你不會是睡著了吧?”
“犬冢哥哥來叫我們去吃飯了, 快點醒醒!”
在耳邊響起的有些稚嫩的聲音,將五條悟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出來。
藉著繃帶的遮擋,五條悟眨了眨眼,然後抬起右手, 精準的落到了跪坐在榻榻米上,正手輕輕地推攘著他的伏黑惠的頭上, 揉了兩下。
“什麼嘛, 伏黑惠同學。讓你老師我休息一下怎麼呢, 帶你們出來好累的……”
“哈……好睏啊~好想睡覺怎麼辦……”
五條悟一邊打著哈欠, 一邊收回了放在伏黑惠頭上的手, 從被褥上坐起身。
故睏倦的模樣, 讓尚未體驗五條悟的戲弄,仍帶著一份天真的伏黑惠真以為他是因為繁忙的工沒有休息好。
“那……老師你好好休息?”
“我一會幫你把晚餐端來?”
內心莫名生出一種罪惡感的伏黑惠站起身,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隨後,只見剛坐起身的五條悟立刻又倒回了被褥中, 並抓住身下的被往旁邊一滾, 把自己裹了一個蠶寶寶。
“那就麻煩你了~惠惠。”
不什麼時候將纏在眼睛上的繃帶換睡眠眼罩的五條悟, 朝正懷疑自己是不是受騙了的伏黑惠揮了揮手, 然後拉好被,感嘆了一句“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一下”之後, 迅速陷入了睡眠。
“zzz……”
分不清五條悟到底是真睡還是裝睡的伏黑惠看了一眼把自己裹蠶寶寶的五條悟,最後還是抿著唇離開。並在關門之際,順手幫五條悟關上了燈。
“晚安,五條老師。”
在橙黃色的燈光被拉門隔絕, 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的那一剎那,原本應該已經陷入夢香的五條悟突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白霧嫋嫋的室,從露天溫泉裡升騰起的熱氣與飄飛的雪花碰撞在一起。
有什麼東西在這片冰天雪地中,緩緩開啟。
東京——
一個人留在裡的太宰治懶懶地趴在浴缸邊,望著地面的瓷磚出神。
氤氳的熱氣在他的髮梢凝結水珠,並沿著他溼漉漉的頭髮一路往下,滴落到了那猶如小扇般的睫毛上,為那雙好看的鳶色眼眸添上了一層霧氣。
人啊……還是要趁著輕多出去走走逛逛才好。
我們都好久沒一起出去了。且這次我要出去好幾天,沒有我的陪伴你一個人在難就不會寂寞嗎?
白天五條悟臨走前說的話,不為何次迴盪在了出神的太宰治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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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浴缸邊的太宰治枕著自己的手臂,微闔上眼睛,喃喃:“誰會寂寞啊……白痴……”
急促的水流從一旁的花灑中嘩嘩下,不斷地沖刷著一直沿著浴缸邊緣汩汩流到地板上的鮮紅。
太宰治閉上眼睛,任由失血多的身體往下滑去,直到鼻被溫熱的水淹沒。
熟悉的眩暈感以及窒息感,同時向他襲來。
那是太宰治最熟悉不的,死亡的前奏。
太宰治勾起唇角,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受到溫水的影響,腕上的傷並沒有凝固。但是,在這具非人的身體的強大自我恢復力下,仍在流血的傷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癒合了起來。
幾乎只是幾個呼吸間的功夫,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就只剩下一淺淺的疤痕。
又失敗了啊……
太宰治在水下咕嚕嚕的撥出了幾個泡泡,然後完全睜開眼睛,起身抬腳踏出浴缸,走到了一直開啟著的花灑下。
現在是清晨,一天中清爽明朗且充滿朝氣的時候。同時,也是最適合嘗試自|殺的時間。
只可惜,不管嘗試多次,結都如他所預料的那樣。
真是糟糕啊……
太宰治抬起頭,任由從花灑中噴出的冷水打在了他的臉上,洗去溫水暫時給這具沒有體溫的身體帶來的溫度。
“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這個時候,安靜的客廳中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
站在花灑下的太宰治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停頓了幾秒之後,才抬手關掉了花灑。
他有自己的手機,平日裡與五條悟之間的聯絡,也都是通手機非裡的固定電話。五條悟就更不說了,幾乎沒有人會這個固定電話號碼找他,除了賣保險的。
要不是今天突然響起的鈴聲,太宰治都快忘記裡原來還有一個沒人的座機。
他從旁邊的架上拿了一條浴巾,不慌不忙的擦乾淨身上的水,然後穿好浴衣,拉開衛浴間的門走了出去。
這期間,電話鈴聲一直響個不停。看起來似乎並不是打錯電話,是真的有事要找這的什麼人。
太宰治走去,一邊拿著毛巾擦拭自己溼漉漉的頭髮,一邊接起了電話。
“喂……”
>>>
北海,札幌。
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直到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才停下。
伏黑惠站在木質的廊上,望著遠方白皚皚的雪山,忍不住力地攥緊了自己的手,然後轉頭,看向了身後同樣坐立難安的犬冢鳴鳥還有剛從面回來的南里千秋,問:“還沒有訊息嗎?”
“沒有……”
回答伏黑惠的,是剛從面回來的南里千秋。
只見扎著馬尾辮的女背靠著糊紙的拉木隔扇門,疲憊的說:“我已經打電話給夜蛾校長了,他讓我們原地待命哪都不要去,接下來會有其他咒術師來接手。”
“伊川剛剛已經去接來支援的咒術師了,想來一會就會把他們帶來。”
南裡千秋說完,靠著拉木隔扇門滑坐到了地上,把頭埋在了膝蓋上。
昨天夜裡,由於山裡突然爆發出一股龐大的咒力,導致附近的‘咒靈’大量增加。他們幾人忙活了幾個小時,才將逼近市區的詛咒全部祓除乾淨。
然,仍有許多‘咒靈’違背他們的認,不斷從山中湧出。
為了保護札幌的居民,五條悟決心隻身前往了山中咒力爆發的地方,一次性解決掉導致這些‘咒靈’出現的源頭。
臨行前,他把伏黑惠還有學生三人組留在了旅館,讓他們清理那些漏網之魚。可當幾人將漏網的‘咒靈’全部祓除完畢之後,他們的老師也不見了。
“可惡……”
盤腿坐在榻榻米上的犬冢鳴鳥力地捶了一下地面,然後扶著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我要去找五條老師。”
犬冢鳴鳥拖著受傷的身體,越南裡千秋打算出去。
可惜,還不等他走出房間,便被從面拉開門的一個高大身影抓住後衣領,像拎小雞仔一樣,提溜回了房間。
“小孩還是給我乖乖的留在這裡,不要到處添亂。”
一個梳著肩大背頭,留著兩撇長鬍的男人進入了房間。緊跟他進來的,是南里千秋中出去接支援咒術師來的伊川元倉。
“你是——”
原本背靠著另一邊拉門坐的南里千秋立刻站起身,警惕的看著來人。
不,男人顯然沒有將她和剛剛被他提溜進來丟到一邊的犬冢鳴鳥放在眼裡,是慈祥的看著站在廊上的伏黑惠,摸著鬍鬚笑:“好久不見啊,惠。”
聞訊趕來的咒術師不是人,正是禪院的現任——禪院直毘人。
聽說五條悟出事,這老夥來得比誰都快。
當然,目的是什麼,也十分顯易見。
伏黑惠往後退了半步,微垂著眼眸,語氣滿是疏離的:“好久見,禪院”
“不要叫得這麼生疏嘛。”
禪院直毘人沒有將伏黑惠疏遠放在心中,大步走到了房間中間的坐墊旁,盤腿坐下,並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對伏黑惠:“來坐。”
“來和我說說,現在什麼情況。”
屋內的其他三人,被禪院直毘人無視了個徹底。
伏黑惠看了一眼被禪院直毘人拎著衣領提溜進房間丟到角落的犬冢鳴鳥一眼,然後走到了禪院直毘人對面的位置坐下。
“我坐這裡就好。”
他腰背挺直的跪坐在坐墊上,不卑不亢的模樣,深得禪院直毘人的讚許。
不愧是他看中的繼承人!
即便出生在貧民窟,骨裡也透著他們禪院的剛強與傲氣。
不錯不錯……
濾鏡堪比城牆厚的禪院直毘人在心裡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收斂情緒,面無表情的仰起下巴,朝其他空位指了指。
“你們都來坐吧。”
“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都給我復一遍。”
伊川元倉和犬冢鳴鳥並沒有聽從禪院直毘人的話,按他的要求坐下,是各自選了個角落靠站。
南裡千秋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兩位夥伴,最後走到了伏黑惠旁邊坐下,不帶一絲私人感情的為禪院直毘人講述起了昨天夜裡的突發情況。
說話間,黑泥一般的結界從空中向四周落下,將方圓十多公裡的地方全部籠罩。
那是繼禪院直毘人之後趕來的高專工人員以及七海建人,帳將還有‘咒靈’不斷從裡面飛出的雪山隔離。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在黑閃解決掉想要突破他們去往市區的‘咒靈’之後,七海建人手扶了扶自己的眼睛隨問。
由於夜蛾正升級為了校長,不好隨意離開高專,這次東京咒術高專負責尋找失蹤的五條悟的特派咒術師,就了剛從高專畢業的七海建人。可以說這也是他為現役咒術師後的第一次任務。
但是如可以的話,七海建人其實一點都不想來。
“這些禪院的人來這,到底是做什麼的?”
和七海建人一起來的豬野琢真瞥了一眼不遠處和禪院直毘人一起來找五條悟的禪院咒術師,疑惑的問:“我記得禪院和五條的關係似乎並沒有多好吧?怎麼五條悟一出事,他們比誰都熱心。”
大概一點原由的七海建人次黑閃解決掉了一個從樹林中竄出的‘咒靈’,才回答豬野琢真:“誰呢。”
“快點清理掉這些東西吧,然後想辦法進裡面去看看。”
“不然繼續拖下去,可能會出事。”
雖然一點都不相信五條悟會栽在這種地方,但現在的這種情況還是讓七海建人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些違背常理離開誕生們詛咒之地的‘咒靈’,似乎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為了防止錯失良機,釀大禍,必須要在事態出現進一步惡化前,將這些‘危險’全部掐死在搖籃之中。
“你去通禪院的,讓他抓緊時間。”
七海建人從身後拔出了自己的咒具,反手砍向了從雪地中竄出,想要偷襲他們的一個‘咒靈’。
“這些東西……似乎正在越變越強。”
“我們要抓緊時間進山,去解決導致們產生的源頭。不然繼續拖下去,恐怕就要生出特級了。”
豬野琢真點了點頭,轉身準備去伏黑惠幾人所在的旅館找禪院直毘人。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類似沙攪動的聲音。
有什麼黑色沙粒在帳的結界中彙集,凝結。
“豬野!”
七海建人大喊一聲,朝豬野琢真身後次發動了黑閃。
還未完全型的妖魔便在七海建人的攻擊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是什麼?”
受開啟的風穴影響,這片區域出現了嚴的時化。
大量的彼岸妖魔從連線黃泉比良坂與人間的風穴中湧出,打算進入市區。但不巧的是,正好被前來執行任務在此短暫休息的五條悟一行人發現,及時阻止。
由於妖和咒靈都是從人類的負面情緒生的怪物,不會直接被人看到或接觸到,加上時化的影響,這些從風穴中湧出的妖魔便不小心被前來尋找前去處理風穴,結卻一夜未歸,暫時失蹤的五條悟的咒術師們,誤認了他們平日裡祓除的咒靈。
但妖魔終究是妖魔,與從詛咒中誕生出來的咒靈完全不一樣。
即便被咒術師咒術短暫擊退,可還是無法被徹底消滅。
這不,那些在昨夜被學生三人組消滅的妖魔,便在時化的影響下,新匯聚凝結出了新的身體。
明明只是一些運氣好的漏網之魚,結卻在身體被不斷打散組的程中,產生了變異,變得越來越強,似有形類似特級咒靈一樣強大的妖魔。
“你們看起來好像遇到點麻煩啊。”
在被七海建人黑閃擊散的妖魔次凝聚出實體前,這次前來尋找失蹤的五條悟的咒術師裡實力最強的禪院直毘人終於趕到。
不僅如此,原本被五條悟安置在旅館中的伏黑惠還有因為擔心老師安危的他的三個學生,也被他一起帶來。
“居然被一條小蟲給纏住,真是太不像話了。”
禪院直毘人看著新凝聚出新身體的妖魔,嗤笑一聲。
在咒術投射咒法的下,被七海建人擊散的妖魔的所有動都在禪院直毘人的眼裡被拆分了一秒24幀的慢動。
以兩方的速度差距,只要在妖魔的身體徹底形前,將其徹底挫骨揚灰,即便沒有神器,也能將其毀滅。
為除五條悟之,速度最快的咒術師,禪院直毘人要不是為了管理族,沒有怎麼像五條悟一樣在拋頭露面,祓除咒靈積累實績,恐怕早就為特級咒術師,哪還有讓常在國不幹正事的九十九由基霸佔咒術界唯一特級咒術師名頭這麼久的事情。
“看好了,惠。”
“今天我就來給你上一課,該如何對付這種擁有變態恢復力的咒靈。”
禪院直毘人眯起眼睛,捏了一下自己的拳頭,隨後“咻”的一下,整個人消失在了原地。
“轟——”
隨著一聲巨響,地面搖晃。
厚厚的白雪脫離地面,飛到了空中。
禪院直毘人瞄準隱藏在雪中等待身體新凝聚的妖魔散體,發動了自己的咒術投射咒法。
那一粒粒和塵埃差不多大小的黑沙,在凝聚型前,全部被禪院直毘人擊中。
只是一擊。
沒有一點遺漏的斷絕了們所有生的可能。
禪院直毘人直起身,甩了甩手上的雪,轉頭望著被犬冢鳴鳥護在懷中的伏黑惠,:“我估計五條那小已經沒了,按照約定……跟我回禪院吧,惠。”
“我會把你教導超越五條悟的最強咒術師的。”
晴朗的天空中,次飄起了雪花。
所有人都因為禪院直毘人剛剛的話,怔在了原地。
“你身上流著的是我們禪院的血,只有在禪院,你的咒術才能得到最好的教導。”
“所以和我回禪院去吧,惠。”
禪院直毘人朝犬冢鳴鳥懷中的伏黑惠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然,回答他的人,卻不是繼承了他們禪院祖傳術式十種影法術的伏黑惠,是另一個讓禪院直毘人的身體下意識的僵硬了一下的聲音。
“那可不行哦。”
只見風雪中,有什麼人穿黑色的帳,踏雪來。
黑色的風衣隨著其人的腳步,猶如細浪般翻滾晃動。
“喲,好久好見啊……”
太宰治單手叉腰,站在了伏黑惠還有禪院直毘人,以及七海建人對面第四方的位置,挑起唇角,一雙鳶色的眸幽深又晦暗。
“禪院。”
……
拜託了……
快點祓除我吧,咒術師!
快點動手啊……
只要稍稍力,你的咒具就可以穿透我的心臟,就能……實現我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
拜託了,快點祓除我吧……
給我一場痛快的死亡,讓我從這腐朽的世界中清醒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