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青震驚地看著她，不可思議地說道：“你……你把自己吃掉了？”
張曉華點點頭，紅著眼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脖子後那張嘴吃什麼都不能滿足自己，每天都聽見它對我說話……”
“它還對你說話？”林洛青更覺得不可思議了，“說什麼了？”
“它說……‘媽媽，你為什麼不喂我吃東西？我好餓，要餓死了……’我每晚聽到這些話，特別受折磨，那天晚上我實在是找不到東西給它吃了，我伸手想要安撫它，不料它張嘴就將我手指咬斷了，然後吃得津津有味……後來，它越張越大，咬住我的頭髮，把我整塊頭皮都給扯了下來……最後把我半顆頭給吃掉了……”
張曉華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所以，你就是這樣死掉的？”
張曉華點點頭，而後抹去眼淚，對她笑了笑：“算了，其實死對於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了，本來也是我對不起孩子……它找我報仇也是應該的……而且現在我也報了自己的仇，也算是達成心願了，也希望你能找到你想要的東西吧……”
說著，她的身影便漸漸遠去，而後消失不見。
“哎，你先別走……”
林洛青還想多問幾句，卻見一陣風吹得她睜不開眼，好不容易睜開眼，便看到自己躺在榻榻米上，坐起身來，只見詹奕朗依然躺在自己身邊沉睡著，窗外的天空微微露出晨曦。
她趕忙起身換好衣服，一走出門便看到卜明晨換上了一套傳統的和服坐在院子中間昨晚那燒過的火堆旁，看上去像是在打坐的樣子。
她輕手輕腳地走上前，仔細一看，只見他閉著雙眼，雙手合十，手上還掛著一串佛珠。
“卜明晨？”她輕聲喚道。
不一會兒，他緩緩睜開眼，澄澈的眸子裡沒有往日的璀璨星芒，反倒是多了一抹深沉的憂思。
“你起來了？”他微微一笑。
林洛青突然有點不太適應他如此沉穩的模樣：“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你練功了？”
卜明晨站起身來，抬眸望向天邊的晨曦，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不是在練功，只是在幫張曉華超度。”
“張曉華？你在超度她？”林洛青心裡一緊，眉頭微蹙道，“巧了，昨晚我正好夢見了她，而且夢裡的環境就跟這裡一模一樣，她就站在你這個位置跟我聊了一晚上……”
卜明晨側眸看著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不是夢，那是她真正在跟你對話。因為她要走了，所以臨走之前來兌現她給你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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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洛青更加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怔怔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和她之間的約定？不會那個夢的內容你也知道吧？莫非是你動了手腳？”
卜明晨眼底掠過一抹不可捉摸的深意，雙眸微微一斂道：“我光明磊落怎麼會動手腳？只不過昨晚你吃了那鬼面蛙，相當於與那女鬼開啟了一個溝通的空間，也算是了了你們彼此的心願吧，你不也很想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嗎？”
林洛青腦海裡回想起昨晚那香氣四溢的烤蛙，沒想到那東西裡還大有玄機。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和女鬼做的約定內容？昨晚讓我吃鬼面蛙也是故意安排那女鬼跟我見面的？”林洛青有些明白了，忽然覺得卜明晨才是人不可貌相，看起來傻里傻氣單純天真，沒想到其實心思細膩，而且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他點點頭，輕抿唇角，而後從院子裡的石桌上端起一碟看上去像是普通煎餅一樣的東西遞給她：“普通人跟女鬼結下契約，如果最後沒有達成彼此的目的，對那個人是不好的，所以必須有這個安排。鬼面蛙如此特別，是因為它身上帶有人類的魂氣，不過你放心不是那種怨靈，而是善良的魂靈。”
林洛青目光狐疑地看著他遞來的盤子，小心翼翼地問道：“這該不會是鬼面蛙炸的吧？”
卜明晨忍不住輕笑出聲，眼底又亮起了璀璨的星芒：“放心吧，哪有這麼鬼面蛙讓你吃，那東西可珍貴了，一般人還吃不到呢！當你是貴客才給你吃的。這個就是普通的雞蛋野菜煎餅，不含任何添加劑，你就放心吃吧。”
林洛青聽完有些尷尬地微微紅了臉，接過盤子，拿著煎餅輕咬一口，入口即化，外酥裡嫩，沒眼底頓時亮起光芒：沒想到卜明晨竟然還有得一手好廚藝。
“你手藝真不錯，不做陰陽師倒是可以考慮去當廚師呀！”林洛青打趣地說道。
卜明晨笑著擺擺手：“廚師就算了，我這手藝做點家常還可以，要拿出去賣錢，估計還不如我捉鬼來得快。你趁熱吃，吃完我還可以帶你道附近轉轉，這裡風景可比市區要美。”
林洛青忽然想到了張曉華跟她提到的那個山廟，連忙問道：“對了，你知道這附近方圓五公里有一個山廟嗎？”
卜明晨眉頭一蹙，目光微斂道：“山廟？倒是有一個，你怎麼知道？”
“昨晚在夢裡那個女鬼跟我說，我要找的東西就在那個山廟裡，還說那個山廟裡有很多寶貝。”
卜明晨長出一口氣：“是有很多寶貝沒錯，不過裡面的東西誰也不敢拿，拿了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林洛青半眯著眼，好奇道：“為什麼？”
“相傳那個山廟下有個墓穴，是以前的一個什麼將軍的，身前有著顯赫戰功，死後當然也是風光大葬，裡面有很多陪葬的寶貝，後來有城裡的開發商想在那裡開發一個別墅區，還在挖地基的時候就挖出了那個墓，他們有些人就進去拿了幾樣寶貝，沒想到還沒走出那裡，就爆發了山洪泥石流，把他們統統埋葬在那裡了。後來開發商也不敢再繼續開發了，就讓人在哪裡修了一個山廟，想要透過這山廟來鎮住將軍的鬼魂，或者說祭奠那個將軍吧，由此以來，就有了那座山廟，一開始還有人去祭拜什麼的，不過最近聽說，沒人敢去祭拜了。”
“為什麼？”
“因為那山廟裡，有妖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