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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十四年前

“請您務必把所知道的都告訴我!”聽到這裡,阿麗莎起身走到弗蘭教授身邊,蹲下並握住了弗蘭教授的雙手,說道。

“這件事的起因還要從一個很奇怪的案子說起……”弗蘭教授穩定住情緒,開始慢慢講道:“你應該知道,自從狼人被趕到了凜冽山脈之後便很少在人類的聚集區出沒了,即使偶爾有人見到,它們也會主動遠離,一向與人類相安無事……但是就在十四年前,有段時間,克里瓦里西北部的那幾個鎮子很不太平,頻繁發生家畜、孩子甚至成年人失蹤的案子,當地的安保部門束手無策,便上報到了協會總部。總部一開始對這件事並不是很重視,認為是當地的安保部門無能,只是派出了一個處理日常事務的兩人小組進行調查。但讓人驚訝的是,這兩人在進入事發頻繁的山區之後卻也莫名其妙失去了聯絡……這次可不是失蹤了兩個普通人人這麼簡單的事了,失蹤的是安保總部的工作人員。部長覺得顏面盡失,也意識到問題可能比想象中的更加嚴重,便挑選了功績最為出色的八個人,組成兩隊前往處理這件事。你父母便是其中一隊的成員。”

艾倫和瑞爾也在一旁聽得很認真。

“克裡斯蒂是個非常出色的元素師,極其擅長水元素系魔法,而你的父親芬恩,則完美地繼承了你奶奶體內的御風之力。”弗蘭教授休息了一下接著說:“由於事關重大,這次的行動人員裡又有克裡斯蒂和芬恩在,所以身為信息部部長的我在他們一出發便親自接管了剩餘工作。這兩隊的成員各個能力出眾,所以他們決定分頭行動……這次的調查進行得很順利,過了不久其中一隊便傳來訊息,說失蹤的那兩人已經找到了,不過已經全部遇害,只留下了殘缺不全的遺骸,而且在案發現場還發現了狼人活動的痕跡……又過了幾天,另一隊人發來了報告,說兇手已經在北部山區被抓獲,是一隻獨行的狼人,而且這次沒有人員傷亡。這隊便是你父母所在的那一隊。”

“獨行的狼人!”艾倫和瑞爾叫了起來。

“是的……看來你們已經發現了,這正是這件事蹊蹺之處。”弗蘭教授看了看艾倫和瑞爾,並不知道他倆在驚訝什麼,繼續講道:“狼人自古以來就是群居動物,獨行的還是頭一次聽說……總部也很驚訝,便讓這一隊人押送這只狼人回克里瓦里,另一隊則繼續留在案發現場附近巡邏,排查有沒有其他狼人活動。”

“那天晚上十點鐘左右,你父母發來報告,說已經距離克里瓦里城區不到60公里了,他們準備原地休整一下之後連夜趕回來,讓安保部安排其他人接應一下……我的心這才算放了下來,便開始聽她興高采烈地講他們是如何如何抓到這只狼人的,並盤算著第二天晚上把她們叫到我家來吃飯,給他們慶功……”本以為這部分聽起來會輕鬆點,但弗蘭教授講到這裡反而神情凝重起來,“不過就在這時,情報組卻傳來了一個讓人震驚的訊息,是來自克里瓦里魔法學校的……但卻與這件事有著密切關係。”

她咽了口吐沫,一隻手支在桌子上,撐住額頭,聲音有點顫抖:“那天晚上,克里瓦里魔法學校發生了赫普大陸自從進入第二紀元以來最嚴重的事件……一開始是有一個年級的宿舍樓裡不知道發生了怎樣奇怪的事,每個房間裡的人都像是著了魔,發瘋似得大打出手,互相殘殺。慢慢的,爭鬥從這棟樓蔓延到了校園裡,幾乎所有的宿舍樓裡都發生了同樣的情況……校園彷彿變成了戰場……餐刀,桌椅,所有人使用著一切能傷人的東西、甚至是他們所學到的魔法互相攻擊,傷害與自己同窗已久的室友、朋友,甚至傷害自己……聽到異常動靜的教授們趕緊出來制止他們的行為,可是奇怪的是,他們一踏入校園便也像著了魔一樣加入了他們的行列,也開始互相攻擊,甚至使用範圍更大、破壞力更強的致死魔法……他們的行為實在是過於異常,使用起魔法來毫無顧忌,打破從小便牢記於心的魔法師守則,好像在那一晚都喪失了理智,泯滅了人性……直至最後,除了幾個見情況不對躲藏起來的教授和學生,其他人包括守門人在內,整個學校裡再沒有別人活下來……”弗蘭教授講到這裡閉上了眼,好像不願意回憶起這件事,“這便是駭人聽聞的克里瓦里魔法學校慘案。”

艾倫和瑞爾對視了一眼,想起老奧德裡安好像跟他們提起過這件事。

“一開始我看完傳來的訊息後覺得這實在是太過荒唐,以為是哪個無聊的學生悄悄透過學校的通訊燈跟我開玩笑,可是緊接著,不斷有類似的訊息從同一地址傳送過來,並且署名都是學校裡的教授們……我這才意識到,這個看似荒唐的事竟然是真的!便趕緊通知了安保部。”弗蘭教授睜開眼睛,嘆了口氣說,“不過由於大部分人都已經下班回家,執勤的人只好透過通訊燈一一召集包括部長在內的所有人,所以直到大約一個小時後安保部才組織起人員夤夜前往學校調查……根據倖存者的描述,他們看到有個疑似犯人的孩子從最先出事的那棟樓裡出來,依次進入了其他宿舍樓,然後包括教授在內的所有人就變成了那樣,最後也是隱約看到只有他走出了校門,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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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跟我父母的死有什麼關係?”阿麗莎聽了半天發現根本就是兩件不同的事,有點著急了,便忍不住問道。

“這件事讓我相當震驚,以致於過了很久才想起來,還沒有給克裡斯蒂那邊回覆。”弗蘭教授低下頭,繼續講道:“由於安保部的人幾乎已經傾巢出動了,所以我通知克裡斯蒂說,學校那邊出了很大的事,可能不會有人去接應他們了,讓他們自己多加小心……可是奇怪的是,克裡斯蒂那邊並沒有給我任何回應。一開始我以為他們是在馬車上,不方便回覆我,便耐心地等著,可是直到過了午夜也沒有見到他們的回覆。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便一連發出了好幾條訊息詢問他們現在的位置,可是我所有的訊息都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阿麗莎緊緊地握住了弗蘭教授的手。

“就這麼又過去了兩個小時……就在我坐立難安的時候,我聽到總部大門那裡傳來一陣嘈雜,兩個神情慌張的工作人員從外面回來了。我認出了他倆,就是與你父母組隊的那兩個人,便很奇怪,上前詢問為什麼只有他倆回來了,克裡斯蒂和芬恩在哪裡?可他們已經緊張到什麼都說不出來,而且一口咬定這件事要親自向部長彙報,直到進屋休息了很久才勉強同意先去找人做了筆錄……他們不說,我是沒有權力過問安保部門工作人員的工作內容的,更何況這次的任務等級還非常高,便只好回到工作崗位上繼續等……可是直到天亮也沒有再等到關於他倆的任何訊息。”

弗蘭教授稍微休息了一下接著講道:“忙碌了一夜的我想回家好好睡一覺,可在路過你家門口的時候卻意外地聽到了你的哭聲。我推開門進去才發現,莫妮娜竟然不在家。我很生氣,不知道她跑哪兒去了,竟然留你一個人在屋裡不管不顧,便在你家等著她回來……我好不容易把你重新哄睡著,自己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直到十二點鍾左右,我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開門,發現是她終於回來了。我本來是想衝她發火的,可等我看清她的臉之後卻嚇了一跳……她像是一夜沒睡又大哭了一場,兩隻眼睛紅腫,滿臉憔悴,好像剛剛經歷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我還沒開口,她就撲倒在我懷裡又放聲大哭起來。我問她發生了什麼,她卻什麼也不說,只是哭,過了好久她終於哭累了,我又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她卻只是目光呆滯地看著被哭聲吵醒的你,喃喃地念著克裡斯蒂和芬恩的名字……過了好久我才聽出來,是他倆已經遇害了……”弗蘭教授說到這裡眼淚再次掉了下來。

“我當時就懵了,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昨晚還興致勃勃跟我講抓捕經過的兩個人怎麼就突然間出了這麼大的事……可是我知道莫妮娜是個多麼嚴肅認真的人,她是從來不會跟我開玩笑的,而且還是這種事。”弗蘭教授強行忍住眼淚,“可無論我再怎麼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也什麼都不說,只是呆呆地看著我說,‘你是幫不了我的……不,你不能來幫我’。”

“我聽不懂她是什麼意思,只好不停地安慰她,直到她折騰到精疲力盡,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過去我才又匆忙趕回總部。”弗蘭教授摘下了眼鏡,“昨晚前往學校的人已經回來了一部分,我便找到安保部的熟人詢問,託他偷偷給我看了筆錄,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