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魯大人，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祖山上，兩波人正在爭吵。
一邊是多魯，另一邊是一個高大的老年蛇人。
“塞西，你的信仰人人可見，為何執著於一個薩滿的名額。”
多魯眸子裡，藏著深深的痛苦。
高大的老年蛇人咆哮：“我在乎的不是一個名額，而是對我信仰的肯定。我做的比任何人都好了，六次了，薩滿名額每次都沒有我，你是在否定我，多魯大人。”
多魯嘆息：“蛇人部落是我親眼看著一步步走出來，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不會否定任何人。我把薩滿名額留給了年輕的孩子，他們有更遠大的未來。”
高大的老年蛇人不可置信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機會？”
“站在部落的利益上，我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塞西，我並不認為，這是錯誤。”多魯再次重申。
“多魯大人，我尊重您，我也會用自己的方式，證明我的虔誠。”
老年蛇人塞西放了一句狠話，氣呼呼地離開了。
當天，找了個小舟，獨自一人划著船出海。
諸神黃昏已經過了四十年，二十年前，神域大風減小，又五年，風力降到了平常水準。
此後十多年，神域多風，時不時會有大風暴。
情況已經變得正常，頂多是環境惡劣，不再是絕地了。
蛇人部落走出祖山，開闢災難之後的神域。
現今，部落的人口達到五十萬。
風災之後的神域，並非是安全，四處都被風系魔獸佔據。
為了清剿這些魔獸，蛇人部落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塞西乘坐著小木舟出海，大海里跳出似魚似蛇的怪物，對他發起了襲擊。
這種魚怪體長三尺，嘴部尖銳的喙，眼睛泛著青光，是喙魚的亞種。
塞西雖然老邁，但身手靈活，側身躲開了，拿出腰間的匕首一刺，隨著一陣血液留下。
魚怪被劃破了肚子，落在小舟上。
塞西是一名狂信徒，在神蹟還沒消失的時代，狂信徒都會受到蛇人之神的祝福，提升為三級實力。
神蹟數十年沒有顯露，狂信徒的實力提升沒有了著落。
塞西仍然是一名一階的普通士兵。
現在的蛇人族，只要成年都是一階實力。
塞西更強一點，無限接近二階，擁有豐富戰鬥經驗的一階士兵。
如果不是年老體力下降，他憑藉自己的努力，就能晉升二階。
蛇人部落中，有許多的晉級的方向。
魔法師、馴獸師、風之魔箭手、薩滿，前三者有資源需求，後者有名額限制。
除此之外，還有植師、釀酒師等生活職業。
塞西擁有過一次馴獸師的轉職機會，但他放棄了，他的目標是薩滿。
排了幾十年隊，多魯沒有排到他。
塞西負氣出走了，作為一名老年人的任性。
一路漂泊，遇到了許多怪物，也遇到了同族的蛇人。
蛇人處於開拓征伐時期，到處都有蛇人軍團的狩獵隊和巡邏隊，塞西得到了許多的幫助。
塞西在沒有退休之前，也是巡邏隊的一員，善良、勇敢、慷慨，在巡邏隊中威望非常高。
一路飄飄蕩蕩，用一種全新的視角，去觀察這個世界，體悟行程中的點點滴滴。
三年後，一座荒島上，塞西衣衫襤褸，垂垂老矣，鬍子頭髮快要將臉糊住了。
他坐在一片亂石中，形如枯木，似乎沒有了生命氣息，和亂石融為一體，一隻眼睛卻越發明亮了。
“死亡、歸寂，迴歸吾主神國。”
“只是，我尚有疑惑。”
塞西靜靜地說著話，好像在自言自語。
“有疑惑，就自己去找答案。”
風中，傳出一個清亮的聲音，聶充走了出來。
“上使大人！”
塞西掙扎著起身，然後行禮。
“你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
聶充背著手，看著遠處的大海；神蹟數十年不顯，蛇人部落人口增加至五十萬，人心浮動是是正常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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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蛇人族的青壯年，都是諸神黃昏後出生，大都沒有見過神蹟。
蛇人之神的信仰，其實還馬馬虎虎，真信徒有四十萬，佔五分之四。狂信徒有六千個。整體上來說，算是非常優秀了。
塞西再次躬身：“上使，我有一些疑惑想請教？”
“問吧。”
聶充神色平和，蛇人族人心浮動，對現有秩序不滿意的人很多。
有很多蛇人都選擇出走。
出走的那些蛇人中，有人成功，有人失敗。
唯獨有塞西，走了一圈下來，信仰沒有掉落，反而增強了。
“上使大人，我請問，吾主是否出事了？”
譁！大海的聲音，洶湧拍擊石頭，天地間突然變得寂靜。
這個問題，蛇人族五十萬人，至少有四十九萬想過，但是敢問出來的，一個也沒有。
以狂信徒的身份，問出這個問題，更是匪夷所思。
狂信徒質疑自己的神隕落，下一秒就會變成黑黝黑黝的褻瀆魔，轉歸於魔鬼陣營。
狂信徒的墮落，他所信仰的神，都會受到一些傷害。
聶充轉過身，看到的並不是褻瀆魔，仍然是一個朽朽老矣的老蛇人，他的靈魂，散發著純粹而聖潔的白光。
“如果我告訴你，神死了，你當如何？
如果我說，神好好的沒事，你又當如何？”
聶充反問。
“上使大人，我知道了。”
塞西看著天邊的雲彩，目光依舊明亮。
“我也得到了答案。”
聶充拿出了一張卷軸，筆跡未乾的狼皮卷軸，丟給了塞西。
“你想要的答案，就在裡面。”
說完之後，原地消失了。
塞西拉開了卷軸，看到了上面畫著一個石墩子，繼續拉卷軸，卷軸無窮無盡，上面的一幅幅畫卷，是一座神殿的修建圖紙。
這是另一條路。
所謂神殿，包含著一種特殊的神紋迴路，效果是凝聚信念，強化自身。
這個卷軸，是一套修煉秘典。
修煉過程比較特別，就是要做苦力。
塞西完成這個修煉，他也會晉升超凡職業，不需要成天惦記薩滿名額了。
這條路不是誰都能走得通的。
走不下去，聶充都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