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
月洛灰頭土臉的出了山,恨恨的一刀砍倒一顆樹。罵到:“這該死的清風閣,敢私自帶走我家王爺,遲早要踏平這座破山。”
又是一陣無奈,她不懂奇門遁甲,被困在陣裡許久,好不容易跑了才出來。
不過,其實她是見過那位清風閣閣主的。王爺在他那裡,應該沒事吧。
忽然想到什麼,月洛大叫了一聲,扛著大刀便朝城內而去。
希望那福雲樓沒有關門。給雪瀾買的三河鱸魚還沒拿到手呢。
氣喘吁吁的跑進城,那福雲樓還沒關門。不過顧客都陸續的走了出來。月洛推開人群,擠了進去,一把揪住一個店小二,道:“我的三河鱸魚呢?”
那店小二撲稜著雙手,忙道:“姑娘出去了許久,那魚早就糊了。不如姑娘稍等一會,我這就喊廚子重新做一份。”
月洛撒開手,將大刀放在桌子旁,一屁股坐了下來。
“那你快點。”
店小二點頭哈腰的退了回去。對上這種一言不合就想砍人的俠士,實在是有些吃不消。忙吩咐了廚房在做一份三河鱸魚。
那魚足足煮了半個時辰,才堪堪做好,店小二端著一個瓦罐,急急跑了出來,遞給月洛,道:“姑娘,魚做好了。”
月洛接過瓦罐,開啟罐子聞了一下,色香味俱全:“嗯不錯,我走啦。”說完便扛著她的大刀出了門。
店小二正準備說還沒付錢,一低頭才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小銀塊,滿意的拿起來抓在手裡。便走向門口關了店門。
一走進府裡,便撞上了著急在門口轉來轉去的木青,差點就不小心將瓦罐摔了出去。
月洛憤憤的推開木青,道:“王爺沒事,你別擔心。”便大步朝雪瀾的藥房走去。
雪瀾是個藥痴,一天幾乎都待在他的藥房裡,這個時候過去,他應該也在。
魚的香味溢了出來,木青努力嗅了嗅,激動的道:“是不是福雲樓的三河鱸魚。”
月洛白了他一眼:“你這鼻子倒是靈的很。不過不是給你的,是給雪瀾的。”
木青突然道:“雪瀾吃不了辣的。”
月洛一腳踹了過去,惡狠狠的開口:“哼!你以為你很瞭解雪瀾嗎?誰說他吃不了辣的。”說完便氣呼呼的抱著瓦罐朝藥房那邊走去。
不過他先去趟廚房,拿了雙筷子便狂奔而去。
果然,他一進院子,便聞到了一院子的藥材味。燈還亮著,雪瀾應該還在屋子裡。
推開門,雪瀾正拿著醫書看的聚精會神。月洛將刀背在身後,一把抽掉雪瀾手中的書,將瓦罐放在他跟前,道:“雪瀾,你嚐嚐,很好吃的。”
雪瀾疑惑的看著月洛,又低頭看了眼桌上的瓦罐。不由皺了眉,最近月洛跟木青奇奇怪怪的,總是拿些小吃來尋他,這是想幹嘛。
不過看到月洛那期待的眼神,看了眼那紅亮的魚肉,吞嚥了口口水,拿起筷子伸進去夾了塊魚肉,放進嘴裡。
他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味蕾,瞬間被辣味辣的嗓子巨疼,臉上也被辣的通紅一片,紅到了脖子處。
“辣!辣!好辣!水,水呢。”雪瀾辣的眼淚直流,著急的滿屋子找水。
月洛也急了,翻著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忽然看到有一個杯子裡裝著些清水,忙遞給雪瀾,道:“水,你快喝一口。”
雪瀾接過水,想也沒想便一口喝進嘴裡。清水入喉,這才覺得好些。
木青這時也端著一碗水走了進來,遞給雪瀾,道:“這是我給你兌的蜂蜜水,甜的,潤潤嗓子。”
雪瀾紅著眼眶衝他點點頭,一把接過那碗蜂蜜水,咕嚕咕嚕灌進肚子。一碗蜂蜜水入腹,這才覺得好多了。
木青又給他順了順背部,緩了好一會,那股辣味才壓制了下去。
雪瀾擺擺手:“我好了,謝謝你啊木青。”
木青搖搖頭,笑著說:“沒事。我知道你不喜歡吃辣,怕你吃了辣會難受,便提前去兌了蜂蜜水端了過來。”
雪瀾衝著木青笑了笑,將碗遞給木青。扭頭便看到月洛低著頭,一臉的自責。
走過去輕輕揉了揉月洛的頭髮,溫柔的道:“沒事啦,不怪你。”
月洛抬眸看了眼一臉溫柔安慰她的血瀾,又看了看木青,最後目光移到桌子上的瓦罐,最終,嘴角一撅,跑了出去。
雪瀾有些擔心,正想追出去,卻突然眼前一暈,差點倒了下去。木青就在他身後,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肩膀,讓他靠在他的懷裡,擔心的問道:“雪瀾,你怎麼了?”
雪瀾晃晃頭,眨了眨眼睛,又低頭看到桌子上他剛才喝過的那杯清水。差點又暈了過去。
“我,喝了我之前調配的失敗的解藥。”雪瀾吶吶開口道。
“啊?那原先是解什麼用的?”
“失明散。”
“嗯?失敗了會有什麼副作用嗎?”
“……失明。”
話剛說完,雪瀾便眼前一黑,徹底看不見了。
雙手緊緊抓著身邊之人的衣袖,他實在不喜歡黑暗,這種感覺快讓他崩潰了。
木青知道他害怕,輕柔的道:“你別怕,我就在你身邊,我扶你上床歇息,或許,休息一晚便好了。”
雪瀾點頭:“這種情況,最多十日內就會解除了。”
木青扶著他,走到床邊,讓他躺在床上,又為他掖好被子,坐在他旁邊,伸手拉著他的手,道:“你睡吧,我就在你跟前。”
雪瀾沒有吭聲,只是閉了眸子。
過了好一會,聽到雪瀾放鬆的呼吸聲,才輕聲道:“雪瀾,你睡了嗎?”
沒有回應,想必已經睡下了吧。
木青松開了手,起身走到桌邊,將筷子放在瓦罐裡,抱起那桌子上的瓦罐,走了出去,順帶為他拉上了門。
這魚又不能倒掉,不然就可惜了。他又去了趟廚房,又拿了雙筷子。看到桌上還有兩壺清酒,便順手提了起來,朝外走去。
晃悠悠的爬上房頂,月洛果然坐在上面。他走了過去,挨著月洛坐下。
月洛撇了他一眼,氣呼呼的道:“滾開,離我遠點。”
“你呀,瞎給雪瀾喝東西,他喝了調配失敗的藥水,起了副作用。眼睛可能要失明十天。”
月洛大驚,忙起身就要去看雪瀾,卻被木青拉住了胳膊:“你別去,雪瀾睡下了。你明早在去看他。”
月洛只得又坐回原處,憤憤的看著那彎彎的月亮:“你滾開。”
木青才不管她,小女兒的心思,總喜歡說反話。他知道月洛與尋常女子不同,便用小拇指頭勾起一壺清酒,遞給月洛,道:“吶,咱倆來一壺。”
月洛白了他一眼,伸手接過那壺清酒,拔掉塞子,揚起頭,往嘴裡灌去。結果灌的太快,不小心嗆了一下,咳嗽起來。
木青笑著吃了塊魚肉,道:“你呀,慢點喝,我又不跟你搶。”
“哼!你小心被魚刺卡住。”
“這你就放心吧,福雲樓裡的三河鱸魚,做之前便剔掉了魚刺,沒有刺的。”
月洛看了眼瓦罐裡的魚肉,咽了口口水,道:“好吃麼?”
木青將瓦罐拿起,遞給月洛,道:“你嚐嚐,特別好吃。”
月洛有些不信,便拿起另一雙筷子,夾了塊魚肉放入嘴裡,那肉色澤鮮美,入口即化,真的挺好吃的。
“裡面放了辣椒,讓魚肉味道更鮮,對於咱們這些吃辣之人來說,真的是好吃的沒話說。”木青嬉笑著將瓦罐放在兩人中間,拿起筷子又夾了一塊魚肉,放入嘴裡。
月洛又灌了一口酒,淡淡說道:“我與雪瀾一同長大,幼時我性子軟綿,總是被比我大些的人以比試為由欺負我。”
“雪瀾那時醫術還不精湛,但是每每我被欺負過後,他總會挎著他的小藥包來找我,為我上藥。他總是塗不好藥,疼的我直哭。”
月洛忽然扭頭笑看著他,道:“你知道,然後他怎麼了嗎?”
沒等木青說話,便自己說了起來:“結果,他也哭了起來,我是疼的直哭。他是看我哭他也急的直哭。”
“後來,我嫌他哭的太醜了,就不哭了。不過後來,他倒是學的挺快,後來我再受傷,他為我塗藥時,手藝便精湛了許多。”
“我不想他總為我擔心,便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慢慢的,就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了。我想對他好,但是卻總手忙腳亂,不知所措。我,真的好沒用。”
木青一口一口吃完了瓦罐裡的魚肉,將筷子丟進瓦罐裡,拿袖子擦了擦嘴巴,道:“其實你已經很好了。你現在已經有能力去保護自己和他了。”
月洛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麼?”一低頭,忽然發現瓦罐裡的魚肉都被吃完了。不由冷哼一聲:“趁我說話,自己倒吃的歡快。”
木青笑了笑,道:“下次再給你買啦。”
兩人相對想笑了笑,拿起手中酒壺碰了碰,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響起,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喝了口清酒。
其實他沒有告訴月洛,小時候,他其實也是暗影宗的暗影死侍之一。
第二天,清風閣
雲間早早的便從廚房煮了肉粥端到樓千秋房中,一進屋,才發現樓千秋早就起來了,光著上身靜靜在床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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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樓千秋嘆口氣,點點頭:“哎,這傷口折騰了我一晚上,今早便早早起來,睡不著了。”
雲間端著肉粥走到樓千秋跟前,用勺子舀起一勺肉粥,吹了吹,遞到他嘴邊:“來,張口。”
樓千秋有些害羞,想伸手接過那粥自己喝:“這,我自己來吧。”結果左臂一動就疼,疼的咧開了嘴。
“還是我喂你吧。”
樓千秋無奈,只得一口一口喝著雲間喂過來的肉粥。
“不過說實話,這肉粥挺香的。”
雲間笑了笑,道:“你喜歡喝就好。”
樓千秋突然問道:“這是你做的嗎。”
“嗯。”
“噗——”樓千秋突然噎了一下:“這真的是你做的。”
雲間拿出帕子,輕輕為他擦了擦嘴角,道:“是我做的。”
喂他喝完最後一口粥,便將碗放到桌子上,眸子溫潤的看著他。
樓千秋啞然,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最後雲間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空碗,道:“我去喊綠笙來為你換藥。中午我便送你回王府。”
樓千秋只得木然點頭。
王府,
雪瀾看不見,木青跟月洛兩人,木青喂他吃飯,月洛便端著水在旁邊站著看木青喂雪瀾吃飯。
一頓飯,雪瀾足足吃了半個時辰。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木青跟月洛又就著誰端碗吵了起來。
木青道:“你笨手笨腳的,我來吧。”
月洛不甘示弱:“不行,我要端。你別跟我搶。”
最後月洛用武力壓制了木青,心滿意足的端著空碟碗朝廚房走去。
木青只得退了回來,拿起杯子遞到雪瀾嘴邊,道:“雪瀾你喝水。”
雪瀾伸手接過茶杯,慢慢咂了一口,道:“王爺,可回府了?”
木青搖搖頭:“那什麼清風閣派人來說,中午便送王爺回來。”
“這樣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