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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兄與弟

“伊凡!”瑞爾立馬就認出來了那是誰,大聲喊道。

不過大概是由於風聲太大,伊凡並沒有聽見,他們只好走了過去。

伊凡正盯著樓下不知道在想什麼,也可能是看著魔力鑑定的流程出神,絲毫沒有察覺他身後有人來了,或者說,他根本沒想到會有人來這兒。

艾倫走到他背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伊凡嚇了一大跳,猛地回過頭,發現竟然是艾倫和瑞爾,還有一個沒有見過的姑娘。

伊凡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震驚了良久才終於開了口:“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因為你能去的地方並不多……多虧了阿麗莎發現了這道牆梯。”艾倫簡單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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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看了看阿麗莎,沒有說話。

“你為什麼要躲開我們?”瑞爾問。

“我沒有……呃,沒有想躲開你倆……”伊凡的表情看起來很不自然,吱吱唔唔地說。

“那你為什麼……”瑞爾還想問些什麼,但是被艾倫伸手攔住了。

“回去吧……你應該知道的,你哥哥他現在很擔心你。”艾倫說。

“別稱他為我哥哥!我沒有他這樣的哥哥!”伊凡一聽這句話情緒立刻變得有些激動。

“冷靜點,伊凡……你也知道,餓肚子的感覺並不好受……伊恩他大概是餓壞了。”艾倫說。

“不好受!你知道他都幹了些什麼嗎?去吃剩飯!和侏儒們搶別人吃剩下的東西!”伊凡幾乎要吼了起來,“比起餓肚子,我感覺被人當作小偷、遭人白眼的感覺更不好受!”

瑞爾聽到這裡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伊凡要躲開他們,準確地說,他是在躲著伊恩。

伊凡低下頭,轉過身去,一邊跺腳一邊繼續說:“難以置信!我簡直要瘋了!真的想不到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我知道我家很窮,沒有錢,但是我做不出來這種事,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伊凡,如果你能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我想你應該就可以理解他……你也不是不知道,這裡的一切花費都很昂貴……今天是入學第一天,他為了讓咱們吃上一頓可口的早飯,選擇了自己去吃剩飯。”艾倫說。

“我寧可餓死!”伊凡依然情緒激動,“我求他了嗎?我跟他講非要吃這些不可了嗎?沒有!是他自己選擇的,然後還做出這麼不知羞恥的事情!”

“他也是為你好!”艾倫的語氣也開始加重。

“為我好?”伊凡哂笑了一下,又板起臉:“如果是為了我好,他就更不應該這麼做!”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臉:“你看看,仔細看看我們倆,是不是一模一樣?我跟他長得一模一樣!每一個見過我倆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我倆的關係!不熟悉我倆的說不定還會把我當成他!這裡可沒有瞎子,當時大家都看著呢!他做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這讓我以後怎麼抬頭!”

艾倫聽完伊凡這番話也沉默了。

伊凡也沉默了片刻,情緒看起來稍微平穩些了,又繼續說道:“你可能體會不到,艾倫,但是我能……我能想象得到,以後這些人會用怎樣的眼神看我倆……‘嘿,你們看,就是他們兄弟倆,哥哥偷吃侏儒的剩飯,還被抓了個正著,弟弟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真丟人,正常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就是,離他們遠點吧。’……他大概沒有想過,我可受不了這些!”

這下艾倫徹底啞口無言了,因為就從結果來看,以後確實可能會變成這樣。

本來他是想來說服伊凡跟伊恩和好的,但是此時此刻他竟感覺有些理虧。

“那……你打算怎麼辦?”過了很久,艾倫嘆了口氣,問道。

伊凡又沉默了片刻,說:“很抱歉給你們添了這麼多麻煩。我會回去,這一次我會聽你的,因為你幫過我們很大的忙。”

瑞爾聽到這句話後長舒了一口氣,以為這件事總算解決了,不過伊凡卻立馬又說道:“不過我不會原諒他,也不會和他說上一句話……直到人們都忘了這件事為止。”

艾倫聽到他這麼說又沉默了,因為他知道,雖然伊凡答應了會回去,但是實際上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他心裡還是對伊恩的行為心存芥蒂。

“但是也總比一直在這兒耗著強,也許隨著時間的流逝,伊凡會慢慢改變想法的吧。”想到這兒,艾倫才點了點頭說:“那好吧,就按你說的辦。”

已經快到中午了,雖然樓頂風很大,但是在太陽下面曝曬了這麼久,伊凡也有點吃不消,便也跟著艾倫他們一起從樓頂下來。

“其實,他並不知道那些剩下的食物是給侏儒們的,或許他只是單純地不想浪費……而且碰巧當時休息室裡沒有人。”艾倫看伊凡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便又替伊恩解釋了幾句。

不過伊凡聽了之後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味地沉默。

三個人帶著伊凡一路來到廣場,他們正巧碰上斯塔布恩教授宣佈暫時休息一下,吃過午飯下午兩點繼續。經過一上午的折騰,已經有將近一半的人鑑定完畢了,按照這個速度進行下去的話,今天全部鑑定完畢應該問題不大。

伊恩正在猶豫要不要先去吃午餐,突然看到艾倫帶著伊凡回來,顯得很激動,趕緊迎了上去。不過伊凡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把頭扭到一邊去了,果真一句話都沒有說。伊恩看出伊凡心裡還在埋怨他,便也沒再多說什麼。

“去餐廳吃點東西吧。”艾倫感覺氣氛有些尷尬,便主動提議到。

“你們去吧,我不餓。”伊凡說,“房間鑰匙借我用一下,我想回去躺一會兒。”

“那你下午……”伊恩欲言又止。

“你們只管去吃飯就好,下午兩點我會準時到這兒。”伊凡沒有理會伊恩,而是看著艾倫說。

艾倫覺得有點好笑,因為他看得出伊凡其實是在回答伊恩的,但是礙於他之前說的話,又不好反悔,所以便採用了這種方式。

“唉,這個人的脾氣還真是夠彆扭的。”艾倫想,“不過他願意回來是好事,總比他們兄弟倆一直鬧情緒要好得多。”

艾倫把鑰匙給了伊凡,便和另外三人一起往餐廳走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伊凡剛走,伊恩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和你我猜測的一樣。”艾倫說。

“果然,他就是嫌我太丟臉了……唉。”伊恩長長嘆了口氣。

“嗯……別太放在心上,我感覺總有一天他會理解你的。”艾倫安慰到。

“但願吧。”

“不過有個不怎麼好的訊息是……他說,他可能暫時不會跟你有太多交流,一直到這件事被大家淡忘為止。”

“嗯,我懂……我知道他的脾氣,一旦決定了什麼便很難會改變。”伊恩苦笑了一下,“不過他能回來,這比什麼都好……多謝!”

“會慢慢好起來的。”

這件事總算是告一段落。

這時他們已經繞過了禮堂,來到了餐廳門前。

餐廳緊挨著禮堂,看起來要比禮堂小一些,也矮一些,不過進去之後他們發現,裡面還是足夠大的,起碼能容納幾百人同時吃飯不成問題,而且還有二樓和三樓。但是奇怪的是,他們四下望去,只看到一排一排的餐桌和椅子,並沒有找到任何能領飯菜的地方,這可讓瑞爾有點懵。不過這時剛好有幾個高年級模樣的學生走進來,艾倫便這個機會仔細觀察起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幾個人看起來像是同班,因為他們穿著一樣的系服,胸口的徽章上都有一個深藍色的水滴樣的圖案。他們圍著一張沒人的桌子坐下,而且還紛紛在桌子上比比劃劃,有的還從口袋裡掏出什麼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艾倫就看到本來空無一物的餐桌上轉瞬間便出現了大大小小好幾盤食物。

“看來是這餐桌有什麼貓膩?”艾倫也招呼他們三個找了一張餐桌坐下,開始研究起這餐桌來。由於他們有四個人,他們還特意挑了一個比較大的桌子。

果然,剛坐下艾倫就發現這桌上密密麻麻地寫著些什麼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選單,粗略一數起碼有近百種菜式,而且每一道菜後面都還寫著什麼時候供應,以及價格,後面還留有一個小孔,剛好是一枚金幣或銀幣的大小。桌腳還寫著一小段話:“自適應餐桌。可以單獨點選某種菜式,適合單人用餐;也可以用一枚金幣可在一分鐘內任意點餐,適合多人一起用餐,但若吃不完將按照每道菜單價計算,額外收取十倍費用。”

“好奇怪的規定……大概是為了避免浪費?”艾倫想,“那麼就先少點一些好了,萬一吃不完可就有點麻煩。”

可是讓艾倫沒想到的是,他把手伸進口袋準備掏金幣出來,就看見一盤接一盤的食物出現在眼前,眼看就要擺滿一整桌!

艾倫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發現,瑞爾正一臉興奮地盯著桌上寫的每一道菜名,手指不停地在上面戳來戳去……原來他根本沒有注意桌腳寫著什麼,只是看到旁邊桌上的人放了一枚金幣進去就可以點餐,就也忍不住跟著學了起來,而且他發現好像可以隨便點,想點多少都可以,便挨個把幾乎所有中午供應的菜式都點了一遍,而且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