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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搖擺不定

眾武學生衣衫不整的在演武場待了兩個多時辰,等天亮了,武學衛士去國子監稟報,國子監先來了人。

學生們見國子監監承趙珉來了,就要回房穿衣裳,卻被他攔住。在武學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必須等縣衙來人,他們才能走,不然有損武學聲譽。

眾學生腹誹不已,他們衣衫不整就不影響武學聲譽?還影響他們自己名聲。其實他們都是不學無術的衙內,哪有什麼名聲。

不久之後,錢塘縣知縣和縣尉,帶著捕快、仵作親自趕到現場,命捕快封鎖武學內外,查詢兇犯線索。

由於兇手已死,仵作當場做了屍檢,兩個死者黑衣蔽體,黑布蒙面,一人喉嚨斷裂氣絕而亡,而見血的兇器就在死者自己手上。另一人被鈍器砸碎後腦而亡,兇器是一顆鐵球,正滾落一旁,鐵球一對,另一顆在陳姓武學生手中。

死者傷情、兇器都已勘察清楚,記錄在案,但死者身份無法驗明。

楊叢義在監承趙珉授意下把事情經過如實跟錢塘知縣講了一遍。

進入武學殺武學生是為滅口,到底要滅什麼口?楊叢義所述,全都記錄在案。

見證人多,其他人也各有證言,演武場事發現場勘察完畢,就直接轉去齋舍。

先進入楊叢義和湯鷽的齋舍,勘察門栓,確實有被利刃撬動的痕跡,又察看床頭被利刃砍破的被褥,確認他們二人證言無誤。

又去隔壁齋舍,屋內兩人躺在床上,已經身體冰涼,經仵作勘驗,兩人均是被利刃砍斷了脖子,當場身亡,傷口寬度和形狀與演武場兩死者所持兇器相符,那兩個死者當是殺害武學生的兇手。

不多時捕快趕來報告說,離茅房不遠處又發現一具死者屍體。

眾人立即轉移到茅房附近,從位置來看,茅房離兩個死亡的武學生居住的齋舍最近。

那死者全身黑衣,地上還有一塊黑布,顯然這塊黑布之前在他臉上。

仵作仔細勘驗後,發現死者胸前有兩寸深的劍傷,未做任何處理,又見臉色煞白,顯然是失血過多而亡,但地上只有少量血跡,依此判斷,這裡不是死者被刺傷的現場。

知縣一聲吩咐,捕頭立即帶捕快在附近搜尋死者線索。

片刻之後,就有捕快來報,地上發現少量變黑的血跡。

一刻鍾後,捕頭來報,血跡已經出了武學。

知縣由此推斷,演武場的兩個死亡兇手因為某個不可告人的原因,追擊茅廁邊死亡的這個人,追進武學之後,發現死者已死,由於天黑,不能確定死者是否把他們需要保護的訊息洩漏,因此兩個兇手找到離茅房最近的武學生齋舍,潛入屋內將兩名武學生殺死,而後兩個兇手為是否將附近的武學生全部殺掉,產生分歧,並在屋外爭執,被屋內武學生楊叢義和湯鷽聽到,二人趁兇手不備,逃出齋舍,並叫醒其他武學生趕到演武場,兩個兇手在眾多武學生包圍中,一人企圖逃跑,被陳姓學生擊殺,另一兇手自盡身亡。

故,學生擊殺闖入齋舍行兇的兇手,並無過錯。參與緝拿兇手的武學生,自衛得當,未使兇手逃脫,當受嘉獎,等錢塘縣將此案查明,再行獎賞。

錢塘縣知縣當場宣佈武學生無罪,並口頭嘉獎一番後,隨即命捕快將五名死者帶走,審查案情。

等縣衙人員離開,監承趙珉當即宣佈,武學停課十天,不得隨意離開武學,等加強安全保衛之後再行復課,並一再強調,夜間不得外出。又讓雜役清理了死去的武學生住宿的房間,並封閉起來。

眾武學生大半夜被鬧醒,折騰一番,幾個時辰精神高度緊張,現在鬆懈下來,頓時疲憊不堪。也顧不得隔壁是不是死過人,直接就回房躺下了。

楊叢義沒有睡意,他想著死亡的黑衣人臨死前告訴他的話,‘有人要殺金國使者,快去報信’。給誰報信?秦檜嗎?開玩笑,他連門都進不去。

況且黑衣人追過來殺人滅口,卻死在武學,現在幾個時辰過去,他們的同伴應該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說不定已經在暗中監視武學裡的一舉一動,現在出去給人報信,事出反常必然會被發現,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很可能什麼都沒做,就被他們殺了。

但問題是,完顏亮現在不能死。該把有人要刺殺他的訊息告訴誰呢,又透過什麼途徑傳達?楊叢義在臨安,哪個官員都不認識,這是難題。

“楊兄,你怎麼了?逃過一劫不應該慶幸嗎?”湯鷽看了一眼楊叢義,而後開始解手臂上的衣襟。

“有些後怕而已,要是我們沒那麼警醒,此時也身首異處了。”楊叢義起身幫他解開綁住傷口的衣襟。

“這不是沒死,我們運氣不錯。”湯鷽拿出一個小箱子,開啟之後,找到一瓶藥。

楊叢義正準備幫他上藥,卻聽湯鷽道:“我自己來就行,你幫我打點水吧。”

見楊叢義出去,他一把撕開衣袖,把瓶子裡的藥水倒在手掌中,按在傷口上一陣揉搓清洗,等把傷口死血洗淨,只見寸許長的傷口上又有些許鮮血流出,趕緊撒了些藥粉止血,隨後找了白布把手臂纏住。

等楊叢義打水回來,他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也把沾血的衣衫換掉。

屋內藥味很特別,楊叢義問:“湯兄,你上的什麼藥,好似有些香味。”

湯鷽道:“祖制秘藥,治療外傷有奇效,外傷不嚴重的話,每天清洗一次傷口,當天止血,三天結痂,五天就能好。”

“那還真是奇藥。”三天結痂,這種藥楊叢義真沒見過。

“我家世代做藥材生意,手裡有些秘方,不便外傳,有些藥也不便示人。我剛剛用的這種藥就是家傳秘藥,不出售,不外露。楊兄勿怪。”湯鷽有些歉意的解釋著。

“湯兄多心了。你好好歇著,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說完就出去了。

“有勞楊兄。”湯鷽見楊叢義眉頭一直未曾舒展,在演武場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監承、縣衙來了之後,他的神情也沒有放鬆。

以前的楊叢義不是這樣,從來都是神色輕鬆,讀書練武,心無旁騖,有事兒不悲也不喜,很淡然。他應該是有心事。

想到昨晚被楊叢義叫醒,他才聽到屋外的動靜,按理來說楊叢義應該醒的更早,莫非他聽了其他重要資訊?當然這是湯鷽的猜測。

也許該問問他,也許也能裝作不知道。湯鷽搖擺不定,這是一個難題。既然能讓楊叢義心事重重,他先前聽到的資訊,肯定不一般。派死士來追殺,說明知道這個資訊,本身就有危險。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吧,讓他藏在心裡。

當天楊叢義等所有武學生待在武學內,未曾外出一步,大家也沒去講武堂,基本都在齋舍。透過昨晚一場共擊外敵,楊叢義跟其他齋舍的武學生熟悉了不少,這天他沒有讀書,專門串齋舍,跟大家聊聊天,套套近乎。

昨晚這群他以前很看不上眼的官宦子弟,幫了他大忙,半夜一聲呼喊,他們居然來不及穿好衣衫,赤手空拳跑出來幫忙,可見他們心裡還是有正義,不僅僅是為惡鄉里的紈絝子弟。

從他們口中,楊叢義聽到了金國使節的訊息,完顏亮來臨安半個月一直沒走,臨安城的好地方他都去了。最重要的訊息是,他們明天要返回金國。

有人要刺殺完顏亮的訊息,楊叢義不知道傳給誰,也不敢傳出去,但完顏亮又不能死,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死。想來想去,也只有直接告訴完顏亮,才會可行一些。

完顏亮太張揚了,到大宋來還喜歡坐敞篷馬車,以為人人都不記得靖康之恥了?若是有人想刺殺他,暗中一輪冷箭,他必死無疑。

知道金國使節明天回國的訊息後,楊叢義就決定,明天一早提前出城,在北上的路上埋伏,找機會給他兩箭,讓他驚醒,只要他醒悟過來,加強防衛,想刺殺他,也不會那麼容易得手。

當晚,楊叢義就早早的休息,養精蓄銳。

福寧殿裡,夜晚。

趙構正在極為認真的欣賞一副畫作。

那畫的是走方郎中治病,只見在樹蔭下,有一病人袒露著上身,雙臂被老農婦和一個少年緊緊地抓著,身邊另一少年牢牢地按住了他的身子,他雙目圓瞪、張著大嘴,聲嘶力竭地叫喊著,一條伸出的腿也被人死死踩住,這時的他只能聽憑背上的瘡傷被艾火燻灼,而他的背後是全神貫注的郎中。

近侍在一旁,提醒道:“官家,這幅李唐的《村醫圖》你都看過多少遍了,看不厭嗎。”

趙構認真看著,許久之後才回道:“他們都說如今天下太平,大宋百姓安居樂業,其他地方即使沒有臨安繁華,也相差不多。你信嗎?我不信。每次看李唐的這幅畫,我就能看到百姓的困苦,我比不上太祖,比不上太宗,比不上真宗、仁宗,也比不上神宗,只好多看看百姓們的苦,跟他們一起苦,心裡才多少有點安慰。”

近侍道:“官家你錯了,在大宋風雨飄搖,大廈將傾時,是你振臂一呼,重振山河,保住了大宋大半疆土和百姓,二十年來,在你勵精圖治,苦心經營下,天下安定,百姓安居,這等開國功績比太祖太宗也絲毫不差。民間雖然還有疾苦,但哪朝哪代沒有疾苦,官家不要過度苛責,只要天下安定,百姓都會過上豐衣足食的好日子。”

趙構將畫收起,道:“不要亂說,我可比不上太祖太宗。”

近侍笑道:“在我心裡,官家就能比得上。”

趙構坐下,心情好了不少,道:“你是有事要說吧。”

近侍趕緊道:“官家,正是有事要說。”

趙構道:“那你就說,磨磨蹭蹭做什麼。”

近侍道:“我說了,官家不要氣惱。”

趙構道:“你先說。”

近侍這才道:“今天武學傳來訊息,說有兩名武學生被殺死在齋舍,兇手也死在武學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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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構急道:“是怎麼回事?”

近侍道:“據說是昨天半夜,兩夥歹徒火拼,不知道什麼原因追到武學,其中一方被殺死,另一方想殺附近的武學生滅口,殺了兩名學生後,還想繼續殺人,被齋舍裡的學生聽到,而聽到的學生就是楊叢義,他跟湯鷽趁歹徒不備跑出了齋舍,叫醒其他學生後,演武場跟追來的歹徒大戰一場,結果兩個歹徒不抵眾武學生,雙雙斃命。”

趙構道:“好!武學生就該有血氣。死去的學生多撫卹,以後武學、太學讓殿前司負責保衛,所幸歹徒進的是武學,要是進了太學,那得死多少人。”

近侍道:“是,我明天去知會一聲。”

趙構又道:“武學跑進歹徒這件事,也讓他們好好查查,敢在武學殺人,怕不是歹徒那麼簡單。你剛提到的楊叢義、湯鷽,這是武學的好苗子,你讓人盯緊點,武學生不多了,不要讓他們再出事。”

近侍道:“我知道了,官家。”

趙構休息,近侍退出,福寧殿再次進入安寧的夜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