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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矛盾的心

破曉日那天,在克里瓦里城所舉行的那場朝拜和遊行,是發生在這塊大陸上規模最大的集體活動,沒有之一。每逢那幾日,但凡這塊大陸上能趕來的人都會前來,參加每年一度的這場盛大狂歡,以此來紀念魔眼的兩度被封印,以及他們所擁有的美好生活。而且他們相信,只要在朝拜當天能在這塊場地上向這兩座塔祈福的人都會得到福佑,整年都會交好運。所以有很多人不惜提前一週就來到這裡搶位置,當然,前提是那幾天不是風雪交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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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艾倫他們去年就有機會來這裡參加這場慶典,可是偏偏天公不作美,破曉日那幾天一直在下雪,馬車根本難以行駛,他們只好作罷。而且聽說由於克里瓦里城也下了大雪,所以去年的慶典也不如以往熱鬧。

“但願今年會是個好天氣吧。”艾倫想,“不知道以後還有幾次機會能來這裡……和他們一起……”

廣場很大,人也不少。雖然平時這裡一直都是閒置著的,但沒有舉行任何活動也會有很多人前來瞻仰。

四角的立柱頂端分別雕刻著一根魔杖,一個墜飾,一枚戒指,和一把只有劍柄的劍。艾倫立馬就猜到,這便是以那四件聖物的原型雕刻而成的,由於那些東西已經遺失,所以便用這種方式來代替。當然,就算沒有遺失,現在應該也是只會被擺在這上面當展覽品,因為就從那座塔上所鐫刻的文字來分析,溫斯洛一家應該是極盡所能地在宣揚,現在是由他們家所開創的時代,而這些舊時代的遺物,則大概只是為了避免眾人的非議,勉強放置在這裡權作象徵罷了。

艾倫四下裡檢視了一番後,便站在平臺邊緣俯瞰整個克里瓦里城。他這才發現,原來朝拜天階的底部是四方形的,而非他一開始認為的圓形。以這裡為中心,大大小小的道路呈放射狀向四周輻射。南部好像是主城區,因為遍佈商業街;北部則是基本上都是田野,顯然,只靠這些克里瓦里城的人是無法實現自給自足的,所以在城市西北方還特意開了個城門,好像是為了方便從其它城市進口糧食。

而且這裡的地形好像本來就比較高,所以才讓這兩座塔看起來頂部幾乎埋進了雲裡。

和城區裡的燥熱不同,這裡的風很大,雖然頭頂就是大太陽可還是讓他們感覺有些涼,所以他們沒有在這裡逗留太久。

大約兩點鐘的時候,他們便決定按原路返回了。

沒有想象中的有趣,但在這裡卻能體驗到另外一種心境,也不失為一種收穫。

回去的路還是由瑞爾來帶,不過這次他卻走得比較慢,還會時不時地回頭看看。

艾倫立馬就看穿了原因……他是有點擔心塞西麗絲的身體。

雖然不知道塞西麗絲究竟跟他說了些什麼,能讓他變成現在這樣,但實際上艾倫知道,他對塞西麗絲的一舉一動還是很在意的,只不過是表現得有點冷漠罷了。

因為在塞西麗絲昏倒的時候,正是他第一時間採取了行動,當時還因為艾倫的猶豫而顯得很急躁。而急著帶他們去餐廳,則是想讓塞西麗絲得到充分的休息,並補充水分。而且在回去的路上,他的一個舉動也把他的心思暴露無遺。

當時他們已經走了大約三分之一的路,幾個小姑娘正一邊走一邊好奇地朝著兩邊的店裡張望,突然從他們身後的一條支路裡竄出來兩隊裝飾豪華的馬車,其中一隊的車棚上還帶有克里瓦里魔法管理協會的標誌。馬車行駛地很急促,而且車頭還罕見地坐著駕車的人——這意味著情況很緊急,需要有專門的人來提高車速,不然這些獨角獸只會悠閒地按照熟悉的路線溜達。

街道上都是人,他們以這樣的速度拐出彎道是很危險的。

艾倫等人察覺的比較早,聽到身後傳來了嘈雜便躲到了一邊,而這幾個小姑娘就不同了,她們的注意力好像完全集中在旁邊琳琅滿目的商品上,所以當她們察覺有危險的時候已經晚了——駛在最前面的那輛馬車已經出現在了塞西麗絲身後。

雖然獨角獸都以較高的智力聞名,出於本能它們也儘可能地在減速了,可是想完全停下是不可能了,如果被它們以這種速度撞到一定非死即殘……

不過就在眼看就要撞上的瞬間,瑞爾出現在了塞西麗絲身側,猛地拽了她一把,把她護在了身後。

“謝、謝謝……”望著仍然沒有停下的那隊馬車,塞西麗絲有些心有餘悸,趕忙向瑞爾道謝。

瑞爾沒有說話,只是咬了咬嘴唇,輕聲地“嗯”了一聲。

“你沒事吧!?”這時塞倫娜和妮可也趕緊圍過來問東問西。

“沒事……我沒事……”塞西麗絲看了看瑞爾說,“多虧了康納學長……”

不過瑞爾依然沒有多餘的反應,只是輕輕舒了口氣說:“走吧。”

雖然都是些細節,不過艾倫還是能敏銳地捕捉到瑞爾此時此刻的想法,這些非常矛盾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