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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髻霞 第一百零九章 天下第一劍定秦

“話說你小子去哪了?”竇長安抱起雙臂好奇地問道。

“說來話長。”白雲與倚在船舷勾闌處的素袍公子目光相接:“上船再細說罷。”

言罷,白雲又轉過頭對年輕和尚說道:“法愚,你與我們一同乘船下江南吧。”

法愚目似朗星,行了一佛禮,嘴角揚起道:“小僧謝過施主的好意,可下山前師父他老人家千叮萬囑,此番出外遊歷定要用雙腳走完所有的路,才能感受萬物眾生,切不能圖快走捷徑,否則前功盡棄,這兒離江南也不遠,小僧走了萬里路也不差這段路。”

竇長安冷不丁地吐出一句:“榆木疙瘩不開竅,實在是迂腐,也難怪你師父會幫你起這麼一個法號。”

誰知法愚卻坦然一笑道:“前輩所言甚是”

縱然竇長安平生最見不慣這般墨守成規,一根筋不撞南牆不回頭,與只會誇誇其談的書生一樣迂腐之極的愣頭呆瓜,可是法愚這等光風霽月海納百川的溫文氣度,卻是讓竇長安無可奈何。

“白雲施主,有緣再見。”法愚毫不遮掩眼中流溢的光芒。

“後會有期。”白雲拱手還了一禮。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眼下木如寺之會愈發臨近,白雲沒有想太多,只希望法愚能在自個離開前回到木如寺,再聽他說上一回佛法禪理,從瑰麗壯闊的萬鯉朝宗,再到江邊的促膝而談,兩人談不上是莫逆之交,卻又勝過萍水相逢,若非要用一詞來概括,那便是傾蓋之交,正是這個溫煦如隆冬豔陽的年輕和尚,讓自己真正地放下了心中仇恨,但不知為何,白雲的心頭始終有個念頭若隱若現,那個年輕和尚除了能與萬物生靈交流之外,還有洞穿人心的本事。

其實白雲還有滿腹的道別話語要說,但話到嘴邊又害怕被竇長安罵作矯情,便又吞回了肚中。

那道灰袍人影靜靜佇立在岸邊,望著那艘奢華帆船消失在江面,雙眸間的光芒仍在熠熠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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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帆船似在江面上帶過一條流雲,白雲獨自倚著船舷邊緣的勾闌一語不發,上船後他在船室內找了條白布,悉心把神荼包裹起來,兩岸的風景不斷掠過眼眸,白雲看得出神,適才在飯桌上,素袍公子好奇地詢問他這些天去哪了,他僅僅解釋說半夜看見林中有異象,下船以後迷了路,至於在竹林間與火系道門玄甲激戰、再與天龍會女子慕之桃一同誤入大宋帝陵、雷隱寺遭遇等等隻字不提。

一滿身酒氣的中年男人也來到勾闌邊,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少年這才回過神,視線率先落在中年男人頭頂的那束古怪髮髻上。

“竇前輩,你還沒睡麼?”月色明朗,白雲隨即藏起眉宇間的陰霾。

滲人心扉的桂花香撲鼻而來,白雲心頭的陰霾散去了些許。

竇長安左右開弓,捧著兩隻飄香四溢的酒壇子,約莫是從船窖裡頭偷摸出來桂花酒,反駁道:“你不也沒睡。”

白雲淡淡一笑,他知道要論起嘴皮子上的功夫,拍馬也趕不上竇長安這根老油條。

“來,與老子好痛飲一番,喝完了這罈子瓊漿玉露,準保你睡到明日太陽曬屁股。”說罷,竇長安將一罈桂花酒放在勾闌上,順手便推給白雲,反應若是稍

稍慢一拍整罈子桂花酒都得跌入江中:“不過事先宣告,你若喝醉了,發酒瘋跳入江裡頭,老子可沒閒情日致去救你,不過真要掉入江裡頭也好,讓你小子清醒清醒,別醉上頭囉。”

“你不是嫌棄這些罈子裡頭的自釀桂花是假酒麼?”白雲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挖苦道:“怎地這回又如獲珍寶似的?“

“誒你小子還學會挖苦人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紮起丸子髮髻的中年男人不怒反笑,繼續說道:“之所以說這些罈子裡頭的是假酒,並非是故弄玄虛胡說八道,拆那姓龍的小子臺,你可知道江南的桂花酒,入口延綿,桂花香不僅聞嘗得出還能辨得出,說是飄香十里也不為言過,一口入腸立馬分得出真假。”

竇長安心馳神往,邊說邊舔著嘴巴,彷彿手上捧著的就是江南正宗桂花佳釀:“雖說比起那實打實的江南佳釀桂花酒,這些罈子裡頭的是要遜色不少,可比那些客棧裡頭所謂的美酒,這些假酒卻也不失為佳釀,你瞧這整船窖的假酒,沒人喝的話就要爛在裡頭了,不喝白不喝,恰好能解解饞,等到了江南再帶你小子去嚐嚐那叫人垂涎三尺的瓊漿玉液。”

手執木劍的少年啼笑皆非,竇長安這番話將船上的自釀桂花誇了一遍,也踩了一遍,生生地給自個找了處臺階下,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不過話又說回來,對嗜酒如命的酒鬼而言,滿船的佳釀的確是要比金山銀山還實在,不喝白不喝也未嘗不是沒有道理。

秋風肅殺,滿江涼意,竇長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老規矩捧著酒罈往地上灑了一通,灌了數口他所說的假酒,神采奕奕地說道:“酒可是個好東西。”

白雲笑而不語,也將罈子湊到嘴邊,正要呷上一口,卻不知何故停頓了一下,爾後又學著竇長安的模樣,捧著酒罈往地下灑了灑,嘴裡唸唸有詞道:“喝酒先敬地,必定成大器。”

嘮嘮叨叨完這句從竇長安那學來的金玉良言後,白雲才抬起手灌了一口桂花佳釀,濃濃的酒意夾雜著濃郁的桂花香盈滿甲板,酒才過喉,白雲便深感渾身上下火熱發燙,低頭望著壇中美酒,白雲心頭莫名酸澀,自打下山以來,他的酒量從不勝杯酌到愈發老練,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是好事壞事都不打緊了,正如竇長安所說的,酒是個好東西,今朝有酒今朝醉。

“酒固然是好東西,只是酒入愁腸愁更愁,你就不打算吐露吐露?”竇長安半倚在勾闌上,抬頭望著澄澈的月色。

前些天的遭遇讓少年彷彿變了個人,沉默了良久,直至竇長安將酒壇子裡的瓊漿玉液喝得七七八八,才緩緩開口說道:“那晚我我在船頭甲板吐納,忽聞得有人奏起北嗍名曲飄雪謠,又見岸邊茂林有異象,便下船去檢視一番,誰知遇上了墨家的道門玄甲。”

“哦,道門玄甲?”竇長安平淡道,眼中不見有一絲漣漪。

“那尊玄甲並非尋常道門玄甲,乃是墨家五行玄甲的其中一副,名曰火甲。”白雲眉頭緊蹙,如今想來仍是心有餘悸:“後來那尊火甲的主人,自稱是墨家分支之一南宮氏的後人,要跟我借冰魂魄。”

竇長安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你借了?”

白雲搖頭說道:“當然沒有

。”

“就知道你小子沒這麼笨。”竇長安湊到白雲耳邊,壓低了聲線說道:“不用說你小子肯定被那尊火甲揍了一頓。”

白雲點了點頭,置之一笑。

“沒理由啊,那尊火甲乃太封境界,若真要揍你搶冰魂魄易如反掌,你又怎麼可能完好無損地回來?”竇長安喝完了罈子的酒,揚手就將罈子拋入江中,只聽得嘩啦水聲,接著濺起一大波泛白水花,但很快又淹沒在滔滔江水之中。

“你還記得那個天龍會黑衣嗎?是她救了我。”白雲目光凝滯,語氣沉了下來:“原來墨家與天龍會之間有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竇長安沒有回答,又不會從哪取來一罈桂花酒,一語成讖道:“墨家門庭衰敗,沉寂了許久,如今只能替天龍會當狗賣命才得以苟延殘喘,看來這回是鐵了心想要光復門庭,才敢瞞著天龍會虎口奪食,想借冰魂魄的力量喚醒傳說中的五尊五行玄甲。”

竇長安抿了口酒,語氣不見起伏道:“亂世臨,五甲出,太平世,五甲歸。若想借那五尊五行玄甲復興墨家,這把算盤裡可不僅僅只有冰魂魄。”

白雲一語道破:“還得亂世?”

竇長安不點頭也不搖頭,繼續問道:“然後呢。”

白雲放緩了語速,目光隱隱灑向江面道:“再後來我與那天龍會女子誤入了大宋帝陵。”

“大宋帝陵?”從未有過的震驚之色浮上竇長安的眉梢。

“不錯,大宋帝陵就長眠在長江之下。”白雲答道。

“可見著大宋皇帝的屍首了?”竇長安輕輕伸出一手搭在船舷勾闌。

白雲想起那副身披龍袍的白骨屍骸,點頭道:“看見了。”

“那你可看見定秦寶劍了?”竇長安追問道。

“沒有,只有一朵絕情花。”白雲又補充道:“那朵絕情花被她拿走了。”

向來愛看熱鬧不嫌事多的竇長安竟默然不語,雙眉倒立彷彿在尋思著什麼。

白雲從江面收斂視線,驚覺竇長安身後堆放著十多壇桂花釀酒,也不知竇長安是如何搬來的。

沉默了半盞茶的光景,竇長略微失望地說道:“大宋帝陵中怎麼可能沒有定秦劍。”

白雲甚是不解,到底竇長安口中那柄定秦劍有何能耐,能讓他這般痴迷:“前輩,定秦劍有何來頭?”

“天下第一劍,定秦。”竇長安緩了緩目光說道。

“天下第一劍?”白雲有些難以置信,天底下品相一流的寶劍多如牛毛,僅僅那嶗山劍冢據說就藏著數萬柄好劍,遠的不說,就說髻霞山,想那李峰的青鋒劍,一出鞘便能削去半座山頭,當然,這裡邊少不得持劍人的功力,只有人劍合一才能所向披靡,而吳飛俠的驚鴻劍更是如雷貫耳,一劍在手萬夫莫開,亦是天下無雙的寶劍,可饒是如此,也不見得有哪柄劍敢自稱天下第一。

竇長安對白雲的孤陋寡聞甚是鄙夷,嗤笑道:“不信?”

白雲沒有回答。

“你可見過有哪柄劍能將長江劈作兩段的?”竇長安古井不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