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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陳霸先

南梁、建康。

“幹什麼的?”門口的守門吏很不耐煩,他覺得自己活這一生,基本上沒幹什麼事情。在旁人看來,他就是沒事兒在門口打打瞌睡,這一天就那麼過去了。

但是對於守門吏自己來說,他覺得好像吃吃飯,喝喝酒,偶爾去青妙坊吹吹牛,這半生就這麼過去了。他也是世家子弟,雖然家中田畝不過百畝,房屋不過幾排。甚至家族的勢力也並未有多少起色,還是那百十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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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品級就是品級,九品也是品!家族勢力就是如此,縱然你音容雙全,德才兼備,沒有品級,就沒有世家,沒有世家,便不可能有什麼官位。

“在下週文育周將軍門下幕僚,也曾為護軍將軍(徐世譜)門下故吏!”那人畢恭畢敬,對一個門吏低三下四。

實際上並非如此,陳霸先與王僧辯發書三款,使者往來急迫三次,依舊不能改變其心意,堅持要做北齊的傀儡。這時候的眾臣隱隱聞到了不同尋常的氣味兒,便紛紛深入簡出,根本不開門迎客。

“我們將軍說了,今日莫說公文客務,便是舊門故生,也不能見一分。再者說,你說你是舊故,我怎麼知道你是否誆騙我?”言罷繼續打盹兒,對面前之人絲毫不理。

那人琢磨半天,方才將門吏叫醒:“這小小心思,不成敬意。如今正是風聲鶴唳之時,我也是萬般無奈才受人所託。實際上,這世家之間關係複雜著呢,咱們小門小戶的,可千萬別成了人家手裡的棋子兒。你就幫我遞一封書信,我便候在這裡等著訊息,也不是不可以。”

門吏看了他一眼,而後懶洋洋道:“你等在這裡吧。”

而後向幾個守衛比劃了幾下,便推門進了宅院,直奔徐世譜的門庭而去。

徐世譜坐在案几邊上,手旁便是茶壺和茶具。這時候的煮茶味道其實不錯,雖然看起來加入蔥姜等佐料可能有些不忍直視。但是這種茶勝在清香悠閒,而且最適合浪費時間。

天下門閥最不缺的便是侍女,有了侍女,便有了大把空閒的時間。

徐世譜的眼裡,甚是空洞。他想的不是別的,正是當下的時局。對於徐氏來說,這種情況其實並不是什麼難事兒,因為世家大族的基本制度,便是不需要站隊。但是作為朝堂上的官員,任何世家的人都要預設忠君的思想。也就是說個人的死亡與世家沒有關係,但是反過來,世家的存亡需要每個人去拼搏奮鬥。

他覺得如今陳霸先被上南徐州,攻略北齊城池,好壞參半。北齊高洋如今縱酒狂歌,這些時日甚至連朝堂是為何物都不清楚了。陳霸先縱然抓住機會,將整個江淮地區悉數納入囊中,卻根本沒有多少意義。

因為江淮一帶,根本沒有人!

不過反觀朝堂中的勢力糾葛,王僧辯似乎太看得起自己的品級,反而對陳霸先沒什麼防備。當年迎立蕭方智的時候,陳霸先可是增援了三萬士兵,五千條戰船的。

如今被王僧辯派到南徐州與陸法和遙遙相對,也是本身便有足夠的家底可以消耗。現在更是十萬步卒與高洋遙遙對峙,他如果真的敢起兵清君側……

這一利一弊下的權衡,著實困難。

“將軍,門外有個人,將這封書信帶來,說是一定要交給將軍。”侍者將門吏手中的信接過來,轉身便敲開了徐世譜後堂的大門。

“誰送來的,放在案几上,退出去吧。”徐世譜不敢出去見人,因為王僧辯對於陳霸先的看法其實非常不好,雙方都是互不相讓之輩,如今更是勢不兩立,這個節骨眼兒上與其手下人有來往,一定會出事。

家族不會為了這種事情保他,因為這個事情其實非常好處理,無論接受與否,都得加倍小心,一旦東窗事發,也別怪家族不給活路。

那侍者尖著個嗓子,仔細想了一下,方才說道:“咱剛聽門吏說的,好像是周文育周將軍的幕僚。”

“嘶~這個時候……行了,你帶他到行館住下,告訴他隨時等著我的訊息,你親自去,別傳別人!”

徐世譜趕緊將信開啟來看,旁邊幾個侍女見狀往後躲了躲。因為她們沒有權力去看任何東西,她們是奴隸,是有賣身契的,一旦見了什麼不該見的東西,莫說腦袋,便是一家人就不可能活著了。

倒是有個幕僚,聽說前堂有個人來送了信,還說是陳霸先的人,便急匆匆地跑出來,趕緊湊近主公,為其出謀劃策。

徐世譜看了三遍,然後又深思熟慮了很久,方才將書信遞給幕僚。那幕僚一直忍著好奇心,這時候接過來便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發現竟然沒全看懂。臉上略有尷尬,便又耐下心來通讀了一遍,方才放下書信。

“你怎麼看這個事情?”

“此信中言斷,大司空必然要動手發難。此勢已然針鋒相對,主家此時,可能唯有站隊一選了!”幕僚對這種事情的看法,非常的直接,簡單。如果不這麼做,首先就是殞命。因為為官作宦,站對隊伍很重要。

“嘶~不太可能,世家品級之下,幾乎不存在什麼站隊一說。只要我們不愚忠,恐怕誰死了,也不可能將帳算在我的頭上。”如果非要有例項,那就是王褒和陸法和。

因為陸法和被北齊的軍隊打敗了,人也被北齊收去做了大官,但是他佔據郢州(武漢)一帶,還是被任命為梁的刺史,如今更是授予司徒一職,算是與北齊半和不和的態度的回應。

而王褒更簡單,他是被西魏打敗了,然後擄掠去了長安,如今也是魏人的官員。但是梁朝還是給了他一個高官的虛名。

那幕僚看了看徐世譜的臉色,旁敲側擊道:“這個制度……沒幾個人才了!”

徐世譜皺著眉頭,假裝沒聽見,實際上心裡頭也很記恨這種制度。但是沒辦法,他是這個制度的受益人,無論如何,他做夢的時候都會笑醒,怎麼可能反抗這種制度?

便刻意說道:“梁確

實已經腐朽了,是時候該改一改了!”

那幕僚不經意白了徐世譜一眼,而後說道:“我看陳霸先的想法,其實就是讓咱們給他提供一些王僧辯的事情,他需要內應。咱們要保持地位,就得有功。如今陳霸先十萬水路之兵,在整個南方,甚至廣州等地,都有很高的威望。咱們正愁沒有什麼好的施展的地方,如今給咱們撞過來了!”

徐世譜想了一會兒,他衡量了一下王僧辯與陳霸先之間勢力的對比,而後又問道:“陳霸先如何率先發難而不為人所知?如果他一旦起兵失敗,我的身家性命,可不能保!”

幕僚想了想,然後說道:“大司空陳霸先的能力非常強,他對於北齊一直是不肯持柔的態度。他一定會頃兵攻打,趁其不備。咱們可以挑選一個王僧辯注意不到的時日……”

徐世譜一琢磨:王僧辯如今在重建建康,重新加固石頭城,他還會出去巡視。不若在這裡下一個套兒,讓他鑽進來!

想到這兒,他對幕僚說道:“你吩咐一下,今晚我要見見那‘故舊’!”

……

“大司空,建康來信了!”幾個幕僚匆匆而來,面對著這個南方廣州依靠王氏的陳氏子孫,顯得非常恭敬。

陳霸先的臉上很光滑,沒有多少鬍子。他的手上握著刀柄,但是卻始終保持著一種雙手合十的態度,好像他治國的最終目的,就是如同蕭衍一樣,賣身佛門。

他對這個時代,有一個獨到的理解,他看不起蕭衍,更覺得他的兒孫不是什麼好東西。

“恩……叫周文育來!”陳霸先的拳頭捏的很緊,身邊兒則是一個佛門的師傅。他經常帶著,無論生殺,無論平亂。

那師傅閉著眼睛,也是雙手合十,每天幾個阿彌陀佛,陳霸先也跟著宣呼佛號。對於人來說,最可怕的事情就是逃避,但是對於南人來說,世家的權力之大,足夠逼著他們逃避。

周文育已經不再年輕,如今也有不惑之年的歲月。但是那身盔甲穿在身上的時候,他還是那般昂首挺胸,抬頭闊步:“大司空叫臣?”

陳霸先頭也不回:“建康事,業已定。軍器與士氣,是否可以用了?”

周文育道:“郢州東南一帶,陸法和對咱們採銅鐵的部隊不聞不問。如今床弩也在江淮一帶弄成,士氣也因驅趕北齊兵士而可用。就等著大司空一聲令下,殺進建康了!”

陳霸先眼光忽然一亮,他覺得事情並非沒有破局的可能。如果他做了皇帝,勵精圖治,必然能與南方世家抗衡一二。王謝世家如今已然衰落,蘭陵蕭氏的王朝也已經開始消散頹唐。天時地利人和,忽然出現,倒是讓人既激動,卻又不得不懷疑其中是否太過輕易了。

周文育道:“大司空,檄文已經寫好了!”

陳霸先轉身說道:“周文育,任你為大都督,總南徐州略建康事,平徐、揚、豫、兗等十五州軍事節制,發兵,進攻建康石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