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笑，好脾氣的子有大祭司也並不著惱：“說的不錯，不過我先前說過神術、奧術和生之原力並沒有嚴格的區分，一是指三者修煉到巔峰都有相通之處，二是說三者之間有重疊的能效和修煉方式。比如說我借用墨平大師的力量施展平日非我力所能及的‘大縛魂術’就類似於神術，而墨平大師在馬德斯山巔與維多利亞一戰借用天地萬物之力將山峰一劈為二，那就是偏向奧術的使用了。同樣的道理，有些奧術法師也會借用魔法神祇的力量，而有些德魯伊祭司則會用自然的力量施展神術。神術、奧術與生之原力，三者只是側重點不同而已。”
老匡問道：“我有個問題，現在外面的世界能夠使用奧術的法師數量非常少，能使用神術的祭司更是鳳毛麟角。老弟你千年未踏足凡塵，可能對世間的變化不大瞭解，說實話我也是近來一年才進入凡世，可是這一年來我也接觸了不少高人異士，一共只碰到過一個會火球術的法師，而能施展神術的祭司……不算你的話，我可是一個也沒看見，似乎這神術和奧術也沒有你所說的那麼容易速成啊？反倒是您說的修習不易的生之原力，也就是平行者獨特的修行方式，似乎並不需要什麼時間。當時潘老闆給我們佩戴上平行者徽章、簡要講述了冥想秘訣後，我們立刻就能利用初級冥想提升自己的力量和體質。後來我的弟兄韓揚晉升到高階冥想，前前後後也只花了幾個月的功夫。”
“請注意我說的是‘正宗的’生之原力不能速成。而我說的‘速成’二字也是相對而言。畢竟奧術本身也是博大精深的，會初級奧術的人可能為數不少，但能施展三級以上奧術的法師在我們那個時代也並不多。至於現在祭司的數量稀少。這倒是比較奇怪的事情，我想可能是因為大多數神祇處於沉眠期，祭司的祈禱得不到回應的緣故。”
沉眠期……神也要睡覺啊？可能就是像墨平大師那樣吧？老匡問道：“那麼當代平行者食住行的修煉為什麼可以速成呢？”
“有所得必有所失，此乃顛撲不破的平衡之道。”子有嘆息著搖了搖頭，看來這口頭禪他是改不了了。“修煉生之原力不但不會對自身造成傷害，還能強健身體，這是遠遠優於神術和奧術的地方。但按照正宗的生之原力修煉進度，若非有極高的天賦，普通人都要花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才能有所成就。更多的人則是窮畢生之力不能窺其門徑。這種學成的速度當然不能適應當時戰爭的需要，墨平大師當年為了迅速讓麾下弟子形成戰力，不得不創了另一套速成的心法。墨平大師當年親授的三千弟子中，只有天賦最高的七十二人學的是循序漸進的正門法道。其餘的皆為速成。雖然同樣可以上陣迎敵，付出的代價卻是對身體的隱性傷害和折損的壽祿。”
老匡暗暗點頭。想要在戰亂中迅速發展力量，勢必不能按部就班地用正規辦法。更何況速成的修煉力量自身就是吸引別人投靠的光環，同樣是成為高手的辦法，一個要你練幾十年，另一個只要你練幾個月，想必後者比比前者要讓人容易信服得多。不過想想自己也是混的夠慘的，當時為了加入平行者花了多大力氣？結果沒想到現代的平行者根本就不是什麼正規學校。充其量也就是個速成班。
“儘管墨平大師授道之前已經告訴了弟子速成的缺憾，可是為了在戰亂中解救天下蒼生。弟子們還是依然選擇了食住行的快速修煉方法。可是依你所言，這些在戰爭中逼不得已的速成之法反而成了當今平行者的正道，而真正的生之原力修煉方法卻已在千年的歲月中失傳了……”
子有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了看老匡：“其實生之原力的速成之法不止一種，只是速成的速度越快，今後的隱患就越大。匡兄以無有入無間，強行收攏不屬於自己的生之原力為己有，這也是修煉生之原力的一種方法，而且是最快捷的方法，但也是最危險的方法。昔日墨平大師在馬德斯山之巔決戰時借天地萬物之力擊敗了戰神護體的聖女，那一劍之威當真是平滄海、壑山嶽，但墨平大師的自己也承受不住借用如此大力的反噬，不得不沉眠千載以修生養息。匡兄方才吞噬了無數生之原力，雖然實力暴增，但那些生之原力終究並非匡兄自我修行所得，恐日後亦會有反噬。先前我勸匡兄歸還一些生之原力，亦是出自這個原因。”
聽到子有的話，老匡抬起頭來，正好對上大祭司淳厚的目光。老匡略一沉吟道：“我相信子有老弟的話，可惜我在塔外還有未竟的心願，我需要這些力量來完成它們。使用這些不屬於自己的力量肯定會受到傷害，但若是不使用，我，和我身邊的人，說不定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更大的傷害？聞匡兄所言，這次入塔似乎非你本意？是為人所害嗎？”
“這個……也可以說是我的本意，也可以說不是。”說到這裡，老匡不由得又想起了處於地下基地中的韓揚、林娜和沃克。當天凱武以為自己被除掉之後，肯定會把伊甸牧場當作囊中之物加以進一步的充實和磨礪。有了天凱武的資金和技術支持，借雞生蛋的伊甸牧場必然會進入新一輪的大發展，這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是這傢伙畢竟不是什麼善碴，如果林娜等人沒有看穿他的奸計倒還好說，要是發現天凱武是罪魁禍首、想要和他抗爭的話，恐怕要反遭其害。看來自己還是要爭取早日出塔啊。
“此事說來話長……”老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把入塔的經歷和盤托出，“……事情大致就是這樣。”
“原來匡兄是來自異界……”
看到子有大祭司輕輕皺起的眉頭，肥貓眨眨眼，沒有說話。子有是萬物平衡理論的忠實擁護者，所以老匡並不擔心子有會歧視他那“異界生物”的身份。而且子有這種捨身入塔的人，應該和零式一樣，屬於道不同但可相為謀的可信賴之人。子有所擔憂的，應該另有其事。
果然，子有沉默了一小會兒，開口說道：“天下萬物同源，匡兄來自異界也能修習平行者之道，這倒是沒什麼奇怪的；雖知利害依然需要借生之原力出塔剗惡鋤奸，子有也並不想阻攔。只是……原來匡兄並不能自主地在塔外維持原生態的生命形式，想要提前出塔，恐怕有些困難。”
“那又是為什麼呢？”
“任何生物都擁有生之原力，而原生態則是一種以純粹的生之原力構成的生命形式，這種生命形式異常強大，無形無質，動輒瞬息千里，靜可以無有入無間。只是修為不足之人，萬難以純粹的原生態形式脫離肉體存在於天地之間。以我現在的修為，也只能以原生態形式在塔外存活須臾片刻，時畢定要迴歸肉身之中，否則便要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若論長存，恐怕只有墨平大師方能做到。我原以為匡兄已經參透了以原生態長存於天地之間的奧妙，誰知真實的情形卻是這樣……”
老匡心涼了半截：“原來子有老弟也不能以原生態出塔嗎？那你完成墨平大師的任務後就要……呃……殉道？”
“不。十二蟄魂塔的任務本身就是在穩定天下局勢的同時為墨平大師的復甦收集能量，當每一個蟄魂塔都凝聚了足夠的能量後，十二蟄魂塔會重新化作墨平大師的身軀，這樣塔中的人就自然而然地出塔了。按理說我等入塔已經千載，其他弟子若不出意外應該早已完成各自的任務了，而你我所在的蟄魂寅塔也許就是墨平大師復甦任務的最後瓶頸。只要將別西卜的生命力量重新化作生之原力，墨平大師自然會復甦。雖然墨平大師沉睡前沒有描述復甦的具體細節，但以墨平大師的能力，復甦後自然會為出塔的弟子解決其餘一切問題，因此這個出塔的方法最為保險。但匡兄若想在墨平大師復甦前出塔，恐怕眨眼間便要飛灰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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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匡有點著急。別西卜本身就是實力強大的戰神寵物，這麼多年來又在塔中竊取了不少生之原力，實力絕對不俗，幹掉它恐怕要花不少功夫，將其打入無間獄待其煉化又要再等上很長一段時間。再者說其他弟子已經完成任務只不過是子有的估計，萬一他們也遇到了意外，出塔豈不要等到猴年馬月？至少在馬德斯山下看守哈爾皮埃的那個蟄魂子塔似乎就有問題。天凱武會珍惜手中的強力工具這倒是不假，但若這工具對他有威脅，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工具毀滅！所以消極地等墨平復甦再出塔這個方法實在是有點靠不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