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上戰聲隆,烈焰奪命北漠兇。
定光佛瀑之外三十裡,北堂奕覷破伏兵動向,戰無崖親率大軍步步為營,熊熊烈火圍困樹林,命世風流率領天嶽人馬一退再退,奈何烈火逼命,軍心動盪,天嶽轉眼之間已陷入生死交關之刻。
“時候,差不多了。”命世風流耐心等待著時間流逝,直到一個關鍵節點之刻,緩緩站了起來,“有勞了,天之翼。”
“無事。”
天之翼神情不變,命世風流上前邁步,和天之翼並列一排。天之翼手握天使之刀,盡催極限,刀氣縱橫間,破開濃煙烈焰,邁步而出。
而在樹林之外,戰無崖、北堂奕同時感覺到了林中傳出的異動。
“嗯?”
“出來了嗎?”
兩人相視一眼。
“出箭射殺嗎?”
“不,還不用,似乎不是佛門之人。”北堂奕擺了擺手,目光落在自林中走出的兩道身影上,一個文士、一個刀客,怎麼看都不似佛門之人,但即使如此,局面也未脫出他的預料。
圍點打援,無論是不是佛門之人,膽敢阻攔北漠的皆是敵人,更何況,他相信佛門對於眼下的局面絕不會坐視不理。一切都在北堂奕的算計之內,無論對方如何異動,總不會脫出他的算計。
二人走的很慢,莫非有詐?
想到這裡,北堂奕又搖了搖頭。
不對,投降者必回先擬定後日之利益,看來對方軍中,還有不一的意見。不過想投降,空口白牙可不行,北漠從不養廢人啊。
“放箭試探吧。”北堂奕說。
“嗯。”戰無崖點了點頭,下一刻,箭陣動,箭雨出。
卻見箭雨逼臨瞬時,天之翼手中天使之刀同時而應,漫天刀光破箭圍,刀網之下,水潑不進,箭雨難入,天之翼身後的命世風流,更是連衣角都未因箭雨而輕動半分。
“實力不錯,可入北漠軍中了。”既知箭雨對於眼前的兩人無法造成傷害,戰無崖也停下了動作。即便沒有了箭雨,天之翼、命世風流二人的步伐,仍是未見半分的加快,一步一步,過了好一會兒,才來到了北漠軍前。
“雪白雙翼,刀法迅疾,觀刀者樣貌,應是天外南海的翼族之人。”
北堂奕走上前,淡淡的說道,目光落在天之翼身上,隨後移向命世風流,天之翼和命世風流的主次,僅憑肉眼便能看出,“久聞翼族早已隱世,實力超凡者更是罕見,閣下既然有此實力,何故相助佛門,與北漠為敵?”
“不剪雲流不觀命,世路貫行心悠然。妙處難與君盡說,翎搖風流一片天。”命世風流越過天之翼,直面北堂奕,口唸詩號,雖在敵軍之內,卻是泰然自若,“命世風流,替吾主,勸北堂先生、戰無崖二位將軍,歸降。”
話出瞬時,周遭,安靜的可怕,隨後是笑聲,有若狂潮一般,一陣接著一陣,像是會傳染一般,很快周遭就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笑歸笑,北漠眾將看向命世風流的眼神,也漸漸變得蔑視、不善;眼下的局面,強弱顯而易見,而這個身著灰衣的文士,卻在己方大軍之前大言不慚,這讓很多人的手,都緩緩按在了自己的刀上。
只需要北堂奕或者戰無崖一聲令下,刀刃便會讓這個大放厥詞之人,化為一堆碎肉。
北堂奕也在笑,只是笑的很輕,看著命世風流一本正經的神情,他的笑也漸漸地淡了,臉色逐漸變得嚴肅:“此戰之後,三教敗,大業垂手可成,屆時無論南下或是東進,皆是輕而易舉。”
“北堂先生確實目光遠大,連以後的局面都想到了,只是……”命世風流緩緩坐了下來,盤腿而坐,直面著北堂奕,而在他身後,天之翼和戰無崖目光相對,一者冰冷,一者霜寒。
“命世風流有不一樣的看法,還請賜教。”
“交流切磋,本為趣事,直言何妨?”
“在吾看來,此戰,北漠將由勝轉衰。”
命世風流的話出口,隨後,周遭再度傳來了笑聲,遠比第一次的笑聲還要來的大。
命世風流並未理會,只是看著北堂奕,而後者的神情,仍是淡然。
“此戰之後,北漠戰敗,鶴清幽地位動搖,六孤擎旗勢力大漲;儒道釋三教面對生死危機捲土重來,鶴清幽雖智謀超絕,卻難逃三教輪番算計,必敗;隨後六孤擎旗發作,殺蚩黎屠、鶴清幽,以二人首級結好三教,北漠土崩瓦解,六孤擎旗改旗易幟,回北漠,獨霸一方,蓄勢以待。”
說完這些,命世風流重新又站了起來,後退幾步,退到了天之翼身側,撣了撣衣袍上的塵埃,“不知北堂先生覺得吾所言,如何?”
“很精彩。”北堂奕微微撫掌,面上掛起笑意,“只可惜,天下間有一些人,本著滿肚墨圈,發表著不切實際的偉論。命世風流,還望你能記住一句話:實而不華。”
“北堂先生還要聽嗎?”
“很動聽,但……”北堂奕語氣堅定地說道:“此戰,北漠必勝。”
“如果這一戰,北漠贏不了呢?”
“嗯?”
北堂奕、戰無崖順著命世風流的視線看去,卻見軒窗驚雷埋伏大軍之處,一道滿蘊佛氣的劍光從天而降,伴隨狂傲詩號,斬落大軍之前。
“青煙縷縷繞橫樑,大殿金身口不張。千古人間愚昧事,自雕泥塑自燒香。”
“佛門竟還有如此高手,高手!”
面對對方借踏步之勢,威力倍增的一擊,軒窗驚雷手握陌刀,昂首迎戰,“天王斬鬼!”
轟然震響,大地開裂,山崩石毀,軒窗驚雷單膝跪地,橫刀向天,刀上,一把劍穩穩壓下,狂傲僧者面色冰冷,冷冷說道:“汝,實力不差!”
“這便是你的依仗嗎?”
劍僧的實力,確實超出了北堂奕、戰無崖的預料,只此一人,想要取下軒窗驚雷也沒有那麼容易;而在軒窗驚雷纏戰劍僧之時,已足夠北漠一方將林中的人毀滅數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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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有北堂奕所問。
“天嶽,從不將己方的存亡,寄希望於它方勢力,無論是敵,是友。”
命世風流輕笑,雙手並於胸前,躬身行禮道:“命世風流,恭迎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