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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藍湖

關於釣魚的知識他倆掌握的並不多,或者說是兩個徹頭徹尾的門外漢,只知道需要用到魚竿魚線和魚餌,具體細節是一概不知。只不過看過老奧德裡安釣魚的樣子,就依葫蘆畫瓢,也學他坐在那兒一動不動閉目養神。

他們的運氣還算不錯,剛把魚鉤放進水裡沒過多久,艾倫就覺得手裡握著的魚竿被什麼東西猛地一拉——有倒黴鬼上鉤了!由於沒料到會這麼快就有東西上鉤,他被拉了個趔趄。

看來個頭不小!瑞爾見狀趕緊來幫忙,吃氣泡魚吃得正開心的亞瑟好像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往這邊飛過來。等到亞瑟飛到他們身邊的時候,兩人基本上也控制住了魚竿,已經快把它拉出水面了。

確實是條很大的背棘魚,兩隻綠豆大小的眼睛和一張貪吃的大嘴先露了出來,然後是它正在扭動的帶斑點褐黃色身體,背上長著一排短短的棘刺,渾身上下沒有一片魚鱗。

“哇!這麼大個,起碼在這湖裡呆了十幾年了吧!”瑞爾驚呼,“嘿,艾倫,今天中午就用它燉湯怎麼樣?等奧德裡安先生回來,足夠咱們三個人吃了。”瑞爾兩眼放光,好像已經聞到了魚湯的香味。

艾倫則只是點了點頭,沒敢有半點放鬆,因為這條背棘魚好像並不打算乖乖束手就擒,還在不停地扭動身體,做著最後的掙扎。艾倫回頭和瑞爾對視了一下,同時數著“一,二,嘿!”,然後同時用力,終於把它徹底提出了水面。

然而興奮還沒過三秒,兩人連笑容還沒完全綻開,就感覺手裡一鬆,魚開始垂直往下落,倆人心裡瞬間涼了半截——它脫鉤了。他倆則因為用力過猛,雙雙蹲坐在了地上。

眼看著背棘魚就要重新掉進水裡,到口的鮮魚湯沒了,瑞爾一臉的捨不得,心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不過就在背棘魚快要碰到湖面的時候,一個黑影掠過,平空把它叼走了,只留下一陣波浪。兩人的視線追過去,原來是亞瑟,這小夥子趕到的時機剛剛好。亞瑟不緊不慢停在岸邊,一仰頭,把魚往天上一甩,張開嘴一口把魚吞到了肚裡,還特地滿意地叫了一聲,像是打了個飽嗝。

瑞爾癱坐在地上,嘴裡還喃喃的唸叨著他鮮美的魚湯。艾倫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別太難過,魚還多的是,呃……總比讓它跑了要好的多,對吧。”

兩人重新架好魚竿,不過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似乎把附近的魚都給嚇跑了,一直過了很久,他們的魚線才終於重新有了動靜。還好讓他們感到比較安慰的是,之後的過程要順利多了。

臨近中午,小桶已經被一條條背棘魚裝滿,估摸著老頭應該也已經回來了,他們決定動身返回老奧德裡安家。亞瑟大概是已經吃飽,趴在一邊閉目養神,不時地動一動尾巴。艾倫過去把它叫醒,它起身抖落身上的泥土,便帶著兩人按原路返回。

回來的路上亞瑟飛的依然很快,不過比起來的時候要穩健多了,至少他倆不用再抱著它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沒過多久便安全抵達了老奧德裡安家。

艾倫遠遠地就看到,結界已經解除了,老奧德裡安已經把篝火升了起來,正在一邊劈柴。

“四分五裂!”亞瑟落地時,艾倫剛好看到老格雷格用了爆裂咒把一塊木頭均勻地劈成了三塊。

“喔,我還以為是有小偷進來了,連亞瑟都被帶走了,原來是帕特納先生和康納先生。”老奧德裡安假裝一本正經的說。

“好久不見,奧德裡安先生。”兩人走向他,同時問候道。

“我正打算去安保部報案呢,原來是你們倆幹的好事。”老奧德裡安繼續跟他倆開玩笑道。

兩人已經對他的玩笑司空見慣,笑著看著他。

“其實我回到家發現亞瑟沒有出來迎接,到屋後找它發現也不在,就知道一準是你倆來過了。”老奧德裡安說。

“您的觀察力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艾倫說。

“哦不,就論觀察力來說我大概確實是退步了,”老格雷格跟艾倫說,“或者說,是你的技術進步了……是的,因為我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個結界是你佈下的,而不是我臨走前佈下的那個。要知道,你以前佈下的結界總是既脆弱又不完整,我一眼就能看出來。”老奧德裡安欣慰的笑笑,繼續說:“噢,差點忘了,篝火已經升起來很久了,今天要不要來頓烤魚?”

“棒呆了!”瑞爾早就想對這桶背棘魚下手了,一聽老奧德裡安這麼說,立馬開始動手。雖然要給魚拔刺,剝皮,但是只要是涉及吃的事,瑞爾總是熱情高漲,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這期間他們詳細的處理過程不再一一贅述。

等一切都收拾停當,魚已經串好擺在了篝火邊,三人也圍著篝火坐了下來。

這時候開始有云聚集起來,遮住了陽光,樹林裡立馬變暗了很多。艾倫開始和老格雷格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這些天來發生的一些瑣事,和即將到來的結業考試。瑞爾則在不停地將四條魚反覆翻面,等到艾倫被烤魚的香味吸引而看過來時,四條背棘魚已經被烤至焦黃在向他們招手了。

明明只有三個人,為什麼是四條?因為……艾倫剛咬了一口,卻發現瑞爾已經吃完了第一條,開始大口的啃著第二條了……

“味道真不錯!和魚湯完全不同的口感,是不是,艾倫?”瑞爾一邊吃著還不忘點評一番:“沒有討厭的魚刺,可以毫無顧忌的大口吃肉,表面酥脆裡面又鮮嫩,噢,天吶,我真慶幸當年被它給扎了,不然大概就要錯過這種人間美味了!”艾倫聽了之後和老奧德裡安相視一笑,大概只有他才能說的這麼精闢了。

然而被瑞爾這麼一提,卻讓艾倫想起了一件更讓他在意的東西——那個神秘消失的發光物。

那件事發生過不久,由於瑞爾要在家養傷,康納夫婦又擔心他們的安全,禁止他們再隨意出門,除了瑞爾的腳傷好了之後他們一家一起去老奧德裡安家登門道謝,他倆便很少能去到他家了。

艾倫一直想問老奧德裡安知不知道那個發光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可一直沒有機會。在跟康納先生描述過之後,康納先生先是一臉吃驚,明顯知道點什麼,但是之後卻告訴艾倫,他倆一定是產生了幻覺,然後便隻字不提。艾倫也就將信將疑不再追問。

再之後的幾年,艾倫和瑞爾一直在為進入當地的基礎魔法學校做準備。終於要開始學習魔法所帶來的興奮,加上需要學習的語言文字有很多,讓他漸漸忘了這件事。直到艾倫十二歲,瑞爾提前一年和他一起進入了當地的基礎魔法學校。

新鮮的魔法知識鋪天蓋地不斷湧來,伴隨著他們年齡的增長,一點一點將兒時的記憶掩蓋過去。但是自從前些天仔細回想起來六年前的事之後,那個神秘的發光體究竟是什麼,這個問題一直在困擾著艾倫。它就像是一根針,不斷地刺激著艾倫的好奇心。

“那個,奧德裡安先生。”艾倫忽然問道,“在您所知的東西裡,有沒有什麼是會發光的?”

“發光?那可太多了,太陽,星星,超大號螢火蟲。”老奧德裡安打趣道。

“不不不,不是這種,”艾倫打斷他,“是在水裡的,發著那種幽幽的藍紫色光,一閃一閃的,呃……還會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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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奧德裡安聽到這句話後表情忽然開始嚴肅起來,問:“然後呢?”

“呃……是個四四方方的東西,上面好像還有圖案。”艾倫察覺到老奧德裡安表情上的變化,繼續描述道。

“你是在什麼時候見過它!?”老奧德裡安看起來更驚訝了,語氣都和平常完全不一樣了,連忙追問道。

“就是在六年前,瑞爾就是因為它受的傷……”

“這件事你怎麼現在才想起來!”老奧德裡安語氣有點重,甚至還有些責備的意思。

“呃……因為之前也曾問過康納先生,他說一定是我倆產生幻覺了……直到前些天才偶然想起來這事兒。”艾倫如實回答。

這時瑞爾也被他倆對話吸引了,放下手中的魚,在一邊安靜地聽。“聽我說,你們倆,”老奧德裡安露出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嚴肅表情,火光在他臉上跳躍,甚至顯得有些可怕,“以後如果再見到它,一定要謹慎小心!堅決不要靠近它,更不要嘗試碰觸它!……散發著藍紫色光並不是什麼好事情,那是種危險,和死亡沾邊的顏色!”老奧德裡安頓了頓,繼續說:“我活了這麼久,就我所知的,完全符合這種描述的東西只有一個,”兩個人屏住呼吸,認真的看著老奧德裡安,“那就是只存在於傳說中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