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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你麻痺！”陳文耀上前就是一巴掌，罵道：“哪來的熊孩子，欠揍呢是吧！”
小男孩沒料到陳文耀居然沒被嚇住，反而打了他一巴掌，頓時愣住了。
陳文耀卻火大了，今天被人一驚一乍好幾回了，肚子裡全是火，又差點補這熊孩子嚇尿了。
“玩泥巴是吧？”陳文耀壓過熊孩子手裡的泥巴，往他臉上一糊，罵道：“那哥哥我就陪你好好玩！”
“哇！”地一聲，熊孩子終於哭了。
“鐵娃，咋了，怎麼哭了。”中年男子從屋子裡走出來，衝小男孩問道。
熊孩子立即伸手指著陳文耀說道：“他打我，還用泥巴糊我的臉！”
中年男人一愣，看了看陳文耀，然後說道：“小夥子，怎麼回事？”
陳文耀早猜到可能是一家子，結竟這村子裡就這一家還有人，別家不可能丟下這麼個孩子在這裡，不管不顧。
“這小不點，剛才嚇我呢。一時沒忍住，打教訓了他一下。”陳文耀倒也沒覺得多大事，這種熊孩子就得狠狠揍，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揍踏實了自然就不作了。
中年男人頓時笑了起來，說道：“肯定是他又唱那些稀奇古怪，又嚇人的歌了吧。”
陳文耀奇怪道：“大叔知道他唱的東西？”
“哪能不知道，這孩子別的不會，偏就學這個快。”中年男人笑著說道，“就讓他唱唄，有啥關係。”
陳文耀覺得這家長心也太大了吧，小孩子唱這麼鬼氣森森的東西，居然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他這歌是打哪學來的。”陳文耀問道。
中年男人抬眼看了看崖頭，說道：“除了住崖頭的那老家夥，還有誰會編這麼邪裡邪氣的詞。”
陳文耀心下覺得奇怪，那老頭兒自己唱這些怪腔怪調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教小孩子唱。
“大叔，冒昧地問一下，你家這孩子……他是傻子嗎？”陳文耀想起老頭兒之前交待的一件事情，不禁問了出來。
中年男人還沒答話，那熊孩子不樂意了，吐了陳文耀一口痰，“你特麼的才是傻子呢。”
“咦，還會罵髒話，看來是不傻。”陳文耀避過了口水，瞪了那熊孩子一眼，作勢又要打他。
熊孩子一溜煙跑到中年男人後面，說道：“爸，他要打我。”
中年男人一掌拍在熊孩子屁股上，罵道：“又特麼的瞎叫，我是你叔！”
熊孩子卻不滿了，說道：“我看到你跟媽媽睡一起了，你就是我爸。”
陳文耀這下就尼瑪臥槽了，一不留神就聽到這麼大個秘密，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啊。
中年男人卻是滿臉尷尬，衝陳文耀道：“小孩子說著玩的，你可別當真。”
陳文耀很識趣地點頭：“不當真，不當真。”
“小夥子，你還沒吃飯吧。進來吃點東西吧。”中年男人衝陳文耀邀請道。
陳文耀想起那小屁孩剛才唱的詞，莫明有點牴觸了，不過隨即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跟著中年男人一起進到屋子裡，陳文耀入眼看到的一張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梨木桌，桌面鋪著一塊不知是灰的還是白的桌布，上面擱著幾碟菜。
分別是一碗青菜、一碗炒茄子，還有一小碟辣椒炒豆子、一盤炒雞蛋。
這菜，看著有點萎爛，似乎是煮得太久。又有一種好像不太乾淨的感覺。說實話，陳文耀不太想下筷子。
中年男人笑著說道：“沒什麼菜，你看著吃點。呆會跟我去了林場，我再請你吃點野味。”
廚房裡的老太太這會兒端著最後一碟菜，走了過來，說道：“好好吃，別顧著只吃飯，菜也吃完，明天就壞了。”
中年男人讓熊孩子給陳文耀盛飯，熊孩子不願意。
陳文耀也怕這熊孩子會往飯裡吐痰，就自己去裝了小半碗。
“吃啊，別客氣。”中年男人倒吃得挺香。
熊孩子吃得飛快，好像有人跟他搶似的，夾著菜拼命往嘴裡塞。
陳文耀只是小心翼翼地挾了一顆炒豆子，塞進嘴裡，還好，沒什麼怪味兒。
“那個，還不知道大叔怎麼稱呼？”陳文耀既然不太想吃這飯，那只好借說話來掩飾。
中年男人咽完嘴裡的飯菜，笑著說道：“我叫古大勇，這孩子是我哥的兒子叫古鐵娃。”
“哦，那我叫你大勇叔好了。”陳文耀隨即說道。
古大勇笑了笑，說道：“那挺好。”
陳文耀又問道：“大勇叔，那個方菲的爸爸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啊，為什麼全村人都跟著去縣城了？”
古大勇回答道：“不是一般事，方村長是到縣裡替村裡要錢去的，什麼低保扶助我也不懂，反正是該我們的錢，上頭一分沒拔。方村長是個仗義人就去鄉里幫我們要。鄉里人說了錢還在縣裡，方村長就又去了縣裡。誰知道縣裡那些人不講道理，錢不但不給，還找來警察把方村長打了一頓。”
“後來呢？”陳文耀被這事勾起了興趣，接著問道。
“後來？”古大勇輕笑一聲，說道：“方村長早年可是當過兵的，也是我們村第一個高中生，哪能被那幫小崽子欺負。三兩下，縣裡那幾個小崽子就被方村長幹趴下了。結果他們就說方村長襲警還是什麼的，把方村長關進了班房裡。第二天放出來的時候，人都快沒氣了，村裡人氣不過，就打算一起去縣裡要個說法。”
靠！陳文耀不禁氣憤不已，這特麼什麼世道！
古大勇三兩口吃完一碗飯，說道：“這事估計沒完，聽說被方村長打了的那幾個個崽子也有昏死過去的。他們勢大，說不得要方村長抵命。守完今天晚上，我也要上縣城看看！”
“那大勇叔明天帶上我，正好去找方菲。說不定我能幫上她點忙。”陳文耀說道。
古大勇笑得兩眼都眯了起來，點頭不已：“好好好，你是城裡人吧，肯定有些關係。”
陳文耀擺了擺手，說道：“一樣是農村的。”
古大勇愣了愣，說道：“那家裡有親戚是大官？”
陳文耀搖頭，說道：“沒有。”
古大勇奇怪地說道：“那你咋說能幫上忙？”
對這種事，陳文耀確實也沒什麼好辦法，他不過是想著能不能從閻王那裡搶點陽壽什麼的，幫方菲的爸爸續續命。只是這話不好說出來，便笑著打個哈哈：“多個人多個主意，不是嗎？”
古大勇點點頭，又盛了一碗飯，笑道：“也是，也是。”
吃了半天，陳文耀總算是扒完那小半碗米飯了，只是他忽然覺得好睏，眼皮子重地睜不開了。
古大勇見狀，說道：“你要覺得困，可以先睡一會兒，去林場還早呢。鐵娃帶這位哥哥去裡屋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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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耀感覺自己的思維都遲鈍了不少，任憑熊孩子牽引到了裡屋床邊，然後一頭栽倒。
“奇怪了，為什麼會這麼困？”陳文耀實在有些抵抗不了這股子倦意，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迷迷糊糊間，陳文耀還聽到了前廳裡古大勇一家三口的對話。
“鐵娃子，那小哥睡了吧？”
“睡了，一會就睡死了。”
“那就好。要抓緊時間了。媽，你快去把東西都拿出來。”
“大勇，這不太好吧。這孩子是來找菲丫頭的，萬一……”
“萬一個屁。這三天要不找到個堵泉眼的，我們村還要倒三年血黴。你難道想某天鐵娃子也輪上？”
“啊，不行。鐵娃子是老太婆我的命根子，誰也不能害他。”
“那就是了。本來還想哄個外鄉人進來做掉，誰知道崖上那老頭兒總是作梗。還好這愣小子撞進來了，不然麻煩大了。”
“大勇，那我們可怎麼向菲丫頭交待！”
“交待個屁，那小妮子也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再說了，這小子進村又沒別人知道，做了他，往那坑裡一扔，誰知道？”
“那老王不是知道。”
“那老頭知道有屁用，誰會信他！”
“那、那……”
“那個屁，老太婆還不去把繩子拿過來，把那小子綁結實了。”
“造孽喲。老天爺會怪罪的。”
“屁！要是能怪罪的話，三十年前我特麼就被天打雷劈了。為了村子，我古大勇啥也不怕。”
“爸，究竟是哪裡又漏了？”
“媽蛋，跟你說了叫叔！你爸特麼的還沒死呢。”
“那你還抱著我媽睡！”
“閉嘴。”
“大勇，你就說說是哪兒漏了，我們也有個準備。”
“魔窟嶺，湧屍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