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來你們身邊就有？”老奧德裡安有些意外。
“實不相瞞，我們兩家門外柵欄上的常青藤和牽牛花就跟您所描述的情況一模一樣！”艾倫有點激動，甚至立刻就站起來想回家去。
不過瑞爾他倆剛從地上爬起來就被老奧德裡安喝止了：“等等！”
艾倫一愣，剛剛抬起的腳又放下了，呆呆地看著老奧德裡安。
這對他來說可是瞭解一切的好機會。他是熟知那段咒文的，如果能順利把安娜或者莉莉絲召喚出來，說不定就能透過精靈手裡的那張契約書瞭解自己的真實身份。
“你不能那樣做。”老奧德裡安一眼就看穿了艾倫的想法，一邊慢慢站起身來一邊說，“你是想把它們召喚出來，對嗎？”
艾倫咽了口口水，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既然那個姑娘是當著你的面召喚出精靈的，那麼我想，你應該也知道咒文。”老奧德裡安又說，“可是你不行，至少現在的你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艾倫聽到這句話後心裡一陣翻騰，掙扎了好久才從嘴裡擠出這麼幾個字，還帶著些委屈。
“如果當時我在場，我一定也會阻止她的，就像現在我阻止你一樣。”老奧德裡安輕輕嘆了口氣說。也許是為了安慰艾倫，這個老頭還特意走到了艾倫身旁，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重新坐下。
艾倫雖然很不情願，但也只好嘆了口氣照做。
“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得這麼複雜……”老奧德裡安圍著他倆來迴轉了幾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為什麼要阻止我們？”艾倫不解地問，“那天晚上我就在現場，那些精靈對人很友好，並不是什麼危險的東西……”
“不是因為它們危險，艾倫……相反，只要你把它們叫出來，它們便會遵照你的意願，聽從你的命令。”老奧德裡安說，然後又陷入了沉思。
想起當時赫普勒斯跟辛西婭所說的話，艾倫隱隱地感覺好像哪裡有些不對，但現在他只好也閉嘴靜靜地聽。
“本來我是不想告訴你們這些的……”過了良久，老奧德裡安才又開了口，“因為召喚精靈，這原本是不被允許的，是十分可憎的行徑，是禁忌。”
艾倫突然一陣心慌。
“精靈是天生自由的，就和我們一樣。”老奧德裡安慢慢講到，“人類在這世界上是追求幸福和快樂的存在，這一點想必你們早就清楚……那麼精靈也是一樣。”
艾倫深呼吸幾下，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
“精靈天生對人友好，也樂於幫助我們，可這並不代表它們必須要為我們服務。人類具有靈魂，而精靈又是由靈魂而來，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它們不僅僅是我們的朋友，更是像兄弟姐妹一樣的存在。”老奧德裡安說，“確實曾有人試圖用魔法召喚這種具有神奇力量的生物，讓它們可以隨時隨地為他服務，而且還成功了。可是被魔法所束縛的精靈並不快樂。從它們被召喚出來的那一刻起就和召喚者之間建立起了深深的羈絆。透過咒文所建立起的這份魔力連結，它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召喚者身上所有的喜怒哀樂，以及任何積極的或者消極的情緒。憤怒，嫉妒，仇恨，焦慮，緊張，悲傷……等等一系列負面情緒是任何一個人都不可避免的，可偏偏這些又是精靈所不能沾染的……它們就像是一張白紙，哪怕一丁點墨水灑在上面便再也抹不掉了。隨著時間的積累，當整張紙被染黑的時候，它們便會因此而發生變化……它們會主動切斷與召喚者之間的聯絡，再也不受魔法的約束，重新回到植物體內，只不過這次是以另外一種姿態……”
“難道……”艾倫聽到這裡好像想到了些什麼。
“沒錯，就是樹妖和花妖。”老奧德裡安說，“這也是為什麼精靈現在討厭人類的原因。”
“果然……”艾倫有些愕然，點點頭，“危險生物目錄上有關於它們的記載。”
“不覺得很像嗎？精靈和花妖。”老奧德裡安輕輕搖了搖頭說，“它們都有像人類一樣的五官和四肢，同時又具有某些明顯的植物特徵。只不過前者可以安睡，而後者註定無眠；前者會在人類陷入危難的時候出手相助，而後者卻只會日夜想著如何把人類的身體據為己有，直至枯萎。”
艾倫聽到這裡不禁一陣悲從中來，嘆了口氣。
“真可憐。”艾倫搖了搖頭，“它們不該變成這樣。”
“所以，請你一定要記好，艾倫……”老奧德裡安盯著他說，“即使你明知自己有能力把它們召喚出來也不要輕舉妄動，因為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情緒永遠都不會失控……不要讓曾經的悲劇再重演。”
“好的，我記住了。”艾倫鄭重地點點頭。
老奧德裡安這才放心地松了口氣，換了一種輕鬆愉快的口氣又說道：“不過說起花妖，我曾經還真的碰到過一次……和精靈留在植物表面的人格不同，那些會說話的花很接近人形，雖然紮根在泥土裡，活動範圍有限，但是它們精通人類的語言，表面看起來無害又美麗，實際上則是在編造些花言巧語引誘獵物靠近，然後用花粉把他們迷暈或者用觸手一樣的根纏住，慢慢侵蝕掉你的人格，佔據你的身體……”
“這、這麼恐怖的嗎……”瑞爾不禁渾身一哆嗦，“好端端的為什麼要佔據我們的身體？”
“這個誰知道呢，也許是靈魂的本質在作祟吧……”老奧德裡安搖搖頭，“讓它們瘋狂地想變回原來的樣子。”
“史書上記載，曾有一段時間花妖和樹妖的數量呈爆發性地增長過，不過聽說現在已經幾乎見不到了……難道是因為精靈都躲起來的緣故？”艾倫問。
“大概吧……我想沒有哪個精靈會願意落到那種地步。”老奧德裡安說，“雖然那守護者四人也意識到了這種魔法所帶來的後果，銷燬了所有有關這方面的書，明令禁止任何人教授、傳播和使用，並把它們歸為了禁忌……但這好像已經太遲了，精靈和人類之間曾有過的那種羈絆已經不復存在了，現在的它們寧願躲起來長眠不醒也不願再和人類接觸一秒。”
“嗯……”
原本老奧德裡安一番話幾乎已經打消了艾倫想要召喚精靈的所有念頭，不過聽到這裡他卻又產生了些新的疑惑……老奧德裡安所描述的那種召喚精靈的魔法好像和他所知道的這個不太一樣，因為當時辛西婭明明已經和赫普勒斯簽訂了契約，但是面對辛西婭的命令赫普勒斯卻無動於衷，甚至還明確告訴辛西婭，如果辛西婭不履行誓言他是不會提供任何幫助的，而並非老奧德裡安所說的會無條件服從召喚者的命令。
“或許……”
“要一起吃點嗎？”凱利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艾倫的思緒，“呃……你們好像終於聊完了？”
艾倫這才發現，原來飯早就已經做好了，而凱利為了不打擾他們重要的談話一直在旁邊餓著肚子等著。
“不了，謝謝，我們已經吃過早飯了。”艾倫說，“本來我們是想來找亞瑟帶我們兜兜風的，但是……”艾倫看了一眼亞瑟，它還站得遠遠的，一副完全不想靠近瑞爾的樣子。
“它今天確實有點奇怪……”凱利也看看亞瑟，搖了搖頭，“興許是今天在湖邊玩得太久，有些累了？”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改天再來找它玩吧。”艾倫起身，拽了拽正在往鍋裡瞅的瑞爾，示意他趕緊走。
雖然瑞爾聞到了魚香後胃口大開，現在確實想來一碗久違的鮮魚湯，不過當他看到艾倫的眼神的時候立馬就明白——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