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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絕境

“竊魔之杖?”聽到這個名字後四個人同時一愣,相互看了一眼,表示都不曾聽說過。

“呵,你們不知道也是應該的,畢竟這種魔杖在這世上可能也沒有幾根。”溫斯洛先生一臉輕蔑地說,“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要說是親眼見到,就連聽可能都沒聽說過。”

“可能?”聽到這句話艾倫稍微有些納悶,溫斯洛先生好像也不能確定是不是還有其它類似的魔杖存在。

他仔細地盯著這根魔杖,發現這種顏色好像似曾相識。

“因為這是來自侏儒的工藝……”溫斯洛先生說。

“啊……”聽到這句話艾倫才恍然大悟,叫了起來:“它是……魔磁石做的!”

“哦,看來你平時沒少花時間在書本上……關於這方面的記載可是少之又少。”溫斯洛先生稍微有些意外。

“我確實在書上看到過……”艾倫看了看阿麗莎,說道,“正常的魔力載體只能儲存一種大魔力性質,可是魔磁石不一樣……還記得咱們剛入學的時候嗎?學校大門兩邊鑲嵌的那兩塊魔磁石……”

“嗯……”阿麗莎點點頭。

“當時我就覺得這種石頭很有意思,竟然可以同時儲存各種各樣性質的魔力,還能主動吸取人體內的魔力,這相當於給人新增了額外的魔力性質,也變相加快了魔力積攢的速度……有段時間我苦惱於沒有一門主修魔法可以使用,想起了它,便萌生了用它來做魔杖的念頭……”艾倫小聲說,“不過事後我特意去圖書館查閱關於它們的資料時卻發現,這種石頭密度很高,也很重,形狀是天然的,無法雕琢也不方便攜帶,根本沒辦法做魔杖。只有一種方法可以讓它們產生變化……那就是侏儒的唾液。”

“沒錯!就是侏儒的唾液!”儘管艾倫已經很小聲,溫斯洛先生還是聽到了,立刻便說道,“最初的那批侏儒可並不像現在這樣安居在人類的家庭裡,只要安心做僕人便能填飽肚子。那時的它們四處流浪,每天都面臨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威脅,所以極度渴望使用魔法保護自己,但是天生無法產生魔力又讓他們感到絕望。魔磁石便是在這個時候走進了他們的視線。”

說到這裡溫斯洛先生開始圍著這個結界踱步。

“不止是閃閃發光的東西,侏儒們天生也對帶有魔力的東西很敏感。”溫斯洛先生說,“人們在使用魔法時難免會放出多餘的魔力,或者偶爾從自己的魔力載體中洩露出去一些,如果這附近恰好有魔磁石,那麼這些魔力無需引導便會自然而然地溜進魔磁石內……這正是侏儒所希望看到的。雖然無法產生魔力,可這些儲存在魔磁石中的魔力也足夠他們使用一些小魔法,以應對外界復雜多變的情況。而且最為巧合的是,魔磁石彷彿天生就是為侏儒準備的,它不受外力的影響,卻能被侏儒的唾液改變。在侏儒的唾液中浸泡數週,它便可以從一個成年人都可能拿不動的重量減輕到連嬰兒都能輕易舉起,想做成什麼形狀更是隨心所欲……這讓侏儒使用魔法成為了現實。”

“可是……”艾倫聽到這裡突然有些疑問:“為什麼從未見有侏儒拿出過這種東西?”

“因為自從侏儒們入住人類的家庭的時候起,它們便再也不需要魔杖了。”溫斯洛先生冷笑了一聲說,“這是只有侏儒中的長者才可以擁有的東西,對它們來說也是最重要的東西,所以一般在籤訂契約的時候都把它拿來當作信物,交給自己的主人保管。”

“這就是你強迫西弗斯認你做主人的原因!?”艾特聽到這裡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嗯……也算是吧,雖然這種存在於侏儒和人類之間的傳統現在已經幾乎不存在了,不過如果我命令它們做一根這樣的魔杖給我,它們是無法拒絕的。”溫斯洛先生得意地笑了笑,聳聳肩說,“不過最初我只是想從它們嘴裡問出關於寶藏的秘密,沒想到它們意外的很倔強,威逼利誘一概沒用,到最後也只是說了一句‘道格知道這一切’……呵,早知道應該小心點看好道格的。他在做最後的反抗時不知道給自己用了什麼奇怪的魔法,把自己搞成了一個瘋子……”

“是他自己使用魔法把自己搞成了這樣?”艾倫一愣。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是溫斯洛先生為了保守秘密,所以才給道格施加了禁語咒,並給他製造了全新的虛假記憶。

“呵,大概是抱著寧死也不把寶藏交給別人的心態吧,竟然把自己的記憶封印了起來,就連從他腦子裡提取出來的記憶都是假的,我便乾脆給他放了一些更假的東西進去。”溫斯洛先生說,“不過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相比那些財寶,這根魔杖才是真正價值連城的東西……”

溫斯洛先生說完,又把這根魔杖舉在臉前仔細端詳起來,好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不過也只是沉默了片刻,溫斯洛先生便回過了神:“好了……在這裡耽擱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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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還用風之刃在自己的左手中指上劃了一個口子。他眉頭輕輕一皺,鮮血一下就湧了出來。

“你又想做什麼?”艾倫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不由得脫口而出。

“想獲得些什麼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個道理你們應該都懂。”說著,溫斯洛先生又開始圍著他們轉起圈來,並同時把自己的鮮血灑在地上。

幾個人忐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呵,我不得不稱讚你們幾句,竟然能把我逼到這種地步……”溫斯洛先生說,“我長久以來從被關進迷霧森林裡的那些人身上所奪取來的魔力,竟然被消耗得這麼嚴重……既然如此,那就用你們的魔力來償還吧!”

說到這裡他已經圍著這個結界轉了一圈,開始低聲吟唱咒文。

“這是……”辛西婭在聽到某些咒文片段後一驚,“鮮血束縛!”

“什麼?”艾倫一臉迷茫地看看她,卻發現辛西婭已經緊張得有些發抖。

“我們得趕緊離開!”辛西婭衝著阿麗莎大喊,“不然會被困死在這兒!”

阿麗莎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她也是頭一次看到辛西婭露出如此慌張的表情,便點點頭,示意辛西婭和她一起使用水元素魔法先把外圍的火滅掉,不然她無法解開結界。

可奇怪的是,明明兩個人的魔法都生效了,也有一股又一股水流在結界上不斷湧出,把火焰淹沒,可這些火焰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這些水就像是空氣一般,流經火焰,卻又根本無法對它造成任何影響。

“怎麼回事……這些火……”阿麗莎也開始有些不安起來。

“難道只是假象?”艾倫猜測道,然後伸出手,摸了摸結界壁。

可一股刺骨的涼意和滾燙的灼燒感同時傳來,疼得他直咧嘴:“啊!”

“這些火焰是怎麼回事?”艾倫不停地揉著自己手說道。

明明隔著一層冰晶結界,可這些火焰的溫度卻直接傳到了他的手掌心,好像這層冰晶結界根本不存在。不過這也說不通啊,如果是這個魔法的等級比這個結界的還要高,那這些火焰現在應該已經把冰塊烤化了才對。

再仔細看看這些火焰,艾倫這才發現了異常……

它們好像有眼睛!?

“這些是什麼東西……”艾倫心裡一陣毛骨悚然,“它們好像不是單純的火焰……”

而且不止是眼睛,當艾倫仔細觀察過附著在冰晶結界上的這些火焰之後發現,它們好像具有人形,都有四肢和五官,只不過相互重疊地趴在這個結界上難以分辨清楚。再仔細聽聽,那些一直被艾倫當作火焰燃燒的聲音,竟然像是它們在嘶吼。

“你們不要再瞎費力氣了,它們是不會熄滅的……”這時溫斯洛先生已經吟唱完畢了咒文,慢慢說道,“這些並不是單純的火焰……是我召喚出的火靈。”

“火靈!?”艾倫一聽這個詞立馬想起了那天卡琳跟他說過的話。

人在死後靈魂並非都會附著在植物體內,也有相當一部分靈魂在魔力的作用下陰差陽錯地附著在了某些元素上,變成元素靈,例如他們眼前的這些火靈。

“火靈無法安定,會焚燒所看到的一切……除非它們的靈力耗光,否則不會消失。”

說完,溫斯洛先生又蹲了下來,把魔杖插進了地裡。

艾倫想往後退幾步,卻發現好像有什麼東西抓住了他的腳一樣,讓他完全動彈不得,甚至連抬腳都不可能。低頭看看才發現,地面上本來灑在結界外面的那些血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滲透到了結界內部,在它們腳下形成了一個繁瑣複雜的圖案。

“糟糕……”辛西婭的聲音也傳來,同時面色慘白。

“我的這些血可不是白灑的。還從未有人能掙脫它的束縛……”溫斯洛先生單膝跪地,閉著眼,一隻手摸著地面,另一只手則緊握魔杖,“那麼,你們就乖乖成為它的糧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