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津市三月份的天還是比較冷的，下午五點多鍾已經過了暖和勁兒，涼風也隱隱有吹起來的跡象。
蘇木第一次擺攤，帶的東西超級簡單，甚至都忘了給自己帶個凳子坐。他想用來鋪地上的布料也不怎麼聽話，只要有點風就吹得卷起來。用兩箱草莓壓住邊角也不太管用，另外兩個邊角還是捲來捲去的。
“你是第一次出來擺攤吧？”隔壁賣飾品的紅衣姑娘看著他按住這邊又顧不著那邊，手忙腳亂的有點尷尬，因此捂嘴淺笑道：“下次過來記得帶兩塊磚頭，要是嫌難看，像我這樣帶兩本書也行。”
說罷從自己攤位上拿起兩個還帶著塑膠包裝袋的頭花，走到蘇木的攤位前用邊角包裹起來，然後整整齊齊向裡對摺，就把被風捲起來的邊角鎮壓住。外面有布料包裹，裡面有塑料袋裝著，倒也不怕頭花被弄髒。
“這樣就好了，走的時候記得還給我就行。”剛弄完，恰巧有兩個女孩子去她攤位上看飾品，紅衣姑娘麻利的過去給她們介紹。
蘇木邊把草莓往外擺邊衝新鄰居道謝：“我是第一次出來擺攤，沒什麼經驗，真是太謝謝你了。”
她給兩個女孩子推薦著合適的小掛墜，臉頰紅紅的偷空衝他笑著擺擺手示意不用客氣。
清荷苑小區地理位置很好，緊鄰商業廣場，居住人口本來就多，臨近傍晚時分就有不少小攤位擺出來，頗有點小型夜市的架勢。
來來往往下班路過的人也不少，加上閒著沒事出來遛彎的居民們，倒也挺熱鬧。
蘇木擺著自己的草莓，往裡面大概看了一眼，靠近小區門口位置有兩個水果攤，擺放的都是蘋果、香蕉這些常年主打水果。至於賣草莓的，整個小夜市上唯獨自己一家。
賣相極佳的草莓擺放出來，很快就引起過路人的注意。
“小夥子，草莓多少錢一斤？”騎著電動車的大叔一捏閘，左腳撐地詢問道。
蘇木把寫著價格的紙殼子往前擺了擺，“三十一斤。”
“嚯，搶錢呢你！”大叔從停車到騎上電動車離開，前後沒用五秒鐘。
剛被鮮紅色草莓吸引住的幾個人也看清了蘇木攤位前紙殼子上的標價，想上前的腳步立馬就猶豫了。
這個季節本地草莓頭茬上市價錢確實不便宜，大家也都是為吃個新鮮，可一看到這麼貴的價格，大多數人都打了退堂鼓。
“草莓能便宜點不？”這次是個滿頭銀髮的老太太，身後還跟著約麼五六歲的小姑娘。看來是小丫頭嘴饞，非纏著要買。
“價錢真不能退讓。阿姨，我這是天然無公害的草莓，絕對沒打過農藥。成本高產量小，好多大超市都沒貨。我每天也就能拿這點量，往超市裡送不夠數，自己也沒個店面，所以來外面擺攤賣。要不您嘗一顆，要是不好吃您也不用買。”
本來準備了一瓶準備自己喝的礦泉水，蘇木趕忙把蓋子擰開給老太太洗了顆草莓遞過去。
蘇木對這草莓心知肚明，他還稍微有點芥蒂也沒親自嘗過。反正梅子說味道好極了，那就讓顧客嚐嚐，只要真好吃就不愁賣不出去。
“嗯，味道真不錯！比之前在超市買的還好吃，小夥子，給我稱五十塊錢的。”一顆草莓下肚，酸甜可口又純正的草莓味讓老太太相當滿意，從錢包裡掏出五十塊錢遞過來。
擺攤三分鐘，終於開張了！
蘇木還真有那麼點激動，趕忙從箱子裡拿出梅子贊助給自己的超市便利袋，給老太太稱了五十塊錢的草莓。
萬事開頭難，成交了第一宗生意，蘇木的草莓終於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我能不能也嚐嚐？”
“真比超市裡的還好吃？”
“賣相不錯，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
眼看著老太太爽快拿著草莓走了，終於有圍上來詢問。
蘇木乾脆給詢問的每人發了一顆，“可以免費品嚐一顆，味道好就當給我做宣傳了。”
“一斤能稱多少個？”嘗過草莓以後，有幾個開始在攤位前蹲下向蘇木要塑料袋。
給眾人分發著塑料袋，蘇木隨口回道：“我的草莓個頭均勻，一斤差不多能稱二十來個。”
“小夥子，我不要外面這些，你給我從箱子裡拿。”得，這是個比較事多的。
蘇木只得把開封的箱子開啟讓眾人看，“裡面外面都一樣，攤子上的擺出來還沒五分鐘呢。大家不用挑揀，草莓個頭大小差不多、絕對沒壞的。”
即便是他再解釋，眾人該挑揀還是一陣子挑。只不過，全都是白費勁，因為拿起哪個都差不多。
二十、三十、五十甚至還有一百的，各色鈔票遞過來，蘇木有些手忙腳亂的收錢、找錢。
剛開始品嚐過的人大多數都來上一兩斤，當然也有吃了抹嘴就走的。後面來的人不知所以，見草莓攤上挺熱鬧，有的擠進來看情況；也有的向其他人打聽詢問。
“這會兒草莓剛上市吧，嘗著怎麼樣？”
免費品嚐的咂咂嘴，“還行吧。這年頭什麼不是肥料催起來的，連最起碼的味道都沒了，他的草莓倒真像是土地上長的。”
“三十塊錢一斤，是真不便宜！”
“貴是貴了點，不過，真比超市的什麼牛奶草莓好吃的多。那個要三十五一斤呢，更貴！”
……
閒暇無事逛夜市的小區居民走一撥來一撥，不多時，蘇木開封的第一個箱子就賣空了。
隔壁賣飾品的紅衣姑娘趁著人少也過來瞅了瞅，“你的生意真不錯，要真是純綠色食品倒也賣的不貴。你要是想長期賣呀，明天就往小區門口那邊去，這邊賣水果有點偏了。而且你應該稍微晚點出攤，這個點大部分人都買菜做飯呢。”
“沒看出來，你還挺有經驗。”蘇木給顧客找完錢，抓了一把草莓遞過去，“你也嚐個新鮮。”
紅衣姑娘紅著臉趕忙搖手，“可別這麼客氣，出來擺攤做生意賺點錢挺不容易的，不像我們。”她伸手指指不遠處的幾個小攤位，“我們都是在讀大學生，閒著沒事擺個攤掙點零花錢，那是我們宿舍的胖胖，她平時特別喜歡吃零食，所以出來擺攤也是賣各種零食。
用她的話說，就算賣不掉也能留著自己吃，而且批發來的比自己買著要便宜得多。我們擺攤都一個半月了，剛來的時候，還不如你呢！經驗都是慢慢積累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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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她賣貨動作挺麻利，但說話聲音不大，柔柔軟軟的一聽就是個好脾氣姑娘。
蘇木的第二箱草莓都開啟擺出來了，顧客沒有之前那麼多，卻也不間斷，因此邊招呼顧客邊笑問道：“那看來你是喜歡小飾品？”
“才不是！”她攤位前沒什麼人，反正也有時間便過來給他幫忙，“我在家是獨生女，從小就很靦腆，跟人說話都臉紅。姐妹們說，我應該自己出來歷練歷練，要不然畢業以後找工作都成問題。
所以，跟她們一起出來擺個小攤，就當消遣了。我覺得出來擺攤挺管用的，最起碼跟人說話不臉紅了。”
可能是蘇木長得比較面善；也可能是紅衣姑娘想鍛鍊自己，反正兩個剛認識的人就隨便閒聊著賣貨，不到半個小時，第二箱已經見底了。
心情異常激動，想早點回去數數自己賺了多少錢，蘇木隨手把箱底最後一斤草莓裝袋遞給新鄰居，“今天你幫了大忙，總得讓我有機會表達謝意，這點草莓就拿去吃吧。對了，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呢。”
“我叫苗子瑤，朋友都叫我苗苗。你呢？”苗子瑤接過草莓卻又遞過去二十塊錢，“總不能讓你賠太多，這二十塊錢你拿著。可別小看我擺攤賣飾品哦，一晚上差不多能掙大幾十塊錢呢。
你看見旁邊那些賣菜的沒？他們掙得最多！那些都是郊區的農民，把自家的菜拉過來賣，又不用交地攤費，除了油錢以外差不多是純賺。你的草莓雖然好吃，但過了這段時間價錢可能就上不去了，要是有門路的話，賣菜也不錯。”
實在推託不過去，他只得把二十塊錢收了笑道：“我叫蘇木。你雖然靦腆了點，對商機倒挺敏感，以後做生意肯定很厲害！”
苗子瑤臉色一紅，低聲回答：“我本來就是學會計專業的，每天擺攤又不是那麼忙，多聽多看自然就知道了。”
蘇木的攤子實在簡陋的可以，連收拾都不用。壓邊角的頭花還給苗子瑤，他把布料折起來扔進空箱子裡，拎上電子稱剛要走，人群裡卻是急匆匆走過來一位少婦，左手拎著名牌包右手牽著個小男孩。
“哎，草莓……賣完了？”她剛走到攤位邊，見賣草莓的東西都收了，趕忙問道：“帥哥，你在這兒賣草莓來著？”
“不好意思啊，賣完了。要不您明天再來？”
看到蘇木都準備走了，小男孩嘴巴一撇就要哭，“媽媽，我要吃草莓……”
“把嘴閉上！不許哭！”一看兒子要哭，少婦的杏眼一瞪，“沒出息勁兒，嘗了人家一顆草莓就哭著喊著要買，來晚了有什麼辦法，明天再吃！”
本來還有時間能去空間弄一箱子草莓出來的，但聽了苗子瑤的話，蘇木心裡卻是癢癢的又有了新的想法。所以他現在急需回去數數掙了多少錢，然後趁著時間還不晚得去準備點東西。
苗子瑤見小男孩委屈的想哭又不敢，忙把剛拿到手的一斤草莓遞過去，“這是我剛拿的一斤，一顆都沒吃呢。要是不嫌棄，你就先拿去給小家夥吃，我明天再買。正好蘇木還沒走，借用他的電子稱稱一下。”
“不用不用，小帥哥把攤都收了，就別麻煩了。”少婦一聽挺高興，趕忙從錢包裡拿錢，“三十一斤對吧，給你錢！謝謝小美女啦！小熊，你還不趕緊謝謝阿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