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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提到的小獅鮫正是認了雷七當粑粑的大魚小魚,聽他現在才想起問兩隻小家夥的情況,陳筱似笑非笑的道,“原來你還記得它們啊!”
葉銘和成瑤已經起身,見陳筱還肯理他忙說道:“實不相瞞,那兩個孩子的父母如今都在寶船上,對它們很是掛念,這些年一直在尋找它們的下落。”
聽說大魚小魚的親生父母都在找它們,陳筱來了興趣,滿面笑意的衝他們招了招手,“來來,去我艙室坐下來說。”
葉銘看了她這滿面笑容,感嘆這位小師祖變臉的功夫可謂爐火純青,這短短的一刻鍾不到已經是變了無數次臉,不過最後她能笑臉相迎,就說明幫炎焰找回兩個孩子的可能性非常大!
陳筱帶著兩人回了自己的艙室,雖說是一人間,可是這間艙室卻毫不見逼仄,面積相當於商務套房的一室一廳,佈置的既精巧又雅緻。她招待二人在廳中的暖玉鏤空花圓桌前坐下,隨手從桌上的茶壺裡給他們倒了茶水,然後才擺出一幅聽故事的模樣對葉銘道:“來,說說炎焰和那鮫女是怎麼一回事?”
葉銘心想他問的是關於小獅鮫的事,她怎麼問起人家爹媽的情況來了,正猶豫著要怎麼答話,他小師妹卻已經興奮的開始八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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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炎焰師兄當年就是為了救阿晴師嫂才得罪了承天宗的少宗主。那位少宗主據說想抓鮫人給他母親配藥,剛好抓到了阿晴師嫂,炎師兄為了救阿晴師嫂於是就和那少宗主打了起來,最後打傷了那少宗主放跑了阿晴師嫂,他也被抓了起來。那少宗主見沒能抓到阿晴師嫂,就想拿師兄的兒子們下藥,最後我師尊和天陵師伯還有華瑩師伯打上了承天宗,將炎師兄救了回來。沒過多久阿晴師嫂也找了過來,兩人終於夫妻團聚卻唯獨少了兩個孩子。”
成瑤顯然不是個講故事的高手,本來一場驚險刺激的狗血愛情故事居然被她講成了平淡的流水賬,讓本來期待的陳筱頗感失望。不過,既然故事主角都在寶船上,聽故事有的是機會。
“小師祖,那兩個孩子的下落能否告知?”葉銘揪著主題不鬆口。廣博真人已經正式收了炎焰當弟子,他本是廣博真人的靈獸,跟隨廣博真人時間最長,被收做弟子之後論資排輩理所當然的成了大師兄,如今大師兄夫妻琴瑟合鳴,唯一的憾事就是當年的兩個孩子沒了下落。
廣博真人當年是讓他把兩隻小獅鮫送往南嶼,兩個孩子可以說是丟在他手上。百年前他和小師妹回了宗門後大師兄就找了過來,可那時這小雜役丟下他們就跑了,他就是有心想問也找不到人。現在當年的小雜役搖身一變成了他們的小師祖,別的事不問也就算了,可這兩個孩子的下落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說實話,陳筱對這炎焰和鮫女的印象並不好。當娘的因為生了廢物就往爹那一放,了事!而當爹的呢,將這兩個孩子往湖裡一丟,再也沒管過,現在夫妻恩愛了,開始想起當年愛的結晶了,那要是現在還是仇人呢?是不是見到了就該叫一聲孽障!
陳筱對這夫妻倆不感冒,於是有心為難,雙手一攤,“兩個孩子我送到南嶼了。當年你半路跑了,我可是盡職盡責的把兩個小家夥送到南嶼了,交給它們的族人之後我就走了。”
“你真把它們送到南嶼了?”葉銘的臉色一下就難看起來,鮫族當年那場內戰慘烈無比,鮫人幾乎被滅族,剩下的小部份鮫人離開了南嶼,遊往了更深的禁海,自此沒了蹤影。現在說大師嫂阿晴是華元界唯一的鮫人,一點都不誇張!
陳筱裝傻的點了點頭,“是啊,怎麼了?”
葉銘騰的站了起來,草草的衝陳筱一拱手,“多謝小師祖告知,弟子們還有事,先行告退!”說完也不等陳筱說話,拉著成瑤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陳筱目送他們師兄妹二人倉促離開的背影,略挑了挑嘴角,一揮袖把房門關上,轉身回房補覺。
她這一覺睡的甚是香甜,等她再醒過來時,外面已是滿天星光。 她伸了個懶腰,慢騰騰的下床,趿上鞋子準備去外面觀星望月順帶透氣。開啟房門就見外面一個長相甜美的婦人正偎在一個紅髮型男的懷中小聲啜泣,而紅髮型男見她出來,神色很是不悅的向她瞪來。
跑到別人門口來秀恩愛還一臉惡狀,陳筱很是不悅的哼了一聲,一揚頭無視兩人的準備離開。
那紅發男卻是一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之前還在啜泣的少婦忙擦乾眼淚衝她鞠了一禮,“阿晴見過小師祖。”說罷又拉了拉紅髮型男的袖子,那紅發男才不情不願的跟著了說了句“炎焰拜見小師祖。”
這二人正是成瑤口的大師兄炎焰與師嫂阿晴,也就是大魚小魚的親生父母,想必是聽了葉銘的傳話後,巴巴的跑來求證了。不過,陳筱並不想理會他們,只略點了點頭,繞過紅髮男的手準備離開。
“小師祖,請留步!”阿晴見她要走,忙搶了幾步跪在了她的面前。
陳筱驚訝的微蹙起了眉頭,雖然被觀瀾宗眾人稱為小師祖,可她其實很討厭別人動不動就衝她下跪!
阿晴鄭重的衝陳筱磕下頭去,“多謝小師祖對我兩個孩兒的照顧!”
陳筱一揮袖子,將阿晴託了起來,“我當時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你無須道謝!”其實我當時是去找你送娃的,誰知道差點被當魚一鍋燴了。
阿晴眼中含淚捂著心口道:“我自兩個孩子出生就未盡過一天母親的責任,族中嫌棄它們屬性相剋,長大後連勞役都做不了就將它們丟棄在岸上,任其自生自滅。我既不敢違抗族中的決定,又不忍它們就這麼夭折,於是偷著將它們抱走送給了阿焰”
“夠了!”陳筱抬手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我又不是牧師,沒興趣聽你的懺悔,至於你的孩子願不願意原諒你,那得問它們才行!”
阿晴聞言更加傷心,眼中含著的淚終於掉下來,只見大顆大顆的淚珠掉在地上後立刻變成了圓潤的珍珠。
喔,這就是赫赫有名的鮫人泣珠了!陳筱彎下腰頗感興趣從地上撿起一顆珍珠,看向阿晴問道:“為什麼大魚小魚哭的時候不會掉珠呢?”那兩尊哭神一開始可沒少哭,可她連顆豆子都沒見過。
阿晴有些不明所已的含淚看向她,“大魚?小魚?”
陳筱這才反應過來忙補充道:“就是你的兩個孩子,我給取了個名叫大魚和小魚。”
“喔”鮫女點了點頭“只有純血的鮫人才會泣珠,混鮫是不會的!”
“難怪”陳筱將手中的珍珠還給了鮫女,“要是它們會泣珠,我不是早就發財了嗎,那會一天照五頓飯的哭,可沒少折騰。”
阿晴聞言忙把地上的珍珠撿起來,連著手中的珍珠一起遞給了陳筱,“小師祖要是喜歡就且先收著,回頭我用鮫綃配泣珠給您做條裙子。”
陳筱擺了擺手,“心意我領了,裙子就不必了。”她就算再沒常識也知道鮫綃難得,一個鮫人日夜不息的織綃,一百年也才能得幾尺鮫綃。
見她推辭,阿晴的眉眼黯淡了下來,她身後的炎焰有些不耐煩的扯著她扭頭就走。
阿晴忙掙了掙,想要掙脫他的手。炎焰控制力道的將她困在身邊,抬眼瞪向陳筱,“她對你無所求,只不過是想謝你罷了!”
陳筱微微一笑,“她想謝,我就要接著嗎?她為什麼要謝我?不過是覺得對不起誰,想求個心安罷了。”
“你!”炎焰見她說話不留情面,惱怒的就想上前理論,反被剛才還在掙扎的阿晴拉住。
陳筱懶得再和這對夫妻糾纏,索性道:“你們也別謝我,有什麼話自個對大魚小魚去說吧。”她雖然看不上這對夫妻,可他們卻是真的欠大魚小魚一句對不起,那兩個孩子沒爹沒孃這麼久,也應該有質問的權力。
她說完話轉身看向旁邊的艙室說道,“把大魚小魚放出來吧。”
旁邊艙室的門應聲而開,一直在裡面聽壁角的黑牙面色如常的走了出來,有些不悅的看了一眼炎焰,然後手中結印,將在寂海中的大魚小魚放了出來。
只見兩隻豹子大小、火紅色的小獅子搖頭擺腦的憑空出現在陳筱和眾人面前。它們如今雖未成年,但而因為修為的增長,魚尾與獅身之間已能完美的互換。
阿晴看見它們已經忍不住的哭出了聲,珍珠噼裡啪啦的掉落在地。而大魚小魚卻沒理會她,它們已經很久沒見陳筱了,兩個小家夥一起歡呼著衝陳筱撲去。
“阿筱,阿筱!”大魚歡呼著圍著她打轉,寂海里不缺靈氣,這兩個傢伙早就開了靈智。
“抱抱,抱抱!”小魚蹭著她的腰撒著嬌,一幅小女孩的嬌樣。
“乖!”陳筱摸了摸小魚的頭,有點囧的看向阿晴,“這孩子不是男孩嗎?”之前這兩個小家夥都是一條魚尾,性格也都調皮得很,她以為它們都是男孩來著。
阿晴擦乾眼淚道:“我們鮫族幼時是沒有性別的,得到快成年的時候才會自己選擇性別。”
陳筱仔細一想,好像很多小說裡都有提到這個梗,於是彎下腰點了點小魚的鼻子,“那小魚是不是以後要做女孩子了?”
小魚拿頭蹭了蹭她的掌心,“小魚本來就是女孩子。”
陳筱哈哈大笑起來,摸了摸它的頭,指了指那邊的阿晴和炎焰,“那是你們的爹孃,快過去問聲好吧。”
正圍著陳筱歡快繞圍的大魚聽到這話停了下來,它轉身慢慢的看向阿晴夫婦,緩緩的道:“我們有父親的!”
它這意思是不承認阿晴和炎焰是它的爹孃!小魚也默默的踱步到哥哥身邊,衝陳筱道:“我們來的時候,爹爹還在昏睡,我們該回去了。”
陳筱一臉無奈的看向阿晴,看吧,她就說,不是道歉就會有用!
炎焰忍了半天的爆脾氣終於爆發了,他放開阿晴身形一閃就來到大魚和小魚面前,兩手各抓了一隻小家夥的頸毛,大步衝阿晴走去,“走,我們回去。”說話時元嬰威壓盡現,死死的將手中不停掙扎的兩個小崽子壓制住。
黑牙站在一旁,暗自瞟了瞟陳筱的面色,見她並沒有半分的不高興,於是雙手環胸依在艙室的門邊安靜的站著。。
陳筱見炎焰暴力壓制住了大魚小魚,料想有阿晴在也不可能讓它們吃虧,於是衝兩個小家夥揮了揮手,“回去和爹孃好好說話,別犯倔!”
聽她這麼說,阿晴皺著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感激的衝她笑了笑。炎焰也衝她點了點頭,然後夫妻倆帶著兩隻正在中二期的小崽子回去管教……不,是感化去了。
送走這一家四口,陳筱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幾乎隱在艙室黑暗陰影中的黑牙,“想看星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