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三個人都沉默了,就這麼一路走出了通用大廳。
“你們現在不去吃飯嗎?”看到艾倫和瑞爾並沒有要去餐廳的意思,伊恩問。
“在家的時候總是七點左右才開飯,所以習慣了。”瑞爾說。
“好吧……那我就先去了,實在是太餓了……在我們那兒晚飯吃得都很早。”
“嗯,那回頭見。”艾倫和瑞爾便和伊恩道了別。
倆人很快就穿過了四季花園。
在路過一樓的時候艾倫特意去找威爾借了備用鑰匙,因為伊凡現在很可能不在房間裡,與其跑上去之後在跑下來,艾倫選擇前者。而且自從這棟樓的負責人換成了威爾之後,艾倫借起備用鑰匙也方便多了,起碼不用在用完之後立馬再跑下樓送還,只要順路的時候再送還就可以。
事實上也正如艾倫所料,他們的房門緊鎖,伊凡不知去向。
不過房間裡沒人倒也不是件壞事,這樣他倆就不用再往圖書館跑了。
離七點還遠,兩人便在屋裡稍做休息便翻開了課本。艾倫要預習明天要上的醫療系魔法課,瑞爾則是複習今天所學到的內容。
不過沒看多久艾倫卻突然想起來了:“哎,你還沒告訴我,今天上課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呃……你是說我用錯的魔法啊……”瑞爾撓了撓頭,“其實,這件事意外得很……”
“怎麼個意外法?”
“我一開始的表現你也看到了,不是很理想……”瑞爾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眼神不自然地飄向窗外。以他的自尊心,如果換成別人問起來,他肯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是不太理想,是相當糟糕。”艾倫也沒有給他留面子,說的更加直白,“你一共試了四次,全班就數你浪費的時間最多。”
“呃,好吧……”瑞爾尷尬地笑了笑,“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挺糟糕的……”
“別磨蹭,快點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艾倫催促道。
“嘛,是這樣……”瑞爾用胳膊支住腦袋,用手託著腮幫子,眼睛瞟著天花板想了半天才說道:“其實我也知道我在講臺上浪費的時間太多了,所以當羅切爾教授跟我講細節的時候我完全沒有注意聽……這實在是太丟人了,所以在最後一次的時候我大腦幾乎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把咒文背了出來,直到念到最後的時候我才突然意識到咒文詠唱速度有點快了,沒辦法,情急之下只好又臨時加了一句進去……”
“然後呢,發生了什麼?”
“然後,我加進去的那句咒文起到了奇怪的作用……”瑞爾突然盯著艾倫問:“你知道為什麼你會覺得你的記憶無法連貫嗎?”
“為什麼?”艾倫有點納悶。
“因為在我施法完畢之後,你們所處的位置時間被靜止了……”
“時間被靜止!”艾倫吃了一驚,從床上站了起來。
“對……是羅切爾教授說的。”瑞爾聳聳肩,“本來結界區域應該是在講臺周圍,但是施法完畢後講臺沒事,反而是教室裡的其他區域被結界覆蓋了……而你們在裡面一動不動,跟被石化了一樣……”
艾倫驚訝地完全說不出話。
“雖然連羅切爾教授也沒有見過這個魔法,不過他觀察了好一會兒後說,從我加進去的新的咒文片段和當時的情況推測,你們所處的那個結界裡的時間是靜止的……或者說是非常緩慢,無限接近靜止。”瑞爾看艾倫不說話,便繼續說道,“他還給這個魔法起了個新名字,叫‘停時咒’。”
“停時咒……也就是說,你無意間創造了一個新魔法?”艾倫有點不敢相信,畢竟瑞爾平時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學個現成的魔法都很吃力,更不要說讓他發明什麼新魔法了。
“沒錯……”瑞爾看到艾倫的反應,心裡有點得意,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羅切爾教授說,這個新魔法的效果很獨特,不知道有沒有副作用,所以不準我使用,也不準向別人提起……”
“這個魔法確實很獨特……”艾倫盯著他說。
“而且羅切爾教授還用了一個奇怪的魔法把我關於咒文的那段記憶給抹消了,或者說給取了出來……”
“取出來?”
“嗯,你看到桌上放著的兩個小瓶子嗎?”
“你是說那兩個發著淡藍色光和淡紅色光的瓶子?”艾倫立馬就想到了,“我正好奇那兩個瓶子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它們會憑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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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兩個記憶瓶。那個藍色的裡面裝的就是我的那部分記憶,紅色的則是他的。”
“原來是記憶瓶……這個我知道。”艾倫點了點頭,不過又突然話鋒一轉:“等等……你是說,他把自己的那段記憶也取了出來?”
“沒錯。”
“了不起!”艾倫聽到這裡突然叫道。
“什麼?是在說我嗎?”瑞爾兩眼放光。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到艾倫這麼稱讚一個人。
“不是說你,是說羅切爾教授。”艾倫斜了他一眼,“他做了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我敬佩他的人格。”
“呃……”瑞爾一時語塞。
“雖然感覺你像走了狗屎運,不過你能發明出來這麼奇特的魔法確實也很厲害……”艾倫又安慰道。
“你這算是在誇我嗎……”瑞爾表情複雜。
“不管怎樣,這個魔法還是不要再去碰觸的好。”艾倫正色道,“不知道會給咱們帶來怎麼樣的麻煩……甚至整個在這塊土地上生活的人。”
“有這麼嚴重嗎?”
“嗯……如果效果和你所描述的一樣的話。”艾倫表情嚴肅,“試想,如果這個魔法被一些圖謀不軌的人掌握,而且他們能自由出入這個結界的話,後果會怎麼樣?”
“呃……好像有道理……”
“如果是像阿爾恩.伯雷斯圖那樣的人……”艾倫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不過他沒還來得及往下說,伊恩推門進來了。不過他好像並沒有聽到艾倫和瑞爾正說些什麼,以為他倆正在看書,便衝他倆點了點頭就回到自己床邊去了。
艾倫和瑞爾也互相示意了一下,不再討論這件事。
直到七點的鐘聲響起,艾倫都在預習關於醫療系魔法的內容。
醫療系魔法課對於他來說可是再熟悉不過的了,雖然他倆都無法使用,但是康納太太可是倍雅的首席醫療師,瑞爾從小就不老實,經常在外面晃盪,也經常受傷,他倆從小就看著她使用這些魔法長大的。
“真沒想到有一天會親自接觸到醫療系魔法……”在去餐廳的路上,艾倫笑著跟瑞爾說,還一臉的敬佩,“原來海蒂阿姨一直以來是位如此出色的魔法師。”
“不就是能加快傷口癒合速度嗎?”瑞爾撇了撇嘴問。
“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實際上要難得多。”艾倫搖了搖頭,解釋道:“醫療系魔法基本上分為兩大類,一種是藉助藥物使用的,以加快藥物吸收為目的,促進傷口癒合,例如我腳踝受傷的那一次;另一種則是直接作用於人體的,以修復損傷部位,甚至讓骨骼或者組織器官再生。”
“哇!再生?這麼厲害的嗎!”雖然瑞爾沒聽懂,不過聽到這個詞還是叫了起來。
“嗯,當然,不過前提是受傷部位不足以致命傷……例如摔傷,燒傷這種,都可以幫助傷者在短時間內從病痛中擺脫出來。”艾倫繼續解釋道,“不過由於人類的皮膚相當敏感,所以需要醫療系魔法的使用者具有相當敏感的魔力感知力和最為精細的魔力輸出控制能力。如果說我使用魔法時候的魔力輸出像是條小河在流,那麼他們在使用魔力的時候就必須像是春天剛開始下的小雨,一滴一滴的,慢慢滲透進皮膚……否則一旦魔力輸出過快,沒有了皮膚保護的傷口很容易受到二次傷害。”
“哇……原來這麼深奧的嗎?”瑞爾兩眼放光,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聽得我想去明天的課上看看了,說不定我體內還遺傳到了我媽的魔力性質,只是長生樹沒有告訴我而已……”
“不過你還是算了吧。”艾倫瞟了他一眼,笑道,“先不說這種大魔力性質無法相容,就算你能使用醫療系魔法,你也完全沒有取得醫療師資格的潛質……因為你的沸騰體質……”
“啊,也對……”瑞爾無奈地聳聳肩,又盯著自己的雙手看了半天,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不過說到它,我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擁有這種東西了……如果不是它,我今天也不會在大家面前丟這麼大的人。還有在通用課的時候也是……”
艾倫想說點什麼安慰的話,不過等他開口的時候瑞爾卻已經從那種負面情緒裡走出來了:“不過明天的課我還是想去看看!畢竟是跟我媽有關係的課啊!回家了也好有東西和她聊。”
看著瑞爾一臉興奮的樣子,艾倫便也不攔著了:“也好,如果你願意多學點東西那當然是好事……如果教室裡有多餘的座位,而且沃森教授不點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