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丙二五零沒注意到她的暗示?只把她當個陰山祖?
不, 不會,嬉命的血親不應該是個傻子。
那他這做,就是故意的。或者說是試探, 試探她的態度。
這個小導遊?試探我?
陰山祖覺得荒謬, 甚至有些匪夷所思,她久違到一絲好笑。熟的導遊很少因為這而生氣——如果丙二五零認為這會惹她生氣, 會讓她做些意料之外的舉動從而自亂陣腳, 那就大錯特錯。
不就是背黑鍋嗎?
“所以說, 你在收集死氣?”
周希陽眉心緊鎖, 他覺得陰山祖沉默時間太長, 長到讓多想。
要她就是幕後黑手, 要她就與幕後黑手有密切聯系!
原本是約好時間, 和她來談何首烏精這件的周希陽意外發現新線索,但他只覺得糟心。
折騰,麻煩!何況這會讓原本簡單的複雜化——
參精它們是絕對不能獻祭龍骨的, 那留他們唯一的辦法只剩下抓住收集死氣的幕後黑手, 將死氣灌入龍骨內, 拖延它的爆發時間。當然, 如果是跟的自家正經旅隊,周希陽也許還會想些帶走龍骨,收集龍魂之類的。
但現在他完全,不想,節外生枝。
無論幕後黑手有多強大, 有多狡猾難纏, 但只要能用武力和謀算解決的問題,不牽扯到旅程外,那對周希陽來說就是簡單問題。
但在來找的路上, 周希陽探聽到‘陰山祖想要謀取龍骨’的訊息,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而他下到地宮四層,與陰山祖交談時不經意把這訊息帶來,引起意想不到的,陰山祖的停頓。
這讓周希陽升起不妙的想法。
“死氣?”
陰山祖輕笑,她慵懶坐在石凳上,修長手指從寬大袍袖中露個指尖,搭在交疊的膝蓋處:“我有必要收集死氣嗎——當然,我確實對這地宮中的龍骨興趣。”
黑霧仍蒙著她的臉,看不清任何表情,只能從聲音中聽她在輕笑:“如果收集死氣能有利於我得到龍骨的話,是的,我當然會去收集死氣。”
不應下,也不否認,而是語氣曖昧,這是陰山祖的搖擺哲學。
不立刻否認,是因為如果她否認的話,在丙二五零眼中能會將其視為‘拒絕合作’的訊號。
不應下,是她懷疑應下後會跨入丙二五零的算計中。
將這個問題模糊過去,具體只跟周希陽談龍骨。
“只要解決龍骨……哪兒還用得著管什死氣呢,嗯?
陰山祖饒有興致笑:“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啊……說起來,我與你們隊伍裡的丙二五零也有些交情,他也答應與我一同去收集龍骨呢。”
沒錯,我就是要得到龍骨。你幫不幫我?
你和丙二五零的關係,你們歸途對嬉命血親的態度,究竟是的好,還只是逢場作戲?
之前幾天為最大程度避開旅社的審查,傀儡師一直都遮蔽自己的意識影響,近乎沉睡,這兩天才‘甦醒’過來。所以傀儡師對前幾天發生的,印象其實比較模糊。
她需要迅速掌握這些關鍵資訊,畢竟天就要去天壽山——就要到丙二五零的領隊考核。
他身後的那位主考官,也該場。
“何首烏精在你手裡?”
聽陰山祖的話後,周希陽臉色陰沉,眸中似乎閃過一抹厲光。很快他板起臉,徹底收攏情緒:“讓我看看。”
“不急,現在馬上就要到死氣暴動的時候。”
奇怪,難周希陽其實於丙二五零關係不好?
陰山祖若有所思,表面上打太極:“如果我拿來,反倒讓它被死氣汙染,或是引得地下龍魂暴動,那就不美。”
淨化龍骨中和死氣需要靈物,但這對龍魂沒好處。龍骨死它也會死,龍骨被淨化它也會被淨化——它不想被淨化消失,它想的是脫離龍骨,哪怕變血龍魂,也要獲得自由!
如果靈物提前現,龍魂暴動能性極大,它要先把這些靈物全都剷除掉!
陰山祖說這些話,不僅是為掩飾她無法立刻拿何首烏精,同樣是提醒周希陽現在情況危急——三靈物的處境很是危險,並且把重歪曲到‘如果周希陽想救佟和歌,那解決龍骨是唯一的辦法!’
與她合作,絕對能最快解決掉龍骨,陰山祖相信周希陽有這個認識。但——
“把收集的死氣交來。”
周希陽完全不吃這套,無論她怎把話題往龍骨上扯,但周希陽就是咬定死氣這。這男不像在夕陽旅團時的好團長,而是變得冷肅嚴厲,像審訊犯一樣,又多一分譏誚:“別以為我不知你在打什主意!”
我打什主意?你說我打什主意?不就是想試探下你們之間態度關係嗎。
陰山祖也是醉,偏偏她是高質量導遊,堅定貫徹自己原本的路線,只微笑傾聽不反駁,但漸漸地,她的笑容有掛不住。
“你是不是想著把地宮掃蕩一空,不僅要龍骨,還想要參精三靈物?”
“還是你想著把那龍骨帶到皇陵,找機會讓它在皇陵中化龍?”
“你是不是想著收集死氣,然後看時機把它們全都引爆?”
“你——”
“我引爆死氣做什?”
陰山祖匪夷所思,只覺得周希陽這腦子是不是問題。
好吧,前兩沒錯,她是有這樣的想法,但她沒打算自己做,而是想看丙二五零的做法——她總覺得這身上有嬉命的影子,不僅是血親之間的關係,他的一舉一動,一些思想和選擇,有嬉命教導過的痕跡。
嬉命畢竟被困印加太陽門太久,近些年來屠夫聯盟雖然一直在蠶食牧羊聯盟,但傀儡師一次都沒跟嬉命交手過。對方長久的神隱不僅沒讓傀儡師放鬆,反倒讓她越發謹慎小心。
尤其是在認為丙二五零的主考官極有能是嬉命切片主後,陰山祖選擇在這裡與丙二五零合作。不僅是想要龍骨,多的是想透過這次近距離合作,來多認識他,解他。
但剛才周希陽的話,讓傀儡師覺得詭異。
“周隊,我不是恐怖·分·子。”
傀儡師笑,語氣溫和:“你大不必如此提防我——”
“你都跟丙二五零合作,還有什能做不來的?!”
周希陽一句話就她懟去。這懟的陰山祖在周希陽離開後半晌都沒過神來。
他這是在懟她呢還是在懟丙二五零呢?
周希陽這話到底什意思?
難他其實對丙二五零看法態度的不好?在外面只是逢場作戲?
“有趣。”
陰山祖若有所思,最後輕笑起來。
丙二五零,是個有趣的。
* *
“你說我是不是能控制兩萬惡鬼之蟲同時現在一處地方,然後一起把它們引爆?就像炸·彈一樣?”
衛洵松口氣,凝望手中的魔蟲之球。三個小時的改造與追夢指,只是讓衛洵摸清這球內構造,並且摸透這球體的破損裂痕究竟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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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枚淡紅色的,乒乓球大小的‘繡球兒’,在融合火焰中翻滾浮動。太歲金丹坐在上面咯咯傻笑,像騎木馬一樣,玩的還挺樂呵。
有太歲金丹靈氣的幫助,繡球兒的胚子凝結好,但距離法寶正型還遠的很。好在衛洵要的就是它的胚子,接下來的關鍵,就是將繡球胚子透過球體的破損裂痕,送入到魔蟲之球內部。
馬上要到六,又一次死氣暴動即將襲來,衛洵順勢收繡球兒胚子和太歲金丹,放鬆和追夢聊幾句。
但聽丙二五零跟他聊這個追夢就放鬆不起來。
“我建議你不要這做。”
追夢深吸一口氣:“旅程中不能破壞周圍環境,你記得嗎。”
“記得啊。就連具包裝紙都不能亂扔。”
那你怎還想著引爆個死氣炸·彈呢?!
“不過追夢你說的對。”
把兩萬惡鬼之蟲召來再讓它們同時自爆,確實不取。這樣一來自爆範圍大,影響範圍廣,但衛洵也不是什魔鬼。他這後手是要留著炸將來的某個敵的,又不是想汙染環境。
“其實最好還是把死氣提取來,但是——”
但是他沒有合適的,能承載大量純粹死氣濃漿的容器啊。
“嘶,等等,讓我想想。”
忽然間,衛洵眼睛一亮。玉米筍應該是不怕死氣的,那如果把死氣濃漿擠來,然後存在它嘴裡,那怎樣?玉米筍又能悄無聲息鑽地,等戰鬥激烈時它鑽來,衝著敵就是一死氣噴吐——或者讓敵栽進它充滿死氣的大嘴中。
這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走,我們去裂縫那裡看看。”
將這想法暫時壓下,衛洵準備親眼再去看看那通往龍骨的地宮裂縫。看看他鬱和慧安排的‘育’計劃進行的怎樣。
但當六死氣暴動襲來,衛洵帶著追夢小龍走到東側殿外時,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正在平息死氣,與死氣搏鬥的周希陽等,而是看到守在一條裂縫邊緣的魔鬼商。
魔鬼商手上拎著個拖地的死靈。乍一看像是拎著個大塑料袋,或者水母什的。
“喲!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