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陽仔細檢查過每一寸地面, 沒有發現半點曾被挖掘開的痕跡。
“都說平日裡練紙,每次嘴上應的好好的,結果還是個二次元霸總紙!”
那邊半命在訓白小天。聽雲良翰說地下鑽出的怪物把白小天都吞進去, 半命被嚇得三魂去七魄, 好好把白小天從上到下關心好遍,擔憂過去是恨鐵不成鋼的急怒。
是白小天死怎麼辦!
雖然經歷過許次親朋好友在旅程中死亡, 自己也有半條命。但半命到底做不到那麼闊達, 不忍去死。
“半命, 來這個。”
白小天剛從生死危機活下來就被一頓亂訓, 身上還溼漉漉未乾, 起來怪可憐的。但周希陽沒空想, 他走到雲良翰指出的位置, 用警棍在地上劃出一個直徑米左右的圈。
“從夕陽石反應到我們到達這裡,總共七秒。”
七秒的時間,從怪物從地下鑽出襲擊, 吞噬白小天, 把他吐出來, 再到溜走時還將土與青磚全部填好。
這是快的速度。
如果不是雲良翰指正, 誰都想不到似平整不亂的青磚與土地下,曾經鑽出來過一個怪物。
而且這怪物鑽地點正在白小天身後,也就是說它在地下便能覺察到地面上的站位,而雲良翰和白小天沒有發現它。
想到這雲良翰後怕極,剛才原本是他站在白小天曾站的位置的, 差一點被吞掉的就是他。
他可不一定有白小天的好運!
“小天, 它長什麼樣子?”
雖然周希陽已經審問過一次雲良翰,雲良翰也算配合,但他更相信白小天的說法。
被半命高訓半天的白小天臉色有點麻木, 他定定望著周希陽,像是深吸一口氣。
“冷的。”
“什麼冷的?說清楚。”
半命喝,一巴掌拍向白小天的後背。這一拍他倒是什麼冷。
白小天身上溼滑粘液極冷,像是在冰櫃中急凍過一樣!
“冷的?”
周希陽擰眉沉思,半命松口氣,對白小天:“快給周隊謝,沒他在小命就玩完!”
那怪物口腔冰冷,應該是屬寒性,通常來說它們都怕熱怕火。吞白小天再吐出來,半命第一反應就是周希陽的夕陽石。
夕陽石警報狀態會發出大量的光與熱,構成保護罩。那怪物有極大可能是被夕陽石刺激到,才把白小天從嘴裡吐出去。
這邊半命壓著白小天謝,那邊雲良翰一怔。
冷的?
他記得那怪物出現時整個空間的溫度好像都提高啊?
不過當時情況太混亂,雲良翰那時滿心都是驚駭和恐慌,倒是沒注意這些。而且進過怪物嘴的白小天更有發言權——他總不可能對周希陽他們說謊吧。
周希陽先問他再問白小天,顯然並不信任他。
雲良翰撇撇嘴,沒開口,是心中抹警惕——這怪物極有可能會讓感到認錯亂,或者有構成幻象的能力。
不然明明是冷,他怎麼感到熱呢。
周希陽雙眼微眯,詢問白小天時他不忘觀察雲良翰,注意到雲良翰微妙的表情變化。
過會再審他,這小子絕對還有事沒說出來。
“周隊,說這會是個什麼怪物?”
剛做出‘地宮深處妖怪極大可能是白老太太’推斷的半命自己也不確定。
“不會藏著個蛇啊蛟啊龍的吧,那怪物可是金黃色。”
怪物表金黃色,長條的,身上有像角一樣的骨質凸起,這是雲良翰提供的線索。
“龍脈化作的龍,吞噬龍脈的蛇,都是金龍金蛇。”
就是對應上,半命才如此忌憚。若是有個叛祖背宗,吞噬龍脈的金蟒在地下,局勢才是棘手,對方目標極有可能是白蛇祖宗,絕對會在這場《白蛇傳》演出上搞襲擊!
“不一定。”
周希陽沉吟,他蹲下來,拔出腰間軍刀,敲敲地面。
削鐵如泥的軍刀能輕易在旁邊地磚上斬出裂口,無論如何都無法在圈出的,怪物復原的那直徑二米圓圈內的青磚上留下任何傷痕。
硬度高不少。
“半命,還記得五年前那次年終慶典嗎?”
“是說場在西區深淵節點裡那次?”
半命下意識做個厭煩的表情:“老天爺,那可是災難。”
那次年末慶典死太,明明不是十年的節點,跟大清掃一樣。歸根結底,就是西區那邊耍操蛋,眼積分比不過,乾脆引出深淵裡的恐怖怪物,想獵殺高積分旅客。
結果這一手玩崩,意引出怪物中的王者,有參與年末慶典的組織都受到嚴重擊。雖然那年年末慶典嬉命就沒有參加,但東區好歹有安雪鋒和歸途坐鎮。西區那邊就慘。
號稱永遠不會受傷,永遠不會死亡的s1導遊引渡,竟然被怪物中的王者給吞噬。
雖然後來年末慶典結束,蜥蜴公爵和黑寡婦爭s1爭的如火如荼之際,s1竟然意迴歸。不過那時他不僅變斗篷顏色,稱號還成‘吞噬者’。有說他在深淵節點與強大的怪物王者搏鬥廝殺,最後反吞噬對方。
但吞噬者改變實在太大,曾經的引渡是幽靈態異化,但吞噬者不是。吞噬者自稱遺忘許事,他是由死而生,一切都是新的開始。而旅社也仍承認他是導遊,但是加入旅社的時間被重新計算,就跟復生者一樣。
究竟是吞噬者復生,還是怪物披上皮?
不僅旁懷疑,他之前親手建立的組織‘亡靈引渡’竟也公開質疑,他們堅信歸來的不是曾經的領袖,而是怪物。
然而這最終成個未解之謎,亡靈引渡導遊聯盟解散,裡面大數不去向。‘引渡’也成旅社高層諱莫如深的名字,一切關於他的資訊消失,餘下的有現今的‘新’s1吞噬者。
“這種會從地下,水窪,山石各處鑽出,悄無聲息襲擊吞噬獵物,鑽回後再將有痕跡掃平,乍一很像離奇失蹤的怪物……”
周希陽和半命對視一眼,都出對方嚴重的凝重。
史萊姆。
其實深淵蠕蟲這類差不也具有如上特點,不過蠕蟲能鑽砂石土壤之類,不像史萊姆什麼都能鑽。
但有蠕蟲在深淵全是原始種,領地意識極強,輕易不會出來,除非從小馴養,否則很難被馴服。
一瞬間周希陽想過很,他甚至近乎荒謬的想過會不會是丙二五零養條蠕蟲——不可能。
深淵蠕蟲可能在深淵裡有,且蠕蟲卵全在領地最深處的蠕蟲巢穴中,就連安隊都沒有這東西!
是,就算丙二五零的有,那起碼也是在醉美湘西過後。距離現在也才一個月左右。
一個月,蠕蟲怎麼可能成長到能吞白小樂?那起碼有五六米長,絕對不是幼年期。
蠕蟲生長速度相較於其他魔蟲算是慢的,尤其是從破殼到快速發育期間的這段幼年期,小的離譜,不比蚯蚓大少。
原始狀態下這段幼年期會持續數年,甚至十數年之久。而被旅客收服,帶回旅社的蠕蟲幼年期會縮短,但也起碼會持續一年左右。
幼年期的蠕蟲無論吃什麼都無法變大長長。進入快速發育期後蠕蟲才會飛速增長。能量充足,甚至可能半天就從麵條粗細長到十米長。但想長到數百米,甚至近千米那般長的龐然大物,更需無數歲月
除非有深淵系的大佬不惜本源能量灌養,否則絕不可能縮短幼年期。而這大佬還得是的大佬,起碼得是* * *的級別——
周希陽思維忽然一頓,表情有點微妙。
* * *,丙二五零,不惜本源能量灌養。
這三者連在一起都很怪,讓周希陽莫名生出不安的猜測。
不會……吧?
“哼,我就吞噬者得動手。”
半命冷笑:“魔鬼商領隊考核,這是他最佳出手的時候,直接一句‘增加景點難度’不就是最好的藉口?”
考官職權在此,他們宏觀掌控整個考核。雖然景點任務本身就因為導遊領隊考核有難度增強,但如果考官判定導遊加旅客們的實力仍超過景點任務,起不到‘考核’作用的話,他也可以再私增加難度。
“金黃色,他肩膀上那史萊姆就是金黃色吧。還明目張膽,我呸。”
半命是一連串的咒罵,怪物偷襲白小天,半命是動火。
史萊姆能隨意變形,圓球狀拉扯成長條也是沒問題的。半命說的沒錯,吞噬者動手的可能性更高。
周希陽將不安的猜測壓到心底,溫和目光落在白小天身上,安撫句,但眼底深處有審視。
如果是吞噬者動手,那他為什麼會先選擇白小天?而且樣子半命並不情。
難說——
他其實是某個隱藏實力,借白小天身份進入旅隊的?
“召集旅客,將這件事告訴他們。”
周希陽不動聲色收回目光,吩咐:“怪物會襲擊我們,也會襲擊其他。今晚演出一定小心。”
去演出的得小心,留下來守護棺材的也得小心。
旅客們很快聚集到棺材停靈的側殿內,周希陽把這件事一說,眾臉上神情各異。但下一刻十月十日冷聲開口,說她差點也被吞。
她的話引起眾譁然,十月十日是特級四星,算是旅隊內實力最強者。她也會被吞的話,那旅隊內有都有危險!
一瞬間東區眾望向西區的目光都不善起來。
十月十日和白小天,一強一弱,都遭到地底怪物的襲擊。他們唯一的特點就是都是東區!
怪物偷襲就罷,還專門盯著東區偷襲?
“謝周隊將這個訊息告我們。”
就在這時米婭站出來,誠懇:“我們也有對等的訊息回報給大家。”
“我在地宮一層通往二層的入口處,遇見一寶蟾蜍妖。此妖誤以為我是狼族小妖,正巧這蟾蜍與狼妖關係不錯,我從它那裡得到一個情報。”
其實是一件任務,說的是寶蟾蜍去地宮三層參加白老太太的會議,臨走前將孩兒們(蝌蚪妖)暫時養在聚寶盆裡。但回來後寶蟾蜍驚怒發現,它聚寶盆還在原地,但孩兒們全都離奇失蹤!
連它盛在盆中的無根水都被喝的一乾二淨!
更可氣的是襲擊者完全沒有留下半點資訊,寶蟾蜍臨行前特意用粘液將洞口封的嚴嚴實實,此刻洞口粘液仍舊完好,孩兒們沒!
米婭能接到這任務也是因緣巧合,這地宮中有龍脈氣息干擾,寶蟾蜍無法透過正常途徑與孩兒聯絡,甚至連它們的生死都不。寶蟾蜍許諾如果她能找到與襲擊者有關的訊息,能找回它的孩兒們,它就將米婭引薦給白老太太。
這就相當於是選定陣營。當然米婭沒全說出來,是說寶蟾蜍孩子離奇失蹤這事。
“來襲擊者不止針對我們,對這地宮中的妖物們同樣不友好。”
米婭這話似是彙報重資訊,實則是為西區解釋,她當然此刻周希陽他們都在懷疑什麼。但是——如果是吞噬者大動手,他不可能去派史萊姆王偷蝌蚪妖吧。
聚寶盆不,不跟寶蟾蜍硬槓,單偷蝌蚪妖,喝無根水?
這也太猥瑣太苟,絕不是吞噬者會幹出來的事。
“誰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嬉命指不定都還偷偷學百首太陽頌歌呢。”
半命小聲陰陽怪氣嘀嘀咕咕,但無論他還是其餘都將米婭的話放在心上。如果米婭沒說謊的話,偷蝌蚪喝水這種損事,確實不該是吞噬者做的。
倒像是丙二五零做的。
別在想吞噬者,周希陽在想丙二五零。明明翠導安生呆在房間裡什麼都沒錯,他總覺得處處事上好像都有翠導的影子。
屬實是ptsd。
但如果翠匯出手,不該對白小天和十月十日下手的。
以應該不是他。
“距離八點還有一小時,先確定為棺材守靈的吧。”
周希陽揮去雜念,肅聲。
棺材需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守靈,這次必定有不去演出。但守棺材不意味著就此安全,地下怪物一事為有敲響警鍾。
“誰願意——”
“我來。”
第一個開口的,竟然是奧古斯都!
* *
“哈,奧古斯都這次恐怕得暴露。”
梅恪爾變成六尾狸花貓輕快走在地宮深處,他們從翠導那裡接到的景點任務和另一陣營的旅客不同。
半命他們是演出,梅恪爾和奧古斯都是參與那場皮影戲演出。他們會在九點時,演出後半段出場,藏在白布後假裝皮影,襲擊旅客。
地宮中部分妖物會同他們一起出手,目標是捕捉白鹿。據說這場《白蛇傳》中的白蛇正是數百年前山神座下的靈蛇,它死在地宮中,靈骨都被先一步盤踞地宮的老妖們盜走。
這出《白蛇傳》正是老妖們自導自演,聽到白蛇靈骨的訊息,心地純善的白鹿定不會坐視不管,任由白蛇靈骨被妖物玷汙。白鹿出面,老妖們勢在必得。
“捉白鹿?想得美。”
梅恪爾是嗤笑。白鹿現在可是投靠丙二五零,老妖們想白鹿,那純粹是想得美。在梅恪爾來,它們說不定還得賠秀才折兵,把白蛇靈骨都賠出去。
“奧古斯都應該會去爭守靈位。”
梅恪爾自言自語,有這樣他才能和旅客大部隊分開。
不過守靈至少,周希陽不可能派個西區守靈,奧古斯都守靈,配給他的搭檔極有可能是十月十日。因此奧古斯都想離開,絕對會被十月。他在妖怪陣營的事今晚就會暴露。
“這個景點會徹底分陣營啊。”
梅恪爾嘆,現在妖怪陣營有,屬實是太少。也對,這確實是最好的機會。平心而論,梅恪爾覺得西區三狼極大可能都被劃到妖怪陣營來。到那時他梅恪爾就孤立無援。
好在他是第一個被分出去的,還有時間組織自己的勢力。
梅恪爾加快速度,今晚他準備帶竹葉青一起去。畢竟都是蛇,遇到自家祖宗,帶青七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這是什麼?”
狸花貓突然停住腳步,狐疑歪。
在他面前的地上,堆著一把嫩黃色的‘香蕉’。
梅恪爾憑實力下的‘洞府’在地宮二層,比較靠近三層入口的位置。越往下的妖怪實力越強。其實梅恪爾能更進一步的,但三層有白老太太和諸大妖,梅恪爾忌憚不願去。
最靠近三層入口的勢力,是群洞穴蜘蛛猴精。這種猴子個子瘦高,四肢修長,直立而起時非常像。有些探險者拍的‘林中野’的背影,其實正是蜘蛛猴。
洞穴蜘蛛猴性格不像森林中的兄弟們那般怯弱溫和,而是脾氣暴躁。這群猴精在梅恪爾勢力進駐進來時還威懾般衝他們發出狗一般的咆哮,還非常野蠻的向他們投擲糞便。
不是梅恪爾狠揍蜘蛛猴精們一頓,恐怕他們的駐地早就被糞便淹沒。但梅恪爾出手留餘地,畢竟這群洞穴蜘蛛猴背後是白老太太。
蜘蛛猴不過是白老太太的一把刀,挑釁為試探,沒必跟它們糾纏。
“陷阱?”
地宮出現香蕉實在太奇怪,梅恪爾一就覺得是洞穴蜘蛛猴找茬設下的陷阱,直接繞走。果然,梅恪爾還沒回屋,那群蜘蛛似的黑色猴精出現。
“吼——!!!”
首領猴不分青紅皂白衝著梅恪爾一通狂吠,其他猴精也躍躍欲試,一副扔糞便的樣子。但它們像是剛從三層白老太太那邊回來,各個都很乾淨,沒有隨身帶糞。梅恪爾懶得搭理他們,乾脆躍上一具高高的石雕,悠閒臥在那熱鬧——
因為梅恪爾發現不對勁。那把香蕉似乎也不是洞穴蜘蛛猴精們設定的。這群智商低下的猴精毫不掩飾它們對香蕉的貪婪與狂喜,首領威懾吼開梅恪爾後,當即派出手下親信們大搖大擺去取香蕉。
那種迫不及待的架勢是偽裝出來的話,它們也不至於野蠻到還用糞便攻擊。它們是認為在白老太太掌控的地宮,它們背靠白老太太,不可能有會對它們動手。
不是洞穴蜘蛛猴設下的陷阱,那會是誰?
梅克爾心中生出不詳預感。
地上香蕉太,七八蜘蛛猴精每猴都抓一把香蕉,使勁往拔——但它們都沒能拔起來。
蜘蛛猴精們用各種辦法,嘶吼著用力,都無法將‘香蕉’從地下□□,氣的直咆哮。其他圍觀等著吃香蕉的猴精們坐不住,它們一哄而上,蜘蛛猴首領暴躁更是咆哮著衝在最前面,一把推開親信,自己拔香蕉。
忽然,它似乎覺出不對勁來,這香蕉為什麼拔不出來?但此刻已經晚。
大地毫無徵兆猛然下陷,梅恪爾驟然站起,他貓眼瞪大,渾身炸毛,見到無比可怕的一幕——這些嫩黃‘香蕉’竟然是恐怖怪物的觸鬚。下陷的地面則是它的血盆大口!
蜘蛛猴有個特性,便是它們不捨得放下抓到手的東西,哪怕是遇到危險的時候。但它們永遠放不開那些‘香蕉’。不過秒的功夫,十數蜘蛛猴精悄然被吞噬消失,最令毛骨悚然的,是怪物離開時竟將地面徹底恢復如初!
就好像蜘蛛猴精們憑空消失一樣。
……
梅恪爾瞳孔縮成一條豎線,整個貓緊緊貼著背後牆壁,心跳快的破開胸膛。不是他此刻位於石雕上,沒在地上,否則是不是也會被怪物吞噬??
最讓梅恪爾心驚膽戰的,是他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大地深處竟然藏著怪物!而且這怪物顯然具有一定智商,那把‘香蕉’就是它的誘餌。
它竟敢吞吃白老太太手下的蜘蛛猴精!
這怪物是什麼來歷?梅恪爾就到它的深淵巨口。嫩黃色,會用觸鬚偽裝香蕉誘捕獵物,梅恪爾首先排除深淵蠕蟲——這些身居地下的蟲子大都是黑白灰三色,絕不會有這麼靚麗的黃色。
再者說這裡也不可能有深淵蠕蟲啊!
“亂起來。”
梅恪爾喃喃,他一路回自家勢力領地腳都沒著地,全是踩著各種雕像祭品罐子跳回去的。
整個地宮亂起來,下有龍脈氣息,上有天雷滾滾,妖怪們的感被降到最低。平日裡蜘蛛猴精們憑空消失整個地宮老妖們絕對會第一時間,但現在它們消失的悄無聲息。
簡直就像另類的暴風雪山莊。
這個地宮裡還有少如此悄無聲息消失的妖怪?
梅恪爾不寒而慄,眼中憂慮。
不僅因為藏在地底的怪物,更因為一旦妖怪們失蹤一事被老妖們曉,如果沒找到怪物的話,它們極有可能和旅隊起衝突!
還好我跟的是翠導。
梅恪爾自我安慰。
局勢越亂跟著翠導越安全,這差不是旅客們透過前個景點,總結出的理。
“周隊他們得倒黴。”
跟著魔鬼商,還是正經歷領隊考核的導遊,他們絕對會倒黴。
* *
衝突發生比梅恪爾想的更快。
晚上七點半,周希陽一行正準備去東側殿演出時,被一群妖怪們堵門。
“洞穴蜘蛛猴精失蹤?這跟我們沒關係。”
周希陽冷靜:“我們旅隊一直都呆在地宮一層,沒下去過。們說的洞穴蜘蛛猴精在二層。”
“除們,這地宮裡的沒敢動姥姥養的小畜生!”
臉上長滿棕褐色毛髮,不出原形的妖怪暴躁咆哮。
洞穴蜘蛛猴精智商低下,雖然他們自詡妖類,但在正經妖的眼中它們不過也就是畜生罷。但再畜生那也是白老太太養的畜生!
“對!趕快把我的孩兒們還回來!”
一土黃色的大蟾蜍震耳欲聾呱聲痛哭:“孩兒們,我的孩兒們啊!”
“還有獾統領一家也消失!(豬獾精)”
“白仙子也沒蹤影!(鴿子精)”
“黃袍小將也不見!(狍子精)”
妖怪們一通吵嚷,原本臉色凝重的旅客們一邊意識到事情嚴重,一邊也哭笑不得。
“拜託,我們會瞬移嗎?一個下午殺這麼妖?”
半命吐槽,魔鬼商原本心中一凜,聽久也稍放下心。今天下午他有近一小時失去意識,恢復後發現自己手邊有一張完整剝下的蜘蛛猴皮,以及一早就死去的蜘蛛猴。致命傷在喉嚨口,一刀斷喉,沒傷到皮子。
蜘蛛猴從背影來效似類,今晚是皮影戲演出,剝皮先生這是按捺不住。
今天剝蜘蛛猴,明天就可能剝其他,但魔鬼商很冷靜——因為這旅隊中的旅客,他都不過。哪怕被剝皮先生控制身體,實力仍舊無法跨越。
唯一危險的是小翠,但小翠有皇氣罩身,剝皮先生最不可能傷他。
剝皮先生很快就會發現自己剝無可剝,最終就能剝魔鬼商自己的皮——但魔鬼商是幽靈態,也沒皮。
從某種程度上講,這次領隊考核很好過。魔鬼商帶領旅客們活過加強難度的景點就算成功。至於魔鬼商能從這個景點、從剝皮先生身上學到少東西,能不能領悟到新的稱號,就他對自己有狠。
殺洞穴蜘蛛猴精有可能引來白老太太一方的仇恨,但恰好有在這時屠洞穴蜘蛛猴精全家,而且顯然線索全無,這讓魔鬼商覺得自己運氣還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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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這會正被妖怪們圍的焦爛額時,解圍的來。
“怎麼在這堵著?”
當衛洵帶著天狐鬱和慧,白鹿妖和黃袍老祖小雪到來時,吸引有妖的目光。它們敢堵周希陽他們的路,不敢擋著衛洵,哪怕他身後有白鹿在(就是不這白鹿為啥角斷)。
因為衛洵指尖躍動的火苗,正是三昧火!
哪吒靈不喜歡呆在地下,沒在地宮中,但這一縷三昧火足以讓妖怪們都忌憚不已。更何況這還隱隱和地下龍脈應和,更有天罰雷電之氣。
哪怕他似實力很弱,大妖們也是半點不敢惹的。
惹不起惹不起。
“白姥姥到——”
就在局勢陷入尷尬境地時,一聲清越鳴叫聲響起,便見一雪白如玉的鴿子精偏偏飛來,落在地上,化作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的白衣女子。
但鴿子精的到來更讓妖精們尷尬。
“白仙子,您沒事啊。”
某個妖怪尷尬。
原來白仙子沒失蹤,她是咕咕。
這下好,他們更沒理由堵著這幫類——誰其他失蹤的妖怪是不是也咕咕?
“孩兒們頑劣,讓先生見笑。”
除白仙子通報,白老太太並沒有搞什麼大陣勢。她起來就像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望向衛洵的眼中滿是慈和喜悅:“三太子的三昧火,果然還是厲害非凡。”
“哥哥聽您這麼誇他,肯定會高興。”
衛洵笑。聽他對哪吒靈口稱哥哥,白老太太笑容更慈祥分,嘆:“都是誤會,但也好讓您。這地宮中出怪事,確實有不少小輩離奇失蹤,先生也該留意。”
“叫我小翠就好。”
衛洵頷首,和魔鬼商對視一眼。小翠這是懶得寒暄,好用的魔鬼商上前交涉,衛洵退到後面,走神想著自己的事情。
“呦呦。”
略顯焦急的白鹿不敢頂衛洵,就頂頂白鼬。白鼬不耐煩推開它的,猶豫一下——他也不敢擾衛洵,就踮著腳輕輕拽拽鬱和慧的衣袖。
鬱和慧然,但他沒有擾現在的衛洵。而是在魔鬼商交涉好後,他們和妖怪們一同到達東偏殿,在戲臺前坐好後,鬱和慧才拍拍衛洵的手背。
“到地點?”
一直沉思的衛洵這才回神,掏出一把蟲卵種在東偏殿地下。
‘我覺得白蛇靈還有救。’
鬱和慧和衛洵密聊:‘這東偏殿的靈氣很濃。’
靈氣很濃,凝而未散,說明靈物還有重新凝聚的機緣。來老妖們雖然拿走白蛇靈骨,但並沒有將其帶出山神地宮,應該也是有忌憚。
頓頓,鬱和慧:“靈參和何首烏大概確定,但太歲還沒有蹤影,它最喜歡靈氣聚集的地方,有可能生長在白蛇靈骨中,或者蛇骨附近。”
白鹿妖今晚想為白蛇找回靈骨,不惜用自己的鹿角和新生長出的靈鹿茸為代價,央求衛洵幫他。
雖然衛洵應下來,但鬱和慧覺得,衛洵難得有些心不在焉。靈鹿角和鹿茸衛洵全給鬱和慧,讓他著吃,自己一直在琢磨什麼。
就像剛才白老太太現身,論往常衛洵絕對不可能說句話,稍加威懾就噤聲的。
‘在想什麼?’
一聲彈唱,熱鬧樂聲響起,東側殿正中的戲臺不何時被清掃乾 淨。見數十盞清油燈映的白布屏明亮極,米高的布屏側有蒼翠松柏山石,好像的一般。
演出馬上開始,先前十分鐘是暖場。有皮影豬、牛、羊、鹿、仙鶴等動物依次映照在白布屏上,它們大小和物一樣,身影在布屏上翻騰跳躍,時而變時而化獸,表演的是精彩絕倫,激起大殿內一陣叫好聲,就連白老太太也笑容滿面,鼓掌不停。
是皮影還是妖物?
旅客們緊盯著螢幕,記下出現在上面的每一種動物。
第一天觀戲,第二天親手製作皮影,第三天親手演出一場皮影戲——按照旅社的慣例,這場演出極有可能是‘還原’。
今日出現在皮影戲螢幕上的妖物,說不定明天就得剝它們的皮,製成皮影。
這個景點,旅隊內將徹底劃分陣營,大家都有這個共識。
‘我在想……有的事我發現後,已經晚。’
‘而且吧,我並不是很想制止它。’
衛洵嘆,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很是矛盾。還沒等鬱和慧往深裡猜,便聽到衛洵密聊:‘想個辦法,即使有得玉米筍的殘肢肉塊,也完全無法找到我身上,能不能做到?’
‘這……能倒是能。’
鬱和慧:‘找到靈參,拿它一片參葉就行。到時候把參葉帶在身上,任何都無法透過任何方式找到。’
不過玉米筍還小啊,衛洵這是想讓它幹什麼事?
‘深淵蠕蟲幼年期漫長,起碼有一年……’
‘唉,太長,來不及啊。’
確實,如果衛洵想這次年末慶典就用上玉米筍,確實有點來不及——不過鬱和慧敏銳覺得,衛洵說的並不是還算遙遠的年末慶典。
而是近在眼前的某事。
果然,就聽衛洵惆悵:‘救靈參出來就來不及,有什麼辦法現在就起效果嗎……對。’
鬱和慧就聽衛洵忽然提起精神,興致勃勃:‘玉米筍身上* * *的深淵氣息很重,說,有辦法讓我的氣息藏在* * *的深淵之氣下嗎?'
鬱和慧差點心跳停擺。
玉米筍身上怎麼會有* * *的深淵氣息?聽衛洵語氣這氣息還挺濃??
衛洵他做什麼?!不會是——等等!
鬱和慧突然想起衛洵挖下的,扔到玉米筍陶罐邊的那堆沾染* * *氣息的泥土!
不會吧不會吧?!
* * *是往衛洵身上融少深淵氣息啊??都能讓深淵蠕蟲度過幼年期??這不應該吧!不不,也許還有衛洵本身的深淵氣息共同作用,畢竟衛洵挖的泥其實是他的‘血肉’,二者合計的話,也就是說——
‘玉米筍,度過幼年期?’
想到那些妖怪的‘失蹤’,鬱和慧心中全是不祥的預感。
‘是這樣。’
衛洵嘆。
這也不能怪小翠,畢竟小翠開啟繁衍模式,滿腦子都是生生生,除生和吃其他全都不想,拼命給衛洵生好千的變異蟲卵——它沒注意到玉米筍的情況,也是正常的。
衛洵也屬實是沒想到,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晚。
誰能想到一個下午,玉米筍就偷偷登duang郎(變大)?!
‘有,我融入一下* * *的氣息就好。’
衛洵靈機一動,想到好辦法。精神融入安雪鋒的氣息,來間接掌握三昧火,這方面衛洵也駕輕就熟。
正好* * *以事身份呆在他身邊,他完全可以再融一波* * *的氣息在身體裡。到時候自然而然的,別就算抓住玉米筍,也絕對能查到* * *的氣息。
“千載修煉小湯山,護佑神山年復年,今日地陷龍脈動,小心謹慎待師還!”*
十分鐘暖場過後,其他妖怪紛紛退場,剩下白鹿與白蛇仍在。見白布屏顫抖,燈影晃動,搭配著急迫樂聲,霎時間演繹出一番山搖地震,地陷天塌的場景。它們口中的‘師’自然指的是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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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松柏山石麼折斷麼滾落,白鹿和白蛇在亂象中驚慌維持鎮定,救助山間生靈。但不為何山神未曾歸來,這場景著實讓揪心擔憂的很。
然而——
“奇怪。”
半命不解嘀咕:
“這應該是白蛇啊,怎麼是黃色的?”
見白屏上映照的,正扭得起勁的‘白蛇’,竟赫然是嫩黃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