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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解甲歸田

蕭葉若還是想買個丫鬟,她以前那些丫鬟就是她爹爹給買回來的。她覺得只要年歲足夠小,便會忘記很多事情,哪怕不忘記,只要對她好,還是會非常順從的。

趙烈也沒什麼可說的,買便買吧。手裡握著一大堆金銀,必須裝車方才能全部運回去,何不如換成一部分有用的,以免路上被賊寇或者強盜盯上,突生意外。

回家,總體來說應該興奮吧,但是沒了前途,他日想要再找到些什麼事情,就很困難了。如果想要依靠徐家,或者是蘭陵蕭氏,那恐怕無論前後,都有些異想天開了。

無論何時,無論何人,想要爭奪一定的地位與權勢,手上最起碼要有拼搏的籌碼,沒有籌碼的人,永遠得不到支援。想想這普天之下,論智謀唯有王猛王景略一人,但是這機會,這龍門,也僅僅為了他一人開放。天底下南北漢兒有上千萬,只有王猛一人昇天,想想苻堅對他獨一無二的信任與支援,趙烈就徹底否定了這一切類似的想法。

軍府看得很嚴的一件事,便是鎧甲與弓弩的歸還與私藏。歷來家國的制度便是如此,你可以提著長刀寬劍到處遊蕩,但是絕對不允許你家裡有盔甲與弓弩,私藏的家庭要坐死罪。嚴重的甚至要滅家誅族。

趙烈早就去還了鎧甲與弓弩,上交以後可以得到一部分錢財,也算是當兵最後一點慰藉吧,畢竟給幾貫錢就已經算是慷慨仁慈了,上次打江陵城也沒見有如此待遇,大部分都是士卒搶的,甚至有的金銀還要感謝蕭繹那些臣子與妃子的幫助。他們把金銀藏在地下,卻以為那些軍士根本找不到。

趙烈第一次接到韋孝寬讓人送來的幾十斤金銀上還有點點血跡,也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樣的故事,方才能把這些金銀送到他的身邊。

這幾夜,趙烈總是睡不好,他總能夢到那些曾經與他並肩的猛士。他總能夢到他第一次上戰場時的那種激動,還總能夢到自己穿鎧甲時的威武雄壯的身軀伴著戰馬衝擊著敵人的陣線。

鮮血,一直就掛在兄弟們的身上,無論如何也無法給他們擦掉。自己甚至什麼都做不到,只能默默地看著他們一個一個倒下。

甚至還能夢到自己仰面朝天地倒下,畫面上什麼都沒有,只有無盡的紅色塗滿了整個視線。

不到清晨,便已經驚醒。每每看到自己身旁睡的正香的蕭葉若,心頭方才有那麼一點的熱流,慢慢融化夜晚的寒冰與心底的寒涼。

趙烈前世就是孤獨一人,他也追過女子,只是他遇到的女子都是很另類思想的女子。那個女子想出家也就算了,還想去掉作為女子的一些象徵,比如絕|育什麼的。這讓趙烈覺著是不是她為了擺脫自己的糾纏而故意如此?

後來他就沒相信過什麼愛情,其實這種感情也是脆弱的,有的人擁有感情還不如那些二代用錢與那些已經不知道被人糟蹋多少遍的女子維繫的關係來的更牢固。

他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通通放在出人頭地,亦或是成為人物上,有時候看著街頭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心裡其實沒什麼感觸的,但是仔細一

想,這天底下有多少人為了自己天生便有的那種想法,或者說是他想成為的那個人付出了多少心血,哪怕是成為人們深惡痛絕的人,他們也付出了很多。

可怕不僅來自於人心,還來自於他們為之付出的心血。很多年輕人都渴望成為黑社會“大哥”,這種幼稚的想法可能要比當個清潔工要弱智的多,但是他們所想的,似乎與被凌遲的那些人一樣,禍害自己與他人的人生。

他看不起那些人,偶然想起自己前世大學同學,稱兄道弟地耀武揚威,卻把一切擦屁股的事留給他。甚至每天的談資永遠都是打架和對罵,永遠逃不出小短腿褲子和十塊錢買的貼紙,卻總是吹自己的是紋身。

人都年輕過,但是年輕不是放縱的理由。趙烈曾經也跟別人混過日子,但是想起那種時光,似乎一切都離開了他的腦袋,那麼朦朧。那時候的天真,以及那時候的幼稚,讓他不僅想把自己的心臟掏出來銘刻,更想一死了之。而那些年輕人卻執迷不悟,寧可拿一個月三百塊的網管工資,也不願意走上正軌。

他們說:“你懂什麼叫社會嗎?腥風血雨,打打殺殺,快意恩仇,江湖恩怨。”

趙烈卻說:“你懂什麼叫人生嗎?寧靜致遠,坐觀雲湧,臥冰求鯉,堅守持重。”

趙烈想過自己有了錢帛,就一定要像蘇秦一樣,對曾經根本不拿正眼看他的人,擲金於地。看著他們在地上跪著搶對於趙烈來說九牛一毛的金錢。

蘇秦有錯?還不如說眾人有錯,趙烈未嘗在後世表述過這種想法,因為那個年代已經超越了法|不責眾的底線了,只要是眾人的話,甚至會置人於死地。

哪怕他做的是對的,只要所有人都辱罵他,他就一定會變成侏儒般的人物,而那些有如現代潘金蓮一樣的人卻恣意妄為,沒有任何人用道德像打壓那些做正直事情人那樣,去打壓那種人。

趙烈來到這個世上,開始變得沉默寡言,能不說的話,基本不說。因為當一切輿論都變成了純純的嘴炮,那種讓人感覺是被逗狗,亦或是被溜豬的滑稽眾人,讓人感到悲哀。

輿論只對懼怕它的人有用。

蕭葉若和衣而眠,並非不與趙烈卿卿我我,只是覺得回了家,一切都安頓好了,再合巹也好。畢竟趙烈的娘還未見過她,她提著的心始終放不下。

再說了,她始終是個高門女子,沒有明媒正娶,如何面對父母,面對那些有可能嚼舌根兒的鄰里鄉親?從趙烈的話語裡,對他們已經不是深惡痛絕那麼簡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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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覺得人生很清晰,也很輕易。從小玩到大,學學字畫,聽聽風月。等有了門當戶對的人家便聽父母的嫁了,反正以後的夫君也會有錢有勢,自己則需要生幾個孩子每天便是家長裡短、相夫教子便是一生。甚至藏在心底想嫁給一個大英雄的夢想,終不能實現。

她打心底感激王氏父子,若不是他們的拋棄,她一定遇不到這個少年英豪。他的身子並不算強壯,年紀輕輕個頭還很矮。甚至勉強與她一邊高。但是提及能力、志向與抱負,天下無

人能出其右,這就已經足夠了。

人的一生能遇到幾個真正的英雄,因為嫉妒就斷了自己財路與幸福的人,有什麼值得可憐的?男子活不明白是因為總追求快意恩仇,而女子活不明白確是因為不知如何保持自己的一切去讓身邊的人圍著她轉。

她裝作睡著的樣子,靠著趙烈的身軀,一夜沉睡,她把趙烈的胳膊給壓得徹底木了,直到現在還抽不出來。若不是因為整晚保持一個姿勢,趙烈不至於這麼辛苦。

早起洗漱過後,算算時間,今日過了,明日清晨開了城門便要離開。聽說從江陵撤下來的世兵有一部分也要回來了,趙烈琢磨著找一個相互認識的人,看能不能同道做伴,也許這一路的兇險不亞於當兵作戰。

這個年代的人,尤其是是士卒,很多都是死在來去的路上,而並非是戰陣上被打死的。山賊土匪都不講道理,遇到了,便是有什麼搶什麼,何來放過一說?你又沒有世家與皇帝的淵源,便是皇帝,人少他們也敢動手,何況一個讓人踹出軍隊的卑微士卒?

有的世兵已經葬在城外的亂墳崗了,他們掠奪過的奴隸與財產也都變賣的變賣,甚至有的女子還小就已經轉手好幾次,被禍害的人不是人,鬼不是鬼了。那些二代早就盯著這些已經死了的“賤人”的奴隸與家產了,他們趁那些軍士不知情,擅自將他們的東西據為己有,並且託他們在穰城為軍任官的叔叔大爺給他們開具了證明。這個年代,便是如此,即使人們清楚也敢怒不敢言……

趙烈僱好了車馬,談好價錢,並去了市集裡來來回回晃悠。希望能給蕭葉若買個像樣的女子,最起碼能信任的小女子。

奴隸雖然被整個九州禁止,但是人心貪吝,只要有人買賣,就絕對杜絕不了。尤其那些二代一身試法,何來禁止一說?那些曾經選進宮裡,日夜期盼皇帝陛下臨幸的女子們,現在袒胸露乳地被綁在木樁上,任由男子的目光在她們身上掃來掃去。

趙烈遠遠看見一個可能只有不到十歲大的小姑娘,雙手抱著膝蓋,默默蹲在牆角一言不發。趙烈也不看那奴隸主,上前去拉著小姑娘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奴隸主看他護心甲放在身上,手裡的長刀染上了許多鮮血,便知不是俠客,就是猛士。他剛要笑臉相迎,哪知從趙烈背後來了一個魁梧大漢,他見了趙烈的背影與護心甲的繫帶,哈哈一笑,喊到:“二郎!”

趙烈先前聽得一聲哈哈,心下已經有了預感。沒想到等他一回頭,這人正是趙烈的隊主。

他滄桑了些許,腿上被包紮了,此時牽著馬一瘸一拐的,但是絲毫不見他萎靡。

趙烈上去作揖,接著狠狠拍了拍隊主的鎧甲,問他如何,傷勢怎麼來的,今後有什麼打算。

隊主嘆氣,說江陵守城實在難受,兄弟們實在頂不住王琳的進攻,他們這些世兵是提前撤下來的,回了穰城正趕上軍令,是去是留,隨他們的意。

隊主覺得自己已經殘了,短時間裡根本沒法去打仗了,直接去了世兵的身份,直接回老家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