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兩點，吃了兩盤牛肉醬香面的張小凡和艾利克斯又出現在光頭佬的雜貨攤前。
光頭佬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們兩位又來了，莫不是看上我這裡什麼古董了。”
張小凡心中早已經有了計謀，盯住了地攤左側沿角的一個宣花瓶，問道：“老闆，這一件要多少錢，我看著很喜歡。”
張小凡剛說，艾利克斯早有安排地說道：“老闆，這件花瓶，我也喜歡，多少錢。”
“沒有想到今天下午生意來到我面前，我這得痛宰他們一番，既然喜歡，就價高者所得。”光頭佬心中一陣暗爽。
“實不相瞞，這一件是清代官窯的青花瓶，這得十一萬塊錢。”
光頭佬剛一唸完，張小凡便狠狠地剮了他一眼，敢情這光頭佬比《範進中舉》中的范進岳父胡屠戶還要兇狠，讓人憎惡更多，宰客不看日曆的傢伙。
張小凡知道這哪裡是一件清代官窯的青花瓶，正確地說應該是明宣德青花瓷是明代宣德年間景德鎮御窯廠燒造的青花瓷器，在中國陶瓷發展史上具有很重要的地位。它以其古樸、典雅的造型，晶瑩豔麗的釉色，多姿多彩的紋飾而聞名於世，與明代其他各朝的青花瓷器相比，其燒製技術達到了最高峰。
而這一件仿造的明宣德青花瓷一百之一千是現代工藝品，張小凡不用多想，只觀察到這一件瓷瓶上的兩個人物線條呆滯板結，絲毫沒有一點人工畫畫的活潑暢快，畫風沉悶，畫面上的兩朵牡丹線條一成不變，線條極為相同，從此張小凡就斷定這是電腦繪製的畫面，連高仿品都算不上，或許這是瓷器廠中幾十塊錢的瓷器，光頭佬吃人不吐骨，竟然開價十一萬，那行，張小凡倒是來了興致了，對付這種人，張小凡心裡更沒有任何障礙，看一看到底是誰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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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凡笑道：“十一萬，不貴，好的，我和這一件青花瓶有眼緣，我買下了，老闆你這裡有讀卡機嗎。”
看著張小凡從錢包中拿出了一張金光閃閃的銀行卡，那光頭佬內心頓時高興得如四海翻騰，緊搓著手掌，正如張小凡所料的一樣，這一件瓷器就是他從先代瓷器
廠窯進的貨，買來的只不過六十塊錢，眼見著這時有人出十一萬買下它，能不高興，除非是傻子。
“等等，我很喜歡它，我出十二萬。”艾利克斯眨動著碧藍碧藍的眼睛說道。
張小凡梗著脖頸，說道：“嘿，這位朋友你怎麼回事，這是我先看到的。”
艾利克斯看著光頭佬，說道：“但是你還沒有還錢給老闆，這東西就不是你，不是你，我就可以給錢老闆買下來。”
“嘿，你倒是跟我槓上了是嗎，我也不會認輸，哼，我出十三萬。”
“那我出十四萬。”
“我出十六萬。”
“我出二十萬。”
…………
“我出五十萬。”艾利克斯假裝出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說道。
坐在矮腳凳子上的光頭佬，看著兩人在你來我往，互相競價，烏溜溜的眼睛時而轉動過來，時而轉動過去，斷定這兩個人就是菜鳥中的笨鳥，笨鳥中的笨死鳥，活該挨宰，笑得合不攏嘴，高興都要蹦起來。
艾利克斯出到五十萬，張小凡便假裝是英雄氣短而又惱羞成怒的樣子，咣噹一聲從地面上站了起來，指著艾利克斯說道：“好啊，老外，你行，你拽，你爺爺我不跟你玩了，我走。”
艾利克斯裝出得意洋洋的樣子，掏出金卡，說道：“得了唄，東西就是我的啦，老闆幫我包裝一下，五十萬還你。”
光頭佬以為這是在夢裡面，用力地掐住了自己的手臂，讓自己回過神來，高興地忘了形，彎下腰來收拾著自己的攤位。
“嘿，老闆等等，你那個牛排一樣的木板我很喜歡，我也要買下來。”
光頭佬順著艾利克斯手指著的方向望了過去，正是那一座插屏，馬上有一點為難地說道：“先生，這可是我前段時間拿去做鑑定，還沒有等來鑑定結果的插屏呢，你倒是看上了，這……。”
“怎麼，你不賣給我，我可是後天就要會美國去了，我此次來到中國，可是答應了，回來的時候要帶給他兩件古董，花瓶還有木板的東西，你不給我就算了，得了唄
，這花瓶我也不要了。”
“等等。”光頭佬抓住了艾利克斯的手臂，生怕煮熟了的鴨子飛了。
“既然先生你看上了我屋子中的插屏，那麼再加上二十萬，我就將這一件插屏讓給你怎麼樣。”
艾利克斯內心歡騰，說道：“行，它是我喜歡的古董，二十萬就二十萬。”
光頭佬只覺得艾利克斯和剛才的張小凡都是菜鳥，對他開價二十萬的插屏賣給艾利克斯他也沒有存疑，更沒有以為這是張小凡的局，心裡只想著，如果這一件屏風就是黃花梨材質的，年代不遠，也頂多是十萬塊錢，而且更重要的是，一件現代工藝品從五十塊錢到了五十萬是足足漲了一萬倍，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到嘴的肥肉。
“得了唄，東西就是我的了。”當艾利克斯手拿著這一件珍貴的插屏走到樓下時，還以為這僅僅是夢。
“小凡叔，東西得手了。”
“真的嗎。”
兩人在館舍邊上，那是歡騰無比，張小凡極少像今天充滿了爆棚的成就感和滿足感。
不知道，過幾天後，這一件的插屏的鑑定報告書落到了光頭佬的手裡，看到了大千萬的插屏被人設局用五十萬騙走會怎麼樣，想必跳樓的心都是有的。
在現在的法治社會，你走在大街上，被騙子騙走了一百塊錢，報警，警察都會給你出警，但是在古董業界卻沒有騙子一說，純屬就是撿漏和交學費兩種情況並存，被人淘走上千萬的東西，算是打眼了，除了自認栽還能怎麼說，而且張小凡心想，這光頭佬將五十塊錢的瓷瓶轉手給給艾利克斯五十萬，彼此半斤八兩，相比之下光頭佬更加可惡，難道敢報警。
張小凡的局高明就高明在，痛快宰了光頭佬一把，還過了一把騙子的癮，讓那光頭佬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哧溜一聲，張小凡將那宣德青花贗品丟在了垃圾桶中。
艾利克斯疑惑了，這可是花了五十萬買來的東西啊。
但很快，兩人有對上眼，大聲發起了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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