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亞希怔怔看著那紅光四射,一道道像銳利的箭一般在空中穿梭著,而後交織在一起衝向詹亞希,她側身一躲,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低吼,她不安地轉身,卻見詹星奎被那紅光刺中心窩,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般,渾身顫抖著,手裡的槍也應聲落地。
“爸爸!”詹亞希驚慌失措地跑上前,一把抱住他,“你怎麼樣?怎麼了?”
詹星奎臉色一陣青一陣黑,眼眸赤紅得像充血般,嘴張合著,卻說不出半句話。
卜明晨見狀慌忙跑上石臺,拉住林洛青的手,晃動著。
“洛青!洛青你醒醒!”
林洛青緩緩睜開眼,眸色淡然地站起身來,轉身與赫拉對視一眼。
“太好了!你沒死啊……嚇死我了……”卜明晨欣喜地說道。
林洛青淡淡彎了彎唇角,眸色冷冽地看著詹亞希:“不錯,我沒死。剛才那紅光並不是我的魂靈,而是河童所蒐集的怨靈集合,你與河神的契約,就此作罷。”
赫拉冷笑一聲,對詹亞希說道:“我早就聞出來了,只不過將計就計,既然你這麼不仁不義,我也只好撕毀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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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亞希緩緩站起身來,咬牙切齒地看著她們:“你們……合起來玩我?”
“我跟她?只不過是湊巧碰上了她沒死。”赫拉不以為然地瞥了林洛青一眼,“抱歉,傀靈的命我是一定要取,但在這之前,要先除掉你這塊絆腳石。”
林洛青心神領會地看著她,早在河童那晚告訴她,詹亞希做的契約是想要她的靈魂。藉由靈魂交換,變作和取代林洛青,從此便能欺騙詹奕朗永遠在一起。
一開始林洛青是害怕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不料河童竟然放過了她。並告訴她,河神的契約只和人做,不和妖做,詹亞希表面看起來是人,但內在已經被妖氣所附,侵蝕魂氣,算不上是個普通人,所以契約作廢。最主要的是因為之前那河燈的事,林洛青透過了河童的考驗。
對於河童來說,原來那才算是隱藏的契約。
每年河神節期間,他都會變作人間小男孩帶著醜醜的河燈來尋覓有緣人。
若是有緣人願意買下河燈,他便可以與他達成契約額,滿足他的願望。
林洛青沒想到自己在無意識間就解鎖了河神真正的契約,倒也算是因果輪迴,好人好報了。
那一晚卻也遇到了赫拉找上門來,原來她一早便聞出了“河神”的妖氣,在將林洛青推入河裡的那一瞬間,用木杖的橙光在她身上留下了記號,循著這個找到了河童的山洞,並同他們商量好了河神祭祀上的這一切。
山本鳩谷見此情形不妙,轉身就想往石臺下跳,不料一直躺在身旁的詹奕朗卻翻身坐起,敏捷地朝他腰間伸手,一把拽下了那系在腰間的傀靈頭髮,那便也是靈魄所在。
“你……怎麼沒死?”山本鳩谷詫異地瞪大雙眼看著他。
林洛青不可置信地看著那熟悉的身影,像是重新活過來一般站在自己面前,她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幻象,是自己產生的錯覺。
眼前的詹奕朗劍眉輕佻,目光如隼,桀驁的眼裡放任著不羈的眸光,唇角彎起一抹淡若離世的雍容自信,冷笑看著山本鳩穀道:“沒能徹底死掉,可讓你失望了,但這次你可逃不了了。”
說著,他眼底寒光一閃,一把抓過他手裡的瓶子,而後勒住他的脖子,猛地將瓶口塞入他嘴裡,手裡魂火閃爍像是要將瓶裡的東西化掉一般。
詹亞希渾身顫抖著,突然舉起槍對著林洛青,聲嘶力竭地吼道:“林洛青!我要你死!”
“洛青!”
“小心!”
卜明晨和詹奕朗異口同聲地撲向林洛青。
伴隨著“砰”的一聲槍響,林洛青怔怔看著詹亞希舉著槍喪心病狂地指著自己。
她被詹奕朗拉入了懷裡,卻看見卜明晨倒在了自己面前。
那枚子彈鑽入了卜明晨的肩膀,頓時血流如注。
“卜明晨!”林洛青跪倒在地,惶恐地將他抱起,只見他肩膀上一個血窟窿正泊泊往外冒血。
詹亞希見沒打中,再次扣動扳機,卻被飛身躍起的袋貉一口咬住手腕,槍一歪,打在了山本鳩谷身上。
詹亞希再扣了幾下,發現沒有子彈,倉皇地丟掉槍,轉身撲到詹星奎面前,卻見他早已渾身僵硬發黑,張著嘴,雙眼突起,死狀非常恐怖。
“爸爸!爸爸……”
她害怕地搖晃著他,這時,突然一道紅光從詹星奎的眼中射出,鑽進了她的眼底。
詹亞希整個人僵住,而後緩緩起身,倉皇地朝山下跑去。
“洛青,你先讓一讓,我看看。”
詹奕朗蹙眉將林洛青拉開,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然後當機立斷道:“立刻送去山下最近的醫院取子彈!”
說著,他便一把將卜明晨抱起,而後快步走下石臺,將卜明晨放在馬車上。
袋貉咬開了六月的繩子,六月這才得以解脫,慌忙上前道:“你們先坐馬車下去,更快!我們其餘的人走下山去找你們!”
詹奕朗點點頭,伸手將車旁的林洛青拉了上來:“坐穩了!”
林洛青點點頭,用手帕纏著卜明晨的傷口,而後緊握著他的手。
卜明晨此刻已經有些意識模糊,嘴裡低聲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一直指著自己的懷裡。
林洛青眼底碎芒盈盈:“你先別亂動了,等到了醫院再說好嗎?放心,我們一定會救你的。”
“駕!”
詹奕朗駕著馬車快速朝山下奔去。
在村民指引下,馬車開到了村子裡唯一的醫療所,這裡設備簡陋,只有一個民間大夫,他畏畏縮縮地看了看卜明晨的傷口,連連擺手。
詹奕朗雙眸一橫:“我來!”
林洛青怔怔看他:“你……行嗎?”
卜明晨這時忽然艱難地張了張嘴,彎起唇角道:“你……你可別……公報私仇……”
“我怎麼會?”詹奕朗戲謔一笑。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是不會公報私仇。但他的技術比報仇還可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