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折磨
死者已矣！但活著的人還要活下來。
一場喪事簡簡單單的就給辦了下來，幫忙的人都走了。只在壩子邊上還留下一些燒過紙錢後留下的黑灰色的印記。家裡就少麼一個人，卻覺得空蕩蕩。對李大娘來說，這個家，空了，心裡也空了！
兒子的死，讓李三婆躺了三天都沒下床，這一回的打擊是有點大。大女兒為了母親，暫時留了下來。怕母親也跟著哥哥去了。這個家裡的每個人，都還在適應自己家裡少了一個主要的人物的階段。
李三婆時不時的在床上哭罵一陣。罵兒子不孝，自己養了他幾十年，最後他卻不給自己養老就丟下自己走了。
也罵老天爺不公，要死不讓李大娘死，讓自己的兒子死了！
等她能站起下床了，就在壩子邊上坐著罵李大娘，說當初娶李大娘就不該娶的。娶了一個煞星，把她兒子給克死了！
這一罵，又把塵封多年的往事給翻了出來。村裡也就有人開始議論起來。怕是李大娘就是個剋星吧！看看，生兩個女兒都死了，男人也死了。
就有些婦人開始不著痕跡的避開李大娘了。也有些孩子遠離了李慶林，還在玩耍中開始用一些語言來攻擊李慶林。
從父親的死開始，李慶林就完全變了個樣子。以前也是一個天天只知道玩耍瘋跑的孩子。現在，越來越是沉默，看著阿婆天天罵保保。看著保保天天揹著弟弟做事。還每晚都能聽到保保哭。
慶林就開始跟在保保身後。盡力的幫保保做點事，這時他才略懂了一點點。小舅來說的那個話，要他護著保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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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林也是焉氣了好久。家裡的重擔現在全在他身上了。這讓他有些埋怨了。哥哥死了，不只是娘是他的責任，還有個嫂子和兩個侄子。這個家裡的勞力就靠著他一個，他做了也是有些不高興的。吃飯他也不再讓著點兩侄子了。自己想先吃個飽再說。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個月，天天李大娘就在淚水中泡過去。孩子們也越來越瘦。時不時的黃二孃家吃了飯後，把粘鍋的那些飯收集起來。悄悄的拿一片大桑葉包起來。故意出來走走，只要看到了慶林，就叫他過去。叫他悄悄的吃。
可是慶林總想著保保和弟弟沒得吃，因為阿婆常因為點小事就不準保保吃飯。保保好多時候都是喝點水過的。所以慶林就悄悄的人保保拿去，讓保保吃。
雖說都是粘鍋的，還有些黑黑的鍋巴，那時，就是李大娘的救命飯！
當然，這也只是偶爾有，因為家家的日子都難過。自然災害帶來的就是沒得收。讓這些看老天的臉色過日子的農民實實的受了一把苦。地裡的別說糧食，就是能吃的草皮樹根都被挖來吃了。還有人吃一種白色的粘泥，吃著香，但最後拉不出來。
吃得飽吃不飽是一回事，最大的問題是李三婆自從大林死後，如瘋了一樣的在家天天罵人。找個什麼理由都能罵到李大娘的頭上。這讓村裡的人先是有些忌諱李大娘的命格的人後來都看不過去了。
就是林桂蘭在洗衣服的時候都說過李大娘，叫李大娘改嫁算了。那時的說法是嫁第一次是由父母做主。嫁第二次就是自己做主了。也不是沒人來給李大娘做媒，主要是看李大娘長得也還好，為有也很好，做事勤勞。李大娘都以自己有兩個兒子為由，拒絕了。
李三婆的專橫婦女隊長也看不過去了，主動上門來批評過李三婆，只是婦女隊長前腳一走。後面李三婆就認為是李大娘還去找了大隊，還去告了她的黑狀，趁李大娘不注意，一把抓住李大娘的頭髮，然後另一個手上拿了根竹片子，就是一陣亂打。
要講真的打架，李大娘不可能輸給李三婆的。最起碼。李三婆是個小腳，站就站不到很穩，只要一推她，她就立馬倒了。但李大娘不敢，也不會去推她，捱打了只能哭叫道：
“娘，娘，我沒有說，不是我說的。娘，你別打了！我還揹著孩子呢。別打著孩子了！”
李三婆可不管，一陣亂打後罵道：
“你狗*的，你皮子癢了。三天不打你想翻天了！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想嫁人了？你就守不住啊！今天這個來給你說媒，明天那個又來給你介紹，你以為老孃不曉得？你以為你把我兒子禍害死了就了了？你一輩子都只有在我李家，你敢走，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
那一頓打，因為李三婆一個不注意，一竹子片片打下去。正好打著身後揹著的孩子了。慶孝哇的一聲大哭，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的哭聲，讓李大娘有了反抗的力氣。她猛的一掙，退後幾步，才發現自己的頭上一痛，然後就是麻木的感覺，再看看。李三婆後上抓住一把頭髮，還連皮帶肉。
李三婆把李大娘後腦勺的頭髮給生生的帶著肉皮都給拉下來了！這讓李大娘到死，這一塊都沒再長出頭髮來！
李大娘冤枉得無處訴說，你要是去和別人說了話，被她知道了，就說你是去到處說她的壞話。所以，每天李大娘不用別人避著她，她都在避著人。
在那小河邊上，一般洗衣服都是早上婦女們吃過早飯就去洗來晾起。然後才好做其他事。而李大娘要不是一大早起來，比別人早一點去，或是把事做了。晚一點去，儘量的不與別人合在一起活衣服。
就算是如此，還是被李三婆天天罵還得不到一口飽飯吃。每次都只有在他們都吃完了，只剩下一些清湯寡水的，自己再狼吞虎嚥的吞了下去，還得吃快點，不然說你偷吃東西的來了。
李大娘以為自己忍點兒讓點兒，能過去就過去了。可是沒想到還不只是這點。這天，另一個村裡的老女人找到洗衣服的李大娘。她的話讓李大娘十分震驚。
這人是在當說客的。原來。李三婆這些日子這麼罵著李大娘，就只一個目的，就是不想讓李大娘改嫁到別人家，要嫁就要嫁給李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