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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扒馬褂》終

眾觀眾再次沸騰了起來,鼓掌叫好。

郭桃兒一攤手道:“你看看這事兒。”

於千也是納悶道:“我也沒說什麼呀,就是當師父的指點你兩句啊。”

沈常樂道:“這麼著,師叔你也甭捧我了,我退出。”

於千道:“這你瞧,這暴脾氣。”

郭桃兒道:“要沒有你,他退出不了,你得鼓勵。”

沈常樂道:“我走了,我走了,從此德芸社少了一個粉妝玉砌,傲骨英風的翩翩少年。”

“籲…………………………”檯面的起鬨聲音更加高漲。

郭桃兒趕緊勸道:“孩子孩子,別走,你這樣的會餓死在外面的,尤其你外面現在人緣也不好,聽話啊。”

沈常樂一臉委屈道:“郭師叔,我本事針對您,您說有這麼當師父的嗎,唱一個不行唱一個不行,我真是沒法幹了。”

“行行行,甭勸了桃兒,我問問你,你確定是不準備在這幹了,不拜師了是嗎?”於千道。

“是,我再也不來了,再來就是給你們燒紙!”沈常樂一梗脖子強行作死。

於千道:“行,你走我不攔你,趕緊走,你把馬褂給我脫下來。”說著於千就要脫沈常樂的馬褂。

沈常樂一臉不情願道:“不是幹嘛呀?!這才幾點就脫衣服,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沈常樂身強力壯,於千廢了半天勁也沒有撼動沈常樂,自己倒是累的夠瞧得。

“誒不是,我這得攔一下了,這是怎麼回事啊?兩人這是怎麼了。”郭桃兒一邊勸架道,順勢上前把兩人隔開,到了中間的位置。

沈常樂委屈道:“不是這幹嘛呀,給錢了嗎就脫衣服。”

“哈哈哈哈哈”

“籲…………………………”

觀眾起鬨道。

“停停停!這不能瞎說啊。”郭桃兒笑著攔道。

於千急了道:“你就別廢話了,他都要走的人了,你就隨他便,把大褂給我留下就行。”

郭桃兒聽完也是問道:“怎麼個意思這馬褂是?”

於千:“這馬褂是我的!”

郭桃兒回頭問沈常樂道:“沈常樂這馬褂的主人是誰?”

沈常樂一臉不耐煩道:“師叔,我這不穿的呢嗎,還能是誰的?”

郭桃兒道:“你別鬧,你看你這馬褂小的,穿上都快成背心了,說實話誰的。”

沈常樂眼睛掃了於千一眼道:“我師父的。”

“那還給人家呀,幹嘛呢孩子?”郭桃兒道。

沈常樂著急道:“我這馬褂呀,他不白穿,我穿著對他有好處。”

於千冷哼道:“不是你穿我馬褂給我錢了?”

沈常樂:“不是師父,我穿您馬褂給你錢我瘋了?再說這馬褂也不是你的啊,是我管我師孃借的!”

郭桃兒笑眯眯問道:“呦還有你師孃的事啊,怎麼樣你師孃挺好的吧?”

沈常樂也是笑眯眯道:“哎呦師叔,師孃那個漂亮那個白呀!”

“哼哼,那還用你說!”郭桃兒笑道。

“邊去!問我這馬褂!!!”於千趕緊攔住道。

底下觀眾看著臺上的郭桃兒和沈常樂喜滋滋的樣子也是樂的不行。

沈常樂繼續道:“我這那天不是正好出外面演出嘛,缺一件馬褂,就去我師父家裡借,結果沒想到我師父正好不在家,一開門——我師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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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桃兒樂呵呵道:“挺好,這樣省的撞鎖家裡沒人。”

沈常樂繪聲繪色道:“:哎喲,抬頭一看師孃真的可以說是眉黛春山,秋水剪瞳,眉梢眼角,說不盡的萬種騷…………萬種風情啊。”

“誒誒誒,你還沒走呢啊好好說話!”於千趕緊攔住。

沈常樂道:“不是師父你別瞎想,我和我師孃那都是冰清玉潔,清清白白,我這剛一進去就洗了個澡…………”

“哈哈哈哈哈”

“籲………………”

觀眾們哈哈大笑。

於千冷笑道:“來冰清玉潔的來,你告訴我這個洗了個澡是怎麼個意思?”

沈常樂一臉茫然道:“那個我去家裡,這不是師孃大姨夫來了嗎,不能碰涼水,我就幫師孃洗了點冬棗,師父你以為呢?”

於千支支吾吾道:“那個,咳!我以為你們洗蘋果呢。”

沈常樂道:“接著我就趕緊找師孃談馬褂的事啊,師孃很大氣啊直接給了我一件,我就準備走了,結果師孃一把就把我手攥住了。”

郭桃兒搭茬道:“哼,我回頭就教訓他。”

“去!有你什麼事啊?”於千怒道。

沈常樂道:“我師孃就說了,我就有一個要求,你師父在外面說話雲山霧罩,著三不著兩,一來讓人問住了,二來張口結舌,沒招了,回來拿我們娘們撒乏子,你說我們寡婦失業的,我們招誰惹誰了。”

於千:“不是誰寡婦失業啊?她要寡婦失業,我拿她撒什麼乏子呀?”

郭桃兒:“她怎麼能守寡呢,她守著倆呢。”

於千:“去去,你別往裡摻和。”

沈常樂思索道:“這詞我忘了叫什麼,叫孤兒寡母,對不對。”

於千道:“那也不對。”

郭桃兒搭茬:“他說你要死了,他們孤兒寡母,全是給我找事。”

於千:“怎麼老有他。”

沈常樂道:“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婦–道–人–家。”

於千:“誒,這還差不多。”

沈常樂繪聲繪色道:“我一婦道人家,我有什麼招啊,說你呀,跟你師父在一塊兒,他有什麼讓人問住了的時候,你幫他往圓全了說。”

郭桃兒捧道:“哦,這麼回事。”

沈常樂道:“這麼的,所以說我穿這馬褂對他有好處。”

郭桃兒瞭然道:“師哥,孩子說的這有道理。”

於千道:“有什麼道理。”

郭桃兒道:“孩子往家去了,嫂夫人把衣服借給他,說您平時說話沒把門,讓孩子幫忙照顧照顧您,這不是挺好的嘛。”

於千點點頭走到了沈常樂面前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沈常樂肯定道:“沒錯啊,肯定真的。”

於千再次點點頭道:“那你說的那個退出…………”

沈常樂嬉皮笑臉道:“哎呦師父我這不是一開始嫌丟面子嘛,怪我了。”

於千滿意點點頭道:“行,那馬褂你就穿著吧,一個月啊,拖下來給我還回來。”

扒馬褂正式入活!可以說前面現掛砸掛最多的臨場發揮已經是成功完成,之後該怎麼說已經比較穩定重複了。

臺下的一票已經演完的相聲演員也是在下面聽著,心中默默地為沈常樂豎了個大拇指,尺寸盡頭還是包袱笑料都是水準線之上。

而且最最重要的就是節奏一直在沈常樂手裡把控著,要知道郭桃兒老師從他走紅之後的捧哏表現來看,鋼絲們戲稱為站在桌子裡的逗哏,說嚴重點不是特別有捧哏規矩。

甚至有些比子母哏的捧哏還要搶話、攪和,往往是不僅僅口頭上不能輸一點,還要反過來佔逗哏便宜,這並不是老郭故意,而大多是郭桃兒相聲風格的體現–壞,找話漏洞,佔便宜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再加上郭桃兒強大的氣場和颱風,無疑會噎的逗哏徒弟半天說不上話,只能再插科打諢讓過去。

這也是為什麼於千的捧哏如此受人推崇的原因,在主流相聲界時候死綱死口可以捧,碰見郭桃兒這種臨場發揮,天賦實力俱在的逗哏也能不撒湯不漏水,還能翻出來一些金包袱。

碰見緊張的新手逗哏還能慢慢帶起來節奏,把相聲完美進行下去,這就是最強的萬金油,只有真的相聲藝術有很高的水平,才能真正明白逗哏想要什麼樣的話,然後自己再想怎麼遞過去,這也是為什麼以前都是逗哏徒弟,師父給徒弟捧哏量活的原因,人們總說三分逗七分捧也是有這個緣由。

所以當面對郭桃兒和於千的雙重壓力和現掛砸掛的臨場發揮時,沈常樂依然可以勉強帶著節奏,而不是完全讓於千帶著,對於他們這些專業相聲演員,真正懂行的人來說,已經是一件非常厲害不容易的事了。

臺上表演已經逐漸到了尾聲。

郭桃兒:“可以了,孩子,聽這道題啊,兩千萬美金打香港買回來一個純白的馬,高頭大馬,這馬掉茶碗裡邊給淹死了!”

沈常樂道:“不是,師叔我聽說您糖尿病,對不對,是不是那個糖把你思維糊住了。”

郭桃兒:“糖尿病往下,沒有奔上來的,你說這個可信嗎?”

沈常樂一擺手道:“怎麼可能啊,胡說八道吧!

郭桃兒:“我就說是假的嘛。”

於千:“嘿!乖徒弟廢話,大白馬,掉茶碗裡淹死,我,我說的,想想馬褂,有沒有?”

沈常樂有點無語道:“這個我師父說的?”

郭桃兒笑眯眯道:“是呀,沒有吧?”

沈常樂趕忙搖頭:“有!肯定有,我看的真真的!”

……………………………………中間省略

沈常樂道:“就我師父這汗血寶馬呀就和孫悅孫老師這個蛐蛐兒給交換了。”

郭桃兒道:“嗯然後呢?”

沈常樂道:“這蛐蛐兒師叔您養過應該也知道,它養在葫蘆裡,出來的時候這需要過風啊。”

“結果我師父不明白,直接把蛐蛐兒放了出來,這蛐蛐兒一出來不小心直接蹦的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裡,當時就淹死了。”

郭桃兒道:“哦?”

沈常樂道:“這蛐蛐兒一淹死把我師父心疼的啊,這蛐蛐兒是用我的汗血寶馬換的呀,淹死了蛐蛐兒不就相當於把我馬淹死了嘛。這不就相當於大白馬掉茶碗裡淹死是一個意思了嘛。”沈常樂一臉被玩壞了了的表情。

“好!!!!!!”

“說得好!”

底下觀眾們掌聲熱烈。

………………………………再次省略一部分,扒馬褂這段相當長,話佐料也多,咋們儘快講完開始新的故事,如果各位想看最完整的可以網上搜尋相聲《扒馬褂》,德芸社裡小白和嶽雲朋的都不錯。

於千道:“我和我老婆追的唐山在一看這蛐蛐啊。

郭桃兒道:“怎麼樣?”

於千:“可了不得了,就這腦袋呀,就有這劇場這個大個兒。”

郭桃兒驚道:“跟北展一邊大?

於千道:“這麼大個兒腦袋,倆眼睛跟聚光燈似得。”

郭桃兒道:“我的天吶!”

於千道:“這個亮啊,倆鬚子呀,十四列火車那麼長!”

郭桃兒阻止道:可以了,於老師。”

於千還一臉得意吹道:“大個兒的,我得給它栓回來。”

郭桃兒道:“趕緊閉嘴吧,不要再說了,你拉倒吧,您這胡說八道!”

於千道:你怎麼又不信呢?”

郭桃兒道:“這事兒誰都不信。”

於千道:“你問他去呀。”

郭桃兒道:“他又知道?”

於千道:“那肯定知道啊。”

郭桃兒:“沈常樂來,快過來。”

沈常樂道:“在這兒呢。”

郭桃兒道:“再聽題目,打北京聽見蛐蛐叫,一直就追到了唐山,挖出來的腦袋跟北展劇場似得。”

沈常樂道:“不信!!”

郭桃兒:“兩個大眼睛就跟探照燈似得。”

沈常樂嗤之以鼻道:“放屁!”

郭桃兒道:“誒喲那個鬚子呀,就跟十四節火車似得。”

沈常樂矢口否認:“沒聽說過!”

郭桃兒:“這事兒你不相信?”

沈常樂斬釘截鐵道:“不相信!”

郭桃兒:“這可是你師父他說的!”

沈常樂道:“他說的我也不信!”

郭桃兒道:“怎麼呢?”

沈常樂道:“馬褂給他了,我不要了!”

觀眾們相聲熱烈歡呼聲相聲匯聚在一起點燃了劇場裡的火爆氣氛。

而有一個女生最後深深的看了舞臺上的沈常樂一眼,右手手中提著一個行李箱起身向著出口走去,左手將今晚的北展門票順手塞進了口袋裡,取出來了一張飛機票——她要走了。

臺上的沈常樂輕輕喘息,後背全身一片溼意,就像剛剛慢跑了十公里,疲憊中透著幾分輕鬆和暢快。

郭桃兒拉著沈常樂和於千鞠躬行禮走下舞臺。

而就在此時劇場裡相聲變弱的時候,底下第一排的位置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喊聲:

“二哈主播!!!”

本來身心放鬆的沈常樂猛的一振,下意識的回頭張望向了自己今天有意識不去看的一個地方。

入眼中是一名俏生生跑過臺前的女孩兒,此時正笑顏如花,眼神中閃爍著驕傲和得意的神情就好像再說:

“哈哈看吧,我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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