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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學小曲下

書接上文

孫悅愕然道:“這尼姑也有嘆啊?”

嶽雲朋美滋滋的說道:“有啊,您的母親就是尼姑。”

孫悅一陣無語也懶得說了:“得,我媽是尼姑,我爸是和尚,兩人怎麼湊一塊的?”

嶽雲朋道:“因為你母親也不是正經的尼姑。”

孫悅嚇一跳,趕緊攔住了他道:“哎哎哎別瞎說啊,這尼姑要是不正經起來,那可就出大事了。”

“噫……”觀眾全場起鬨樂不可支。

嶽雲朋一臉詫異的看著孫悅道:“我的意思是說你的母親是跳牆尼姑,有什麼瞎說的,你以為呢?”

孫悅一臉尷尬訕笑道:“嗨,我也以為是跳牆尼姑呢,不過這老兩口怎麼都是跳牆啊?”

嶽雲朋一臉賤賤的笑道:“可能因為他們著急吧。”

“去!你爸媽才是狗呢!”孫悅反應很快把包袱穩穩抖了出來。

嶽雲朋沒繃住也是樂出了一聲,稍微正經了一點說道:“就是因為這麼湊巧,您的父親母親這才結識走到了一起,最後這不才有的你嘛。”說著賤賤的拍了拍孫悅肥胖的大肚子。

孫悅勉強點頭道:“行吧行吧。”

嶽雲朋接著說:“你母親在廟裡也是一樣,都是小孩子也幹不了什麼活兒,也就是念念經啊,掃掃地什麼的,很無聊,所以哼哼唧唧哼出這麼一首歌來,叫做《尼姑嘆》。”

孫悅道:“那行,那您給我們學唱一下。”

“唱起來非常好聽,我給你學學。”嶽雲朋張嘴清唱,聲音比第一遍更加柔和動人,有了幾分女聲的嬌羞的味道:“尼姑坐在廟堂,四季花兒為誰開放,背地裡埋怨我的爹孃,人家的兒女成雙配對,可憐小奴我懶梳妝,掐朵鮮花插頭上,插也插不上……”

孫悅也是搭茬解釋道:“是啊肯定插不上誰讓她是光頭呢。”

“哈哈哈哈……籲……”底下觀眾跟著鼓掌起鬨。

嶽雲朋道:“是,所以你媽心裡這不是才彆扭嗎。按理說啊,你父親和母親這輩子是很難走到一起的,但是冥冥之中上天成全緣分就是這麼奇妙。”

孫悅好奇問道:“哦?這話怎麼說?”

嶽雲朋說道:“就是當年四月,兩廟領導人方丈師太聯合舉辦植樹造林活動,歡慶植樹節。”

觀眾笑噴。

孫悅也是人都傻了:“什麼玩意兒,植樹造林?這幫出家人還真是夠新潮的啊。”

嶽雲朋繼續說道:“是啊,保護環境人人有責嘛。可巧的是你父親和你母親正好分到了一個組,你父親刨坑,你母親扶樹,兩個人幹得是熱火朝天吶。也正是因為這次植樹活動,你母親對你父親產生了好感。但是單單就這一個活動,見一次面就夠了嗎?顯然是不夠的。

孫悅冷哼一聲道:“得,這話都讓你一人說了。”

嶽雲朋一臉正經的說道:“還是這年五月,方丈和師太兩人一協商又合夥舉辦了紅五月歌詠比賽!”

孫悅繼續冷哼道:“我看啊這方丈和師太兩人可真不一定是在一起協商呢。”

觀眾們會心一笑紛紛鼓掌。

嶽雲朋道:“兩廟在門前空地上搭了一個大臺子,和尚方派的代表是您的父親,尼姑方派的代表當然就是您的母親了,兩人手拉著手走上臺去,這是準備要唱山歌了。”

孫悅問道:“哦,怎麼唱?”

嶽雲朋道:“我給您學學啊,小尼姑笑個嘎,叫了聲和尚聽根呀,你往姑娘的臉上看,取名叫做什麼花?”

“小和尚笑個嘎,叫了聲姑娘聽根呀,我往姑娘的臉上看,起名叫做玫瑰花。”

孫悅也是笑道:“哎,答上來了。”

嶽雲朋道:“你媽一聽答上來了臉上樂開了花,她就接著唱。“小尼姑笑個嘎,叫了聲和尚聽根呀,你往姑娘的耳朵上看,取名叫做什麼花?”

“小和尚笑個嘎,叫了聲姑娘聽根呀,我往姑娘的耳朵上看,起名叫做牡丹花。”

孫悅開心道:“好,這是又答上來了。”

嶽雲朋再唱:“小尼姑笑個嘎,叫了聲和尚亭個呀,你往姑娘的腦袋上看,取名叫做什麼花。”

“小和尚笑個嘎,叫了聲姑娘亭個呀,我往姑娘的腦袋上看,起名叫做大松花。”

孫悅傻眼了:“好嘛這成了松花蛋了。”

很明顯的一個相聲裡面的常用技巧三番四抖,觀眾們也是樂的直不起腰了。

嶽雲朋回道:“對啊,你媽一聽當場就不樂意了,然後就走了。大家都以為你母親生氣了,其實不是,你母親對你父親心生愛意。”

孫悅開心道:“哦老兩口都看上對方了,那這是好事啊。”

嶽雲朋道:“終於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你母親和你父親成功私奔了。”

孫悅驚訝道:“哦!私奔了?”

嶽雲朋賤笑道:“對,兩人手挽著手下山了,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前生造定,是莫錯過姻緣。”

孫悅也是贊同道:“哎,這挺好。”

嶽雲朋此時轉折道:“兩人下山之後就結婚了,不出三個月,孫老師就降生了。”

“哎哎哎不對啊,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怎麼三個月我就出來了?”孫悅一把攔住問道。

嶽雲朋笑道:“現在這不是都重視效率嘛,反正您就出生了,日子一天天過去,等您長到二十歲的時候,您也戀愛了。”

孫悅道:“我啊?倒確實到這個年紀了。”

嶽雲朋道:“您愛上了你隔壁楊家莊的一個姑娘了,叫羊雜碎。”

孫悅攔著道:“沒那麼騷氣,叫楊阿翠。”

嶽雲朋道:“您和楊阿翠搞對象的事情,被你家隔壁的二傻子發現了,他也唱了一首歌。”

孫悅應道:“哦,他也有歌,那怎麼唱的?”

嶽雲朋低聲清了清嗓子唱道:“在城東有一個,那是楊家的莊啊。有一個老員外,他本姓楊啊。一輩子無有兒,所剩下一個女兒啊。這姑娘長的強,婚姻大事沒有妥當,楊姑娘終朝每日盼想夫郎,這一日閒暇來無事站在門旁,走過來孫悅俊俏的郎啊。”

孫悅對著觀眾挑了個大拇哥滿臉得色十分顯擺。

嶽雲朋突然一轉滿臉賤賤的神情繼續唱:“大眼珠子,高鼻梁,閒來沒事嚼冰糖。上的前來,口尊姑娘,這姑娘長得是真漂亮。楊姑娘看看門外,無有人行啊,低言小語,口尊相公啊,今天我們兩個來相會。要相逢,在三更,來趟我家中不中啊,我丈夫不在家,咱們兩個裡格楞啊啊啊~”

觀眾哈哈大笑。

孫悅趕緊攔住道:“誒誒不像話了啊,您這什麼意思,人家有相公啊?”

嶽雲朋笑道:“不好意思唱錯了,是爹媽不在家。”

孫悅長舒一口氣道:“誒對這個你可得唱明白了,要不然我成耍流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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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雲朋道:“楊姑娘很明顯對你有意思,約你三更天去,你呀著急中午一點就去了。”

孫悅吃驚道:“我的天那也太早了吧。”

嶽雲朋接著說:“進入之後幹嘛咋就不知道了,一夜無話之後,次日清明,你要走了,這楊姑娘是依依不捨啊,又哼哼唧唧哼哼唧唧,哼出這麼一首小曲。”

孫悅捧道:“那您可得再學學。”

“這首小曲兒叫做《送情郎》各位您聽好了啊。”嶽雲朋應了一聲,一股有些娘的賤勁自然而然就在身上展現出來了:“一不叫你憂來呀,二不叫你愁,三不叫你穿錯了小妹妹的花兜兜,小妹妹的兜兜本是一個金鎖鏈啊,情郎哥的兜兜八了寶它鍍金鉤啊。”

“小妹妹送我的郎啊。”

底下不少老粉帶頭喊道:“喲,喲!”

“送到了大門東啊,偏趕上這個老天爺,下雨又颳風啊,颳風不如下點小雨好啊,下小雨陪我的郎,多呆上幾分鐘。”

嶽雲朋繼續唱道:“小妹妹送我的郎啊。”此處專門留下了很長的氣口,觀眾們也是都被氣氛帶動了起來喊到:“呦呦!”

“送到了大門南啊,順腰中我就掏出來,兩塊大銀元啊,這一元留給我的郎,買上一張火車票啊,這一元留我的郎,買上一根中華煙。”

“小妹妹送我的郎啊。”

“呦呦!”觀眾們齊聲道。

“送到了大門西,一抬頭我就瞧見了有一個賣梨的,我有心給我的郎,買上梨兩個啊,又想起身子虛,吃不得那涼東西啊。”

“小妹妹送我的郎啊。”嶽雲朋繼續唱道。

“呦呦!”臺上臺下配合很是默契。

“送到了大門北啊,一抬頭我就瞧見了王八馱石碑,要問著王八犯了什麼罪那啊,只因為它說相聲,桌子擋住了腿啊。”嶽雲朋唱著伸手朝著桌子裡邊的孫悅指道。

孫悅一把把嶽雲朋的手推開笑道:“去你的吧。”

最後的底比較常見,不管是郭桃兒還是德芸社其它演員唱的《送情郎》都很願意用這個包袱做底。

但是只有嶽雲朋的《學小曲》裡面的《送情郎》格外的受觀眾歡迎,一來是因為演員的舞臺感染力和尺寸勁頭的把握,二來就是靠學唱的基本功。

其實前幾年的嶽雲朋還不過是連普通話都說不標準的河南農村小夥,相聲也說的實在是不行,唱就更不用說了。

最後還是郭桃兒的媳婦兒,天津的京韻大鼓名角兒王慧心疼孩子,把岳雲朋拉去學了半年的京韻大鼓。

雖然最後因為資質問題王慧還是沒有收其為徒,但是也為嶽雲朋打下了不錯的學唱底子,不管是低迴婉轉的小曲小調還是流行音樂的女聲都有了自己獨特的韻味。

當然還有就是最為爛大街,模仿歌唱家蔣大衛經典作品《牡丹之歌》改編的相聲神曲——《五環之歌》。

隨著嶽雲朋孫悅鞠躬下臺,第二個節目也正式開始,表演者正是孔雲虎閻鶴香,演的傳統節目《賣估衣》,有著開場節目的熱場觀眾們也是非常捧。

之後的第三場還是嶽雲朋孫悅的相聲,第四場是德雲社的一對老先生將的傳統段子,第五場則是嶽雲朋和郭桃兒師徒倆合作的《歪唱太平歌詞》

郭桃兒親自為愛徒量活,整場演出都是十分的出色,隨著最後的三次返場以及嶽雲朋演唱了一遍成名曲,眾人鞠躬謝幕,觀眾們也是心滿意足的有序離場了。

夜晚十一點,其它的德雲社助場演員有的已經提前回家了,嶽雲朋孫悅以及孔雲龍閻鶴香兩對搭檔跟隨師父郭桃兒上了保姆車也是先行離場了。

但是唯獨沒有見到自己的便宜大哥師父於千。

”今天千哥沒有演出,或許是自己專心看演出沒有注意的時候提前走了吧。”沈常樂心裡默默想著。

“常樂兄弟,那個我們是一起坐大巴車會傳習社呢,你怎麼走呀?”張席仔說話聲音終於提高了一點。

兩人跟著後臺的一眾學徒靜靜地等待演員全部撤離才稍微放鬆了一些往北展外面走去。

沈常樂平靜的說道:“我當然要迴天精地華寵物樂園咯,明天還要上班呢,張哥你不用管我先走吧。”

張席仔想了想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左手拍了拍沈常樂肩膀道:“行,那常樂兄弟你也路上慢點,這回去一路上也六七十公里呢,別心疼那點車錢打個車吧,給這是200你先拿著用。”

沈常樂心裡一陣感動但是錢自然不能收:“別別別張哥,這可是太不好意思了,我那邊打工有工資的放心吧。”

張席仔爽朗的一笑道:“行行行,我倒是忘了你還有工作呢,以後有空一定來傳習社找我玩來啊,我請你吃北京烤鴨。”

沈常樂也是笑著點頭道:“一定一定,到時候肯定讓你大出血。”

“哈哈哈,沒問題那我先走了老弟。”張席仔揮了揮手告別後,幾步小跑跟著大部隊上了大巴。

沈常樂微笑著揮手目送張席仔上了車,隨著大巴離開,北展的場館也被場管熄滅了燈光,夜幕降臨秋風蕭瑟。

沈常樂裹緊衣服嘆了口氣慢悠悠的在馬路上走著,腦子裡盤算著在飯店打工領的工資還剩多少,口中喃喃道:“60多公裡回去不少錢呢,先走走吧就當鍛鍊身體了實在不行再打車,能省一點是一點……”

“嘿爺們!大晚上沒吃飯還在這裡遛彎兒呢?”一輛車緩緩行駛到了沈常樂旁邊,可不正是一直沒有見的於千。

沈常樂也是一驚道:“千哥?我以為您早走了呢。”

“我把你帶過來的,不照應著你回去?我有那麼不講究嗎?”於千一臉的笑意,“別傻站著了上車吧,你也沒吃飯吧,咋們找一地吃點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