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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紛亂 第88章 生死狀

袁崇煥,自從升任按察使之後,一直忙碌於寧遠衛的佈防。他隱隱感到,後金可能有大動作。

初一的清晨,袁崇煥早早地起身,準備巡城。門外一個軍兵前來稟報:“啟稟大人,門外有探報求見。”

袁崇煥雙眉一挑,急忙說道:“讓他進來。”

不大會兒的功夫,一個探報慌里慌張跑了進來:“啟稟大帥,大事不好,努爾哈赤統起大兵十二萬,出了沈陽城,氣勢洶洶向我寧遠衛而來。此刻金軍先鋒已達遼河東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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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煥一甩袍袖,厲聲說道:“再探再報!”

探報立刻返身出了前廳。

袁崇煥在前廳內焦急地來回踱著步子,月橋臉色寧靜望著袁崇煥。

最後,袁崇煥彷彿下定了最後的決心,慨嘆一聲說道:“該來的終將會到來!”

袁崇煥來到月橋的身前,一躬掃地說道:“多謝公子提醒。但不知公子能否願意留下來助我一臂之力。”

月橋點頭說道:“在下願在袁大人的面前,效犬馬之勞。”

袁崇煥立刻休書一封,火速報於薊遼經略高第,希望高第能發兵支援寧遠衛。

袁崇煥的書信送到高第的手中,高第的嘴角揚起一絲冷意:“袁崇煥啊,袁崇煥,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高第立刻命人寫下一封回書,書中大意是山海關兵微將寡,無力支援寧遠衛,讓袁崇煥能守則守之,不能守,趕緊回奔山海關。

袁崇煥接到回書,氣得渾身慄抖。

“好你個高登之,關鍵時刻,想看我袁某的哈哈笑。我偏不隨了你的心願。”

袁崇煥左思右想,乾脆再次修下一封回書,派人送往山海關。不過這一次,袁崇煥多了一個心眼,他寫了另外一封書信,以六百裡加急的速度送往京師。

高第再次接到袁崇煥的書信,很是納悶。當他展開書信一看,鼻子好懸沒有氣歪了。

書信中這樣寫道:“楊麟、趙率教二位將軍。寧遠之戰,迫在眉睫。我袁崇

煥已抱必死之決心與金賊一戰。若有將士逃離寧遠衛,趕赴山海、前屯,請二位將軍就地正法,以正軍威。”

高第“嚓嚓”兩把將書信撕碎,口中罵道:“袁崇煥,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我看你還能蹦躂幾時?”

正月十四,袁崇煥經探報得知,努爾哈赤的大軍已經渡過遼河,前鋒直抵錦州。

在寧遠總兵衙門的議事大廳,寧遠總兵滿桂,將所有寧遠衛千總以上的將軍全部召集起來,一起訓話。

聚將鼓響過三通,中軍官將所有在冊的將官清點了一遍,見沒有問題,回報滿桂與袁崇煥。

滿桂看了一眼議事廳中的諸位將軍:“諸位,金賊已經渡過遼河,前鋒直抵錦州。不日必達我寧遠衛。我希望諸將能夠攜手同心,共同禦敵。”

滿桂瞅了一眼身旁落座的袁崇煥,輕聲問道:“袁大人,你可有話要說?”

袁崇煥挺身站起,先是衝著滿桂一抱拳,然後轉身對著廳內眾將做了一個羅圈揖,最後朗聲說道:“袁某不才,與諸位將軍能夠一同守衛寧遠,對抗金賊。幸甚!今番與金賊一戰,敗則身死,勝則同慶。來人,請我的生死狀!”

廳中諸將聞言面面相覷,就連居中而坐的滿桂也不由得一愣。

一名中軍官,手捧一根厚厚的卷軸來到議事廳,然後將其鋪在滿桂身前的公案上。

再看袁崇煥刻破右手中指,在卷軸上寫下袁崇煥三個殷紅的小字。

袁崇煥轉身再次衝著廳中諸將抱拳,說道:“此乃生死狀。凡簽下生死狀的將軍,必抱生死一戰之決心,戰場之上,只許前進,不許後退。凡貪生怕死,意欲逃離寧遠衛者,就地正法。他日若能戰勝金賊,一雪前恥。這生死狀的諸公必將官升三級,封妻廕子。”

議事廳的內的眾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猶豫不決,默然無語。

袁崇煥走到滿桂的身前,輕聲說道:“還請總兵大人,親自做一表率。”

滿桂先是一皺眉。如果讓滿桂籤這生死狀,滿桂倒不

害怕什麼。只是剛剛袁崇煥首先做了表率,自己再籤,好像身份差了一級。這讓滿桂的心裡有些不舒服。

不過滿桂很快便雙眉一展,哈哈大笑道:“籤,這生死狀當然要籤!”說著,刻破右手中指,在生死狀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滿桂與袁崇煥一帶頭,下面的軍官紛紛仿效。副將左輔、朱梅,參將祖大壽,守備何可綱等將士相繼盟誓,以死守城。不大會兒的功夫,諸將都在生死狀上簽下了名字。

一時間,大廳內群情激奮,鬥志昂揚。

等眾人簽下生死狀,袁崇煥立即將生死狀發往京師。

滿桂再次望向袁崇煥:“袁大人,您打算如何守衛這寧遠衛?”

袁崇煥抱拳一禮說道:“下官早已想好對策。”

“願聞其詳?”

袁崇煥猶豫了一瞬,沒有說話。

滿桂會意:“今日諸將在此,我願意聽從袁大人的安排。”說著,滿桂將兵符令箭推到了袁崇煥的身前。

袁崇煥再不推讓,躬身一禮說道:“既然滿將軍如此看重下官,下官就越俎代庖,無理了。”

袁崇煥轉身面對諸將拿起兩支大令,高聲說道:“諸位將軍請了。我袁崇煥不才,在此得罪了。彭簪古、羅立二位將軍何在?”

“末將在!”彭簪古與羅立二人出列,插手施禮。

袁崇煥看了一眼二人:“我命你等即刻出城,將寧遠衛周圍的茅屋草舍一併燒燬,百姓與糧食全部帶進寧遠城中,不得有誤。”

“尊令!”彭簪古、羅立接過大令,轉身走出大廳。

袁崇煥再次抄起一支大令,喊道:“程維楧何在?”

同知程維楧出列高聲叫道:“下官在!”

“我命你率領五百衙役,日夜盤查出入寧遠衛的百姓。有可疑之人,立刻拿下,不得違誤。”

“下官尊令!”程維楧接過大令,轉身走出大廳。

“金啟倧何在?”

通判金啟倧立刻答道:“下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