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燕飛走出玉木劍閣的那一刻，整個武場瞬間安靜下來。
一雙雙眼睛看著他，沒有半點聲音，一切都那麼古怪。
南離第一個衝到燕飛面前。
“燕飛，你，你是不是瘋了？”情急之下，南離直呼燕飛本名。
“你知不知道，你選了一條死路，地藏劍閣閣主守關，你也要闖？”
“你該不會是真的以為，那柳天垚是想考核你吧？”
“你難道不懂麼，他要的是你的命，你的命。”
南離一口氣說了很多，燕飛面無表情的聽著。
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南離解釋。
幾息之後，燕飛淡淡一笑道：“呵呵，莊主說了，會派人監督，而且，這一次也會讓所有人親眼看著。”
南離氣的破口大罵。
“你混蛋，你真蠢……。監督？怎麼監督，那柳天垚有著武王境的修為，手裡又有地藏劍，一招你就沒命了，懂嗎，一招。”
“你死了，誰還會為你追究，監督不力？還是下錯了手？誰會在意？你別忘了，你就是匍匐在地的螻蟻，螻蟻，你懂麼，你的命不值錢。用他們的話說，殺你跟殺狗沒什麼分別，你怎麼偏偏給他們機會？”
南離是真的氣瘋了，字字如刀，句句似劍。
南離的話很難聽，但卻讓燕飛很感動，不把自己真的當兄弟，是不會說這些的。
但燕飛無法反駁，也不知如何反駁。
他輕輕拍了拍南離的肩頭，隨口說了一聲：“兄弟，謝了。”
說完，燕飛轉身便走，直奔第四座玄霜劍閣，只留下南離在原地愣愣的發呆。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一個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這不是狂，這是傻，傻子，白痴。”
無奈，說什麼都沒有了意義。
玄霜劍閣。
所有人靜靜的目送著燕飛的身影走入。
半個時辰後，又看著他的身影從閣頂的閣臺出現。
沒有歡呼，沒有驚愕，什麼都沒有，對一個死人，所有人都認為，一切都沒什麼意義。
燕飛在玄霜劍閣內，將自己左臂內的劍脈用水之力淬鍊。
五行之力本就相生相剋，眼下鑄成四脈，單單缺少地藏劍脈。
這個遺憾，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鑄成四條劍脈，燕飛的實力增長不少，但無法五脈相生，做不到生生不息循環往復，實力的提升十分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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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五脈相生，燕飛的劍元便如浩瀚江海，連綿不絕。
這也是燕飛必須要闖的一個原因。
跳下玄霜劍閣的閣臺，迎著那一雙雙彷彿看一個死人般的眼神，燕飛無奈的搖了搖頭。
幾息之後，他深深吸了口氣，緩步走向最後的一座，地藏劍閣。
地藏劍閣的門前聚集著不少人，就連莊主獨孤雲、副莊主等一眾老者也都在場，南離也等在那裡，他似乎接受了現實，情緒穩定不少。
該面對的，最終要面對。
燕飛索性聳了聳肩，放鬆了一些，緩步走了過去。
來到近前，第一個開口的，竟然是一個女子，一個燕飛從來沒見過的女子。
“燕飛，好樣的。我叫南宮雨柔，我相信，你能行，你一定能行。”
燕飛詫異的瞥了一眼。
南宮雨柔，我好像聽到過這個名字。
對了，不久前，那柳天龍說要替柳君邪向南宮家提親，提到的，好像就是這個南宮雨柔。
這種時候，她竟然跑出來對我說這些。
相信我？
這一次，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但我不能退縮。
即便是死，也得站著死，不能跪著活。
正當此時，副莊主南宮博乾咳了一聲：“咳咳，雨柔，休得胡言，退到一旁。”
女子似乎很忌憚，急忙吐了吐舌頭，退到了人群裡。
燕飛留意到，柳君邪笑嘻嘻的湊了過去，而南宮雨柔似乎有意躲避，總是與柳君邪保持一定的距離。
燕飛狐疑之際，獨孤雲沉沉的道：“燕飛，你……。”
“我決定了。”
獨孤雲無奈的搖了搖頭。
“大長老，你陪同燕飛進入劍閣，接受地藏閣主的考核。”
獨孤默的臉上頓時顯出為難之色，他似乎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應了一聲：“是。”
而後，獨孤雲單手一揮，就跟當初的柳天炎一樣，在虛空中結出一片光影，光影中呈現出的，正是地藏劍閣的第五層，燕飛打眼一看，柳天垚此刻就盤膝坐在劍閣之內，他的面前插著一把劍，灰褐色的長劍，地藏劍。
“天龍兄，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還望你約束天垚，請他自重身份，考核為先，勿下殺手。”
柳天龍陰冷的笑道：“嘖嘖，請莊主放心，我會的。”柳天龍在‘會的’這個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說話間，他瞥了燕飛一眼，就好像在說，兔崽子，你放心吧，一定會特殊照顧你的。
燕飛回以一個堅定的眼神，隨之邁開腳步，踏入地藏劍閣之門，大長老獨孤默緊隨其後。
兩人踏入，劍閣之門合攏。
第一層。
燕飛轉了轉，什麼反應都沒有。
他回到獨孤默身前，獨孤默沉聲道：“原本的考核，對你已經沒有意義。想必，柳天垚已經撤去了所有的關卡。”
燕飛點頭道：“嗯，這麼說，我只需要過了柳天垚這一關就可以了。”
聞聽此言，獨孤默兩眼瞪的滾圓。
這話說的倒是輕鬆。
“沒錯，你說的很對，只要能過柳天垚這一關就可以了。”
燕飛也感覺，自己這話說的……。
尷尬的笑了笑，燕飛轉身走向通往第二層的階梯。
果然，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全都空無一物。
一直到通往第五層的階梯前，燕飛才停了下來。
看著腳下的階梯，燕飛知道，這很有可能是通往死亡的階梯。
見燕飛有些猶豫，獨孤默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
“燕飛，現在走，還來得及，本長老可以保你出去。能走到這一步，你不丟人，而且，已經是名劍山莊的一段傳奇了。”
燕飛淡淡一笑，看了一眼獨孤默，直接邁開腳步踏上階梯。
獨孤默慢慢的跟著，不停的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