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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十月的風和雪

為了第二天能一早就動身,倆人今晚睡得特別早。

不過剛過了午夜不久,艾倫和瑞爾同時被窗外一陣嘈雜給吵醒了,“嗚嗚嗚”的,像是什麼動物的哀嚎。

倆人揉揉眼睛,都從床上坐了起來。

“什麼東西在叫?”瑞爾被這個聲音弄得心裡毛毛的,再加上剛睡醒,問得問題也是有點離譜:“這附近的野獸嗎?”

艾倫搖了搖頭:“怎麼可能,這裡可是學校啊……而且如果是野獸的話總該有喘氣的時候吧?可是這個聲音……”

“嗯……一直沒停……”這時瑞爾也已經完全清醒了,他也聽出來這個聲音好像離他們並不遠,“好像是從花園裡傳來的?”

“我去看看。”說著艾倫便披上衣服下了床。

十月的夜晚已經很涼了,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剛把窗戶開啟,就覺得一陣冷風撲面而來,吹得他不由得渾身一哆嗦,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身上披著的外套也被吹掉了。

“這麼冷!”艾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似的趕緊又把窗戶關上。

不過只是這一剎那的功夫他已經聽出來了,這陣“嗚嗚”的聲音竟然是風聲,從聲音傳來的方向判斷,大概是狂風經過圖書館與禮堂之間的小路所產生的。

“哇!這個溫度是怎麼回事……好像突然就變成冬天了?”瑞爾也被這陣冷風吹得受不了,一下子把被子裹在了身上。

倆人好奇地往窗外看去。

藉著花園裡微弱的燈光,他倆發現,四季花園裡已經被這陣狂風吹得一片狼藉。比上次下雨的時候更嚴重,那次只不過是把花朵吹落了,不久之後就又是滿園芬芳,可是這次的風力之大,幾乎把所有的花草都連根拔起,無一倖免。

再看看天上,烏雲黑壓壓的一大片,像一床厚被子一樣鋪滿了天空,透不出一丁點星光。

“哇!怎麼回事,咱們睡之前不還是滿天星星的嗎……”瑞爾被這異常的天氣搞糊塗了,“上次下雨之前好歹還有點預兆,這次的天氣變化未免也太快了吧……”

“是啊……克里瓦里的天氣可真是捉摸不定……”艾倫點點頭說道,“按照這個情況,今天怕是哪兒也去不了了……”

“真是見了鬼!”瑞爾被氣得睡意全無,咒罵到,“什麼時候變天不行啊,偏偏要等到今天!”

“唉……”艾倫也嘆了口氣。本來他也是很想去十里楓葉路看看的。紅葉、白雲、藍天,這是他期待已久的景色,光是想想就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睡吧。”過了良久,艾倫說道,“明天去看望一下阿麗莎,然後去圖書館吧。”

瑞爾生了好一會兒悶氣,發現天氣並不會因為他的咒罵而發生任何變化,也只好停止了埋怨,重新躺下休息。

不過在躺下之後艾倫發現,除了這吵人的風聲之外,好像還夾雜著其他聲音。

瑞爾本來也打算睡覺,可是翻了個身之後也發現好像不止有風聲,便小聲問道:“哎,我說……你有沒有聽到別的聲音?”

“嗯……”這時艾倫已經把耳朵貼在了枕頭上。他屏住呼吸聽了好一會兒後發現,那些其他的聲音正是他曾兩度聽到的鼓點聲!

瑞爾也學著他的樣子把耳朵貼在枕頭上,然後一臉驚異地問:“難不成……這就是你說過的那些奇怪的鼓點聲?”

“是的,就是這個。”艾倫還在仔細聽,因為今天的鼓點聲和以往的有所不同,非常急促和雜亂,前兩次的頻率則都很緩慢。

“這到底是什麼聲音……”瑞爾來了興致,先是把耳朵貼在枕頭上聽了好一會兒,然後又貼著牆壁和地板左聽聽右聽聽,最後甚至一路來到了門口附近。

艾倫被他的行為逗樂了,剛想笑,但聽到瑞爾下一句話之後卻笑不出來了。

“這個聲音……好像是從東邊的地下傳來的?”

“東邊的地下?”艾倫一愣,立馬就想到了一個地方。

瑞爾明顯也想到了,略顯猶豫地問:“嗯……難道是……地牢?”

不過艾倫在思索了片刻之後還是搖了搖頭:“不,還要更遠……這個聲音不像是從距離咱們這麼近的地方發出的……”

“可是再往東就是斷崖了啊……”瑞爾又說道,“難道是從斷崖下面?”

“斷崖下面……那個山谷?”想起這個地方艾倫不禁皺起了眉,那是溫斯洛先生再三警告他們不準靠近的地方,雖然他們也並不知道如何靠近。

“斷崖下面的山谷裡有什麼呢?”艾倫忍不住想,“難道這就是溫斯洛先生不允許我們靠近的原因?”

不過想來想去艾倫也並沒有什麼頭緒,因為當時他們接近地牢的時候也只是匆匆往山崖下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什麼都沒看到。

“還是先睡覺吧……”過了好一會兒,艾倫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決定不再深究了,“以後與咱們無關的事情還是少招惹吧,從咱們進學校以來就麻煩不斷,再這麼下去估計不出一年就要精疲力竭了。”

“嗯……”瑞爾也覺得有道理,便重新爬回了床上。

不知不覺倆人又折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當他倆重新睡著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不過第二天一早,當倆人睡醒的時候卻被窗外的景象給驚呆了:竟然下雪了!

“艾倫!快起來!快!你看這是什麼?!”瑞爾醒的比較早,在看到窗外的景象後立馬把艾倫也叫醒了。

“嗯?”艾倫揉揉眼,發現瑞爾正一臉興奮地一邊叫他一邊盯著窗外。

“雪!是雪!下雪了!”瑞爾激動地一連叫了三遍,說著連外套都沒穿就跑到陽臺上去了。

艾倫也一個激靈趕緊爬了起來,往窗外看去。

只見外面漫天飛舞著鵝毛一般的雪花,不是一片一片的,而是一坨一坨的,簌簌地不停往下落。再看看四季花園裡面,積雪好像已經厚得可以淹沒腳踝。

倍雅的冬天是見不著雪的,只有雨,所以他倆從小便沒有見過雪,只在書上見到,或者聽康納夫婦講起過。

這還是他倆第一次親眼看見下雪。

“這就是雪……”艾倫也忍不住來到了陽臺上,伸手接了一坨厚厚的雪花,仔細觀察起來,不過不一會兒便在他掌心裡融化了。

這時陽臺也已經積了很多雪,瑞爾正在興致勃勃地學著樓下四季花園裡的其他人的樣子堆雪人。

雖然風已經停了,但是和瑞爾上佳的身體素質不同,艾倫穿得很薄,在陽臺上呆了沒多久便覺得實在是太冷,回到房間裡去了。

倍雅的冬天可沒有這麼冷過。

而且十月竟然就已經開始下雪了,這要是真的到了冬天豈不是要冷得沒法出門了?

瑞爾則好像絲毫沒有感覺一樣,一直呆在陽臺上興奮地到處亂竄。

“不知道阿麗莎那裡怎麼樣了……她會覺得冷嗎?”艾倫想。

這時瑞爾也從陽臺上回來了,兩隻手凍得通紅,但是他卻好像根本沒有感覺,還是一臉的興奮,回來想拉艾倫一起去堆雪人。

不過艾倫拒絕了:“咱們去看看阿麗莎吧……她要是醒了肯定會覺得冷的。”

瑞爾這才想起,阿麗莎住進醫院的時候穿的只有他們的校服,那件外套很薄,肯定不足以應付這麼突如其來的冷空氣。

“嗯,那順便把咱們的厚衣服給她帶幾件過去……她這麼瘦,肯定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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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倆便翻出了康納太太特意給他們準備好的厚衣服,穿好之後便出門了,還特地給阿麗莎也準備了兩件。

倆人一路穿過四季花園,發現整個花園裡都是一片雪白,一腳踩下去之後整個腳都會陷入積雪裡。平時只要幾分鐘就能走到的校醫院今天竟然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阿麗莎整個身體都在生命樹裡包裹著,只露出一張臉。

不過讓他倆比較安心的是,阿麗莎雖然還是昏睡狀態,但是與前幾天相比,她今天的氣色已經好上很多了,面色已經開始漸漸紅潤起來,而且呼吸也變得有力。

“照這個情況來看,她明天差不多就能醒過來了。”沃森教授說。

“真的嗎?”瑞爾一聽沃森教授這麼說頓時有些激動。

“嗯,比預想中的恢復速度還要快。”沃森教授點了點頭。

“太棒了!”瑞爾忍不住叫了起來,“她也從沒見過雪,看到這麼棒的雪景一定也會很開心的!”

“哦……我說你今天怎麼看起來怎麼這麼興奮,原來是因為這場雪……”沃森教授這才明白為什麼今天自從見到瑞爾就感覺這傢伙哪裡不對勁,上竄下跳的,一刻也閒不住。

“不過……”沃森教授突然話鋒一轉,“這場雪下得好蹊蹺啊……”

“蹊蹺?”艾倫疑惑地看著他。

“是的……”沃森教授稍微思忖了片刻,然後說道:“我在這裡生活十幾年了,還是頭一次見到十月份竟然會下這麼大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