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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迴圈

不知何時,老匡也和潘並著肩,一塊兒唱起了歌。歌罷,二人相視大笑,重新回到座位上,潘老闆長舒一口氣:“繼續說我的經歷吧,後面的,可就都是你不知道的了。”

“哦?真的嗎?也許我知道呢!”

“呵呵,你真的不知道。是仇恨讓我跨出了地獄,然後邁入了復仇的天堂。”

“是的,你說過,獲救後,你幾乎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不過後來你靠著復仇的願望支撐,硬是一點一點地恢復了當年的實力,甚至還更進了一層樓。”

“復仇的願望的確是我活下去的動力。但你卻不知道,我復仇的物件是誰,你也不清楚,我是為什麼恢復了生的慾望。”

潘的語氣一如唱歌前的平靜,但不知怎麼,聽到這話,老匡卻忽然打了個寒顫。

正如老匡所料,潘開始講述他獲救後的情形:“扎克把我救出來以後,發現我和死人毫無二致,無論他如何鼓勵我,或找任何人、用任何辦法來勸慰我,都起不到任何作用。我的修為全都廢了,我的家人也全都死了,我活在世上已經失去了意義,我從一個最優秀的平行者變成了一個最無望的廢人,我自覺沒有明天了,我甚至不肯進食。是扎克片刻不離地守在我身邊,每天強行撬開我的嘴,給我灌下藥水,才讓我的生命維持了下來。”

聽潘說到扎克,老匡不由得想起自己在礦石鎮聽到的傳奇故事。這個被人們稱為“在颶風中奔跑的男人”。曾在暴風雪中連續奔跑了上千里,險些丟掉自己的性命,卻只是為了救一個普通的村民。毫無疑問。像這樣的人,一旦看到朋友遇難,肯定會豁出命去救的。

潘繼續說道:“扎克是我的拍檔,也是我的好友,為了讓我活下去,他開始尋找別的方法。他理解我,知道只有想辦法激起我生的慾望。才能讓我活下去。於是,他告訴我,他對我這次的遭遇心存疑惑。畢竟我是一個臥底的專家,儘管當年只有十九歲,卻前後已在敵營中成功地臥底了四年,而且從未引起過敵人的一丁點懷疑。而這次執行臥底任務卻突然莫名其妙被敵人發現。扎克猜想可能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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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匡感覺杯中的酒開始變得苦澀:“你是說……平行者內部也有內奸?”

“是的。正是這個懷疑。點燃了我生的希望——我要為我的親人復仇,但我復仇的物件不是馭海者,而是平行者。”

平行者的最高領袖,竟然視自己的組織為復仇物件,這是老匡萬萬也沒想到的。一時間,老匡感覺自己無法置評,只好避過這個話題:“那麼……你當時的懷疑僅僅是因為自信沒有露出破綻嗎?”

“不,事情乍一看很簡單。但仔細分析就有疑竇重重。我自問沒有在敵人面前露出破綻,這只是疑點之一。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個常年執行臥底任務的人,我對親人的保護一直做得很好,即使在組織內部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的姓名,更別提他們的住址了。然而,在我被敵人抓獲三個月又未吐露隻言片語的情況下,敵人居然把我的父親、母親、妹妹,甚至未婚妻都抓了來,這很難不讓人生疑。於是,在我恢復理智後,扎克就開始和我商量如何進行調查。”

“這調查進行起來恐怕很難。”

“的確很難,但對於我來是個例外,因為那是我的專業。”說到這裡,潘的眼神中透出一股異樣的神采:“我是臥底專家,我最清楚一個人是不是在撒謊。”

對於潘一直強調自己是“臥底專家”,老匡心中總覺得有點彆扭。不過他沒有打斷潘的話,只聽潘滔滔不絕地講述下去:“調查初期線索有很多,諸如被俘的敵人,又如我死去親人的鄰居。但我們並沒有貿然從這些線索開始進行調查,因為我們認為,如果真的有人要陷害我,而我又表現出疑心準備調查的話,他們一定會立刻把這些線索掐斷,這樣我們不但找不到證據,而且會打草驚蛇,同時,還會害死一批人,說不定,連我和扎克都會遇害。”

老匡由衷地讚歎:“重傷之時思路還如此清晰,佩服!”

潘淡淡一笑:“事關重大,我自然不會草率行事。由於不敢貿然進行調查,我們便只能從分析入手。加害我的人,應該具備以下幾個條件:一是清楚我的任務的人,二是能查到我家人資訊的人,三是陷害我後能得到利益的人,四是擔心我能活下來的人。可是經過分析,周圍人卻沒有一個完全符合上述條件。吻合度最大的,是我的上司,我們平時都叫他‘老闆’。但有兩點我想不通,首先,如果老闆與馭海者勾結,馭海者就沒有必要對我刑訊逼供了,因為馭海者當時想要的,只是平行者的情報,而我所掌握的情報,老闆全都掌握,他若是通敵,直接告訴敵人便是;其次,老闆陷害我似乎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還有損失,畢竟我臥底的那個任務也很重大,如果成功,他作為我的直接領導也會受到獎賞。同時,我還是這個部門最優秀的干將,失去了我,今後部門的業績也會大大縮水。”

“真是匪夷所思。”

“我們也是思前想後,最終卻還是覺得老闆的嫌疑最大,但調查他的難度也同樣大,因為那需要長時間地跟蹤取證,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扎克天生身形高大,在潛行藏匿方面根本就不擅長。此外,扎克也不敢貿然離開我出去取證,他怕他一走,我就會遭遇毒手。可是,扎克又不是醫生,沒有理由一直在我身邊進行護理,而且一週後。組織上還有一項重要任務需要他去執行,等他一走,如果我的上司想害我。那我恐怕不想死也得死了。”

“時間有限,分析無果,又不能主動去調查,的確很難啊。”

潘笑著端起酒罈:“如果是匡老弟遇到這種局面,會怎麼做呢?”

老匡眼珠轉了兩轉:“嗯……要是我的話,不能主動出擊,那就採取被動的方式。設一個局,引敵人自己出來上鉤。”

“哈哈!我們的想法如出一轍,不愧是我的老弟!”潘大笑著與老匡碰“杯”。然後將壇中酒一飲而盡,“計議商定後,我們選定了一個日子,由扎克謊稱我已不治身亡。對於這個訊息。任何人都不會感到意外。因為當我被救出來的時候,除了扎克,幾乎沒有一個人認為我能活下去,那種傷勢,怎麼看也不像一個活人所能承受的。而且,被救後,所有來看望我的人,包括老闆。都能感覺到,我自己不想活了。哈哈。當時的那種心態,反而成了保護我活下去的重要因素,世事真是奇妙。”

“不想活的人反而能活下去……世事的確出人意料。不過,心懷鬼胎的傢伙,終究還是會來確定你死沒死的。”

“不錯。我們選定的‘去世日期’是算好的,在我去世的四天後,扎克要赴外地執行任務。然後在我死後的前三天時間裡,扎克一直為我守靈,到了第四天,扎克假裝離開,然後偷偷折返回來,藏進了我的棺材。一切的努力都沒有白費,第六天,我們終於等到了掘墓人,只不過,他挖掘的是自己的墳墓。”

“那個人是老闆嗎?”

“正是。”

“那他為什麼要害你?”

“原因超出了我的想象——事情牽扯到了老闆的上司,也就是我上司的上司,我們平時都稱他為‘馬爺爺’或‘馬德斯掌櫃’,因為他是馬德斯區域的行政長官。由於級別差距,我們平時很難見到他,但素聞馬爺爺秉公無私、德高望重,平日對下屬特別關心愛護。當然,我見他第一面時,也是這種感覺。就是這位我心目中的仁厚長者,拍著我的肩膀誇我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又當眾許諾,讓我好好幹,完成此次任務,就推薦我參加下一屆領袖級平行者的競爭,而且一定要把他的兒子比下去。可實際上呢?正因為他的兒子也要參加此次領袖級平行者的競爭,老闆才會給了我一個註定要穿幫的臥底任務。”

“……”

“哈哈,當婊子還要立牌坊,老弟,你覺得可笑嗎?其實一點都不可笑,後來,為了復仇,我也做了許多類似的事情。”

“你是他兒子最強的競爭對手,論能力論功績都要優秀許多是吧?”老匡再次主動岔開話題,“如果你參與競爭,馬爺爺的兒子就很難獲勝。所以,他們就要害死你?”

“哈哈,馬爺爺可沒有說過要我死,到了這個級別的人,說話做事都是非常謹慎的,就算讓下屬去做的事情敗露,也抓不住他的一點把柄。老闆說,當時馬爺爺只是告訴他,讓他想辦法‘多給年輕人一些磨練的機會’,而老闆,也聽懂了他的話。哈哈,老弟你知道嗎,後來這二十多年,我也是這樣對別人說話的,不這樣,我就到不了今天的這個位置。”

老匡聽得出,潘老闆的笑聲中蘊含的那種蒼涼。類似的事情,此前也多有耳聞,但想來,只有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或身上時,心中才會感受到那種徹骨的感覺。

“後來的事情還有很多……但我不想再逐一講述了,會讓老弟倒胃口的。因為我知道,扳倒老闆容易,但要扳倒像馬德斯掌櫃那樣的人,憑我現在的實力還遠遠不夠,我要復仇的物件,是整個腐朽的平行者組織,我堅信,他們的存在只會給世界帶來更多的災禍,而不是幸福和安寧。為了達到這個復仇目標,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利用別人的力量——奧斯汀王朝、馭海者,甚至是聖戰大軍;另一條,則是我讓自己成為平行者的最高領袖——畢竟,蛀蟲已經遍佈整棵朽木。”

“你選了第二條路,然後成功了。”

“不,我選擇在兩條路上齊頭並進——我變成了一個多重間諜,在給平行者當臥底的同時,給馭海者當臥底,也給奧斯汀王朝當臥底,這就是我一直強調自己是‘臥底專家’的原因。”

“……”

“我周旋在各大勢力之間,依靠不斷地出賣情報、出賣別人來壯大自己的實力。後期平行者遭遇的幾次重大災難,幾乎都是我一手造成的,至少也有我的力量在推波助瀾。無數次,我面臨生死絕境,然而上天又無數次眷顧了我,讓我不可思議地死裡逃生。很多時候我都在想,也許,是因為上天已經把我這一輩子的災難都在我十九歲那年給了我吧。最後,我終於成功了,我踏著無數血、淚和不欲生的痛苦,最終登上了平行者主席的座位。”

“然而,這時候,我卻沒有一絲復仇後的喜悅。在這段血腥的旅程中,布萊恩死了,多特死了,很多你認識或不認識的平行者,我的兄弟,都死了。他們是因我而死,還有更多的人則是直接被我害死的。我有時候也會覺得很痛苦,但我一直又沒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我一直堅信,這是取得勝利所必需付出的代價,我兄弟的死亡,可以讓更多的人免遭傷害。直到三個月前,扎克死去的時候,我才發現,我錯了。”

“扎克也死了?!”

“是的。他死了,在採離鎮,在我挑起的平行者史上最大的內鬥暴亂中死去。他死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他不僅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

潘拉開衣襟,他的腹部有一道新鮮的疤痕:“這是扎克的兒子給我的。事後我去看望他,他卻衝上來,用一把小刀在我身上留下了這道刀痕。他說他恨我,他說我就是害死他爸爸的兇手,他說他要為他的父親復仇。在那孩子的眼裡,我一下子看到了十九歲的我。那一刀,刺中的是我的心,我怎麼躲也躲不開。”

“我終於知道我錯了。難怪我一直不快樂。原來我早已走出了復仇的天堂,重新跌落回了地獄。”

“我想死去,但我又不能死,因為我要活著,我要讓扎克的孩子長大,然後,讓他復仇。”

“我知道,復仇的慾望,在沒有達成前是不會泯滅的。所以在那孩子殺了我之前,我不會勸他放棄復仇。”

“而且在他真的有能力殺我之前,我要保證他能在這個亂世中活下去。”

“如果我還在平行者主席的這個位置上,我是做不到這一點的。我會成為無數人刺殺的目標,我身邊的人也是。我不能讓自己的仇人再殺掉扎克的孩子,我也不能讓別的仇人殺了我。”

“我的胸口的血,要還給扎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