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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複雜關係

皇皇的宮殿,一路走來全是侍衛與火把。楊忠冷汗不斷,走在冷風之中就好像走在冰火兩重天的世界裡。那汗水隨時都在透支著體溫,但是他不能退卻,甚至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冷靜與畏懼。

他有想法的,也有自己的朋黨。最重要的是,他是弘農楊氏的人。家族為何會將他就在鮮卑人的朝堂之上?隨便一個人用屁股想想都能明白。

他永遠不會死在這場腥風血雨之中,因為有些東西,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的。

幾乎所有四品以上的世家大臣,無論鮮卑還是漢姓,都跑了過來。很多人都議論紛紛,那些鮮卑姓的武將,一個個不知所以,便在那裡嚷嚷:漢兒就是麻煩,一個天象就他娘這麼磨嘰,難不成一個星辰掉下來還能成了人不成?

一群漢官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實際上都不怎麼說話,在他們眼裡,鮮卑人就是一群弱智,不得不在一塊兒做官而已。

有一個漢家的軍主站出來說道:“你們鮮卑人的家裡也有人瞧見落了星,憑啥說我們漢人磨磨唧唧?你們是不是他娘的找揍?”

於謹不知從哪走過來的,估計早就來了,人們都沒看到他,直到那軍主說完了話,人們方才看到他。

“胡說八道!這個節骨眼兒上胡亂說話,等會你倆的腦袋都得落地!一邊兒待著去,少在這兒胡謅八侃!”於謹說著,更好見楊忠走過來。

一群人都往兩邊退去,鮮卑人也有與漢兒走在一起的,這時候也不敢站在風口浪尖上,明目張膽。朝臣和散官,甚至那些專門記錄宮廷話語的刀筆吏,都閉目養神,等著天亮的裁決。

很多人都得上早朝,這是三千年來不變的規律,天知道啥時候定下來,就已經開始了。周禮大宗伯講解的非常詳細,卻始終是前人定下來的,他們只負責講解而已。

宇文泰命令執令官,讓他把宮門開啟,將眾人都放進來。文武百官見朝堂的大門都徹底洞開了,便都排好品級與官制的次序,按律魚貫而入。

那朝堂就正對著宮門,整個足足有三里那麼長的道路。這時候一群又一群的兵士在宮殿前後巡曳,整個前殿更是站滿了宦官閹人,甚至有些奴隸和猛士,都站在大殿的兩側,靜靜等待著百官來朝。

一切都儼然,唯有那宇文泰笑臉相迎,他已經很老邁了,這麼冷的天卻依舊堅持站在宮殿的門口兒等著百官入朝。

楊忠這時候反倒有些後悔,他根本不知道那些方士究竟說的什麼,還有那些知道事情始末的人,他們會怎麼擺佈這件事情,他幾乎一概不知。

那些人怎麼賄賂?歷代帝王享廟都是用很多巫蠱之人來推測天道,其實並非他們能力不足,就是為了防止出現什麼事情,被別人賄賂利用,然後說出那些不好的事情,將所有人推到另一邊去。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看宇文泰是否揪著不放。現在國號都已經確定了,恐怕這種時候,

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上綱上線的。

唯有一點他非常確定,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始終可以依靠自己的世家扳回一局,並非強硬,而是巧辯。有時候人只要厚著臉皮,誰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朝堂的大門洞開,走進去的時候能明顯感受到穿堂而過的寒風。就好像在超市大門口放的那個暖風一樣,冷熱交替,非常難受。

楊忠身上的冷汗,就在這時候全都被吹乾了,眼睛略有紅色,可能跟剛剛在娘們兒身上爬起來,而後被嚇到了有關係。總之全身都不舒服,但是又不能表現出許多的異樣。

宇文泰命令宦官將宮門關閉,在這半夜三更的時候,朝堂上下幾百人,就這麼到齊了。宇文泰並未開口說話,他只是坐在上首,虎視眈眈地盯著眾人。雖然漢官與鮮卑官員都混雜在一起,楊忠還是覺得他被宇文黑獺盯的很難受。

這時候前殿的側面走出來一個方士,那人身上穿的也不知是佛衣還是道袍,總之不倫不類的。他出來便開口說話,根本沒什麼尊卑之說,只是站在那裡,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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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忠屏氣凝神,方才聽得他究竟說的什麼。那人一身的黃袍,上面還紋有幾隻異獸,估計是麋鹿,他方才踏進大殿便說道:“夜星明晦,有如國朝之運。此墜地之處,即為亂象之始。眾位都需要細心觀察,小心提防。此墜地之人非善類,不可輕易信之!”

宇文泰這時候咳嗽了一聲:“此星墜地,乃是我家國的雛蟻,千里大堤,通常會毀於此人。不知眾位卿大夫,有何看法?”

乙弗鳳此時站出來說道:“臣素聞有志之士無懼天象,大功之臣不悔當初。如今大冢宰匡扶天下社稷,為萬臣之宰輔,必然能聚常人之所不能。天象縱然映現,也不過如陳涉之狐媚而已。”

獨孤信等人紛紛附和,表示不過一時興起的胡言軟語,大冢宰不應該放在心上。但是這話說的都是留有餘地的,就看宇文泰是否就坡下驢。

然而宇文泰面無表情,根本無視鮮卑世家的說法,還是盯著前方,不知在想著什麼。那黃袍方士開口說到:“此人不除不足以平天怒,時人不殺,後患無窮,他日大冢宰之天下,將被此人分崩離析,再不復從前矣!”

這時候一眾朝臣都開始背地罵這方士,楊忠更是頭上冒汗:這孫子什麼時候都沒這般激進過,怎麼這時候突然有了勇氣。難不成要動手殺人?殺誰,怎麼殺,殺誰家的?這他娘如何是好。

宇文泰說到:“此事非同小可,以前星辰之測,亦或是天象之生,大抵都是只見其首而不見其尾。如今整個長安都徹底被照亮了,焉能輕視?天生亂象,不除不行!”

那方士答音道:“大冢宰,咱們已經算準了。那星辰隕落的地方,就是新生孩童的地方。那人投胎轉世,煞氣不小啊!”

於謹忽然出列道:“臣不敢斷言,不過星辰墜地之事,應當嚴密排查,人之府邸,無論柱國將軍,亦或

是三公九卿,都在其列。貿然斷了那生殺之序,恐怕眾心不服!”

於謹為何如此挺身而出?因為他家方才接生了一個不足幾天的嬰兒,這時候出現這麼個事情,他家必然受牽連。有道是百里者半九十,他都這把年紀了,一生無憂,老了再被抄家滅產,妻子都被賣為官婢奴隸。

這不是要人親命嗎?

楊忠也是這般想法,那時候他非常慌張,根本沒看自家屋簷房頂是否有破損的地方。於謹這時候說個排查,這不是要別人的親命嗎?

趙貴這時候開口道:“大冢宰,這流言蜚語,本就難以斷定。一人一言,萬人萬辯。三人成虎,最終還是會鑄成大禍……”

趙貴的意思非常明顯:該發生的終究還是會發生,就算這次真的算準了,但是殺誰,平了誰家的氣?風言風語一吹,有心之人稍稍利用幾分,這件事就不會再受控制,自然就會出現很多問題。

宇文泰說道:“當察則察,退朝!”

……

王偉,或者說“楊堅”醒來的時候,一切都變得不在一樣。他穿的是錦衣,登踏的是木屐(中國古代木屐盛行,日本遣唐使西來以後,向中國學習。東漢末年的劉備,就是賣木屐出身),腰間佩玉,頭戴發冠,面受磨石(古人喜歡用特殊石頭磨面),整個身體乾淨清爽,完全沒有後世那種熬夜過後一身的油膩之感。

他勉強坐起來,整個屋子空無一人,唯有幾十盞燈火,在各處飄搖。

“這他媽是穿越了?楊堅?南北朝末年?有意思……有……哎呦……意思。”他發現自己的全身痠疼,好像被什麼撞過一樣。

他的腦海裡自動浮現出各種這一世的資訊,比如楊堅曾經有過的一切想法,甚至於他身體裡潛在的各種各樣的心理活動。

“這個時代……我並不是很瞭解啊!”楊堅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然後又看看四周的環境,“南北朝不就是胡虜亂華的時代麼,楊堅就是一個皇帝。不過這時候的國人,還真是一群弱智啊,連胡虜都打不過。我這拳擊高等級榮耀俱樂部頂級成員,一個應該能打他們一百個。”

他站起來,勉勉強強地坐在桌子旁邊兒,而後說道:“這楊堅就是個侏儒,看來那時候的國人,還真是一群廢物。想我當年一米九的個子,身強力壯,這種身材,那就是被我擰斷腦袋的存在啊!

不過行吧,給個皇帝做做,也算是沒白來。像我這個高IQ、高EQ、高學歷的人,又是外國海歸的高能力人才,回到這時候,最起碼也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才能吧?哎呀,馬馬虎虎吊起來打一群侏儒智障,應該不在話下。”

他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這時候的關系網來。以一個十三歲孩童的角度來看,整個關系網非常的亂套。就跟王偉前世一樣,張、王、李、鄭、錢都是混雜的嫁娶,誰是誰的小姨,誰是誰的姑姑都錯綜複雜,實在難以追究其中究竟什麼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