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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狼人的秘密(1)

艾倫輕輕地點點頭,坐下不再說話。

“好了,忙了一上午,你們就留在這裡好好休息吧,順便照看一下地上的躺著的那位先生。”老奧德裡安招呼了一下亞瑟,“我帶亞瑟去吃點點心,順便準備一下咱們的午餐。”

“好的,奧德裡安先生。”兩人說。

折騰了這麼久,倆人還真有點餓了。雖然高空很冷,不過畢竟是六月的天,又升著火,地面附近的溫度差不多有將近三十攝氏度,再加上剛下過雨,很溼熱,倆人坐了一會兒就感覺渾身有種說不出的難受,不停地往篝火外圍挪。不過艾倫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狼人。

過了差不多半個多鐘頭,老奧德裡安回來了,這次他手裡不但拎著的裝背棘魚的小桶,還有一隻長尾野兔。

“他還沒醒嗎?”老奧德裡安剛回來就問道,看得出其實他也很在意。

“是的。”艾倫說。

“那咱們先吃午飯。三條烤魚,一條燉湯,怎麼樣?”老奧德裡安說。

“呃……奧德裡安先生……那這只野兔呢?”大概是吃多了背棘魚,已經不覺得新鮮,瑞爾好像對兔肉的味道更感興趣。

“啊?你說這個啊,這是給他準備的,”老奧德裡安看了一眼狼人說,“你就不要再打它的主意了。”

“好吧……”瑞爾只好咽了口口水,戀戀不捨地看著野兔。

三個人很快便準備好午飯和餐具。瑞爾早就餓了,他的那條魚剛烤好就一陣風捲殘雲,眨眼間就只剩下魚骨。艾倫和老奧德裡安則不緊不慢的一邊吃一邊閒聊。

瑞爾吃飽喝足,在院子裡四處晃悠,舒展舒展筋骨。就在這時,他突然瞥見狼人的腿好像動了一下,頭也開始輕微晃動,這嚇得他一激靈,趕緊叫道:“嘿!艾倫!奧德裡安先生!他好像要醒了!”

狼人就躺在他們身後。正在閒聊的兩人聽到這個訊息果斷停止了話題,放下手中沒吃完的烤魚朝狼人那邊圍過去。果然,他看起來已經恢復了意識,眼睛正在慢慢睜開,試圖看清面前的幾個人。不過等他看清三張陌生的臉,卻想從地上爬起來逃走,只是右腿的疼痛宣告了他的努力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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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輕鬆,孩子,這裡很安全。”老奧德裡安說。

狼人看了看他們三個,還是想坐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艾倫把他扶成坐姿,說:“你把左腿彎曲墊在右膝下面可能會舒服些。”

“謝謝。”過了很久,狼人才開口說出第一句話。他又仔細看了看艾倫的臉,感覺好像很面熟,說道:“叫我凱利就可以。”

“你好,我叫艾倫,他是瑞爾。”艾倫介紹完自己和瑞爾,指著老奧德裡安說,“這是奧德裡安先生,就是他給你包紮的傷口。”

“哦……我想起來了,”凱利低頭看了看右腿纏繞的紗布說,“我被很多人追趕,然後被一個魔法師用魔法擊中……就在要被他們追上的時候你給我扔過來了一顆水晶果……”他語速很慢,每說一個字好像都要想很久,“謝謝。”他外表看起來很粗野,但竟然還不忘了跟他倆道謝,這讓艾倫有點意外。

“不,我們應該先謝你才對……是那天你放我倆離開,才會有今天。”艾倫說,“那麼,能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噢……你是說……兩天前對吧,是這樣的……”凱利仔細想了想,發現確實在兩天前就已經見過他們,“呃……能不能先給我點吃的,我已經又是一天沒吃東西了……”凱利聞到了香味,忍不住說道。

“喔,沒問題,另一只鍋裡已經給你燉好了,長尾野兔,我猜,你應該會喜歡。”老奧德裡安用懸浮咒把整個鍋都挪過來,送到凱利手裡,“都是你的。”

瑞爾雖然剛才已經吃飽喝足,但是一聞到燉野兔的香味,還是忍不住口水直流,不過很明顯老奧德裡安根本連一口湯沒打算給他,他只好忍住。

“沒錯,是這樣……”凱利似乎對湯並不感興趣,一邊吃著肉一邊說道:“那天我正伺機捉一隻這樣的長尾野兔,就在快要得手時,突然遠遠地聞到有兩個人的氣味飄來,就是你們……於是我停了下來,看到你們停下來觀看那棵非常高大的樹,然後就聽到你說你覺得灌木叢裡有東西,於是他就撿起一根樹枝,把我的獵物嚇跑了……”凱利說著,看了瑞爾一眼,瑞爾則一臉尷尬地站在原地。

“我當然很生氣,因為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不過我們狼人已經很久不和人類有摩擦了,甚至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們的先祖就定下了一條鐵則,那就是遠離人類,儘量不要產生任何交集……我也一直遵守著這條鐵則,就沒忍住露面。可是當我想走開的時候,卻發現你們在往河的源頭處走,而那裡有著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就是那株野花。”

“水晶花!艾倫,你的推斷好像全都對!”瑞爾忍不住叫了起來。艾倫卻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先別吵,他現在迫不及待想知道一切。

“哦……原來你們叫它水晶花……”凱利咬了一大口野兔肉,繼續說:“說到它,就不得不說一下關於我們身體的秘密了,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聽我的祖父說,我們狼人最早不是現在這樣,是可以在類人形態和捕獵形態之間自由變換的,雖然過程沒那麼輕鬆……但這是我們天生的優勢。如你們所見,類人形態的我們和你們很相似,可以思考策略,而且消耗很少;狼人形態的我們則有強壯的身體,鋒利的爪子和牙齒,還有敏捷的速度。不過那是狼人和人類還處於敵對狀態的時候的事了……後來人類學會了使用魔法,不再害怕我們,把大部分狼人都趕到了北方的凜冽山脈附近,那裡氣候寒冷,食物只夠勉強度日……但是突然有一天,被你們稱為魔眼的怪物出現了,我們的身體也開始發生變化……想變身成狼人變得很容易,而且肌肉更加發達,行動更加敏捷,而想變回類人形態卻越來越難,甚至要承受巨大痛苦,慢慢的,越來越多的狼人選擇不再變回人的模樣,到最後,沒人能再變回去了……如你所見,狼人形態下的我們雖然體形變大,感官敏銳,攻擊性十足,但是消耗也很大,需要不停地進食才能保持健康。我的先祖們試圖藉著增強的力量和人類抗衡,但是很快,魔眼被封印了,他們再次被趕回凜冽山脈,然而凜冽山脈裡的食物已經不足以維持龐大的族群,很多狼人因此餓死、凍死,甚至差點就滅絕了……還好魔眼被封印後,那四位魔法師沒有對狼人趕盡殺絕,而且讓凜冽山脈附近的人都主動撤離了,留給我們了更大的活動空間,才讓我們沒有遭遇滅頂之災,從那以後我的先祖便決定與人類劃清界線,不再進入人類的勢力範圍……再後來,有人發現了水晶果。”

凱利說話變得流利多了,不過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似乎有點累,休息了片刻才接著說:“不知是誰因為飢餓誤食了水晶果,結果卻意外發現,它可以讓狼人重新變回類人形態!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因為消耗減少意味著所需的食物變少了,我們可以養活更多族人……然而水晶花並不常見,水晶果更是罕有,迄今為止也沒有多少人見到過,我也只是聽祖父跟我說起過它,直到不久前,我才在河的源頭附近意外發現了它,所以見到你們靠近它,我很怕,當時一緊張就撲了上去……不過我發現你們只是看看,並沒有碰它的意思,而且被我嚇了這麼一跳,應該會立馬逃走,我就又走開了……可不幸的是,第二天我再來的時候發現,它還是不見了。”

“還好,雖然一波三折,但最後它還是回到了你手裡!”瑞爾興奮地說。

“那你又是為什麼一個人從那麼遠的地方流浪到寧靜山脈了呢?”艾倫問。

“說起這個……”凱利頓了一下,心口的起伏開始變得劇烈,眼裡燃起了憤怒,卻又似乎帶著些恐懼:“全都是因為一個奇怪的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