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婆婆究竟有什麼來歷？”
另一邊, 被錢姐帶去倉庫檢視紙紮材料旅客們也在交談。
“之前說過這旅程是續集旅程，芷婆婆極有可能和橫店旅程民國奶奶有關。”
半命道人道：“這也是有依據，你們進團前都得提示了吧, ‘奶奶新衣’”
極度危險旅程, 具體景點行程在旅程開始後顯示，在旅程開始前旅客們能得很少提示。像是這次就知道代號京郊, 以及【奶奶新衣】這五字。
梅恪爾道：“我記得這是幽都和嶗山對賭團吧, 所以全程都直播。”
“對, 是當年我們嶗山和幽都爭排名那會。”
半命道人應道。旅團排名其實和旅隊走不是同一體系, 不過強大旅隊下屬旅團通常同樣強大, 排位才像是對應一樣。但實際上前些年時候, 第幽都和第三嶗山一直都在爭旅團排名。
驚悚全球旅社對旅隊旅團都有資源支援, 每年年末慶典時候都會按總積分排名發下各種各樣資源，前五是一檔次，前是一檔次, 前五是一檔次, 前三內部又是另一檔次了。
因此第三第之爭, 還是比較猛烈。
“就是那次全軍覆滅, 讓幽都元大傷。”
畢竟在直播，半命道人說比較含蓄客觀：“其實那次旅程下來，要是能全員存活，幽都積分和嶗山比還是差一點。”
“所以他們就劍走偏鋒，弄支線景點。結果這一弄給壞菜了。”
當年帶團是幽都團長, 隨隊導遊是幽都培養出導遊。所以犧牲導遊利益開支線景點, 升整團隊積分這種事，沒有人有異議。
“其實這支線景點他們已經開出來了，就是民國大院。”
半命道人底是嶗山副團, 這種事他說起來不合適，周希陽便接下了話茬。
“民國大院裡，白家是百年世家，富甲一，白老太爺早就去世，剩下白老奶奶。這白老奶奶再過幾年就是百歲大壽了，但是她身體欠佳。白家幾房孝子賢孫們一邊勾心鬥角爭奪家產，一邊爭先恐後要討好白老奶奶。”
橫店影視城民國大院，拍就是這樣一樁故事。
“幽都團接了白家三房委託，要為奶奶弄一件增福添壽新衣。能給老人添福增壽新衣，當就是壽衣了。與此同時白家三房還有一奇怪要求，就是說歷史越久，年歲越長‘新衣’越是有靈。”
周希陽道：“後幽都團就將一件秦朝制式‘壽衣’，給了白家三房。”
橫店影視城旅程，第一景點明清宮苑，第二景點秦王宮，第三景點香港街，光從年代來看，當是秦朝最久遠。
就是新衣這點很是麻煩，又要歷史久，年歲長，又要是新衣，這怎麼可能呢。
“當時幽都人有段，反正最後就是弄出來了一件合標準秦朝制式壽衣，白家三房非常滿意，聽說還因為這件壽衣收了白老太太誇讚，說白老太太要見他們。”
這一見，直接把幽都人給見成了團滅。
“旅程最後，整民國大院都變成了紙，付之一炬。最後留下焦黑灰燼是八臂哪吒圖，風一吹就散了。”
周希陽幽幽嘆了口：“這芷家大院裡芷婆婆，正是在百歲大壽當天去世。”
雖芷家大院大管家已經破爛不成樣子，但有白小天這擅控紙人在，再加上他命霸總紙人，還是套出了不少資訊，比如芷婆婆‘歲數’。
梅恪爾插嘴道：“其實要年代久壽衣這點就很怪，壽衣是不能混著年代亂穿。”
“如果民國奶奶是透過模仿人行為，穿壽衣染上人，為最後以人身份出殯下葬做準備，她最好其實是找一件現代壽衣。越接近當前年代越好，不能要古時候。”
芷婆婆身就不屬於這時代。她又和能與時俱進精怪不一樣。她是什麼年代紙人，用什麼材料，這些都會在她身上留下‘古’。
為了遮掩這抹古，不讓陰差發現，穿現代壽衣還差不多，又怎麼會大張旗鼓，弄一件秦時壽衣？
* *
“各朝各代按照五行始終，是克關係。”
另一邊，追夢人也說起了這件事：“《史記·封禪》記載：‘黃帝得土德，黃龍地蚯見，夏得木德，青龍止於郊……今秦變周，水德之時。昔秦文公出獵，獲黑龍，此其水德之瑞。”
“秦始皇也推崇始終說，秦以黑色為尊，正是應和水德。按這麼一路順著推下來話，明是火德。”
“五行話，應該是水克火吧？”
魔鬼商人暈頭轉腦聽了半天，終於抓住了自己懂聯絡。
水克火，水德克火德，秦朝和明朝光從五行上來講應該是克關係才對。
“那芷婆婆要是真幫助那什麼明朝皇帝，為什麼又要秦朝壽衣？”
“因為紙數木。”
衛洵道：“水生木，芷婆婆得了秦制式壽衣，實力大漲，當時那橫店團可能就因此團滅。”
“木又生火，芷婆婆實力大漲，對明就有助力。”
“至於是不是這樣，時候開棺看芷婆婆是不是穿秦式玄色壽衣就知道了。
“你說好像開棺那麼簡單似。”
魔鬼商人吐槽，但他努力盤了盤追夢人和衛洵說生克關係，覺得有幾分道理。
“所以說芷婆婆出殯這事，其實暗涉及葬於玉泉山明朝皇帝，迴歸皇陵。”
魔鬼商人皺起眉頭：“但這麼重要事，旅程簡介上沒有寫，咱們導遊也沒有收關訊息。”
“傻小子，這件事真重要嗎。”
黑寡婦幽幽嘆了口：“這不是你們這旅程應該接觸東西。涉及東皇帝，龍，皇陵，哪吒……配得上假無解級旅程了。”
假無解，其實就是極度危險旅程最高五階極度危險旅程，雖不在北緯三度，難度卻也非常接近。
“是。”
這點追夢人難得贊同黑寡婦：“光看你們導遊票上得提示就知道，這原與你們無關。”
之前衛洵在出團名單出來後，得了張提示導遊票。魔鬼商人加入進來後他也有。這張導遊票正面寫著【奶奶新衣】。
背面寫著【這一百年來，奶奶身體不好，天天呆在老屋裡，很少出門。我給奶奶買了這衣服，說是能沖喜。新衣服收了，奶奶很喜歡，天天穿在身上，也願意出門了，她還說帽子要等冬天戴。但是在冬天來之前，奶奶去世了】
是點名了百歲奶奶，老屋，壽衣，沖喜，奶奶喜歡，冬天來前去世這些因素。
這提示裡壽衣說是‘買’，半點沒提橫店影城事。何況現在芷婆婆已經進棺材裡躺著了，正常情況下誰都發現不了她底穿是什麼壽衣。
原就不是他們這難度該遇事。
魔鬼商人倒是挺平靜。他底沒經歷過，極度危險旅程都是頭一回。追夢人他們說龍啊，皇帝啊，在他眼裡和剝皮先生，哪吒靈差不多是一回事。
反正任務接都接了，危險越大，收益越大，他來這旅程來就是為了這。
再者說，不談別，極度危險旅程對他來說來也是致命艱難，極有可能會死。
既都危險會死，那也就沒什麼區別了。反正自從把危險千家紙，剝皮先生，哪吒靈他們弄出來，這原三階極度危險旅程倒是被壓制住了。
瞧錢姐槓鬼們溫順那樣，放之前魔鬼商人都不敢。
他覺得小翠說有道理。
說不定把那什麼皇帝給弄出來，哪吒靈就會被壓制了呢。
“所以說，你真準備把皮影小驢給我，後去隨機第景點考核任務？”
“不，不是給你。我說了，這是交易。”
衛洵道：“這皮影小驢，是我換燈籠時候拿。要不是我拿，你永遠都得不。我拿了，你反而有機會。”
魔鬼商人點頭。確實是這理，領燈籠是副導活。他身為主導，探索後罩院比小翠危險。
“說吧，你要什麼。”
“我要第景點考核傾物品。”
衛洵道：“主考官隨機，還是不如直接找傾靠譜。誰知道主考官會是什麼樣人，萬一跟我有仇，故意算計我怎麼辦。”
“你也注意著點，雖你裡有不完整領隊考核，按理說隨機話這面偏會大，但萬一主考官跟你有仇呢？”
“東西還是把握在自己裡好。”
衛洵了：“當，要是我找了，你也可以用別東西來換皮影小驢。我還是對你……很感興趣。”
說罷，衛洵便打算去倉庫看旅客們扎紙人，和魔鬼商人分道揚鑣了。
‘其實這委託任務，有別完成辦法。’
等走得遠了，追夢人才和衛洵無聲交流。
‘你說是最難，也是最完整解決辦法’
哪吒靈委託是‘找’甜水，不是‘找’甜水。找是動詞，找是種狀態。通常來說人們會自而理解成為後者，這就是文字遊戲了。
按找來看，這委託任務就可以分為幾完成階段。從找‘甜水’下落資訊，真正把甜水找回來，都能算完成任務。
正常來說，找甜水應該從‘龍’下。北京城內有很多與龍關傳說，不過有哪吒靈鎮著，這些傳說‘龍’其實大多都不是真龍，是出自龍宮。比如說鮮魚口傳說。
說是鮮魚口衚衕原名線市口，清末年間有老頭在鮮魚口買了條活鯉魚回家，放入水缸後這鯉魚很是漂亮，散發出金光。老頭不捨得殺了，便養了一晚，第二天再去看時候發現鯉魚消失了，剩下一缸金子。
他這就是救了龍宮出來歷劫難魚仙。後來線市口便改名成了鮮魚口，有打油詩稱：“線市衰弱鮮魚興，老者救魚回龍宮。水族何有團圓日？金銀魚放生。”
如果衛洵去鮮魚口逛，可能也會買如此這般歷劫鯉魚。被人宰殺售賣險境，也有人才能解救。哪吒靈都不能出，但衛洵他們就可以。
救了魚仙，透過它溝通龍宮，自有機會能獲得藏在玉泉山上龍子情報。
不過這樣一來完成度肯定不高，很難獲得哪吒靈多獎勵。而且按哪吒靈性格說不定會覺得你敷衍，對你好感下降，開始給你使絆子。
‘我說是獲利最高，對我而言也最有利。’
衛洵道：‘極度危險旅程，對於我帶優秀旅客們來說，還是太簡單。’
‘看，千家紙和剝皮先生出來，三狼人和雲良翰他們都沒空再搞事了’
‘哪吒靈出來，那些潛藏實力‘高’，沒法暗殺我了’
‘等皇帝和龍出來……那黑寡婦，也沒工夫算計我’
‘如此一來，大家就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了。’
都有生死危機，誰也不比誰高貴。現在旅程簡直就像食物鏈，一層壓一層，而最高層‘皇帝’又需要最弱導遊幫助，形成了一完美閉環。
‘你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追夢人哭不得。
按理說其實東區這邊綜合實力是佔優，但衛洵這麼一搞，現在雙全都疲於奔命，根沒空抽出來搞內鬥。
‘而且東西區對抗任務事情，哪怕我不說，但黑寡婦也進來了，遲早會暴露’
追夢人嚴肅起來：‘真暴露了，那西三狼人恐怕是豁出命都要殺你’
要是西區真失敗，那西區人絕對會遷怒他們身上。就算旅程裡不死，狼人聯盟也不一定會讓他們全都活著。
可能會保最強奧古斯都，弄死狼人姐弟其一或一對，或是戴罪立功之類，反正沒有好果子吃。
‘他們豁出命殺我，難道周希陽他們不會豁出命來保我？’
衛洵道：‘你再對付黑寡婦……真了豁出命時候，其實還是東區實力強。黑寡婦知道這點，所以這件事放明面上，對西區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讓東區人徹底團結起來，先殺西區人為強’
所以黑寡婦不會將對抗任務這事放明面上，告訴西區三狼人。
再者說，衛洵聽魔鬼商人說起過西區勢力分佈。狼人聯盟和黑寡婦勢力分屬兩大不同陣營，不是團結。所以魔鬼商人才能透過在這兩組織艱難左右搖擺，來維持小小自由。
黑寡婦會不會信三狼人……都很難說。
‘要你是黑寡婦話，面對這種情況，你是會將資訊告訴其他人，還是自己動？’
追夢人嘆道：‘當是自己動’
監護人底是有一次出機會，哪怕不能直接殺魔鬼商人，但在關鍵時刻激怒某恐怖怪物，引導它去襲殺魔鬼商人還是能做。同理可知黑寡婦法。
其實按理說，監護人都是很高高在上，有誰會全天候跟班似，跟著低階導遊呢。再者說哪有那麼多危險！
脾好負責人監護人，追著看看直播，每天抽時間指導一下，有問題就回答，關鍵時刻出一次。
敷衍了事，或是要歷練導遊監護人，就在生死危機時候出救一次，別就不管了。
但是，自從監護人降臨，黑寡婦和追夢人精神意識形就一直都沒離開過魔鬼商人和衛洵，就是提防著對動，簡直跟隨身小精靈一樣！
哪怕衛洵睡覺了，追夢人都是清醒著，就怕黑寡婦指使魔鬼商人深夜搞襲殺——黑寡婦毒蜘蛛和幽靈，可是最擅長偷襲刺殺了！
“其實吧，我覺得追夢你還是別睡了比較好。”
衛洵由衷道：“畢竟歸途榜上，旅社給你評語是追夢人死於美夢。”
不睡覺，當就不會做美夢了。
“呸！”
水晶小龍當場就呸了衛洵一聲。
說話間，衛洵走了倉庫。他來引起了原正檢查紙紮材料，旅客們注意。
“嗨！”
衛洵友好打了招呼。
結果從周希陽半命道人再雲良翰和西區三狼，見他來了竟是齊齊一抖。一條件反射似瞬間做好了戰鬥準備，抻著脖子警惕戒備往衛洵身後身邊看。
“嗨！”
唯有雲天河積極響應，衝著衛洵say‘嗨’，活力滿滿：“翠導！有什麼新考驗嗎？”
“你找第景點傾了？”
周希陽看了一圈，沒看什麼，但他仍沒有放鬆警惕，謹慎壓低聲音，面色凝重：“龍……來了？”
他們可是聽哪吒靈委託任務了，找甜水這是要打龍啊！
“不是吧，我們紙人還沒扎好啊。”
半命道人哭喪著臉，卻是認命和白小天飛快扒拉要用材料：“怎麼這麼急啊。”
‘不是，這才多長時間啊，他們就這麼信你能把委託任務搞？’
追夢人都覺得匪夷所思，啼皆非：‘他們現在思完全都跟著你走啊’
才進旅程剛一天，衛洵就把老旅客們都給整傻了。誰見過這場面呢！
‘你這麼誇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衛洵道，衝旅客們擺了擺：“大家放心，不會有龍。”
“嗤，沒龍，那是有什麼比龍恐怖東西？”
那邊雲良翰破罐子破摔，冷一聲，都學會搶答了。
“我就是來觀摩一下大家扎紙人。”
衛洵誠懇道：“真沒事。”
旅客們幽幽望著他，你主動找上來？沒事？誰信啊。
“既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周希陽違心道：“既如此，大家接著扎紙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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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隊，你說話就說話，拿槍出來幹什麼。”
半命道人忍不住了，躲在紅僵背後小聲嗶嗶：“你不是放心嗎。”
周希陽臉色一僵。
* *
“小翠應該是發現第景點領隊考核傾物了。”
另一邊，魔鬼商人也篤定道：“他不會平白無故就去圍觀什麼扎紙人，說不定傾物就在倉庫裡……”
“不，應該說一半在倉庫裡，另一半要麼在那些槓坑裡，要麼在他之前領票時候去地。”
魔鬼商人感嘆道，百味雜陳：“沒他這麼快就找了第景點傾物……果啊，這對他沒有半點難度。”
“沒找可能性才比較高吧。”
黑寡婦懶洋洋道：“傾物找，會伴隨著怪物精神波動，喏，就像你剝皮先生。但現在，我可沒有覺察半點。”
“肯定是追夢人給他遮蔽了。”
魔鬼商人篤定道：“我瞭解小翠。別聽他說什麼‘隨機’‘你找了來交換’，狐狸精得很呢，他肯定是自己找傾物了。果是小翠，就是那麼聰明。”
“好吧，好吧，就按你說。”
同一時間，黑寡婦優雅打了哈欠：“從昨晚現在，我一直都都沒有休息。”
她幽幽嘆道：“你知道睡眠對一位女士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要不是為了魔鬼商人安危，黑寡婦怎麼可能會一直留在他身邊？要知道雖惡魔不擅長偷襲，懂得廝殺，但追夢人和天狐可都是太擅長偷襲刺殺了！他們倆一擅長夢殺人，一擅長幻境，你死都不知道怎麼被算計了。
“多謝您。”
魔鬼商人輕聲道謝，他知道自己和小翠一日不分出對抗任務勝負，黑寡婦就一日不會離開——那樣正好。
魔鬼商人眼神遊離，思發生了微妙變。
一追夢人和黑寡婦會陪著他們熬天夜，不得不說，這麼還是挺爽。
確信小翠已經找了第景點信物，魔鬼商人就找很敷衍，基是在芷家大院裡閒逛，邊逛邊道
“這座八臂哪吒城傳說，緣起就是明朝。”
傳說是明朝時，朱棣那朝代，劉伯溫和姚廣孝設計了八臂哪吒城。
“小翠分析有利，哪吒靈和明朝確實有關聯。不過他選擇在第景點完成領隊考核，我敬佩他勇，不過說實話，這樣有些冒險。”
魔鬼商人絮絮叨叨，黑寡婦直接懶得聽。留下一絲精神維繫，蜘蛛傀儡陷入了淺眠。感知黑寡婦注意力不在這邊，魔鬼商人心微動，不再絮叨。
“拿東西換……什麼才讓小翠感興趣？”
魔鬼商人沉思，皮影小馬他是一定要拿。正如小翠所言，主考官不一定對他們友善。命運還是把握在自己裡。
魔鬼商人清楚知道，他一路上看了那麼久天狐之球，小翠不是不在意，果現在，小翠也開始要瞭解他了。
但他們畢竟是敵人，他魔鬼商人怎麼可能讓小翠瞭解他底牌呢。倒是等這次對抗任務結束，他們能再多互瞭解一下。
魔鬼商人不自覺愉悅微，目光卻關注著芷家大院，一切異常地。
小翠喜歡什麼，無法抗拒什麼？
那就是危險刺激。
魔鬼商人明白他意思，事實上他也覺得現在旅程無比和諧，大家都都有怕東西，這多好。所以從對他們有利而言，真是越亂越好。
恰巧，魔鬼商人就很擅長找尋異常之處，通常來講，這些異常，都是和支線劇情或新景點有關。
魔鬼商人確信，小翠一定會對這些感興趣。
* *
“紙扎人骨架，我認為可以用一些柳枝。”
倉庫這邊，旅客們在疑神疑鬼下，終於開始警惕著扎紙人。他們大概分了三小團體。
三狼人在一邊鼓搗，按米婭指揮扎紙人。雲天河坐在衛洵身邊，不一會就先用草杆編了小螞蚱，羞赧期待送給他。後才開始心滿意足扎紙人。雲良翰自己陰鬱呆在角落裡，自己扎自己，其實偷偷豎著耳朵，聽白小天講解。
說扎紙人，在場最擅長恐怕就是白小天和半命道人了。此刻周希陽等人拿著各種材料圍成圈，專心聽白小天說。
“柳木是鬼怖木，《齊民要術》講‘正月初一拿柳枝插門頭，百鬼不敢入內’，因此我認為，一半左右紙人可以以柳木為骨架。”
白小天道：“芷婆婆出殯，首先要走出八臂哪吒城。哪吒靈在我們這邊，阻撓機率不大，但鬼差肯定會出。”
“紙人來就該歸屬陰間，芷婆婆出殯，犯得是陰間忌諱。絕對會有陰差陰軍緝拿，這是規則。哪怕八臂哪吒城內，哪吒靈能壓制黑白無常，他應該也不會出。所以陰軍陰差要我們來應對。”
“以柳枝為骨紙人，在對上陰軍時會有較大作用。反倒是以人骨為骨，血肉筋劈為皮‘紙人’最好不要。”
“不是人骨人肉。”
一直在旁聽錢姐弱弱道：“院裡養了幾條狗一些雞，可以用犬骨和雞血肉皮代替。”
實際上當是用活人效果最好啦，但現在形勢比人強，錢姐半點不敢說。
“狗？”
就在這時，衛洵忽插嘴。
“哪裡有狗？”
他走白小天身邊，拿起一根柳條把玩，饒有興致。
“我倒是挺感興趣。”
* *
“快來。”
當衛洵牽著一條黃狗走側院時，一眼就看魔鬼商人站在雞窩旁邊。
“看那裡。”
“你叫我來，就是看這群烏鴉？”
衛洵掃眼一看，就見一群烏鴉落在雞窩，數不清有多少，反正是黑壓壓一片。見有人來，烏鴉們齊刷刷看過來，眼珠猩紅，滿是兇光，很是可怖。
“這不是烏鴉。”
魔鬼商人輕描淡寫道：“這是支線景點線索啊。”
烏鴉怎麼會出現在雞窩裡？
要麼是開闢新景點，要麼是支線景點，或者是特殊任務，魔鬼商人也不清楚。
他就專門往大了說。
果，衛洵挺感興趣。
“但你要是用這換皮影小驢，那可不夠。”
衛洵道：“起碼得把徽章給我看看。”
“哈哈，再說吧。”
魔鬼商人打了哈哈，隨後腆著臉問道：“你現在用天狐之球嗎？”
“嗤，就知道你惦記這。”
衛洵哼一聲，將天狐之球拋給他。魔鬼商人嘿一，怕他反悔，拿了球就走。邊走還邊冠冕堂皇說什麼會繼續幫他找有意思疑點。
“你別說，魔鬼商人還真有用。”
等魔鬼商人走了以後，衛洵才忍不住道。
他用柳枝撓了撓大黃狗下巴，突毫無徵兆放出了魔蜂群。
“去。”
魔蜂們速度極快，竟是沒等這些外表詭異烏鴉們炸窩，就將它們全都扎死了，一不漏。偶爾有幾烏鴉沒死，又立刻被其他魔蜂補上幾針。
“你魔蟲類稱號不錯。”
看衛洵指揮魔蜂群段，追夢人點評道：
“如果要最快升級稱號，你最好選一魔蟲作為你命魔蟲。畢竟你異態不是魔蟲類。”
通常情況下有魔蟲稱號導遊，異態都會偏魔蟲，這也是天賦。就像蜂道人和倒馬毒。但衛洵異態卻是純粹惡魔。
如果不透過長時間操控魔蟲，收服魔蟲，來踏踏實實進階，而是走捷徑話，融入命魔蟲是最好選擇。
衛洵現在有母蟲，有古老魔蟲，有蟲群，他要選定命魔蟲，稱號升級應該沒問題。
“我知道，這不是選擇太多了嗎。”
衛洵漫不經心指揮魔蜂。追夢人說有道理，但衛洵可選擇實在太多。母蟲小翠，責任魔蟲和與土司王墓關人皮蛆蟲都很有用，將某一魔蟲作為命魔蟲融合，與它同種類還好，不同種其他魔蟲恐怕會被壓制。
所以衛洵還沒下定決心。
“說實話，領隊考核怪物不算影響，這是哪王八蛋定規則。”
衛洵忍不住抱怨道：“不我稱號早升級了。”
他說稱號升級，自是【主宰】系列任務。之前衛洵拿了無感者藍色稱號，系列任務完成度也達了百分之三五。接下來稱號應該就是紫色稱號‘冷血者’。
但偏偏規則限制很可惡。
首先，旅社內部人員怨念，不算在完成度上。否則衛洵去屠夫聯盟那一趟，完成度說不定能直接漲滿。
其次，精神汙染一類，不算完成度，像是各種北緯三度物品帶來精神汙染，全都沒用。
最後，和旅社考核關怨念，不算。比如因領隊考� �任務而出千家紙和剝皮先生，皮影人等，統統不算。
綜合下來，衛洵也就在見金童玉女紙扎人（都是b級怨念）時候，見哪吒靈時候（s級怨念），以及見擂鼓衚衕大大小小厲鬼老鬼們時候，任務完成度有長進。等那些鬼們被千家紙它們震懾住，完成度也不再漲，衛洵簡直覺得虧炸了。
這完成度身長得就慢，a級怨念漲百分之一，哪吒靈應該是沒有太多怨念，哪怕是被分了s級，也漲了百分之兩點五。b級就少了。
加起來總共他現在任務完成度，才剛百分之。
“皇帝和龍，應該不是領隊考核傾帶來怪物。”
衛洵忍不住嘀嘀咕咕，不話，這倆就不能再給他漲任務完成度了。
說話間就見幾最大魔蜂齊心協力，抓著一樣東西他飛來。它上面凌亂鴉血羽毛都被魔蜂清理乾淨了，衛洵接過來一看，發現這是有一半，從間斷開牌子，上面隱約有‘李’字。
陰冷感從牌子傳來，拿在裡好像是一塊冰。
“明，明，明——
彷彿有什麼人在牌子低語呢喃。
“你肚子裡，應該有另一半吧。”
衛洵著用柳條拍了拍狗頭，這條大黃狗看見烏鴉群瞬間死亡已經被嚇傻了，下一秒它竟匍匐在地，嗚嗚衝衛洵磕頭般求饒，尾巴狂甩。
“放心，你和烏鴉不一樣。”
衛洵拍了拍狗頭：“烏鴉是清朝神鳥，你是條狗而已。”
安撫過後，他用柳枝開始抽打大黃狗。這大黃狗竟不躲不閃，趴在地上，任由他打！衛洵抽毫不留力，這大黃狗身上斑斑點點全是血痕，皮開肉綻，竟是將整張狗皮都抽了下來。
但狗皮裡面，卻是人！
或者說鬼恰當。
這鬼淚流滿面，望衛洵眼沒有半點怨恨，全是感激。他結結實實磕了幾響頭，隨後融入了地下，去陰間投胎了。
“嘖嘖嘖。”
衛洵嘆道：“俗話說得好，清明不戴柳，死後變黃狗啊。”
白小天就是這件事，衛洵從鬱和慧那裡得知。因此每一句話，衛洵都會放在心琢磨。
說起柳樹，說起鬼怖木，顯不是無放矢。他又接著用‘人骨人肉’這話，引得錢姐提起了芷家大院裡面養著狗。
這就讓衛洵瞬間了這句俗語。
這句話說得是鬼都怕柳，子孫後代如果清明祭掃時不帶柳枝，亡者在陰間就會受小鬼磋磨，不再為人，而是披上狗皮變成黃狗。
而‘黃狗’，則是正好和衛洵一直思考，第景點傾物究竟是什麼有關。
“你早就了？”
追夢人問道，他心實在是訝異不已，說實話，就連他腦子都沒有衛洵轉這麼快。
“不。”
衛洵卻搖了搖頭：“一開始我是槓。”
皇家出殯要一百二八槓，王出殯是八槓，明七帝用王規格下葬玉泉山，這是折辱。衛洵著傾物會不會與槓關。
但隨後他發現自己走入了誤區。
找甜水和玉泉山明七帝，甚至是芷婆婆出殯背後究竟是誰這種事，都是在他們原不會涉及暗處。
這是背後博弈。
而正常來講，各景點，傾物之類，都是明面上東西。比如紙紮，比如皮影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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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不去玉泉山，也不去明七帝，光看第景點天壽山，明三陵關傾物，會是什麼？
已經逝去‘他們’，最在意是什麼？
“傳說清太祖努爾哈赤，有名救命恩人。”
衛洵輕聲道：“明遼總兵李成梁小妾，一匹大青馬，一條大黃狗，還有烏鴉。”
傳李成梁原對努爾哈赤起了殺心，因為小妾通風報信努爾哈赤才有機會提前逃走。大青馬帶努爾哈赤跳過了懸崖，烏鴉們用身體擋住努爾哈赤，不讓他被追兵發現。大黃狗在追兵放火燒山時，用身體皮毛沾水塗在昏迷努爾哈赤身上，不讓他被燒死。
缺少任意一，努爾哈赤恐怕都會死。
當，這非正史記載史實，有傳奇神話色彩。但誰也不知道野史究竟是真還是假。
“所以說，魔鬼商人確實挺有用。”
有黃狗，也有烏鴉，衛洵差不多能確認自己猜測。烏鴉藏著半塊牌子上是殘缺‘李’字，這是很明顯提示了。
衛洵俯下身，從狗皮撿另半塊牌子，將它們合一起。圓形牌子正，李字消失。裂痕一左一右，分別是‘日’字與‘月’字。
日月合起來就是明。
如果黃狗和烏鴉早就死了，努爾哈赤是不是就會死在追殺？
如果沒有清太祖努爾哈赤，明朝有沒有可能不會滅亡？不會有後來揚州日，嘉定三屠？
這塊令牌合起來後，沒有怪物出現，衛洵san值也沒有降低。但他側耳傾聽，令牌似乎有無數聲音，男男女女，老老幼幼，哭著嘶啞著叫喊。
‘明——明——’
明朝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