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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互為仇讎

公元557年初,王琳兵敗,北上逃竄至北齊國土。因江淮一帶都曾是南梁故土,人心擁附,故而向北齊皇帝高洋發書,請求迎立在朝為質的蕭莊為皇帝。

高洋新得其土,民心不定,加上徐嗣徽在556年六月戰敗於南梁建康城外,暫時無力統治,便答應王琳的請求,扶植蕭莊為皇帝,與陳霸先遙遙相對。

暗地裡則只允許王琳徵調壽春與郢州南至歷陽之兵,除此之外,名為梁朝屬民,實際卻為齊國兵屬。王琳加大丞相,安置百官,以樊猛為郢州軍帥都督,節鎮郢州三城。而陸法和雖然任為梁官,因才能甚深,受高洋惦記,不日便入了鄴城為官,終生未出其半步。

陳霸先南渡以來,國朝動盪,天下人心皆背。西有王琳蕭詧亂國之土,東有王僧智據吳郡之亂,南有蕭孜與蕭勃南下廣州觀望,王僧辯女婿杜龕叛亂於吳興與會稽郡,王僧愔亂於臨川等。

空有十萬青壯之兵,卻無穩固根基。建康新敗,城牆不附其基礎,徐嗣徽南下以來,東奔西走,潰傷國基。最讓人無奈的,便是攻下吳郡之後,整個江東的糧運,基本上都是依靠著截獲北齊運糧船。

早春無苗,加上徐嗣徽遊兵走馬,百姓相互結堡壘為依靠。整個建康的土地全部荒蕪不順其時。那些雞鴨,甚至都需要二流世家來提供,陳茜為了支援父親陳霸先攻滅齊國軍隊,甚至不惜以一成的高利貸向世家借糧。

而作為吳郡王氏、蘭陵蕭氏還有殘存的王謝世家,都對陳霸先有著一種半觀望,半厭惡的態度。甚至在建康危難之時,蘭陵蕭氏甚至不管不顧,坐觀其成敗,一米不輸,一物不送。

王謝世家,門第第一。杜龕聚集於會稽,其子孫公然支援糧草,給予驢馬,容其在會稽徵兵守備。雖然不久之後戰敗,王氏子弟卻被帶入朝堂為官,加為大夫。

不過縱然世家如此,陳霸先卻不能出一言以覆之。陳霸先建國之後,王謝世家與蘭陵蕭氏照常為官屬,天下魚鹽之利,照常為其所有。

陳霸先先後收周文育,求於裴忌,先平吳郡再平徐嗣徽,南驅杜龕。以周文育、侯安都討豫章蕭孜。西攻蕭詧與豆盧寧與宇文護兒子譚國公宇文會,收復湘州及長江流域大片領土。

安天下於將崩,整晦亂於一時。因其功深,加大丞相、三公於一身,總覽天下大政。雖然暫時安於當時,卻始終有隱晦之心。想來這天下反對之人日見稀少,功業漸累漸高。

不稱皇帝……何以威天下?

……

四月,王琳上表,稱陳霸先挾持北梁皇帝七叔蕭方智,不欲扶持蕭氏大政,卻欲以權勢欺壓天道,罔顧百姓生死。南方久久不聞笙歌悅舞,文士不能安於家學。郊野生走馬為戰,女生子既為兵。

請以強兵利刃,征討國賊,安天下社稷於晦亂,平其國涽於不臣。

陳霸先則當仁不讓,以為王琳久在湘州,難通其勢於江北諸州。況且陳霸先以前便為北道(道這一官屬之稱,創舉便在此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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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總結江淮大政於一身。在任之時,民安其樂,人安其徵。如今百姓思念尚在,王琳根基不穩,應當率先發難,出其不意為主要。

便命鎮北將軍、儀同三司侯安都為西道都督,平西將軍周文育為南道都督發兵往徵王琳。周文育與侯安都自豫章征討蕭孜而歸,有道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侯安都自恃才厚能高,加之臨軍用兵獨到,便不甘屈居於人下,時常與周文育暗暗較勁。兩人配合,同徵豫章。

侯安都自建康出,還未等到,周文育已經先行動兵。並先動手進攻豫章,斬殺了蕭勃,生擒歐陽頠(wei三聲)。待到侯安都至,蕭孜仍與餘孝頃佔據豫章二城不肯放棄。

侯安都與周文育約定,二人聯合進攻。不過兩人在戰鬥的位置上發生爭執,最後周文育先攻蕭孜,侯安都無奈配合。餘孝頃斷二人後路,周文育則命軍多採伐松木,步步為營往前碾壓,最後擒殺餘孝頃,逼迫蕭孜投降。

陳霸先為了撫慰二人功勞,抹平不足,便任侯安都為鎮北將軍,加儀同三司。周文育則進郡公加鎮南將軍。

又是一個初春的四月時節,江水開始緩慢上漲,曾經征戰不休的江東,如今又綠成了一片。陳霸先安排兩人出征,朝野上下王公大臣都紛紛出來祝賀送行。

陳霸先身著青龍蟒袍,頭冠冢宰,恩披天下。周文育與侯安都並排站立,等待著登壇祈福以後,自新林直接北上,領兵而去。

周文育與侯安都身著重甲,後披大氅,整一副的冷鍛胸甲,配上一個亮金色的護心鏡。整個人看起來,器宇非凡,氣勢凌厲且昂然。

陳霸先春風得意,一眾人等騎著馬匹。來往觀望著周圍的環境,都覺得這麼一個日子,能出來走走,都是一種難得的奢望。周文育與侯安都拱手承諾道:“丞相,我等定然竭力,力克王琳,凱旋而歸!”

陳霸先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道:“哎呀,文育、成師(侯安都字)!不可太過強求,隔江而行,敵不能則我不能。前車之鑑,則當為後車之師,徐嗣徽之敗,二位一定要謹記!”

兩人對視一眼,而後共同道:“丞相放心!”

這時候高臺上的酒碗旁落下了蝴蝶,並非一隻兩隻,而是有很多。白藍相間,如同輕盈落在案臺上的花瓣兒,放眼一望又好像那建康將開的櫻花(櫻花是南京獨有,後日本移植過去的,別崇洋媚外跟我提日本的國花,它不配)一樣。

陳霸先登上臺子,驚擾了所有的飛鳥和蝴蝶。他將手中的酒碗親自遞給二人,而後與眾人約道:“二位將軍勞苦功高,為我大梁立下汗馬功勞!今日出征,百花同放之時,當重以為餞行!”

眾人都紛紛應和,兩人將酒碗拿起來一飲而盡,而後下得臺子,騎上戰馬,檢查各自的裝備還有穿戴。周文育這時候大聲說道:“丞相,眾位公卿,文育去也!”

說罷當即拍馬前行,過得橋去。侯安都趕緊說道:“丞相,眾位公卿,安都去也!”(古人稱自己則

稱名,稱他人則稱字,周文育原名項猛奴,故而名與字皆稱文育)

過橋之時,也不知馬匹怎麼了,有可能是方才受了驚嚇?這時候在橋上馬匹一個絆子,侯安都便與馬一起掉進了水中。

眾人都著急了,陳霸先命令人趕緊將侯安都撈上來。侯安都一身的水,衣服徹底溼透了,頭盔裡還往出流水,身上的玉佩要麼摔碎了,要麼便被水沖走了。整個人狼狽不堪,站在那裡想發火,卻始終不敢暴露出來。

陳霸先趕緊上前說道:“卿可無事?趕緊換身衣服吧。”

侯安都老臉一紅,當即推辭道:“軍情緊急,當以迅速為先。如今誓師已過,登臺已成,焉能輕易而退?”

這時候眾人議論紛紛,都覺得這種時候將軍莫名其妙地跌落水中,都是不祥的徵召。唯有陳霸先如沐春風,微笑不言。在場大臣之中,只有裴忌微微頷首,一言不發。

……

裴忌疑惑,問陳霸先道:“丞相明知道二人相互之間不統兵權,加上兩軍將領也相互鬥毆不睦。為何還要二人領兵出征郢州,以攻王琳?”

陳霸先說道:“我先前已經與無畏說過了,我的志向……不在於當下,卻不得不屈從於當下。梁……氣數已盡,該變的,終究會到來。”

裴忌見陳霸先手中的花瓣兒慢慢變成碎片,心下微微顫抖,便知此中真意。陳霸先腰中的寶劍如今磨礪的正鋒利,如今焉能輕易放權不握?

功高震主,侯安都與周文育兩人的功勞,簡直不能同往日而語。昔日陳霸先南下渡江,直奔建康的最緊要的關頭,都是侯安都慫恿的。

這兩年以來,平定叛亂,鎮壓各地匪寇農人。兩人的功勞堪比於他陳霸先。況且二人又好爭功,善於經營。如不能在篡位之前及早驅趕……亦或是動手打壓,很有可能會威脅今後的子孫萬年。

陳霸先說道:“勝敗自然有天定論,今日的事情,已經有了上天的結果。只是……我還有好多的事情……還沒有做到!”

……

侯安都與周文育素來不和,今日便已經徹底爆發。侯安都的部將先登,意圖與周文育所部搶奪功勞,雙方互不相讓,甚至在水港附近拔刀相向。

郢州守將樊猛得知二人將到,便率軍悄悄逃出城池,向西而去。此時南方又傳來陳霸先囚禁梁帝蕭方智,以大勢奪權,登基稱帝,改年號為陳,親加九錫,歌樂九璋。

本來侯安都便與周文育不和,又聽聞陳霸先揹著自己,將功勞獨攬,所有的權利還有未來加丞相和郡公、國公的各種稱號爵位與自己毫無關系,當即憤怒,引兵強行圍城。

周文育將兵跟隨,卻不甚出力。導致郢州雖然無守將守城,卻久攻不下。正好王琳從西而來,已經到了弇口(yan),侯安都則率軍奔赴沌口(zhuan),與王琳決戰。

兩軍互不節制,互不相讓,導致為王琳各個擊破,兩人被生擒。王琳將二人套上鐵索,交給了宦官王子晉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