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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髻霞 第一百零一章 出爾反爾

君子協定,駟馬難追,雖說彪飛鷹與和黑衣各懷鬼胎,只不過在這座暗無天日的帝陵中,各持長短誰也挪不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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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飛鷹小心翼翼地從大袖中取出一杏色羅盤,仔細一看,與尋常風水術士裝神弄鬼的羅盤大相徑庭,不知為何等木材所造色澤暗沉,絲毫沒有靈氣可言,羅盤上只粗略地刻有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而羅盤正中不見有辨別方向的磁針,只有一顆漆黑如碳的石珠。

“蚩尤羅盤?”黑衣出奇一怔,笑聲清朗了些許:“難怪你如此有把握,原來是藏著這般寶貝。”

彪飛鷹表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極為不屑地道:“蚩尤羅盤算個錘子寶貝,摸金門中神通廣大的法寶比比皆是,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羅盤罷了,不是我吹牛皮,即便是沒有這個羅盤,彪某也照樣能在這大宋帝陵中來去自如,只不過花的時間要多上一些罷了。”

彪飛鷹小人得志,使勁地擺起威風來,黑衣見他如此囂張跋扈,便又想開口調侃一番,大致是摸金門幹著偷雞摸狗的活,還總愛顯山露水耀武揚威,臉皮比那牛皮還厚,諸如此類的尖酸刻薄話語。

只是黑衣女子天生一俱玲瓏心肝,一嚼就出味兒,始終沒有吐出一個字,只好在暗底下罵了一句:“一朝得志,語無倫次。”

她好不容易用利誘相逼才讓彪飛鷹就範,倘若因口舌之快攪糊了局面只怕會得不償失,以絕情花逼誘彪飛鷹只是拖延之策,他私自盜掘大宋帝陵是死罪,又恰好被兩人所撞見,若是傳了出去無論是朝廷,還是江湖上都會認為大宋皇帝的寶物被摸金門收入了囊中,只怕到時彪飛鷹死上十回都無濟於事,一旦出了帝陵,以那彪飛鷹的本領和毒辣的心性,定會借機會將兩人除之而後快,想到這黑衣的兩道柳眉又深深斂起。

彪飛鷹衣袖一蕩,羅盤平託於掌心。

“小子,你過來!”彪飛鷹忽然回頭對白雲說道。

白雲不知那長眉男人在打著什麼算盤,猶豫了一下,目光掃過密不透風的千年寒石壁,心想要走出這座帝陵別無他法,唯有依靠彪飛鷹的摸金本事,便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硬著頭皮邁出了步子。

彪飛鷹點了一眼白雲,神情並無多大變化,倒出一柄鋒芒逼人的短刃,揚手就丟出。

“給它喝點血。”彪飛鷹一手托住羅盤,指向羅盤正中黑不溜秋的石珠。

黑衣的大袖下幽熒輪轉,唇亡齒寒的道理她一清二楚,若是彪飛鷹敢出爾反爾對白雲下毒手,她便會立馬出手來個魚死網破,這樣至少還有活下來的可能。

彪飛鷹卻早已洞穿了黑衣的想法,他陰陽怪氣地說道:“怎麼?還暗地裡盤算著彪某?”

黑衣笑而不語,兩對梨渦好看到了極點。

“有些話彪某還是得給你倆好好捋個清楚,彪某若想要殺你們二人,易如反掌。”彪飛鷹又補充道:“彪某只想要那件大宋皇帝的寶物。”

黑衣依舊不言不語,流溢於袖間的幽熒黯淡了下去,卻仍是不敢放鬆警惕。

彪飛鷹又扭頭

對白雲說道:“還等什麼?這下是子時的最後一刻,正是驅動蚩尤羅盤的最好時機。”

白雲吃了一驚,這墓穴中昏天黑地晝夜不分,而那彪飛鷹竟能將時辰刻點記得如此精確。

“耐心是有度的,若是錯過了這個時刻你們都得死在這裡。”彪飛鷹面容猙獰,陰森駭然。

“為什麼要用我的血?”白雲謹慎地問道。

彪飛鷹冷哼了一聲,反駁道:“屁話真多,別忘了,是你們死皮賴臉求著彪某帶你們出去的,若是不願意大可留在這墓中等死。”

白雲啞然。

彪飛鷹沉聲解釋道:“蚩尤羅盤乃陰晦之物,需要至剛至陽之血才能將其喚醒。”

彪飛鷹又玩味笑道:“莫非你已不是雛兒了?”

別無他法,白雲抓起匕首在腕處一劃。

鮮血如珠滴落。

嗤!

羅盤中的漆黑石珠冒出一縷熱霧,若精鐵被烈火熔鍊至發熱透紅,彪飛鷹託著羅盤在墓室來回走動,羅盤時而劇烈顫抖時而靜止如水。

白雲退回到一旁,與黑衣一同警惕著彪飛鷹的一舉一動。

兩人默默移動,不知不覺分立於墓室兩側,對彪飛鷹形成了掎角之勢。

在反覆走動之後,彪飛鷹驀然停下腳步,手上的蚩尤羅盤嗡嗡作響,如若騰騰沸水。

下一刻,珠子如同火球激射飛出,嘭地撞在千年寒石所造的石壁上,緊接著整顆珠子轟然炸開,似鐵匠在鍛造鐵藝時帶起的火樹銀花,堅不可摧的石壁霎時被轟出一道大坑,焦黑如燼炭。

白雲和黑衣對視了一眼,不敢相信適才發生的一幕,一顆小小的珠子居然把千年寒石給轟出了一個焦坑,可饒是如此,仍是不足以撼動這些在大雪山上受盡千錘百煉的巨石。

彪飛鷹卻悠然自得地後退了數步。

瞬息之後,整座墓室翻江倒海,白雲與黑衣臉色大變,心生疑問:“莫非是彪飛鷹觸發了墓室中隱藏的機關?”

千年寒石出現了無數道龜裂痕跡。

一聲徹天巨響,那道被砸出焦坑的石壁轟然倒塌,洪水在石壁倒塌的一瞬鋪天蓋地湧入,淹沒了整座墓室。

幸好兩人水性不差,迎著湧入的洪流遊出墓室。

大片粼粼江面,月光透過水波直射水底,兩人如獲新生。

嘩地一聲,水花散開,白雲一頭鑽出水面,墓室之上果然是滔滔不絕的長江!

白雲驚喜交集,顧不得泡在江中的半截身子,忍不住閉起了眼,深深地吸了口夾雜著草木清新的空氣。

只是空氣中裹夾著一股濃郁殺機。

夜幕之下,有一道矮廋的身影掠江而來,眨眼便掠到少年的咫尺之間。

白雲反應不及,眼見彪飛鷹就要貼到身旁。

皎白的月色下,彪飛鷹的嘴角勾勒出一道陰森弧線,袖間裹攜凌厲鋒芒直取白雲面門。

與此同時,一道幽熒綠芒在江面炸出,翩然擋在白雲身前。

見此一幕,白雲呆若木雞。

白雲心清如無塵湖鏡,彪飛鷹的道行遠在兩人之上,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輕易絞殺二人,僅以黑衣隻身一人,想要擋住勢如破竹的彪飛鷹,無疑是螳臂擋車,但偏偏在這個生死關頭,擋在他面前正是那個蛇蠍心腸的天龍會妖女。

心是善心,人非良人。

她的眸子中沒有一絲波瀾盪漾,格外的堅定。

“走!”黑衣歇斯底里地喊道。

白雲如夢初醒,身子躍出江面,但不知何故整隻右手微微生出麻木遲鈍之感。

彪飛鷹須臾貼近,抬手撥開幽熒綠芒,雙掌猛然一推,如推山挪海,齊落黑衣肩頭。

黑衣悶哼一聲,幽熒散盡,似無根浮萍倒飛了十餘丈,最後石落江面。

彪飛鷹似乎對那黑衣沒了興趣,對那朵絕情花也不再那般痴迷神往,但也沒有乘勢追擊下死手,任由那黑衣女子墜入江底,一個抽身,宛如蜻蜓掠湖,波光銀粼的江面帶起無數跌宕起伏的漣漪。

不容白雲琢磨半刻,那長眉雙飛入鬢的矮瘦男人已襲殺而至,白雲雙眉一軒,橫出神荼劍相迎,劍勢掃蕩卻是軟綿無力,白雲猛覺右臂的發麻愈發嚴重到了不聽使喚的地步。

彪飛鷹快如厲風,乘著白雲無力反抗之際疾出一手,像那蒼鷹搏兔,輕而易舉掐住白雲的喉嚨,並順手拍向他的手腕,將他手中的神荼拍飛。

此時江面盪漾,水花聲嘩嘩入耳,黑衣幽熒重新躍出江面。

彪飛鷹牢牢鉗制住白雲,又將其往身前一推,自個閃到了白雲的身後,從背後掐住白雲的喉嚨。

“彪飛鷹,彪小狗,適才在墓室中不是說好了嗎?只要你帶我們離開墓室我就將寶物給你,你怎麼又翻臉不認人了?”黑衣長掠上岸落在彪飛鷹與白雲的跟前。

彪飛鷹冷笑不止:“姑娘啊姑娘,你在墓室中罵彪某是那偷雞摸狗,專幹掘人墳墓斷子絕孫勾當的無恥之徒,實在是說得太對了!”

黑衣不語,這回她實在是摸不透彪飛鷹的意圖。

“但是你還說漏了一點。”彪飛鷹猙獰大笑道:“彪某還是那貪得無厭乘人之危的陰損小人呀!”

“你到底想怎麼樣?”黑衣語鋒一轉,一臉無畏地說道:“不過任由你是那貪得無厭的無恥之徒,又或是那乘人之危的陰損小人也好,如果你以為用他就能威脅到本姑娘,那你彪飛鷹可就要老馬失蹄了,本姑娘與他本就沒有多少交情,在帝陵中勉強能算是相依為命,可在這帝陵之外,各不相干。”

“若是沒有交情,那你適才為何捨身相救?”彪飛鷹一語中的,冷笑道。

黑衣竟無言以答。

“你就不怕我將絕情花毀掉?”黑衣女子沉聲說道。

“不怕。”彪飛鷹自信道

黑衣呵呵一笑,將絕情花握在手心,試圖再次用絕情花逼誘彪飛鷹。

彪飛鷹的目光愈發陰沉,緊緊掐住白雲喉嚨的手也隨之用力了些許。

白雲滿臉漲紅,脖子處的淤紅痕印幾乎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