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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髻霞 第五十九章 白衣對黑衣

黑衣鼓盪四野,那雙白皙素手一抑一揚,黑袖下若有惡物作祟,她乍然鬆脫對白雲的制爪掌控,雙掌裹夾妖風齊出,毫無預兆地拍向白雲。

白雲雙眼通紅,全副心思都在小怪上,不願亦不去躲開這一掌。

黑衣雙掌陡然在白雲胸口拍落,好似往一座波瀾不驚的平湖擲下巨石,瞬間橫生洶湧濤浪漣漪疊生。

白雲胸前閃過一道金光卐字,但如曇花一現,又似魂魄出竅,渾身的氣機於一霎洪潰,髮髻徹底被妖風吹亂,他身軀劇震倒退了數步不止,全身五臟六腑心肝脾肺似乎在寸寸炸裂。

這一掌直截了當,用意也淺顯直白,將白雲從入弦境的門檻打入偽境。

“不堪一擊。”窈窕黑衣嗤笑道:“以你的本領呀,就該在偽入弦中摸滾一輩子,說不定還能登峰造極呢。”

白雲神識迷糊,頹唐跪倒。

河水滾滾東去,卻再不見那一抹棕色。

被打入偽境的少年痴痴呆滯,雙目中盡是見不到底的空洞,眼前浮掠過一幕又一幕的從前。飛來峰後山,那條到紫竹林的林間小道,鳥語花香,巨樹盤根,棕色小熊慵懶地趴在粗壯的樹枝上,耷拉著腦袋,眼珠轉動地望著他。紫竹林深處的池水中,那只棕色小熊與他肆意暢遊,追逐池底的游魚,每日如此,樂此不疲。葬劍冢中那道棕色身影捨命相救。攬月亭上不管春夏秋冬,那道棕色身影總在身旁打呼嚕,又或者奔走林間採回解渴的野果,相伴左右形影不離。

浮光掠影,一幕幕畫面相連,彷彿就在昨天。

“小怪。”少年的眼角滲出淚珠,無力地喃喃道。

嘭!白雲整個人癱軟砸在了地上,撞上地面時他的身上又閃過一道金光卐字,但顯然要比適才黯淡了許多。

“他們都是髻霞派弟子,尤其是這個白衣女子,天賦過人根骨奇佳,是難得一遇的胚子,以後必將成為天龍會的大患,通通除去,不留後患。”體態豐腴的黑衣女子蕭然落地,長鞭行雲流水收回袖間。

“是!”其餘的蒙面人異口同聲道。

說罷,刀劍相接紛紛分別躍向白雲和張雨若。

“等等!且先留下活口!”窈窕黑衣輕輕挽起氈帽紗簾,擺手示意道。

被窈窕黑衣親暱喊作白阿姨的豐腴黑衣有些不解。

窈窕黑衣沒有故弄玄虛,細步走近被她喊作白阿姨的女人身旁,輕聲說道“白阿姨,之桃曾聽爹爹說過,冰魂魄中封印著一條上古惡蛟的精魂,它不僅會反噬主人的氣機,還通曉靈性認得主人,雖冰魂魄中蘊藏著驚天威力,但如何才能喚醒冰魂魄之中的惡蛟之力,只有與它日久相對的主人才清楚,若是就這麼把這小子殺了,縱使是拿到了冰魂魄也與雞肋無異。”

體態豐腴的黑衣女人點了點頭,欣慰道:“還是之桃想得周到。”

名叫之桃的黑衣女子,身姿窈窕如若擺柳,輕移蓮步走到張雨若跟前,蹲下身子細細欣賞著那張冷豔無雙的容顏

,欣賞了許久亦不覺厭倦,冷不丁地讚美道:“真美。”

黑衣女子的視線在張雨若的臉上神遊,意味深長地嘆息道:“可惜呀,和本小姐相比還是差了些。”

“白姨,你說是不是?”女子轉頭問道。

體態豐腴的黑衣女人卻肅然說道:“之桃,不許胡鬧,你忘了襄陽城中還有一位實力深不可測的大能?江湖上對冰魂魄垂涎三尺者大有人在,說不定現在就正有哪家的狼子虎豹在暗處隱藏,窺覬冰魂魄,我們也保不準那位襄陽城中的大能是否也是為了冰魂魄而來,若是再耽誤下去必定會橫生枝節。”

身姿曼妙的黑衣女子歪了歪腦袋,站起了身子柔聲撒嬌道:“白阿姨,不要嘛,之桃實在是悶得難受,這兩個髻霞弟子,一個重傷一個中毒,即便讓他們插上翅膀都難逃不出我們的掌心,反正都是將死之人了,白阿姨就莫要著急了?”

作為天龍會長老,江湖中名聲赫赫的白蛇姬稍稍緩和了語調,語重心長地說道:“之桃,江湖之所以被稱作江湖,那是因為江湖由無數的大江湖泊交融相聚而成,儼然是一尊魚龍混雜的大染缸,世態炎涼,人心不古,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事多的去了。知道為何天龍會在遭遇重創後還能狹縫重生嗎?因為我們一向只做黃雀不做螳螂。”

可窈窕黑衣餘興未盡,又回到白蛇姬的身旁,拉著她的手輕輕晃盪,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白蛇姬毫無辦法,繼續說道:“從小呀盟主就把你捧在手心視若明珠,容不得你受半點委屈,再過數日便是盟主的大壽,難道之桃就不想把冰魂魄這份大禮提前送給盟主道賀?提前收到冰魂魄這份大禮,盟主定會倍感欣慰,頓覺倩兒長大了。”

窈窕黑衣似乎是覺得白蛇姬說得有道理,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答道:“白阿姨所言甚是,若是把冰魂魄當做禮物送給爹爹,爹爹定會大喜,也就不會再把之桃當孩童看待了。”

說罷,窈窕黑衣悠然轉身,袖間亮出一抹熒熒幽綠,步步走近躺在地上的白衣。

黑衣步履生風,卻在離張雨若十步的距離時刻意放緩了腳步,頗有調戲的意味。

七步,五步,三步。。。兩步,那抹幽綠不帶絲毫拖沓刺向白衣的心窩。

“雨若!”跌入偽境氣機渙散的白雲拼命掙扎,雙手在地上不停劃擺,想要歇力支撐起身子,卻只能抓起一把又一把的泥土,身軀偏偏就好似棉花一般柔軟,不聽使喚。

鏘!只見那位長髮如雪的白衣突然翻身,輕巧地抽出栽入泥地一半的水寒,白袖盪漾劍從中來,擋下那抹幽熒。

白雲見張雨若脫離險境,悄然長出了一口氣,不敢再有怠慢,凝神聚氣,嘗試重新梳理潰散的氣機內力。

那抹白衣擋下了黑衣的奪命一擊後,形影飄忽,衣襟輪轉,借了一個錯位的時機,凜凜水寒嗡嗡嘯鳴,指著黑衣女子的腦袋貫出,三尺三寒鋒生出指捅窗紙的意味。

“不好!”白蛇姬臉色突變,正要出手阻止。

可那窈

窕黑影只是輕蔑淡笑,腦袋稍稍歪向一邊,巧奪天工地化去險狀。

張雨若那張冷豔出塵的臉愈發慘白,但她全神貫注不以為然,水寒劍胎圓滿,盡是濃郁蓬勃的殺機。

潤物細無聲,一息後,水寒纏繞著窈窕黑衣的素脖,抹出一道圓形弧度。

黑衣女子泰然自若,偏要劍走邊鋒,脖子貼著水寒不足一根髮絲的距離走完整個弧度,毫髮無損。

張雨若冷眉收緊,手腕向上一挑,水寒也隨之上挑。

黑衣女子下意識地向後掠了兩步,仍是直勾勾地感覺到一股恍如臘月冷風的寒意,在她臉龐邊呼嘯擦過。

水寒勢不可擋,單刀直入咄咄逼人,撕開了氈帽的遮簾,把氈帽順勢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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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氈帽被挑向空中,轟然炸裂分作了兩塊。

窈窕黑衣的容顏再次被盡收眼底。

這一瞬,張雨若彷彿入定出竅,眉頭竟然難得地上挑,目光驚歎地望著眼前的黑衣。

眉若剪柳似有千情萬怨,膚如軟玉白皙無暇勝似隆冬初雪,雙眸盈盈貌若秋波,唇若丹霞泛朱淡紅,這麼一副勾魂的俏臉,的確不輸自己。

被挑下氈帽的黑衣女子也是一怔,與張雨若對視了起來。

可頃刻後張雨若便收斂心神,眼前的女子再美也不過是個天龍會的妖女,手臂忽地後拉,把緊貼著黑衣脖子的水寒順勢扯回。

幾乎在同一時刻,黑衣不動聲色地抬起手,用蒼翠剔透尤勝羊脂的碧玉匕首,抵住想要抹過她脖子的寒芒長劍。

黑衣女子手中的碧玉匕首雖為玉石所造,卻絕非是虛有其表的花架子,與水寒劍的交鋒中一點不處於下風。

“看招!”黑衣似乎對張雨若挑開氈帽的行徑頗為惱怒。

纖細如蔥的指尖驟然發力,將幽綠匕首徑直彈出,頓時將水寒長劍撞開,餘波震及讓張雨若猝不及防,虎口發麻後退了兩步。

張雨若適才乘著黑衣交談之際用內力強行將針毒逼出,可時間緊迫只逼出了七成,受到衝擊後氣海翻搖,餘毒攻心,有熱流湧出喉嚨但又被她硬生生地嚥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熒熒幽芒如飛蝶在白衣的周圍來回穿插。

“出!”黑衣少女雙手忽然合起,袖子滑落了幾分露出了白淨若素的小臂,手腕上戴著一隻光鮮的銀鐲,約莫是鐲子上還系著鈴鐺,此刻劇烈抖動噹啷發響。

一聲令下,那道幽熒暴漲,朝向白衣背後的視線盲點俯衝直下。

幽熒速度之快,不遜疾風,根本來不及閃躲!

白衣穩如山嶽,心靜如水,烏黑的髮絲有若柳條縷縷吹到臉上。

下一剎,厚積薄發的劍意卻蕩然無存。

白衣與長劍出乎預料地一同掠向黑衣。

只聽她平靜地說道:“既然躲不了,那就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