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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自由

在時代科技打工的時候馬克西姆在內網上四處遊蕩,從到手的資料中已經分析出遊戲中還有一個不知名的大陸,但是這個大陸的構建似乎不屬於任何一個員工小組。結識奧克特帕爾斯之後他才知道那個大陸的名稱是馬斯沃爾,至於來自那個大陸的東西在遊戲中更是罕見。不過尚未孵化的寵物蛋這種身份的確是在所有“不合法”的遊戲角色中“最合法”的,而且被發現的風險也遠遠低於自己修改的那個身軀。不過作為一個寵物就是奧克特帕爾斯所需要的自由嗎?馬克西姆再次向奧克特帕爾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對此奧克特帕爾斯又有一番長篇大論:“小子,只要存在規則,就沒有絕對的自由可言。即便是擁有‘更改規則’權力的創世者也沒有絕對的自由,因為規則只能在他自己創造的世界裡更改。所以,任何生命的自由都是相對的,他所能獲取的最大的自由,就是他的能力應該獲得的自由,只有能力提高了,自由才會更多。用渺小的力量去追求超出自己應有的,最終只會一無所有。喈喈,這可是生存的最高法則,我能活這麼久,就是因為嚴格遵照這個法則噢!現在教給你小子,能不能聽懂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遺憾的是,馬克西姆沒聽懂,也沒心思去琢磨奧克特帕爾斯給自己的暗示。現在還有無數的工作等著他去做呢。按照奧克特帕爾斯的指導,馬克西姆用數段奇異的程式碼在寵物蛋上畫了一個具有生命印跡的魔法陣。一陣光芒閃過。魔法陣隱入了寵物蛋,奧克特帕爾斯的要求就算完成了。

奧克特帕爾斯提出的要求容易完成,但是穆小姐提出的要求就困難了。若玩家角色的資料還在同事的終端上。馬克西姆完全有能力重新修改一個強勁的角色送給穆小姐做軀體,但可惜的是現在的資料在創世者伺服器上。在同事的電腦上更改程式碼和在創世者伺服器更改程式碼完全不同,前者是馬克西姆所熟悉的領域,而前者馬克西姆剛剛接觸了幾個月。創世者伺服器中表述所有物體的資料都是極其精細的,比奧克特帕爾斯訓練馬克西姆的時候擺出的那一套桌椅要精細千萬倍。現在,即便有一個空白角色擺在馬克西姆面前,他也沒有足夠的能力修改。即便勉強修改成功也沒有把握在修改後不被創世者發現,更不要說靠自己的力量重新塑造一個細膩完整的玩家角色了。想要達到穆小姐的要求,就必須找到自己原先修改過的那具軀體。因為它的其它引數已經修改完畢,光替換掃描碼那一段他還是做得到的。

想要在天文數字的空間中找到存放玩家角色的空間無疑是大海撈針,但找到異大陸寵物蛋給了馬克西姆極大地信心,他絲毫沒有氣餒。依舊信心十足地繼續尋找。可惜事與願違。馬克西姆的勃勃雄心沒有持續多久,便感受到這棟樓發生了變化。具體什麼變化他說不出來,但是直覺告訴他,這棟樓開始改變了!而且這變化是前所未有的!馬克西姆倉皇地找到一個出口,退出了伺服器。

“發生了什麼?奧克?我感到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喈喈,你小子還算機靈,終於及時退出來了!”

“怎麼?發生了什麼事情?”馬克西姆一頭霧水,忽然響起了一個極重要的問題:“啊喲!今天幾號了?”

“今天是公元二一零六年四月一日。內測基本完成。還有一星期就是公測開始的日子。我的估計錯了,我原以為公測的世界和牧場是並行的。或者會由創世者伺服器模擬一個小‘牧場’的環境執行,在公測結束時才會把相應的資料上傳到‘牧場’的世界。現在看起來公測的這個小世界也是由‘牧場’劃分出的一部分執行的。剛才有大量的資料湧動,我估計是創世者伺服器上的資料已經開始向‘牧場’上傳了。你感受到的變化大概就是這個吧?幸虧你小子機靈跑得快,要是你正好處於要上傳的資料區域,一塊兒被上傳到‘牧場’伺服器,那你就死定了!”

“啊?!”馬克西姆呆若木雞,這麼說,現在創世者伺服器內的資料已經變成數據備份了,即便自己再找到想要修改的資料也無濟於事了。“奧克特帕爾斯,求求你,幫我連上‘牧場’伺服器吧!”

“哎……”奧克特帕爾斯沉默一陣,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牧場’不知道比創世者伺服器高階多少倍,我也不知道如何連線。現在你只能期待公測中遊戲出現重大問題,資料全部迴流檢查的機會了。但是,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真是微乎其微。”

“無法進入……”馬克西姆面如死灰,他想了想說道:“如果我被上傳到‘牧場’,不就有機會繼續修改了?”

“不可能。創世者伺服器和‘牧場’的結構和規則是完全不同的。創世者伺服器雖大,但是執行規則和普通計算機沒有本質區別。它裡面有程式,有模型,有引數,正因為如此,你才能混進去。而進入‘牧場’則是一個完整的世界,它裡面只有資料,被規整的資料。每一組資料都代表著世界中的一件事物,按照世界的規則互動。至於那些規則……我也不知道它們存放在哪裡,是怎樣執行的。”

“呃……還是不太懂。”

“這樣說吧,你在創世者伺服器裡是一段有自我意識的病毒程式碼,雖然你的‘外貌’和通道中常見的資料組差不多,但那只是偽裝,你的內部數據結構根本就是非法的。正因為如此,你才能擁有自己的意識和行動。也可以對其他資料作出修改。如果你被上傳到‘牧場’伺服器,你會按照資料的真實結構被規整。像你這樣雜亂的數據結構,天知道會被規整成什麼怪物。也許是一棵奇形怪狀的樹,也許是天上的一片雲彩,也許是一個茶杯、一塊石頭……無論是什麼,你的意識多半會消失,也就是說你會立刻死去。即便你幸運地被保留了自我意識,又被規整成一個擁有行動能力的動物,你也沒有能力去改變其他的物品。因為那裡的規則不允許,那裡是一個世界,而你是那個世界的一件物體。”

見馬克西姆目光呆滯。奧克特帕爾斯連忙安慰道:“不管怎麼說我已經在你的幫助下進入了‘牧場’,我欠你一個情。只要沒有人開啟我那個寵物蛋,我會一直在這裡幫你的。即使有人開啟了寵物蛋,消失的也僅僅是我的意識。你依然可以利用我的計算能力繼續使用虛擬空間處理資料。你能在四個月的時間內熟悉基本規則已經是奇蹟了。我相信你小子還會再創造一個新的奇蹟的!不要浪費時間,繼續在那些備份資料中搜尋你要修改的目標吧。萬一有一天資料真的迴流,你卻因為沒有找到或者不會修改,那豈不是錯過了唯一的機會?”

馬克西姆大叫一聲,一頭扎進伺服器去了。

幸運之神並沒有輕易地眷顧馬克西姆。時間一天天過去,馬克西姆卻始終一無所獲。公測開始的日期終於來臨,穆小姐臉都青了,差點當場就把馬克西姆撕成碎片。馬克西姆苦苦央求,說公測中如果出現重大bug也可能有修改資料的機會。這才為自己又爭取了一個月的時間。

實際上馬克西姆清楚,一般的小問題是不會停機維護的,線上更新一下就行了。只有找到重大漏洞才有可能讓時代科技把‘牧場’伺服器上的公測數據回傳到創世者伺服器上來。可是……會出現什麼大問題呢?除非有玩家找到了自己先前修改的那些地方。一般來說,自己被清除出時代科技後公司會對所有資料進行一次檢查,也就是說大部分自己修改過的地方都會被發現和剔除;至於連公司都沒有發現的後門——那多半是隱秘的所在,觸發的條件也很隱蔽,而公測只有一個月時間,玩家不太可能有足夠的實力到達那些地方,即便有人到達了,能發現自己那些隱秘改動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說來說去,現在自己的處境簡直和等死差不多。

公測結束後怎麼辦呢?告訴穆小姐遊戲正式運營後也有修改的機會?穆小姐雖然對計算機不懂行,但她顯然知道‘牧場’的實質,不會相信自己的謊言的。馬克西姆惶恐地聯絡安東尼,希望安東尼偷偷送一個遊戲頭盔來。這次安東尼沒有痛快地一口答應,他詳細地詢問馬克西姆的處境和近來發生的事情,然後答應儘量想辦法。

聽到安東尼的口氣,馬克西姆心中明白這次估計是死定了。登入創世者伺服器所需要的部件很小,可以裝在營養劑中偷運進來,可是遊戲頭盔個頭那麼大,想要不被穆小姐發現實在是沒什麼希望。可是現在不指望安東尼還能指望誰呢?向執法隊報警?且不說執法隊會不會相信“有一個機槍打不死的女人綁架了我,讓我用一臺植物一樣的電腦去入侵一個遊戲的伺服器”這樣的鬼話,就算相信了,結局多半也是執法隊還沒有幹掉穆小姐,自己就先被穆小姐幹掉了。

馬克西姆痛哭流涕地哀求安東尼,並不負責任地向安東尼承諾自己會為他修改遊戲中的資料,希望能以此打動對方。安東尼安慰了他幾句,就結束通話了通訊。無奈之下,馬克西姆只好回到創世者伺服器中期待奇蹟的出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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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蹟真的出現了,救了馬克西姆的,可以說是他自己,也可以說是老匡。

公測結束前的一個星期,就在馬克西姆已經瀕臨絕望的時候,老匡等人在探索死亡山谷谷口大門的時候發現了蟄魂寅塔的異常,時代科技停機九十六小時,全面檢查馬克西姆留下的漏洞。就在這四天中,公測世界的資料又返回了創世者伺服器。穆小姐雖不清楚這些資料拷來拷去的問題,但她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於是放出話來如果馬克西姆再完不成任務,這就是他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九十六小時。馬克西姆當然殫謀戮力,在第四天的最後一個晚上,他幸運地在大樓的一個“房間”中找到了自己修改過的軀體。

把軀體的啟用條件改成穆小姐的特徵程式碼後,總算完成了穆小姐交待的任務。現在是為自己找一個軀體的時候了,只要再找到一個空白的軀體,用奧克特帕爾斯告訴自己的那段程式碼在上面畫一個具有生命印跡的魔法陣,就有希望把自己的意識和思維存留在‘牧場’的世界中。可是在房間中逡巡了一下,馬克西姆立刻發現了問題,他所在的房間是一個類似“回收站”的垃圾堆,和超級軀體放在一起的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物品。馬克西姆看了看,這些都是被公司發現的有問題的資料,其中有些是因為自己修改導致的,有的是因為其他員工粗心造成的,自己為妹妹修改的那具軀體倒是不在其中。看來放在這個房間的資料是不會回傳到“哈維斯特”伺服器去了,馬克西姆隨手抓了幾樣自己修改過的物品,背上超級軀體,開始尋找存放正常迴流資料的地方。

由於揹著超級軀體,馬克西姆的行動笨拙了許多,很多他原先能透過的狹巷現在過不去了,躲避大樓中的防衛者時也沒有先前那麼靈巧。好在近來在死亡的威脅下馬克西姆格外努力,自己的能力也精進了不少,一路上閃閃躲躲,終於找到了要找的地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