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計劃暴露了?芷葵葵在試探?或是雲天河那邊出了問題?
魔鬼商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但越是危急時刻越是冷靜,知道決不能露出半點破綻。
“小翠,來。”
魔鬼商人不動色, 衝剛來東側殿的衛洵打招呼:“過來這邊坐, 別被雨淋。”
之地宮四層暴動的時候雖整地宮沒有徹底崩塌,但底有損壞。尤其是死氣裂縫所在的東側殿, 殿頂直接被巨型死靈的觸手戳了大窟窿, 能透過窟窿看陰雲密布的天空。
一入夜就又始下雨, 淅淅瀝瀝的雨不絕於耳, 連戲臺上準備時的樂都無法壓下。或有蜿蜒閃電撕裂天際。衛洵抬望了眼, 是大半東側殿的都成了露天的, 也就導遊坐的位置頂還有些遮擋。
但這風一起來, 雨絲傾斜,整東側殿裡就沒了什麼乾燥地方,是溼漉漉雨氣。
“轟隆!!”
衛洵抱著白鼬, 一進來頂便炸響了一驚雷, 這雷極大, 震耳欲聾, 雪亮電光驟落下,映的東側殿白茫茫一片。原本點燃的燈火被吹滅了,戲臺上原本映亮的白布驟暗淡下來,還得再點燃清油燈。
“嘿!讓小矮子,別擋道!”
雲良翰向後避了下, 躲奧古斯都的拳。紅狼人今晚格外暴躁, 渾身都是火氣,威懾性衝雲良翰揮了揮拳,幾乎揍臉上。
“點燈就點燈, 別動手動腳的!”
好在一柄木劍斜地裡打來,橫在雲良翰和奧古斯都中,如木尺般狠厲抽在了奧古斯都的肌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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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只聽一脆響,那力道大的竟讓木劍從中折斷,而奧古斯都左臂也如骨折般劇痛,留下道深紅近紫的淤痕,細密血珠滲了出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奧古斯都陰狠掃了眼耍木劍的半命道人,那惡狠狠的目光宛如喋血惡狼。完不再被重視的雲良翰趁機離,默不語低調了極致,低垂的眸重劃過一絲狠厲的光,卻壓了下來。
點燃了清油燈,燈火亮起的瞬雲良翰遠遠望向導遊們坐的地方。魔鬼商人又和丙二五零坐在了一起,在昏暗的東側殿中深藍斗篷和淺藍斗篷其實不太清,但雲良翰卻仍能一眼看出坐在左邊的那是丙二五零。
鬱和慧怎麼沒跟坐在一起?
雲良翰心中掠過一擔憂——一直以來都是獨狼,擔憂導遊,擔憂隊友這種情緒,雲良翰很久沒有體驗過了。就像是緊繃的心臟浸泡在了醋水中,沉甸甸的,再加幾緊張焦慮混合出的酸澀。
今晚是西區人對丙二五零出手的佳時機。
雲良翰心知肚明,哪怕一直遊離在陣營核心之外,不知道周希陽和梅恪爾的商討,也能夠判斷出來。
天時地利人和,要是立場互換,也會在這裡出場。
哪怕無法殺掉丙二五零,也得趁著魔鬼商人透過領隊考核,實力大漲機會,殺掉幾東區人。
雲良翰望了眼白小天,又陰鬱收回目光。
今晚是場硬仗,更是死戰。白小天有半命道人護著,除白小天外好下手的就是雲良翰。剛才奧古斯都正是試探,幸好半命道人顯現了迴護之意,強硬回擊。但形勢仍舊不容樂觀。
而且……
雲良翰隱晦望了眼奧萊恩。
而且不想迴避,想參戰。展露自己的實力,展現自己的忠心,今晚就是好的戰場!
已經給自己挑好了實力相當的對手,特級二星的奧萊恩!
雖米婭實力更弱,但她被奧古斯都力看護,又是妖獸陣營那邊激事件化異化的核心人物,相比之下奧萊恩在們道士陣營,算是孤立無援。
雲良翰有信心單殺了!
“陣營都確定了,還藏藏掖掖的有什麼意義。”
梅恪爾喵道,站在雲天河的身邊。雖現在仍是同陣營的旅客們站在一塊,但眼下的戲臺上卻是東西區明,暗潮洶湧。但梅恪爾這站位,實則是在提防雲天河。
“妖獸陣營的人都來了。”
周希陽提著自己做的皮影,沒多理會魔鬼商人。攻人必先攻心,那些設在東側殿的小手段不會對魔鬼商人造成致命危險,但卻會讓覺得事事不順,疑神疑鬼——一旦心亂了,就會有破綻。
平日周希陽不屑對這種小導遊用這種手段,但今晚——
周希陽嚴厲警告的目光落在奧古斯都身上,但眼角餘光卻掃過米婭和奧萊恩。
西區來了銀月殺手!
從半命道人口中得知這訊息的周希陽神經緊繃。西區三狼皆有嫌疑,但周希陽懷疑的卻是米婭和奧萊恩姐弟!
而且這隱藏實力的強就像蟑螂,現一隻就有一窩,如果奧萊恩或米婭是銀月殺手,那身為同胞姐弟,另一人難道能沒有點特殊之處?
親兄妹親姐弟裡一方強大一方弱的例子是有,譬如鬱和慧和鬱和安,石蕭和石濤。但周希陽從來都做的是壞打算。
如果西區那邊有兩隱藏實力的強,那表面上東區人數勝過西區的優勢,將再沒有半點意義!
除非們這邊也有兩隱藏實力的強。而且……
想丙二五零進來時,陰雲密布的天空中炸響的驚雷閃電,周希陽心中滿是憂慮。和其旅客不同,周希陽心中還藏著佟和歌復的心事。
丙二五零肯定是把太歲和山翁帶過來了,所以才會引來閃電。現在破損的東側殿不再像過去那般封閉,無法再像之地宮一樣隱藏所有氣息。一會演出始,要是真出了事……
怕天罰會提來啊。
“小天。”
周希陽饒有深意道:“一會多注意。”
多注意自己,還是多注意保護丙二五零,周希陽一語雙關。
“是啊,小天可注意著點。”
半命道人捏了捏白小天肩膀,難得皺著眉。白小天實力弱,極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但等一會真出手,和周希陽、梅恪爾三人對上銀月殺手,才有勝算,完無暇顧及白小天。
“一會危險時候就喊天罰來了,記住啊。”
半命道人把所有引雷符給了白小天,壓低音,出了損招。
天罰來了,敵人要麼下意識躲避,要麼注意力會落丙二五零身上。白小天就能趁機脫身。
“真精彩啊。”
芷葵葵輕道,她坐在排的邊緣,雨絲飄來,浸溼了她的衣服與面紗,卻讓這人更顯得楚楚動人,惹人憐惜——可惜面第一排只有她坐著。
丙二五零不在這裡坐,真是太可惜。
芷葵葵修長雙腿交疊,雙手搭在膝上,隨著白布戲屏再次亮起而輕輕鼓掌,一副溫婉賢淑的模樣。
陰山老祖死了,芷葵葵對丙二五零的興趣卻更濃了。
她不會看錯丙二五零終使出的那招,和嬉命人深淵顯影的絕招類似,但似乎卻好像另有不同。丙二五零顯影的深淵消失太快,陰山老祖當時也不冷靜,沒能觀察清楚。
想要再看一次。
芷葵葵半張臉隱藏在面紗下,露出的一雙眸子如筆畫成的一樣,美麗卻無神。
能殺掉她,不愧是嬉命人血親,但是為了殺她,丙二五零恐怕已經用盡了手段,連深淵顯形都拿了出來。
一人當底牌盡出後,也就不會再令人畏懼了。那麼丙二五零有沒有藏著什麼別的招式?
今晚西區那些人恐怕會對丙二五零動手,東區旅客大機率也會對魔鬼商人出手。她那叛主的羊似乎和魔鬼商人搭上了,芷葵葵早就現,但沒有阻止。
她現在一心都撲在丙二五零的身上,正打算借今晚的鬧劇再探探底。
亂吧,要再亂些,再多亂些才好!
“滴答。”
“滴答——”
粘稠液體墜落的音忽響起,這音不大,在雨與樂中格外醒目,彷彿來自另一空。這一瞬每人似乎都看了粘稠的,骯髒的巨大血滴拖著絲,從高處緩緩墜落。這血漿中夾雜著內臟,眼球,黃紅相的脂肪和碎肉。
啪!
一大攤血滴轟落地,濃郁令人窒息作嘔的血臭味撲面而來,整世界都被染成了猩紅血色,脂肪顆粒如彈珠般在地上彈跳滾動,一顆眼珠滾了過來,咕嚕嚕滾了衛洵的腳邊。
這眼珠的眼白是膿水一般的黃色,瞳孔彷彿是爛的深凹下去的洞。它死死盯著衛洵,包裹著眼珠的血絲顫抖,如線蟲般顫動,彷彿要掙脫下來——
“噗嗤!”
膿水四濺,眼珠驟被一柄尖刀插爆!淅淅瀝瀝的雨再次響在衛洵耳中,面的世界恢復正常。沒有血色,也沒有內臟雜碎,東側殿內乾乾淨淨的,除了雨水外什麼也沒有。
唯有一血紅色的巨大身影,憑空出現在了東側殿,它極其高大,幾乎要穿過東側殿殿頂的缺口。
剝皮先出現了!剛才的一切都是因它來時,濃重的精神汙染所造成的幻象!
“弄髒我斗篷了。”
衛洵望向身邊,魔鬼商人手裡拿著剝皮尖刀。刀上當沒有什麼眼珠,但刀上卻滲出血來。膿血劃過刀鋒,像是被浸泡久了,這刀尖竟有層的徵兆,彷彿它是由無數張皮黏合起來的一樣。
“啊。”
魔鬼商人無意義出了一,極緩慢僵硬的轉過身來,這動作遲鈍的簡直就好像剛出土的殭屍。
“對……不……起。”
“對不起。”
一遲鈍一稚嫩柔弱的音同時響起,衛洵望向魔鬼商人臂彎中,的幻象又出現了。畸形的小孩抱著另一只胳膊,原本完閉上的眼睛現在已經是半睜的狀態。
她麻木的,漠的盯著衛洵。本應是對整旅隊造成危害的精神幻象,現在卻是在保護魔鬼商人。
但衛洵注意小孩細瘦如麻桿的,半透明的腿,正在和魔鬼商人融合一起。
是保護,也是危險。好在魔鬼商人猛地晃了晃,終於清醒過來。咬緊牙關,摸出兩枚徽章別再自己胸。
一枚是互助會的徽章,另一枚卻是珍珠色的‘亡靈使’徽章。各種道具藥劑不要錢般被喝下,保持住了岌岌可危的san值,但魔鬼商人的身體卻已經徹底異化成了幽靈。
為接下來的一切做好了準備!與此同時魔鬼商人感有目光正從極高的地方注視著這邊,即使無法親眼看,魔鬼商人也心知肚明,這目光的主人應該是吞噬。
沒有抬,魔鬼商人卻是轉望了身邊一眼。小翠的目光落在身上,正如所料的一樣。一直以來光彩奪目肆意強大的小翠,一直以來都是的目光追隨的身影。
而現在,領隊考核任務,後的景點專案。從旅程始現在,魔鬼商人第一次成為所有人關注的核心!
“轟隆!”
驚雷轟炸響,雨驟大了起來。從淅瀝中雨變為了瓢潑大雨!電閃雷鳴、疾風驟雨中,那猩紅龐大的身影坐了下來,佔據了大半觀眾席,真如觀眾一般。
剝皮先落座,演出正式始了!
樂響起,白布屏上燈影晃動。青松翠山,小河潺潺,同樣先是各種妖怪動物的皮影暖場,但在白布屏頂端卻是如牌匾般,顯現著一行墨字。
【德慶班】
衛洵了,們在陽壽鎮住的就是德慶班民宿,這曾是傳奇皮影戲班的名字,崛起於鄉野,受當時皇帝的喜愛,並且是唯一有資格為皇帝殉葬的戲班!
剝皮先大的執念就是獻藝給皇帝,受皇帝的賞識。那麼在心中,德慶班絕對是頂尖的,優秀的戲班!能演出一場堪比德慶班昔日水準的皮影戲,才能讓剝皮先滿意!
“千載修煉小湯山,護佑神山年復年,今日地陷龍脈動,小心謹慎待師還!”
暖場過後,同樣的定場詞響起。其妖怪紛紛退場,白布屏後只剩下白鹿與白蛇。這次沒有玉米筍搗亂,白鹿皮影由雲良翰控制,白蛇皮影則是由半命道人操控。
“轟!!”
但是這兩位剛亮相,跨坐在觀眾席正中的剝皮先卻憤怒錘了下地面,它力量極大,整東側殿彷彿都晃了晃,血漿飛濺,如同被它錘擊的大地是什麼活物,被這一圈打出了血液內臟。
“吼——!!”
剝皮先怪異扭曲的咆哮響徹東側殿,幾乎壓過鼓樂的音。白布屏後演出仍在繼續,但白鹿的動作卻有些微的凝滯。雲良翰心臟狂跳,只覺得腦如遭重錘般蒙,充滿了不詳濃重的血色,耳畔是雜音,嗡嗡作響。
只有導遊才能聽懂剝皮先究竟在吼些什麼!
“不夠——不夠!!”
它在不滿憤怒嘶吼,白鹿皮影不夠符合的標準!半命道人的白蛇皮影製作時顏料裡調了靈蛇骨粉,能以假亂真。但白鹿靈仍在,雲良翰手中的白鹿皮影和它一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無法讓它滿意,魔鬼商人的考核就不可能透過。只有導遊才能聽懂的音,更是讓們及時作出反應!
只魔鬼商人豁起身,猛地望向小翠。不用多言,之也沒有商量,但衛洵明白的意,是給還是不給?衛洵根本沒為這問題糾結,隨手拋了一布袋給魔鬼商人,裡面正是白鹿靈的毛。
白鹿靈渾身上下,但凡能用的,又不會對它有致命傷的東西,衛洵現在基本都有了。
也想看看魔鬼商人究竟能怎樣的地步。
“記賬。”
“遵命。”
魔鬼商人驟綻放出一燦爛的笑容,不像往日那般故作出的冷峻寡言,這笑容近乎灼熱,充滿了不可議的喜悅。不必多言,接布袋的手指微動,便有一團鹿毛飛出,如被磁石吸引般落在了白布屏上,白鹿皮影的位置。
“呼——!”
剝皮先長出一口氣,血臭氣熏天。它似乎仍不是非常滿意,血色瀰漫,帶來令人作嘔的精神汙染,向白鹿靈的方向探去——但血色只探了一寸就畏懼收回,白鹿靈的身邊有衛洵在!
此時此刻衛洵一手撫摸白鹿油光水滑的皮毛,一手把玩著變異後的亡明令牌。擁有了龍魂龍骨,亡明令牌更具皇氣!讓衛洵不再只像是大官,而像是真正的皇。
不敢,不敢造次!
那片原本瀰漫的血色倏收回,剝皮先的肩背似乎都更顯佝僂,宛如朝拜。這場演出和它夢想中的一模一樣,是有‘皇帝’觀看的演出!
剝皮先的姿態越卑微虔誠,但挑刺卻也越刻薄凌厲。完美,必須完美,只有完美的演出,才配在皇帝面呈現!
不僅皮影質量被剝皮先挑剔,皮影的表演,旅客們也被剝皮先刁難。魔鬼商人忙的就像救火隊員,早不能安穩坐在觀眾席上觀看演出了,而是跑了戲臺邊,隨時準備搭手。
而做的準備也確實面。
各種各樣妖獸的皮,血肉屍體,妖獸的靈魂,都被依次投入這場演出中。白布屏後的皮影們彷彿逐漸具有了靈魂,它們在白布屏上奔跑跳躍,做出一高難度的動作。當白蛇達地宮時,那些誓要追隨它,找回山神大人的靈獸皮影們的誓言無比動人心弦。
鼓樂轟鳴尖銳急促,伴隨著雷雨。白布屏劇烈顫抖,燈影搖曳,預示著震動的大地與狂風暴雨。而現實中同樣是有狂風暴雨!不知魔鬼商人提做了什麼設定,大地也同樣再震動。
這場演出簡直從一場普通的皮影戲變成了場景重現的盛宴,但即便是這種程度的演出也無法讓挑剔的剝皮先滿意!
它時而咆哮,時而捶地,每一次動作身上的膿血都會散落出去,猩紅逐漸汙染了白布屏,遮擋住了那些它認為演得太醜陋,不夠資格讓‘皇帝’觀看的部。
如果白布屏完被猩紅遮蔽,那這場演出絕對是失敗的!即使是半數遮蔽那也是不合格!而這膿血同樣是恐怖的精神汙染,在這種強度的精神汙染下,正常旅客導遊本身就會受極大影響,無法再進行正常演出。
但是旅客們撐住了!只有米婭和白小天兩實力弱的無法承受住精神汙染的影響,退了後面,但們的皮影卻被奧古斯都和周希陽別接下,沒耽誤接下來的演出!
奧古斯都喘氣如牛,瞳仁如針尖一般,渾身已經狼人化。紅色的狼人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頑強抵抗著精神汙染。
周希陽的眼珠則黑的滲人,純黑瞳仁中沒有半點光,彷彿泯滅了一切的光芒,就連身周的光線都黯淡了些,彷彿在吸收那些光線一樣。
一人操控兩皮影有多困難,但白小天的退下卻是周希陽默許的。馬上,馬上就要那劇情點了,必須要有人騰出手來,早做戒備才行。
“錚嗡——”
鼓樂轟鳴急促震響,只聽咣地一響,一盞清油燈驟熄滅!咣噹越來越急,越來越密,頃刻清油燈部熄滅,整白布屏都陷入黑暗中,這預示著這場皮影戲已經演了白蛇和那些追隨著它的靈獸們都進入地宮中。
接下來等清油燈再次亮起時,就該是‘龍骨’出現的時候了!初演時這龍骨是由完整的靈蛇骨演出的,梅恪爾搜刮白老太太遺產時搜了她私藏的靈蛇骨,梅恪爾手中,半命道人手中,周希陽等人的手中,皆有部靈蛇骨。
雖不夠,但卻也能夠支撐!
但鼓樂了盡,周希陽等人卻沒有丟擲靈蛇骨。
破壞這場演出!
演出失敗,這旅程景點都將失敗。雖損失很大,但卻是值得的。
無法安撫剝皮先,又無法殺了剝皮先,魔鬼商人這次領隊考核就將失敗。無法先一步成為領隊導遊,就不會對丙二五零構成威脅!
西區人手中沒有半點靈蛇骨,這是魔鬼商人唯一無法掌控的演出點!無法掌控旅客,無法指揮旅客,這無疑是失敗的導遊。
但下一刻,卻有人丟擲了一截靈蛇骨!
“雲天河!”
一直盯著的梅恪爾直接動手,喉嚨中的低吼如貓科動物的咆哮,冷酷兇狠:“叛徒!”
丟擲靈蛇骨的那人,竟是一直都極為低調的雲天河?
“叛徒?不,我不是叛徒。”
雲天河一陣陣的輕笑,避了梅恪爾的襲擊,雖步步後退,差點被逼出戲臺,但卻仍顯得從容,低垂的眼睫顯出一悲天憫人的氣質,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
“我會為翠導呈現出一場完美的演出,不會喜歡用這種手段來毀掉自己的對手。們無法理解,這是一種何等偉大的心胸,又是多麼的自信。”
“嘖。”
舔的可真好聽。
坐在第一排的芷葵葵輕笑,一小旅客而已,從不被她放在心上。若論舔,她的那些傀儡更會舔。
但云天河這股狂熱的,虔誠的架勢,仍讓她覺得有些不悅——只是一些不悅而已。把放丙二五零身邊,饒是傀儡師也樂其成。
要是能讓丙二五零成為一養豬流導遊,而不是屠夫導遊,那該是多有趣的一件事啊。
就在芷葵葵暢想的時候,戲臺上驟劇變!只奧古斯都狂笑著,忽化身為狼人,硬抗住周希陽的射擊後丟擲了大量的血食!
狼人的血,飽含狼人毒素,能將普通人感染成為狼人!而說是毒素,但為什麼不是某種感染性極強,能讓人進化的絕強能量呢?狼人隨手就能殺死數百手無寸鐵的普通人,肌肉能硬抗子彈,這何嘗不是某種進化!
狼人的血液,飽含強大的能量,正是好的血食祭品!大量狼血湧入東側殿,原本的血氣死氣平衡瞬被摧毀。無比濃郁的血氣凝聚而來,如被狂風颳起的落葉卷成一條線,遊曳的血線逐漸有了龍的雛形。
血氣正具化成血龍魂!一旦讓它成功,那它將代表皮影戲中的‘龍骨’,道士陣營就將落入下風!
“果是狼人血,嗤,小狼崽子就不會玩點新鮮玩意。”
半命道人卻是一冷哼,早有準備。之不出靈蛇骨,正是為了逼出妖獸陣營的後手!現在們後手出了,半命道人也不再保留,拿出一乾坤袋往外一倒,頓時倒出了十數死靈!
死氣與血氣再次交織糾纏,逐漸恢復平衡。奧古斯都暴怒,咆哮著撲向半命道人,但的咆哮卻不如剝皮先的音更大!
“吼——!!!”
‘停了——太長——時!!”
早該演白蛇下地宮龍骨的戲份了,但白布屏卻仍黑著,沒有任何繼續表演的動靜。甚至是在劇烈打鬥中,白布屏破了巨大的裂口,一陣劇烈晃動後竟是終倒下,露出在戲臺後廝打起來的旅客們。
沒了布屏,如何演出!
這場演出已經近乎失敗了!
魔鬼商人倒吸一口冷氣,狀若心急如焚,實則表情卻無比冷靜。
白布屏上的演出無法進行底,那就在現實中表演。們每一人,都是皮影演員。只要演的精彩,演的符合邏輯,那就足夠了!釋放出暗中收集的死氣,頃刻東側殿內的血氣死氣再次失衡!
死氣環繞,逐漸凝成死亡龍骨的虛影。彷彿是通天徹地的巨大陰影,比之扮演龍骨的白蛇靈骨更多幾唯我獨尊的霸氣,但卻因死氣而顯得陰森恐怖。
“轟隆!!”
驚雷轟鳴炸響天際,閃電一道道撕破天際,將原本昏暗的東側殿映照的雪亮一片!這電光落的很密,近乎和衛洵第一次天罰差不多了。
不,這不只是死氣能造成的結果,在這死氣中還摻雜著一股陰氣,這縷陰氣極其隱蔽,巧妙藏在死氣的遮掩下,不被人現,但卻仍有至少三人注意了!
衛洵坐直了身體,若有所望向芷葵葵。而芷葵葵似乎覺察了的注視,回過來,對衛洵嫣一笑。
完沒有隱藏自己身份的意!
沒錯,是她釋放出的陰氣。這演出能不能成功她完沒有半點興趣,芷葵葵的注意力在丙二五零的身上。
陰氣與死氣的糾纏,吸引了越來越多的閃電落雷,而這閃電落雷部被死氣吸引,部落向剝皮先,卻也有部向著衛洵落去!
天罰的時還沒有,但被天罰劈過兩次的衛洵就像被老天標記過‘是不幹好事的人’一樣,會收天罰的額外照顧!
所以,會怎樣做呢?
芷葵葵輕笑,修長手指交疊搭在下頜,沒了那種嫻靜感,如盛的罌·粟般美麗危險。
衛洵被劈的乍了翅膀,電光在惡魔之翼上流淌,如銀色璀璨的花紋。白鹿焦急在旁邊跳躍,卻不敢靠近。可以說死氣與陰氣交織成的死亡龍骨引來的更多雷電,讓衛洵處於在危險之中!
那些妄想對衛洵出手的人,完不會錯過陷入危機的機會,奧古斯都狂喜咆哮,猛地掙對手,竟絲毫不顧閃電與陰氣死氣,向丙二五零衝去!
演出是否成功重要嗎?魔鬼商人能不能通過考核任務重要嗎?甚至是柔弱的米婭和奧萊恩離保護後會死,這重要嗎?
不重要!在奧古斯都眼裡,絕沒有對抗任務重要,也沒有北緯三十度景點信物重要!
奧古斯都嚥下了早含在口中的月光石,整狼人膨脹般大了一圈。周希陽的子彈打在身上如打了鐵板,只出清脆響,卻無法對造成任何傷害。甚至絕大多數子彈都比奧古斯都給躲了!
就這?就這?
精神高度集中,奧古斯都感覺非比尋常的好,奔跑中狼嘴咧,露出森白牙,近乎嘲笑的回望了一眼。柔弱的,嫩的丙二五零就在面,而周希陽們甚至來不及——
來不及——
嗯???
奧古斯都愣了一下,為什麼周希陽和半命道人這些傢伙沒追過來,都堵在米婭和奧萊恩的面?
奧古斯都不懂了,這些人難道傻了嗎?
“轟!”
猩紅驟襲來,迎重擊。奧古斯都絲毫沒躲,硬撞了上去。狼人銅卻沒能將對方撞碎,雙方勢均力敵。奧古斯都晃了晃腦袋,看著擋在面的十月十日,突出離憤怒了。
難道我這麼不值得們重視嗎?
奧古斯都憑身體本能戰鬥,本就不大的腦子裡深深疑惑了。尤其是當現就連近在咫尺的丙二五零都完沒有看,甚至沒被這場激烈的戰鬥所吸引,目光越過了,落在方戲臺的時候,奧古斯都出離憤怒了,越過十月十日衝丙二五零咆哮齜牙。
“懦弱的小子,我要□□,我要——”
“吼——!!”
奧古斯都的怒吼被剝皮先的咆哮壓下去了,剝皮先看這一團亂的演出現場簡直要瘋!大滴大滴的膿血隨著它的咆哮飛向四周,精神汙染始侵蝕整東側殿,‘龍骨’有了,但‘白蛇’卻不了,操控白蛇皮影的半命道人正在拳打奧萊恩。
奧萊恩完不還手,只逃跑,跑不過就像麻袋一樣捱揍,完美顯現了特級一星的實力。但半命道人卻彷彿在於空氣鬥智鬥勇,揍一拳就猛地後退,揍一拳就猛地後退,彷彿奧萊恩會隨時變超級賽亞人反打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一戲子敢在皇帝面不務正業!
剝皮先也不懂了,它只是出奇的憤怒。這憤怒撒向了魔鬼商人,它伸出巨人般的手臂,一把抓向了魔鬼商人,把像抓小雞崽一樣抓了起來,它要殺了!
但魔鬼商人卻仍沒有出手,就這樣被剝皮先抓在手中。旁人已經看不的身影,而那充滿膿血的手指,血色的影子,卻完不顧魔鬼商人的承受力,往身體內鑽去。
剝皮先受不了了!它要鑽進這人的體內,控制,操控。既無法指揮那些戲子(旅客),完成這場演出,那就由它來控制!
“嘶——原來還能這麼玩。� ��
衛洵喃喃,魔鬼商人被抓的時候只有衛洵現了,那一瞬魔鬼商人身邊出現了一死靈。不再是完幽靈的異化態,而是儘可能的恢復成了人態。死靈直接融入了魔鬼商人的體內,讓頃刻衰老——是偽歸零,魔鬼商人再次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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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商人早就預料了這場演出絕對不會成功,會失敗,所以就此謀劃,是妄圖反吞噬剝皮先,要向死而。
只要剝皮先死了,而其旅客沒有死光。哪怕景點完成度不高,也能透過領隊考核!
多麼大膽,多麼冒險,多麼荒謬,多麼——
“我喜歡。”
衛洵笑道,抱著手中的白鼬。這是鬱和慧化作的白鼬,山翁和太歲金丹就藏在體內。作為煉製了太歲和山翁,與它們之簽訂過契約的人,衛洵對參精也隱隱有些感覺。
能感因為提來的,過於密集的電閃雷鳴,引得參精躁動不已——它極有可能提化形,撐不凌晨零點了!
那麼——既已經這麼亂了,那就讓天罰提來吧。
衛洵的秘訣,引動天罰只需要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