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現代 > 是異能不是咒術最新章節列表 > 9、第九回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9、第九回

該如何形容這種心情呢?

白髮青年翻了個身,腿向上蜷起,整個人連鞋一起縮排了充斥著少年氣息的床被中。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墨鏡被他徹底的蹭掉了,冰藍色的漂亮眼瞳安靜的閉著,還殘留著主人體溫的被子讓他冰冷的軀體稍稍有了溫度。

似乎就連心臟也隨之溫暖起來。

他冥思苦想,終於找到了某個還算合適的詞語。

治癒,對,就是治癒,絕對是被治癒了。

朋友……啊。

這個詞似乎天生就帶著一點溫暖人心的作用。

儘管五條悟的脾氣很糟糕,但他也是有一個朋友的……或者說是摯友更加準確。

夏油傑和他是咒術高專的同期生,年齡相仿,實力相同,志趣相投,在之後幾年的相處中自然而然成為了彼此的摯友。他升到高三後學會了無下限術式的自動施展方法,自此成為最強,他和夏油傑的最佳搭檔組合慢慢散了,但是關係還是一如既往。

然後很突然的,在某天祓除詛咒時夏油傑殺光了那一整個村子的人,從此搖身成為了一名窮兇極惡的詛咒師下落不明,最佳拍檔的二人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不久後他曾在新宿與夏油傑有過一次會面,他本應該殺了他,最終還是沒能動手。

而在數年後的現在,故人似乎又要重逢了。

之所以說是似乎,因為五條悟只是遠遠見到一個人影,也許是那個人,又或許不是。某種心情讓他沒有立刻追上去看個究竟。

心中卻隱隱有了預感——這段已經無法回頭的友情,也許很快就會迎來它的結局了。

這麼一想,五條悟便徹底失去了睡意,鯉魚打挺起身盤坐在床上,沒有理會身下床單上新添的兩道汙痕,他一手握拳抵住下頜骨,擺出了沉思的姿勢。

過去的事已經是故事,過去的人也都是故人,人活著始終是要向前看的——所以,要準備點什麼來感謝小朋友這些天來的幫助嗎?

仔細想來,他對於中原中也的喜好的確知之甚少,嘛,不過也不是完全一無所知就是啦。

五條悟抻了個懶腰,迎著東方的第一縷陽光走出了中原中也的宿舍。

中午。

白髮青年隨意拋著手中巴掌大的禮盒,百無聊賴的坐在這間並不算寬敞的宿舍內發呆。

強大任性如五條悟,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期待著某個人回來的感覺了。

——因為都是別人等他。

總之,這種感覺很奇妙。他不由自主的開始想象起中原中也回來時的場景——應該會擺出那副不爽的表情,然後問“你這傢伙怎麼還在這裡礙事”,接著他就把自己準備的禮物“鏘鏘”地拿出來。

按照中原中也的性格,想必絕對不好意思再對他冷臉相向,然後彆彆扭扭的說著謝謝接過去吧。

啊、或者是認為自己又想到了什麼整人的辦法,滿臉警惕的說“我才不會相信你”、“絕對是陷阱吧”,這樣。

嘛嘛,反正無論是哪一種都很棒啦。

五條悟無意識地挑起唇角,露出了一個孩子氣的笑容。

——然而。

事實是哪一種都沒能發生。

“咚”,禮盒被他扔到一邊,落到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再說一遍?”笑容面具一樣留在臉上,五條悟一瞬間冷下了眼神。

“是,非常抱歉!”伊地知上半身幾乎貼到了腿上,他低啞的聲音中滿是愧疚,“都是因為我的拖累,才導致中也君受到了重傷,真的非常抱歉。”

——

時間回到早晨。

照例由伊地知開車載中原中也前往目的地。這次祓除詛咒的地點臨近市區,為了不被普通人發現,理應是要降下帳的,但是中原中也對此一竅不通,於是便由隨行而來的伊地知負責。

而之所以這麼早就要前去祓除,則是因為那是一隻可能即將晉級特級的咒靈,越早前去危險性就越小。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汙濁殘穢,皆盡祓禊。”

黑色的帳降下,接下來的事就不是伊地知所能參與的了,他微微頷首,“那麼,我就先退往外面等候。”

“等等。”

在即將穿過帳的前一刻,中原中也忽然叫住他。

不對勁。

這種彆扭的、被某種若有似無視線盯上的感覺……

絕對有問題。

“把帳解除,立刻。”

“是。”少年話語中帶了命令的語氣,伊地知反射性的照做。

“怎、怎麼會……帳外面還有帳!?”

中原中也不語,他的視線從兩層帳中間的區域掃過,確定了某處建築後面躲藏的人類的存在。

“滾出來。”

“不愧是五條悟的得意弟子。”來人嘴角綴著淺淡的微笑,以讚揚的語氣說道。

那是一個黑色半長短發的男人,五官長相極其和藹,眼底青黑的暗色卻讓他顯得有些神經質。

“哈?得意弟子?”

“開什麼玩笑?”

一想到五條悟、得意弟子這兩個詞跟他聯絡在一起,他就忍不住有點胃部抽搐。

“不承認……嗎?也沒關係,等我殺掉你之後,真相如何總會大白的。”男人低低的笑起來,“我是瀧澤陸鬥,三年前被那個傢伙奪走了弟弟的可憐男人,那個時候我就發誓,總有一天要讓那個狂妄自大的傢伙嘗一嘗我曾感受過的痛苦絕望。”

伊地知小聲說:“中也君,他是協會正在通緝的一個詛咒師,能力很詭異……”

也正是因為他詭異的能力,即便不會領域展開,他也被列進了準特級的範圍裡。

“不過只是沒有勇氣去向五條復仇的敗犬罷了。”中原中也嗤笑一聲。

“啊啊,隨你怎麼說,我總不會同一個將死之人逞口舌之利。”

“那麼——”中原中也咧開一個略帶狂氣笑容,“正式工作之前,做些熱身運動也不錯。”

他上前一步,將伊地知擋在身後。

經過一段時間的瞭解,中原中也已經知道詛咒師和咒術師在某種意義上是一種存在,他們的能力不盡相同,卻也沒多大區別,既然伊地知用‘詭異’來形容,那說明他的能力的確有值得在意的地方。

身穿長袍的詛咒師張開雙臂,絳紫色的荊棘自地面鑽出,閃電一般疾射而來。

速度很快,而且這種顏色……恐怕有毒吧。

中原中也伸手拎住伊地知的後領,在最後一刻險險躲過。一米八的成年男性在他手裡就像拎貓一樣輕易。

荊棘刺入地面,像豆腐一樣輕而易舉的割裂了水泥,留下深刻的溝壑。

如果被它刺中一下,以伊地知的身板,只怕會比水泥還要輕鬆的被切開。

不能這樣被動躲避,必須要主動出擊才行。

一瞬間做出了判斷,中原中也帶著伊地知奔跑起來,從地面一道道刺出的荊棘中間閃過,速度快的只能看到一條線。

他想將伊地知放到那家夥的攻擊範圍之外,卻沒想到在自己前進方向的不遠處看到了瀧澤陸鬥的身影。

分|身?

還是幻影?

但是不管怎麼樣,顯然被帳籠罩的區域都在對方的攻擊範圍之內了。

不可能將伊地知放下,否則他只有死路一條,而如果帶著他,中原中也的行動就會受到限制,發動攻擊時,很難兼顧到伊地知的周全。

“中、中也君……不用管我了。”伊地知緩了一口氣,高速的移動讓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在接受自己無法成為咒術師這個事實,自願擔任輔助監督職位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從容赴死的準備了,至少——”別讓我成為你的拖累。

“閉嘴。”中原中也才懶得聽他廢話,他重重跺地,地面龜裂,石塊飛起來,然後在重力的控制下子彈一般擊穿粗壯的荊棘,去勢不減地飛射向前方的瀧澤陸鬥。

輕而易舉的擊中了,那具軀體化為泥一樣的物質滲入地下。

緊接著不遠處又出現了熟悉的人影。

只有一個真身,或者每個都可以成為分|身。

嘁。

哪個都很麻煩。

地面漸漸遍佈了荊棘,可以落腳的地方越來越少,中原中也不得不帶著伊地知飛向帳籠罩範圍的中唯一的一棟建築。

無窮無盡的荊棘,辨不清真假的□□,還有手裡沒辦法扔掉的拖累。

中原中也重重‘嘖’了一聲,為了伊地知的小命著想,還是打破帳逃跑比較好。

他思考著逃跑的可行性,同伊地知在圓頂建築的上方短暫落腳。

周遭伺機已久的荊棘趁此圍撲而上,中原中也一腳踏破腳下的屋頂,躲過荊棘的同時,由某種動物皮毛組成的尖刺突然從下方刺了上來,剛好是伊地知的位置。

這是他原本要祓除的目標,已經晉升特級的詛咒。

很好,又多了一個不能留下的理由。

“中也君!?”

“咳……我沒事。”不在意地甩了下還在冒血的手臂,確定還能活動後,中原中也看了一眼伊地知。

伊地知:?

之後的事情,伊地知就不怎麼想詳細描述了。

那是他人生中第二次這麼痛恨自己的無能。

第一次是得知自己沒有咒術才能,無力地望著同伴們一個個走上祓除詛咒的前線,然後成了一具具屍體的時候。第二次……就是眼睜睜看著一個孩子擋在自己前面,刺目的鮮血洇溼了少年潔白的襯衫,然後一點點滴落,什麼也做不了。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咒術師面臨死亡的景象,卻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孩子以如此冷靜的態度對待死亡。

身體上不斷增添的傷口對他而言似乎只是夏日的毛毛細雨,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在那種情況下依舊擁有著縝密的思考能力。

中原中也帶著比他高一個頭的成年人與特級詛咒師和特級咒靈周旋,最終找到時機將頭頂的帳狠狠擊碎,接著用力將他拋了出去。

他身上唯一的傷口就是在那個時候磕到的。

而就在那之後不過五分鐘,詛咒師設下的帳便碎裂了,其中的紫色荊棘如同遇到了光的影子,在陽光的照射下化為了飛灰,在被荊棘層層遮掩的後面,出現了少年的身影。

他的面前是祖咒師殘缺的屍體,崩裂的不成樣子的地面在他腳下匍匐,鮮血洇溼的碎髮緊緊貼在額前,滿身鮮血的少年抬頭,森冷的眸光刺透空氣,出鞘飲血的利刃般,伊地知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如同被捕食者面對食物鏈上級時的本能反應。

在那陣恐懼的情緒冷卻後,伊地知便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試探性的向前邁了一步。明明他與少年之間的距離還算遙遠,他卻像被刀鋒逼近喉嚨一般逡巡不敢靠近。

“中也君……?”

那道並不高大的身影輕輕搖晃了幾下,可以看出他很努力的在維持平衡,最後倒在了地上。

“中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