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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恐血

晨曦的一縷陽光照進地下室的臨時酒吧。米拉一夜未眠,抱著安琪兒在臨時吧檯內度過了一晚。地下室的樓梯口邊,兩個人影同樣在此守候了一夜,彼此相視一眼,嘆了口氣分別散去。

看著安琪兒猶帶淚痕的臉龐。米拉記得第一次見到安琪兒時,還是跟在會長與玻琉西卡身後的少女。那個在陽光下溫和的笑容,一瞬間米拉只覺得猶如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安琪兒的笑容,就如同她名字的含義,聖潔的光芒般感染所有人。米拉沒想過會有人會以魔導士的身份,卻和自己一同做著侍應生的工作。雖然安琪兒加入公會不久,年紀不大,卻一直關心照顧著公會裡的所有前輩,也得到了所有人的真心愛戴。

直到昨晚,安琪兒縮在自己懷中,緊緊抱住自己放聲嚎哭,直至暈睡過去。米拉才重新意識到,安琪兒此時的年齡不過只有十七歲,與露西、樂琪一樣的年齡。哪怕平時裝得再成熟,她也仍是個孩子。昨夜安琪兒呢喃中的一聲聲無助呼喊,讓米拉心疼不已。

米拉撫摸著安琪兒的臉頰,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珠。夢中的安琪兒似有感應,更加用力地抱緊米拉。

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安琪兒如此痛苦。但米拉真心祈禱著。安琪兒能夠盡快恢復那燦然的笑容,那能夠感染所有人的聖潔。

“伊……米拉姐姐……”懷中的安琪兒已經醒來,按住米拉溫和的手掌。感受著米拉溫柔的手,安琪兒還隱約記得,昨晚意識模糊中,對著米拉卻喊出了另一個人名。溫柔的米拉與記憶中的伊文如此相似,也許,在安琪兒的潛意識裡,早已將米拉當作姐姐般看待。

安琪兒的一聲姐姐稱呼,頓時讓米拉愣住。記憶中,也有一個女孩曾如此叫著自己。“安琪……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安琪兒站起來,露出溫和的笑容:“我沒事,謝謝你,米拉。”著,又輕輕抱了一下米拉。

米拉看著安琪兒的笑容,卻只覺得心痛。這樣的笑容,她並不陌生。兩年前,就在安琪兒加入公會的前不久,米拉僅帶著重傷的艾爾夫曼一人返回公會,即使內心撕裂般的痛楚,面對艾爾夫曼時仍要露出笑容來安慰弟弟。這是強顏歡笑的悲傷笑容。

而那一天之後,米拉失去了身為一名S級魔導士的魔力。

看著安琪兒的笑容,米拉剛想什麼,這時諾布從樓梯口衝出,大聲叫喊著“安琪兒!米拉!不好了!蕾比她……”。

……

安琪兒與米拉趕到瑪古諾利亞醫院,醫院病房內,馬卡洛夫會長、露西、納茲、格雷等人陪同,正聚集在病房內。

“蕾比!”兩人的到來,眾人為安琪兒讓出一條道路。安琪兒迅速衝到病床邊,看著昏迷【Shadow_Gear】隊,蕾比、杰特、多羅伊三人。米拉看著三人一身嚴重傷勢,難過地捂住臉。

“會長!這是怎麼回事?”

“又是幽鬼!那些傢伙!!”馬卡洛夫沒有回答,脾氣火爆的納茲率先開口回答:“不可饒恕。我一定要揍飛他們!!”

“納茲,先讓安琪為蕾比他們治療。”馬卡洛夫道。雖然語氣平靜,但熟悉會長的安琪兒和米拉都知道,這次會長真的生氣了。

只是被砸爛了公會的話,倒還可以忍耐。這不是因為會長怕了幽鬼公會,馬卡洛夫自信,自己的公會絕對要比起幽鬼公會更加優秀,但馬卡洛夫並不願意用孩子們的安危去爭這種虛名。可是此時,蕾比的遇害以及安琪兒的遇襲,已經證明了幽鬼所圖非,不是他刻意避讓便能就此揭過的。而且,對他的孩子們出手,也已經觸逆了巨人的逆鱗!

格雷突然開口道:“安琪兒。聽洛奇所,你們昨晚遭到了幽鬼的埋伏?”在場的人中,納茲和露西還完全不知道此事,聽到格雷的話頓時一驚

“嗯……”安琪兒身子一顫。並不願回想昨夜的戰鬥。

“爺爺已經決定向幽鬼發起公會戰爭。艾露莎正在挑選此次前往幽鬼公會的人員……”

“戰爭!?”安琪兒驚訝地看向馬卡洛夫。

馬卡洛夫頭:“沒有哪個父母,看到孩子們流血還會默不作聲。約翰竟然敢向我的孩子們出手,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可是……會長!如果發起公會戰爭的話,只會造成更多的……”安琪兒還想阻止會長,可是看著馬卡洛夫會長的表情,頓時語塞。“……我……明白了。”

“蕾比……”安琪兒咬著牙。看著躺在床上一身傷痕的少女。女孩的魔法實力雖然不低,但她和安琪兒一樣,都不喜爭鬥,並不擅長戰鬥的魔法。【Shadow_Gear】隊在她的帶領下,接取一般都是無關魔導士的任務。記得不久前,在狄安娜島(迦爾納島)的時候,全靠蕾比不眠不休地查詢歷史文獻,安琪兒才得以找到完成任務的關鍵。

手掌凝聚出一片純白的聖潔光芒。蕾比三人所受的傷雖然傷重,萬幸只是普通的外傷,沒有什麼嚴重複雜的負面魔法狀態。醫院裡的醫療魔導士已經進行過初步治療。而安琪兒的治愈術,這種傳中的治癒魔法,能夠治癒一切外傷的強大魔法,只要沒有當場死亡,便能讓傷者瞬間恢復。

手掌拂過蕾比的傷口,繃帶下微微滲出鮮血,鮮紅的顏sè刺激著安琪兒的感官。

突然,腦海中浮現出,幽鬼的大火之兔兔丸在神聖之光的攻擊下吐血的畫面。包裹著聖潔光芒的手掌,似乎覆蓋著一層緋紅的顏sè,就好像昨夜那樣雙手沾滿鮮血,傳出刺鼻的血腥味,臉上似乎還能感覺到血液的粘稠觸覺。

下一刻,治愈術的光芒頓時潰散。安琪兒摔倒在地上,不住地乾嘔著。

“安琪!”米拉立即衝上來扶住安琪兒,著急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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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兒愣愣看著自己的雙手,雙手抱住自己,忍不住地顫抖。彷彿承受著什麼可怕的事情。

突然的變故,讓病房內的所有人嚇了一跳。馬卡洛夫的經驗最豐富,立即就明白了原因,無法忍受的憤怒,拳頭藏在披風下緊緊握住,壓抑的魔力連空氣都承受不住的顫抖。“約翰!!”

馬卡洛夫走到安琪兒身邊,盡所能地放緩語氣,溫和地道:“沒事的,安琪。不要緊,你先休息一下吧。”

此時安琪兒的情況,就和兩年前米拉的情況一樣。作為魔導士,發生信念的傷害,對自己的魔法產生質疑!最終導致……失去魔法能力。

可是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外人所能干涉的。這早已得到證實,無論是米拉還是安琪兒,馬卡洛夫都無法對她們做出任何幫助,魔導士的信念受損,只能靠他們自己走出yīn影。馬卡洛夫只有吩咐米拉,心照顧安琪兒,帶著納茲一行離開病房。

“安……安琪兒……”露西輕輕呼喚了一聲。她也被馬卡洛夫留下,照顧蕾比這三名傷患。

作為聖光魔法中第一個掌握的魔法,一直以來,安琪兒的治愈術都是輕易便能施展出來。可是此時,安琪兒越是心急,聖光魔力便越是不受控制。發洩似的一拳打在牆上,細嫩的手掌立即被牆壁擦破皮膚,鮮血流淌。

“安琪!”米拉趕緊上前抱住安琪兒,輕輕拍拍她的身子安慰著。

“對不起……蕾比!我……”

“沒事的!安琪。蕾比的傷已經醫生經過治療了。即使沒有治癒魔法,蕾比他們也不會有事。只要幾天就能夠恢復了。”

幸好這裡是醫院,露西手忙腳亂地找出繃帶與藥水,為安琪兒的手臂包紮。不一會兒,病房的房門被推開,米拉看到進來的人影,立即站了起來。

“玻琉西卡女士!”

米拉趕緊向這位老人行禮。露西聽到米拉的稱呼,這才認出這有所耳聞的人物,立即學著米拉向玻琉西卡問候著。這就是傳聞中,安琪兒的老師啊。露西心地打量著玻琉西卡。

玻琉西卡進門後,沒有理睬米拉與露西。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靜靜坐在視窗的安琪兒。自從安琪兒加入公會兩年來,每晚盡心教導醫療魔法,同時也進行過治癒魔法的研究。玻琉西卡不僅對安琪兒的聖光魔法瞭如指掌,也知道安琪兒加入公會前的一切經歷。若世界上最瞭解安琪兒的人,除了已逝的同伴,便是這位夫人了。

玻琉西卡注意到安琪兒手上的包紮,眼睛一凝。安琪兒特殊的體質她再瞭解不過了,看來,此時的情況比馬卡洛夫所的還要嚴重啊。

看著心愛的弟子如此失魂落魄,玻琉西卡滿肚子的埋怨以及氣憤的責罵,此時一句都不出口,最終只是走到安琪兒身邊,攬著她的頭。千言萬語,濃縮成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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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嗯……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