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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粉墨登場

赫莉是一個充滿朝氣的少女,她的身材豐滿勻稱,五官的輪廓像刀削出來一般充滿了雕塑的美感,一頭捲曲的淡藍色長髮往腦後一束,更顯得英姿勃發,活力十足。

赫莉還是一個好獵手。無論力量還是狩獵技巧,都比同齡的孩子要強許多,每次打獵回來,她的獵物都不比其他男孩子少,有的時候,甚至會超過叔父輩的收穫。

不過赫莉也有她自己的煩惱,其中最大的煩惱就是她的個子太矮了。站在比她小六歲的弟弟奧古斯塔面前,她的頭頂才到弟弟的胸口,想要像弟弟小時候那樣摸摸他的頭頂,自己需要跳起來才能做到;若是站在自己的叔父輩面前,自己才到他們的腰際。

雖然從沒有一個族人取笑過她的身高,還親切地稱她為拇指姑娘,可是赫莉依舊十分苦惱。去年過生日的時候,赫莉在洞口的岩石上劃了一道線,此後每天清晨睡醒後的第一件事,都是偷偷跑到那塊岩石下看看自己有沒有長高。可是一年過去了,那道線依舊在自己的頭頂,一丁點變化都沒有。

赫莉生性開朗,可是依然忍不住常常為此事煩惱。難道我這輩子就這麼矮了?

(說了半天,赫莉到底有多高呢?大概也就一米九零,比韓揚高半個頭吧。)

不過今天,讓赫莉苦惱的卻不是自己的身高。

暴風雪整整肆虐了十一天,部落中儲備的食物早已吃光了。赫莉偷偷把自己的最後一份食物給了弟弟,可是他依舊餓得哇哇大哭。部落首領阿諾德大人前幾天帶著族中最強健的戰士頂風冒雪出去狩獵,爸爸也跟著去了。可是他們至今未回。今天雪終於停了,赫莉一大早就拿著長矛出來打獵,但厚厚的雪抹去了所有獵物的蹤跡和氣味,現在太陽已經快要躲到西面的雪山背後去了,自己卻依然一無所獲。

就在赫莉猶豫要不要回部落的時候,遠處天空中的異象吸引了赫莉的注意。

和平日偶見的七色神輝(注1)不同,那是一團白、藍、紫三色相間的光芒。沒有神輝的多彩和絢爛,但卻比神輝還要明亮百倍。紫色的閃電和藍色的火焰夾雜在白色的輝光中時隱時現,放出的光芒是如此耀眼。以至於早已習慣了雪地反光的赫莉都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那是什麼?是其他的神從天空中路過嗎?還是戰神厭倦了七色的神獸,轉而改用天空和冰雪一色的神獸了?想到這裡,赫莉跪倒在地,開始虔誠地祈禱。

“無所不能的戰神啊。賜予我們族人一些食物吧。無論是擱淺的鯨魚、貪睡的海豹。還是笨拙的白熊,請您喻示它們的所在,哪怕一隻小小的冬狼,甚至是一隻巴掌大小的雪佛萊(注2)也行。我的弟弟還小,如果沒有足夠的食物,他會像我一樣長不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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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莉的禱詞羅羅嗦嗦,估計就是戰神聽到了開頭,也沒有耐心去聽結尾。等她唸完抬頭的時候。那團白光已經消失了。赫莉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猶豫要不要去神輝顯現之處去看一看。祭司大人說見到神輝的人是會有好運氣的,但現在天已經快黑了,黑夜中在冰原上趕路可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如果不小心,是會掉到冰窟窿裡去的。

遠處隱約傳來了兩聲嬰兒啼哭似的鳥鳴,讓赫莉一下子想起了在家中餓得哇哇大哭的弟弟。真是個愛耍賴的傢伙,都十四歲了還動不動哭鼻子。弟弟期盼食物的眼神和見到自己空手而回的失望表情在赫莉腦海中閃過,終於讓她下定決心去神輝顯現的地方去看一看。赫莉緊了緊海豹皮的腰帶,邁開步伐向遠處走去。

翻過一座雪丘,赫莉驚喜地看到剛才神輝顯現的空中盤旋著幾隻雪鷲,剛才那兩聲啼叫顯然就是它們發出來的。

雪鷲並不在赫莉族人的狩獵物件之內,倒不是因為她的族人不喜歡雪鷲的味道,與之相反,這種能在暴風中飛行的強健猛禽的肉非常堅韌,很適合他們的口味。只是雪鷲的飛行技巧實在是太高了,赫莉族人投擲的岩石和擲矛很難傷到它們。赫莉的驚喜並不是因為她可以用雪鷲去填飽弟弟的肚子,而是因為狩獵的經驗告訴她,雪鷲低空盤旋是它們發現獵物的標誌動作,雖然雪鷲抓不到,但是只要動作快一些,搶奪它們的獵物還是有希望的。

遠處的雪鷲盤旋了幾圈,忽然俯衝而下,消失在小山的背後,片刻之後又振翅高飛回空中,赫莉凝神望去,雪鷲的爪子中空空如也,看樣子沒有擒獲獵物。快!快!如果雪鷲抓到獵物遠走高飛,弟弟又要餓肚子了!赫莉加快了步伐,大步流星地向遠處奔去,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足有五十碼的纖纖足印。

雪鷲是能在極寒之地上空飛翔的為數不多的幾種猛禽之一,它的翼展足有三米,可以抓住和它們體重相仿的冬狼帶入空中,並用強勁的喙擊穿冬狼的顱骨,最兇猛的雪鷲王甚至可以輕鬆擊殺暴虐的北極熊。不過儘管雪鷲很兇悍,對赫莉卻十分畏懼,見她奔來,雪鷲們一陣哀鳴,盤旋著飛到了高空,但它們顯然還沒有死心,依舊在赫莉的頭頂上盤旋鳴叫,希望能在赫莉飽食之後得到一點食物的殘渣。

赫莉沒有理會天上可望而不可及的雪鷲,順著地上雜亂的印跡和一股從未聞到過的香氣,她很快來到一個冰穴前。這個冰穴很小,至多能容下赫莉的一隻拳頭,那莫名的香氣就從冰穴中傳了出來。看到這麼小的冰穴,赫莉沮喪極了。躲在裡面的獵物不是極狐就是雪佛萊,不管是什麼,用它填飽弟弟的肚子恐怕是沒什麼希望了。更何況這些小家夥挖的洞穴都是彎彎曲曲的,想要把它們逼出來,自己手中的長矛是無能為力的,必須把冰穴所在的小丘夷為平地才行。

“唉……無所不能的戰神,您真的賜予我一隻雪佛萊嗎?”赫莉瞅了瞅三米多高的冰丘,嘆息一聲,轉身離去。夷平這座冰丘她能做到,可是為了一隻小小的雪佛萊費那麼大力氣實在是太划不來了。而且雪佛萊不但跑得快,還能用肋下的薄膜短暫飛翔,即便把它們趕出來也不一定能抓得住。

還沒走出兩步,身後冰穴中忽然傳出一個聲音。

“喂!美女!你就這麼見死不救嗎!”

“咦?”赫莉驚訝極了,身後傳來的聲音雖然她聽不懂,但語音頓挫,無疑是一種語言,而不是什麼動物的鳴叫。居然有會說話的雪佛萊嗎?赫莉回身一看,登時呆了。

冰穴之中探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無論是嘴邊的鬍鬚、頭頂上轉來轉去的耳朵,還是那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起來都和雪佛萊毫無二致,唯一不同的是,這只雪佛萊不是白色的,而是完全透明的!若不是它會動會說話,赫莉險些就要把它當成一隻冰雕成的雪佛萊塑像。

那只透明的雪佛萊仰起頭瞅著赫莉,目光掠過她赤裸的雙腳、修長健美的雙腿、海豹皮的皮裙、裹胸以及胸前用獸骨和貝殼穿成的項鍊,在她那張充滿活力的面龐上停留了一下,最後落在她手中那根兩米多長的粗陋長矛上:“我說……你不是和那些鬼鳥一樣想把我當成食物吧?”

赫莉抽了抽鼻子,這只雪佛萊身上的味道好香啊!似乎……似乎非常容易刺激起食慾。好在此時赫莉對它會說話更感興趣,她蹲下來瞅著雪佛萊搖搖頭:“你是雪佛萊嗎?你會說話?不過我聽不懂你的話啊。”

雪佛萊的兩隻大眼睛鬼鬼祟祟地轉了兩圈,居然用兩條後腿人立起來!它伸出爪子指了指自己,又指指赫莉的嘴巴,作出撕咬的動作,最後搖了搖爪子:“你,吃我,不要?”

赫莉很聰明,略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雖然自己和族人都在捱餓,但這只雪佛萊那麼可愛,自己怎麼忍心吃掉它呢?赫莉臉上露出了笑容,指指自己,又拍拍肚子,輕輕搖了搖頭:“我,不吃你。”

“我,老匡。你,叫什麼?”

“老……匡?你是說你的名字是老匡嗎?我,赫莉。”

注1:七色神輝,也就是極光,赫莉部落的人不瞭解這種自然現象,便認為是戰神駕著七匹顏色不同的神獸從天空中路過。

注2:月夜的寵物貓貓就是一隻雪佛萊,這是一種外形很像貓的小動物,體型比貓稍大,毛色雪白,擁有冰霧吐息的能力,肋下有一對類似鼯鼠的膜翅,可以在空中作短暫的滑翔。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