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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深謀遠慮

夜裡黃河水流湍急,斥候沿著岸邊巡曳了數次之多。那些斥候看著河對岸的木製柵欄,足足有一人半高,騎在馬上堪堪能與之平齊。但是後邊兒什麼情況……便實在沒法看見,隔著一條黃河,無論如何也摸不透裡邊的情況,人對看不見的事情,向來都很恐懼。

夜色下北山之南燈火闌珊,木柵欄上頭接著好多的火把,還有突厥人來回巡視,不過大多都是牧人還有很多女子,少數是騎手,偶爾巡迴。

只不過柵欄遮擋的非常嚴密,他們在河邊堆起土臺來,突厥人便將蓬布遮擋在柵欄上頭,不讓他們看見軍隊的動向。

那斥候的幾個伍長聚在一起,將得來的資訊匯聚在一起,而後向趙烈稟報。趙烈這幾日除了看風向,還有每日清晨出來騎馬開弓,便不再多動。

就連軍隊的排程,還有那些精銳的馬匹和兵士,也神龍見首不見尾。幾個人將情況匯報之後,便坐在營地的一處大鍋附近,煮湯閒聊。

為首一人山羊鬍,看面相估計他最年長,也不知是什麼族的,可能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高車人後裔,還是烏丸後裔。

他開口便罵道:“娘的,咱們辛辛苦苦這些天,一點兒有用的都沒看到。莫不是那群匈奴娘們兒在柵欄後邊洗澡不成?”

另一個伍長說道:“可不是,也不知將軍怎麼想的,人家在這兒築柵欄派兵,明顯就是不想走了。他還說人家去意已決,這不明擺著放屁麼?現在咋樣,人家乾脆把你北山圍上了!”

趙烈和軍中一個隊主此時就站在他們幾個不遠處,不過由於沒有火光,趙烈站的地方有些暗,沒人發現他就在人群當中。

旁邊兒一群兵士或坐或臥,散亂在一旁,根本不聽幾個斥候在那瞎扯。那隊主剛想上去踹人,趙烈一把攔住他,而後將他帶回大帳篷,讓他坐下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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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隊主依然憤揣:“一群廢物,胡謅八侃的本事倒是不小!”

趙烈微笑道:“我帶兵之前,總是希望兵識將意,將解其心。說白了,便是讓每個兵士都知道將軍的策略,讓將軍知道每個兵士的想法和意圖。這樣如臂使指,軍隊用起來會更加順手。

後來我才明白,如此作為,實在費力不討好,反而會增加很多負擔。在他們的眼裡,只有眼下的殺戮還有拼搏,在他們的心裡,只有打著打著就勝了,亦或是打著打著就敗了。

想讓他們認同你……只有勝敗輸贏!你勝了,錯的都是對的。你敗了,他們自然會不信任你。

所以我學會了不說,只有勝才能讓眾人歸心,很多事情,謀劃和籌措都是幾個人的事情,兵士看不到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

那隊主拱手拜道:“難怪將軍能名震西域,功垂華夏,臣能跟隨將軍,三生有幸!”

趙烈起身說道:“我要你準備的浮橋何如?那些邊地的百姓,還有臨時徵用的武夫都準備好了

嗎?”

隊主起身拜道:“稟報將軍,已經準備完畢,小舟幾百條不成問題。只是……臣不明白,為何不能燒了那些柵欄?”

趙烈說道:“這幾天風向不對,秋色太深,草色枯黃是一點就著。再者說用兵者不逆風而擊,點著了火是小事,燒了船隻,自斷退路……就完全沒有必要了。”

趙烈踱步在中庭,幾個壯士手持長戟,就立在兩側。他走上去拍了拍兵士的肩膀,彈了彈他們身上的鎧甲,發出丁丁的響聲來,而後說道:“北地缺木,北山更是如此。咱們拆了他們的柵欄,讓他們懷羞辱之心北退,讓那阿史德部的人……再也不敢南下擾我用人為兵!”

……

十一月初,北地風西北迴繞,風在北山竟然是西南風。阿史德部接到敕令,一定要保護好草原,千萬不能在這時候起火。

這時候的風乾燥又迅猛,一旦著火,三天就能從沃野鎮北山一直燒到高原南部,然後折反從陰山山脈北部飄搖而過,直向室韋而去。

阿史德勖派遣軍隊在北巡曳,也派人向東南繞行,意圖在探查趙烈軍隊的部署,還有其行動的意圖。不過沒什麼作用,趙烈在東岸佈置的斥候和軍隊,依舊保持著滴水不漏的態度。

突厥人都很慌張,因為他們已經收割了牧草,冬天北山就不能待了,一定要向西遷徙,去阿爾泰山南過冬。這時候趙烈的想法還有意圖,尤為重要。

趙烈如果不敢隨意動兵,那北山便會一直在他們的控制之下。如果趙烈不肯輕易放棄,那對他們來說,不僅會耽誤他們的遷徙,凍死不少牛羊,更多的則會丟失北山,不敢在此地駐軍。如果趙烈想到好的對策……那就是雪上加霜一般的難受。

阿史德勖問其遊騎達幹(軍官官制):“黃河對岸是否有動靜,為何他們的斥候連登高望遠的土臺都給拆了?”

遊騎達幹說道:“這幾日兵馬都忙著填裝草沫,無暇顧及南方。元和特勤(可汗宗親與宗室子弟可封為特勤,相當於皇子)說了,想來那趙子陵也年輕,見了這等陣仗,便束手無策了。”

阿史德勖根本不信趙烈會束手無策,他說道:“大國師說過,一定不要輕視趙子陵,你們這就好一定要小心,尤其是河東一帶,一定要盯好,有什麼事情――哪怕是有蛇從草地下出來,你們都要稟報!”

達幹以手扣心道:“尊阿波命!”(阿波並非官職,乃是尊號,類似於公侯伯子男)

當天下午,騎手發現趙子陵的騎兵出現在黃河以東,正在向北山東側慢慢進發。阿史德勖召集眾人商議,各典軍都以為,應當進行驅趕,不應以兵攻伐。

阿史德勖與阿史德元和說道:“我最擔心的,莫過於趙子陵從河南大舉進攻。這柵欄是重中之重,你可千萬不要再酗酒,等我將他的軍隊還有部眾驅趕了,會回來幫你的。”

阿史德元和說道:“兄長

你放心,我今夜便在柵欄附近,等著趙子陵引兵來攻!”

……

劉賀孤將軍隊藏在東邊兒的臥馬河附近,地勢低,實在是藏兵的好地方。等到了與趙烈約定的時間,才將軍隊放出來,故意要匈奴人看到。

趙烈曾與之謀劃,如果他帶五百騎手,一千馬匹,能拖住匈奴主力阿史德部多久。劉賀孤想了想,說是半個晚上。

趙烈又問,若是五百騎手一千五百匹馬呢?劉賀孤想了想,說一整天。

趙烈縱然心疼馬匹,但是長遠之策,不容許個人的心疼。想來後世西方有個將軍,因為心疼自己炮兵,不肯放棄,所以就滿盤皆輸。故而趙烈將五百培育馬還有一千匹戰馬交給了劉賀孤,讓他盡最大努力,將敵人拖住。

整個草原上已經徹底上霜了,想來黃河馬上就會徹底凍死,這樣的天氣,夜裡頭最適合架設浮橋。劉賀孤手裡拿著羊皮畫的地圖,上邊是趙烈所畫的大地圖還有賈氏探查的地圖。

兩相結合下,劉賀孤的底氣很足,他有足夠的能力將敵人耍的團團轉!眼看天色漸漸放晚,劉賀孤命令眾人將糧食都扔在草地裡,將馬匹綁好,一定要很緊大部隊的動向。

眾人紛紛騎上馬來,且將駑馬放在最開頭乘騎,到最後再換良馬。劉賀孤說道:“北山能否收復,都在你我兵士之中。如果成功,咱們向將軍要大官做,得千金、封千戶!”

……

夜色之下,整個草原黑得啥都看不見,這個時代並非燈火通明的時代。如果在後世的城市裡看不見夜空的話。那麼在這裡,夜空就是燈光,一盞一盞地點在天上。

一群兵馬只有星星點點的那些火把,整個草原撩動著一種暗夜裡的衝動。阿史德勖將全部好騎手都帶上,在北山以東等待著趙子陵的軍隊來臨。

約莫半個時辰,斥候回報:趙子陵的軍隊知道這裡有兵馬,便轉頭向正北方向而去。

阿史德勖都傻了,往正北方向去,那不是要抄後路從北山的山腳下往裡攻麼?怎麼如此繞遠?

但是沒有辦法,縱然是驅趕,就得跟上敵人的腳步,不能兵戈相見,但是也不能就此退卻。

阿史德勖順著寒風往北追,這時候眾人都感覺不到寒冷。他們的馬匹非常精良,身強力壯幾乎看不到什麼缺陷。

而趙子陵軍隊的馬匹似乎並不盡如人意,一個時辰追下來,阿史德部的軍隊竟然能從十幾裡的差距追到幾乎貼近他們的尾巴。

前方的火把零星,還不如阿史德部的來的多。但是順著風聽前方馬隊的踢踏聲,卻非常的雄魂有力,好像根本就不是一千匹馬能登踏出來的動靜。

眼看就要追上他們,前方忽然一陣陣的哨聲,接著前方的軍隊開始向東折去。阿史德勖趕緊叫停追擊,他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這群人根本不在乎什麼擾襲,恐怕黃河北岸才是他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