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團, 你厲害!”
巨蟒靈死的太快,快到絕大多數旅客們都還沒反應過來。雲良翰驚駭瞪大了眼,奧萊恩嘴角抿緊, 最先動的白小天。
一直以來都木訥寡言的少年道士第一次做出了符合自己年齡的舉動, 他拋下出殯隊一口氣跑到了半命道人的前,震驚崇拜的仰頭, 孺慕的牽住半命道人的袖子, 實則撐住了半命道人的身體。
天問金色光斑散去, 猶在失神的半命道人被白小天這一聲喚回神來,身體晃了晃,差倒下。
還有周希陽按他的肩膀,有白小天撐在他右側, 半命道人穩住了。
“那當,我半命道人也響噹噹的人物。”
半命道人臉色更蒼白了,精氣神很,他嘴角忍不住往翹,佯作雲淡風輕:“不過兩句而已,小小蟒靈,不足為懼。”
“想當年我縱橫北緯三十度旅程的時候,哪怕天階怪物也頂多被我說幾十句,就會當場暴斃而亡。”
半命道人傲道:
“還記得那日我與安雪鋒友切磋的時候,若不那廝狡猾, 先對付小喻, 勝負還未知——”
“行了行了, 都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
周希陽無語掐了下半命道人肩膀:“當年我們才真的剛進旅社吧,究竟誰以大欺小啊?”
“哈哈哈,當時年少輕狂嘛。”
半命道人笑道, 興拍了拍周希陽肩膀,低聲問道:“怎麼樣,能撐住?”
“沒問題。”
和半命道人相比,周希陽的情況倒還算。他的橙色稱號‘日落虞淵’很強,但正因為強所以才會失控。這偏向邪惡的稱號,用多了甚至會扭曲人原本的性格。
即有聯結導遊,這種對性格的影響也致命的。當初周希陽身甚至發過極嚴重糟糕的事情,沒有解決的辦法,不希望自己變得目全非,因此周希陽很少用這稱號,基本只用配套紫色稱號‘夕陽’。
因此他實力雖強,無法完美配合稱號,發揮不出完全的實力。
但不動用稱號,只單純將力量傳遞給半命道人,不發以的問題
找到解決辦法,周希陽心裡也興,也不動聲色,輕描淡寫道:“夠你口嗨幾十來句吧。”
你不說幾十句能說死天階怪物嘛,那我能支撐你說幾十來句,說明這天階怪物也不我的對!
“真的嗎?你要這麼說我就真信了啊。”
半命道人倒笑的興,借白小天的吞了幾粒藥,雖仍一副病歪歪的模樣,但他平時就這樣。
“翠導,你說我快不快?”
半命道人甚至還回頭衝衛洵招,一句:“玄學考慮一下”還沒說出口,就被覺察到他意圖的周希陽壓脖子,皮笑肉不笑的拐了。
出殯隊繼續前行,這蟒山也就只有蟒靈一處危險。除了它後旅隊前行速度很快,預計不用到中午十二,頂多再一小時就能到十三陵水庫。
“天問這稱號,你知道多少?”
衛洵指尖躍動的火焰,從半命道人開口時它們罕見的自己出來了,並且直到現在都格外活躍。它們像在天問時吸收到了什麼,但衛洵仔細感應,覺得除了火焰更活躍外,它們也沒有什麼額外的變化。
‘半命道人說的不天問原句,他依照稱號和專屬武器,以‘天’的身份直接發問。’
涉及到別人稱號這事,鬱和慧沒有出聲,和衛洵密聊。只不過過去他們兩人密聊的,這次‘密聊群’裡多了佟和歌。
只要衛洵允許,他們就能互相聽到彼此的,互相討論。
‘天問原句那才叫厲害,不過半命道人恐怕用不出來了。”
佟和歌感嘆道:‘那才恐怖,只要他質問一句:‘遂古之初,誰傳道之?’,那麼除非你把自己稱號的來龍去脈,典故經歷全都從頭到尾說一遍,否則你這稱號就會被‘禁’五分鐘。’
五分鐘,之間的戰鬥早就能鎖勝局了。
尤其團戰時更致命,半命道人只要在後冷不丁旁邊傳來一句陰慘慘的‘遂古之初,誰傳道之?’能直接讓人直接心態崩了。
‘你這火焰……說不想聽的《天問》原句。’
鬱和慧沉思道:‘文明的誕和‘傳道’,有些殊途同歸的感覺。’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天問》總共一百七十多問,這第一問。從古至今無數文章,第一句歷來都很重要,會給全文奠基調。
‘但天問只問不答,也不一會有用。’
問問了,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但沒有任何答案,能讓興致勃勃的火焰當場萎靡。
聽了,又沒聽。
佟和歌嘆了口氣:‘要你聽《山鬼》有用就了,這我倒能念給你聽。’
‘半命道人會的不只《天問》’
鬱和慧想的更多:‘實際整本《楚辭》他都有涉獵’
‘怎麼說?’
衛洵問道,談間他時刻感應自己的情緒。發現對俗文化感興趣的,那些求知慾並沒有喪失。
對未知的奇,對過去的探索,這些事不需要一有結果,也不一會覺得爽,但只探索的過程就足能讓人感到驚歎與滿足。
爽的失去沒影響到這,但和之前衛洵會主動問相比,鬱和慧說到這份他才真正提起興趣,看來失去了一些主動性。
以及能並不某種正情緒完全消失,只‘閾值’提了。
為了試探更多,衛洵繼續追問。
‘那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還涉及到不少往事’
感到衛洵情緒終於被調動起來,鬱和慧也想說更多。最說一小時,到十三陵水庫時都能讓衛洵保持這種狀態。於鬱和慧絞盡腦汁,把十年前的老黃歷都翻出來了。
‘剛才半命道人說他與安隊那一戰,起碼有十年了’
鬱和慧講道:‘當年安雪鋒剛進旅社不久就闖下了赫赫威名,得了人專屬武器歸途刀。而且安隊第一旅程的得分壓過了半命道人,成了第一新星旅客。也不知怎麼傳的,他這刀便成了‘旅社第一刀’。’
‘結樑子了?’
涉及到安雪鋒的往事,衛洵倒更有興趣了。十年能改變人很多,安雪鋒剛進旅社時也像現在這麼沉穩剋制嗎?
‘沒有’
佟和歌補充道:‘當時玄學排名第一的大旅隊,不會因為這找新人麻煩的,只會想招攬他’
安雪鋒記掛被他影響帶進旅社的朋友,沒有加入老牌旅社,而組了新旅隊,這衛洵之前聽過的。
‘岑琴他先進了旅社兩年,當時公認的新一代最強旅客。’
鬱和慧略提了提:‘旅社頒給最強旅客和導遊的稱號,其實每十年都不同的,跟這十年中的領袖人物息息相關的。通常在下十年到來前的一兩年,這種極其優秀的人物就會井噴般被選入旅社中,後再優中選優’
‘我們都管這叫‘旅選之子’’
佟和歌笑道,笑聲中有一分譏諷。
旅社這就養蠱,但想要活下去,只能成為‘蠱’中最強的那只。
‘當初東西最強的旅客基本都確了,西區的簡,東區的岑琴,誰都沒想到安隊會異軍突起。’
鬱和慧語氣中有說不出的讚歎與欽佩:‘人實力強的旅客很多,這不算罕見。但安雪鋒能把一整旅隊從新人帶起來,他真的很有魄力。’
當年的安隊以算‘草根崛起’,而岑琴一進旅社就被玄學看中,吸納進老牌旅隊,算出身‘名門大宗’。
‘當時第一旅隊玄學,一輪頒給最強旅客的稱號‘劍出寒山’,得到這稱號的旅客玄學老隊長陳誠。’
‘不過現在應該沒什麼人記得這稱號了’
鬱和慧嘆了口氣,客觀道:‘每十年就一週期,一次‘輪迴’,而且當時陳老隊長的統治力不如安隊,‘劍出寒山’的稱號他和當時西區第一的魔劍士差不多輪流獲得,十年中的年末慶典差不多有六年他得了這稱號’
不像安雪鋒,十年全他。
‘東西區得到這稱號還會有不同的翻譯’
佟和歌補充道:‘我進旅社那年魔劍士得了這稱號,那便‘凜冬之劍’’
‘的,那年陳老隊長受了重傷,實力衰減的厲害。’
鬱和慧道:‘他想把隊長之位交給岑琴,一直隱隱給他造勢鋪路。當時無論玄學嶗山,都對岑琴極其信服崇拜’
所以聽到安雪鋒的歸途刀被稱為‘旅社第一刀’,又有人吹安雪鋒才新人旅客第一人,有人就不興了,想給岑琴找回場子來。
‘當初嶗山旅團有新人叫喻向陽,差不多和安隊同時進旅隊,一進來就有紫色稱號【不化骨】的’
不化骨殭屍的一種級形態,它會有一塊骨頭色黑如磐石,極其堅硬,刀槍不入。不化骨再往便旱魃。
‘當時喻向陽就找安隊了,說要試試他的刀。’
究竟旅社第一的歸途刀更鋒利,還他的不化骨更堅硬?
‘當年喻向陽也暴脾氣,惹得安隊沒法,就答應‘比劃比劃’’
結果這一比劃,差把喻向陽給比劃沒了。
‘安隊很少出刀,當時他控制力不很,不太能控制的住歸途刀’
鬱和慧委婉道:‘要現在的安隊,絕對不會出刀的。但當時……’
當時的安隊脾氣也不怎麼,幾次勸說喻向陽不聽,他乾脆就出了刀。
第一刀下去喻向陽還能撐,第二刀下去他的不化骨就斷了,安雪鋒本想收刀,但歸途刀渴望見血,竟失控要劈下去第三刀。
‘後呢?’
這件事就連後加入歸途的佟和歌也不知道,興致勃勃追問。
‘當時情況很險,安隊都打算硬收刀了,但這樣一來他本身就會遭到反噬,而再過一週就新旅程的時間。’
鬱和慧覺得有頭疼,天狐甩了甩尾巴,便長短說:‘還岑琴偷偷在旁邊看,見勢不妙跳出來直接問了句‘主欲收刀,刀豈叛主乎?’
主人想收刀了,你這刀還不照做,難道想背叛主人嗎?
‘專屬武器當不能叛主的,他這一句直接把歸途刀給弄萎了’
鬱和慧道,怕衛洵誤會半命道人當時圍觀在看戲,又多說了幾句幫忙解釋。
當初岑琴也沒想到喻向陽會這麼虎直接找安雪鋒,他從別人那裡知道時已經晚了,趕過去時兩人都交了。
其實岑琴也奇安雪鋒到底有多強,偷偷看了兩眼沒直接制止,結果差壞了事。後來岑琴沒忍住,又和安雪鋒過了兩招,但安隊早知道跟這人打要先把他嘴封住了。
於最後安雪鋒獲勝,玄學倒像這裡的反派一樣。
‘原來這麼回事’
佟和歌恍大悟:‘怪不得當時都在傳玄學要滅了雄鷹隊。’
‘雄鷹隊?’
衛洵忍不住問道,隨後就聽鬱和慧和佟和歌噤了聲,瀰漫淡淡的,說漏嘴的尷尬。
原來歸途之前叫雄鷹隊啊。
這,這還真……
衛洵神情莫測,臉色從外看起來很嚴肅,嚴肅的讓魔鬼商人都猶豫不敢再找他搭。
‘後來那次汨羅江景,玄學主動跟歸途合作。陳老隊長休整,岑琴帶的隊。’
鬱和慧輕咳一聲,直接跳過了這題:‘《楚辭》其實岑琴的機緣,能在汨羅江啟用事件化異化景,主要靠他。但他將這機會分享給了歸途。”
半命道人之前就能用楚辭中的各種名篇,就像他阻止安雪鋒時用的《天問》,像衛洵從尋火、盜火、滅火中選取一偏向一樣,半命道人也完成了所有的前置任務,到了選擇偏向的時候。
他最終選擇了《天問》,獲得了與它相關的一系列稱號。而當時剛加入歸途的佟和歌與這景有緣,獲得了《山鬼》的稱號任務。
這件事過後,整歸途都對岑琴大為改觀,歸途與玄學的關係也越發緊密起來。
‘岑琴本來應該這一十年的玄學隊長,惜……’
鬱和慧皺眉頭:‘惜……我不記得了’
反正最後,重病中的陳誠選了最低調的萬安貧做了隊長。而萬安貧果在戰場保留住了玄學和嶗山的絕大部分人。
隨衛洵實力增長,鬱和慧原本封印的記憶也有部分無關緊要的解封了,就像今日說的趣聞。但涉及到更多核心的秘密,當年的往事,仍在記憶封鎖中。
衛洵沒有勉強他,聽了一耳朵往事,他也差不多能確認自身的狀態。
他對未知,對那些強者的過去,仍保有充足的興趣。甚至聽到‘安雪鋒獨霸稱號十年’,‘安雪鋒失控’之類的詞句時,脊樑如有電流經過,竟戰慄了一瞬,興致昂。
這爽感,刺激感嗎?
雖只短短一瞬,但衛洵心中已經有了把握。
他的爽並不完全消失了,只閾值到了非常的。只有突破閾值,才能讓他再找回爽感來。
他不確末日懲罰中,正情緒消失的速度有多快,今天凌晨他不會再爽,說不明天,或者後天,他就不會再感到快樂或不會再覺得滿足。
必須儘快確他的想法到底對不對,不閾值的問題。
衛洵想到。
今晚就時機。
“前就十三陵水庫了!”
中午十一,出殯隊一行人翻過蟒山,到達了十三陵水庫。出山林,眼前一片豁開朗,水碧波萬頃,倒映群山,今天午無風也無雨,顯得幽靜極了。
“08年奧運的時候,鐵人三項就在這裡比的。”
說完這句後半命道人就一皺眉,指掐算:“糟糕,小鬼了,我看陰兵們恐怕馬就要追來。我們先過大壩!”
十三陵水庫大壩連線蟒山和對的包頭山,包頭山也被稱為小蟒山,都屬於蟒山山脈。德陵就在這蟒山山脈中。
以說除了蟒靈後,從十三陵水庫到德陵這段路,出殯隊應該暢通無阻才對。但還沒等大壩,奇怪的事情發了。
出殯紙人們竟畏縮不前,瑟瑟發抖,一張簡陋紙臉竟顯出十分的惶恐與畏懼。
淡淡霧氣自紙人身周瀰漫開來,魔鬼商人一看便道不妙。
“那些陰魂全都出來了!”
幾天前出擂鼓衚衕時,每紙人體內都塞滿了陰魂。雖在後續失去了不少,但餘下紙人體內或多或少還有陰魂的。
這些陰魂能在陰差陰兵勾魂時暫時阻擋,但眼下陰魂都跟逃難似的,全都離開了紙人體內!一時間白霧重重,陰氣大漲,天空頓時陰沉下來,冷風乍起,水起了波濤。水浪聲中竟隱隱能聽到如怪物喘息般的嘶聲。
“呼——”
“呼——”
雲良翰起了一頭的白毛汗,所有旅客中他在出殯隊中的位置最靠後,也能清晰聽到這呼吸聲正從身後傳來。不,這不一人的呼吸聲,而成千萬陰軍鬼氣共鳴,產的氣音。
陰差陰軍們正以飛快的速度追來,雲良翰寒毛直豎,忍不住想往前,但前路被僵立不動的紙人們擋住!
“大壩,陰軍們不能追過大壩!”
周希陽當機立斷,半命道人揮動茅草,強逼一紙人大壩。
“啊——!!”
但紙人剛踏大壩被發出一聲淒厲尖叫,隨後它的身體立刻化為黑灰消散,彷彿被什麼無形的火焰燒成灰燼了似的。
衛洵此刻在出殯隊最前打頭,他看到了紙人的慘狀,但融合火焰沒有半動靜。不,燒掉紙人的不火焰。
“陽光。”
明明天色陰沉,濃雲密佈,哪裡來的陽光?
周希陽臉色凝重,再不猶豫,直接讓半命道人召出了那十幾特殊‘紙人’——當初在芷家大院時,旅客們做了兩批紙人。數量最多的那批紙人柳木為骨扎就的,適合對付陰軍。周希陽排兵佈陣般把它們排到了出殯隊的末尾。
“沒時間了,強過吧。”
周希陽果斷道:“我讓太陽‘落山’,你趁機趕紙人過大壩。”
“不行啊!”
半命道人反駁,瞥眼望了眼身後:“那幾頭狼人就在後邊,這裡有‘月亮’,狼人實力恐怕會增強,我要他們就選這時候動。”
剛想開口說導遊詞講典故,結果被搶的魔鬼商人:……
他都覺得稀奇,這麼多東典故,這些人怎麼記得清楚的?他們就確一會來十三陵水庫嗎?
被旅客搶實在有怪沒子的,但導遊詞不能不講的。魔鬼商人板臉裝作什麼也沒聽到,開口講到:“哈哈,旅客朋友們,十三陵水庫的景色不很美?”
“都說十三陵水庫有一大怪,怪就怪在同時能看到日月。但日月怎麼能同時看到呢,有沒有旅客朋友們知道——”
“知道知道,柴王爺把日月扔在這了。”
半命道人不耐煩道:“安靜別吵!”
魔鬼商人:……
“傳說中魯班修了趙州的大石橋,名氣很大。有人不信,想看看這大石橋不真的有這麼穩。”
和魔鬼商人的境地不同,妖獸陣營那邊的旅客完全沒人敢打斷丙二五零說,便在這陰風陣陣,鬼氣森森的環境下聽丙二五零講什麼張果老騎驢,馱了太陽月亮,柴王爺推車,載了五嶽名山。
結果張果老先過橋,橋連晃都沒晃一下。他不甘心,就把日月也丟給了柴王爺。柴王爺把日月和五嶽名山都裝在車中,推車了大石橋。結果魯班在橋下撐,柴王爺過去了,這石橋還安無恙。
結果鬥法輸了,張果老覺得丟臉,雲遊天下去了。把這一日一月都留給了柴王爺,柴王爺發愁,不知該怎麼處理這一日一月和五座大山,柴王奶奶出了主意,他們老兩口一路往北,過了苦海幽州,到了這片地界,覺得這裡安放大山正合適。
“‘柴王爺往東南一比劃,說:‘讓龍兒在這兒趴’,往西北一指,說:‘讓虎兒這兒蹲。’”
衛洵透過導遊麥說道:“柴王爺覺得這山還不夠,就把日月也變成了山,擱在了北邊。”
北邊正旅隊要前進的地,也就說傳說裡的日月這兩座山頭,正擋在他們的前!有‘太陽’照耀,陰魂無處遁形,紙人也只能畏縮在後,停步不前!
“果有月亮,我早就感覺到了!”
一路都很沉默的奧古斯都一聽月亮就來了勁,他瞟了眼旁邊的陰軍——他們妖獸陣營這一行人在後邊跟,而那成千萬的陰軍已經趕來了,速度快的很,正在超越他們。
“我的狼爪想撕裂人的喉嚨,浸泡熱血了。”
奧古斯都故意大聲挑釁:“這一路的運氣到頭了,我看在這裡絕對會死人。”
“你這說錯了吧,該死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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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塌腰在樹皮磨爪子,毫不留情嘲諷道:“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覺得你行了?”
奧古斯都這一路安靜的過分,顯昨晚刺激受大了,陷入了罕見的迷茫中。
奧雷恩竟銀月殺?
十月十日竟能追吞噬者(魔鬼商人體內)打?
世界變了還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子?
奧古斯都和雲良翰同樣懷疑人,但紅狼人神經就粗,又有超乎尋常的心理素質,幾乎沒有半茫,很快就又鬥志昂揚了起來。
這些東區人不敢殺他!
狼人狡猾,想通了其中關鍵。
明他旅隊中西區實力最強的旅客,如果他死了,哪怕為了對抗任務東西平衡,奧萊恩和米婭姐弟倆也絕對會有異變。
“奧古斯都……”
米婭欲言又止開口,似想勸,但奧古斯都完全懶得聽她說。
雖銀月殺被封了,但米婭還沒露真實實力呢!說不她也屠夫聯盟的狗東西。
奧古斯都目露兇光,一想到狼人中竟潛入了一屠夫聯盟的人,他就恨得狼牙發癢。
都第四景了,還沒殺人,還沒死人,這旅程實在太無趣了。
“我沒說錯。”
奧古斯都咧嘴一笑,狼眸狠厲:“我要去殺人。”
說罷他的身影消失,奔跑的紅狼人脫離了隊伍,轉眼消失在了山林中。米婭做出一副無力阻止,無奈何的模樣。但沒人理他。
“喂,雲天河,你不去阻止他嗎?”
磨洋工的黑貓懶洋洋磨完了爪子,看雲天河還站在這邊,疑惑問道。
“我為什麼要阻止。”
雲天河脾氣溫和道:“奧古斯都不會對翠導動的。”
“他不頭瘋狼。”
梅恪爾嘀咕道,深深望了雲天河一眼:“你和雲良翰關係不不錯嗎?不去救他?”
沒錯,奧古斯都剛才說的不假,他身的殺意幾乎濃成實質了。趁東區旅客暫時不打算對他動,這奧古斯都最的出機會。
但道士陣營中,有誰能被他殺掉?
周希陽半命道人不能,奧萊恩也不能——即奧古斯都表現得很恨他的模樣,但紅狼人不去找死的。
於就剩下白小天和雲良翰有能——但殺了白小天,絕對會徹底惹惱半命道人。剛才半命道人施展天問瞬殺巨蟒靈的場景還近在眼前,奧古斯都對他出能性極低。
雲良翰會最的選擇。
更何況雲良翰屠夫聯盟培養出的旅客。
雖他剛進旅程時藏得很,但這麼些天下來,老旅客們都不傻子。再加追夢人能跟外交流,雲良翰的真實身份已經全被他們知道了。
不動他,因為屠夫聯盟和丙二五零有關,哪怕丁能,周希陽他們都不願意因為一雲良翰,惹得翠導不興。
但奧古斯都就沒這顧忌了。
屠夫聯盟的人混入狼人中,這對他們自詡最團結完全無內鬼的狼人們來說奇恥大辱。
殺不了奧萊恩和米婭,殺雲良翰也。
“我們關係嗎?”
雲天河微笑反問。
“啊,你們不算……同事嗎?”
一出身牧羊人聯盟,一出身屠夫聯盟,還都想投靠丙二五零。作為旅隊內唯二兩出自導遊聯盟的旅客,雲天河不該和雲良翰結盟嗎?就像他們最開始的那樣。
“能活下來,才會叫同事吧。”
雲天河嘆息一聲,苦惱又溫和道:“而且雲良翰能和翠導在一起,實在讓我很……羨慕啊。”
很嫉妒啊。
出自屠夫聯盟的雲良翰,在雲天河眼中就像一隻外來的黑羊。明明被牧羊人放牧,還想外的牧草與蝴蝶。
羔羊怎麼能想其他牧羊人呢?
但溫順的羔羊不應該嫉妒,應當寬容大度,溫柔又有包容心,更不該自相殘殺。
所以那頭黑羊,就讓狼去咬死了。
* *
“阿嚏!”
雲良翰打了噴嚏,感覺更冷了,心中也急躁。不過停了幾分鐘,後陰軍就像要追來一般,讓他脊樑發寒。
“你真的屬豬?”
尤其半命道人還用審視的目光望向他,再三確認,更讓雲良翰覺得不耐煩。
但頂嘴不能頂嘴的,雲良翰還想活。於他憋屈再應道:“對,我就屬豬。”
“行了,七頭小豬齊了。”
半命道人松了口氣,興道,說的實讓雲良翰不愛聽。
剛才半命道人否了讓周希陽獨自頂在前的法,腦筋一轉想出了主意。他把當初在芷家大院親扎的‘肉紙人’招了出來,這些‘紙人’內裡豬骨,外糊了豬皮雞毛,原本用作‘獻祭’的,但一直都沒派用場。
半命道人讓周希陽把肉紙人的雞毛們都拔了,數了數發現只有六,又急問隊裡有沒有人屬豬。
還雲良翰屬豬,和肉紙人們在一起湊了七頭。
現在奧萊恩和白小天抬棺,雲良翰和其餘六肉紙人都被叫到了前。
“要七頭豬做什麼?”
衛洵望了眼身後,隱隱已經能看到陰軍的影子。時間緊迫,頂多再過半分鐘陰軍就會追!
但半命道人胸有成竹的模樣。
“七頭豬……”
鬱和慧有些遲疑,細細想了想:“像《酉陽雜俎》裡的典故?”
“記住了,你們北斗七星,明白了嗎?”
前半命道人在最後訓,肉紙人們都溫順低頭,他說什麼就信什麼。唯有雲良翰滿肚子疑惑。
啊這啊這,豬怎麼能北斗七星啊!
但現在沒辦法了,他只能拼命自我催眠我星星,我星星,後和前六肉紙人一同大壩。
“哼哼。”
六肉紙人一大壩就學起了豬叫,叫的像模像樣的。雲良翰渾身一僵,頓時覺得周希陽的目光跟刀子似的在他背後刮,雲良翰無法,屈辱的,也學起了豬叫。
“哼哼。”
< p>說來也怪,他們七頭豬大壩後,竟全都完,沒有任何一紙人被陽光燒燬。而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出殯隊竟也安無恙!“果這。”
鬱和慧松了口氣,連忙馱衛洵跟隊伍,同時對他說道:“酉陽雜組中天咫篇,有一則和僧一行有關的故事。說僧一行舊日曾得一王姓婦人的救助,他日功成名就時,這王姓婦人的兒子犯了罪,她哭訴請求僧一行幫助。”
僧一行便想了辦法,囑咐兩奴僕在黃昏時守在一廢園,抓住進來的東西。
奴僕們聽令,在黃昏時見到七頭豬來,忙將它們抓進了麻袋中,交給僧一行。僧一行將這群豬封,第二天一早皇帝的者便急急說皇帝要召見他。
原來天的北斗七星不見了,皇帝問僧一行究竟如何才能消災祈福。僧一行趁機勸皇帝大赦天下。皇帝應允,王老太太的兒子因此得救。
“那七頭豬就北斗七星。”
佟和歌恍:“日月大山阻攔,唯有星辰才能透過此關。”
日月星不離不分,此刻‘北斗七星’要向日山月山近,日月豈會阻攔?
而星星代表夜晚,跟在北斗七星後的出殯隊,那些紙人自不會被日月發現。
“雲良翰能會出事。”
另一邊,周希陽和半命道人低聲商談。
“哪怕你出,也必須得留有餘力!”
半命道人一邊操控‘北斗七星’,一邊壓低聲音:“等到了德陵村才關鍵。”
過了十三陵水庫,德陵村以說近在眼前。從這裡開始才真正的,明十三陵的景!
周希陽身為旅隊長,有很大權利的。他算道士陣營這邊,除了魔鬼商人以外,唯一能跟旅社對得的人。哪怕為了幫丙二五零,他都不能倒下。
果不出他們所料,大壩了四分之三,雲良翰那邊就出問題了。他畢竟只屬豬,又不真豬,被日月發現了端倪。而奧古斯都又趁機出,差把雲良翰給殺了。
半命道人當機立斷強行用天問,只一問字就把奧古斯都給嚇了。
但即便這樣,短時間連續兩次用“天問”,半命道人差撅過去。接下來從小蟒山一直到德陵村的路,他幾乎全程被紙人抬下去的。
* *
“半命道人他也太拼了。”
歸途駐地,安雪鋒的書房,玄學萬安貧的聲音從電中傳來。從半命道人與周希陽合作用了天問,萬安貧就給安雪鋒打去了電,兩人之間的通一直都沒有結束通話。
“他這在賭。”
安雪鋒毫不留情道,修長有力的指敲擊桌。
“的確,他確實有賭的成分。”
萬安貧嘆道:“年末慶典在即,他真的很想恢復實力。”
“所以……能不能成?”
萬安貧問道,安雪鋒知道他問的什麼。
半命道人之所以會賭,因為他這一路見識到了太多,看丙二五零一次次解圍,利用天罰,挑釁天,甚至下到地宮五層,接觸到那些超越階級的恐怖之物,而且還真把佟和歌復了。
在他眼裡,丙二五零有大氣運的人。在這種人身邊總會化險為夷,事事順利,所以半命道人難得的,想要冒險了。
強行用天問,用舊日的稱號,極其危險的事情。但有丙二五零在身邊,在他的隊裡,半命道人又有詭異的直覺——他覺得自己說不不會死呢?
破後而立,不死不,他為了恢復實力,有這種覺悟。
萬安貧一看他用天問就知道,所以才給安雪鋒打電。
在他眼裡,和丙二五零有聯結的安雪鋒,會最瞭解丙二五零狀態的人。
“我不確。”
安雪鋒用目光描摹坐在天狐背,身披淺藍色斗篷的導遊,不知不覺間眉心緊蹙。
“他……”
他能感到衛洵的狀態其實很不,但安雪鋒沒有說。像衛洵這樣的人,極少將自己的弱暴露於人外,他從來不會以此來引得旁人憐惜。痛也無所謂,瀕死也無所謂,他總笑的。
但現在安雪鋒能清楚看到,衛洵不笑了。
從復佟和歌,用了那次末日狂歡以後。
這種規則類的武器,都會有很嚴重的限制。光看衛洵用這招將* * *和???全都召出來了就知道,他這次受到的反噬恐怕很重。
如何才能毀掉衛洵?
從在他精神幻境中看到那些痛苦和負情緒凝成的冰山雪峰後安雪鋒就明白,衛洵無法正常感知負情緒,無法感到痛覺。
但他的正情緒,那些正的感覺還正常的。
如果連這些正情緒都全部消失了呢?
安雪鋒指微動,像在虛空描摹衛洵抿緊的嘴角。
焦躁,前所未有的坐立不安,這安雪鋒很少有的情緒——起碼在進了旅社十年後,他很少有過這種感覺。
哪怕再嚴重的困難,再危急的險境,甚至同伴危在旦夕,安雪鋒也仍舊冷靜。冷靜源於對自己實力的自信,確信自己能最終帶領他們度過難關。
但和導遊聯結真的前所未有的事啊。
這讓安雪鋒覺得棘,心臟深處浮現出無法忽視的擔憂。關於正情緒喪失這,安雪鋒幾乎瞬間就有了主意。
旅社不神,哪能平白無故抹除人的正負情緒?哪怕【冷血者】這種稱號,也只相當於遮蔽了負情緒與痛覺而已,像衛洵精神幻境中的冰山,那些該有的東西還有的。
所以這的問題,要麼旅社將其遮蔽了,要麼旅社將這的‘閾值’拔了。
安雪鋒認為後者,畢竟他沒感到衛洵的精神幻境裡多了什麼東西,比如一座快樂小山之類的。
如果閾值拔,那想要破解的辦法最簡單粗暴。
那就給予大量的,能突破閾值的相應情緒。只要衝破過一次閾值,旅社的阻礙就會薄弱一層。
當還有其他的辦法,但現在安雪鋒無法將道具給衛洵送過去,也無法帶他去尋找對應的一些能解決問題的稱號。
越簡單粗暴的做法越有用,現在已經到了第四景,衛洵必須要保持最佳狀態才行。
“你也不能確嗎?”
萬安貧聲音中染了擔憂:“你……”
“沒錯,我他的聯結旅客。”
安雪鋒應道,做出了決,他很平靜坦。
* * *無法紓解衛洵,主事人的身份地位,也禁錮。他不能算正常人,只能算安雪鋒的分魂。
他渴求衛洵的紓解,衛洵的接納,但無法對衛洵起到什麼太大的幫助。
安雪鋒想,他會履行聯結旅客的責任的。看衛洵緊抿的嘴角,安雪鋒猜他缺了快樂。
快樂這種情緒還算應對,但如果要突破閾值,那就得讓衛洵‘狂喜’了。他有經驗,畢竟汪玉樹也經常情緒失控。
安雪鋒掛了萬安貧的電,隨翻起了一本笑大全,時刻關注直播畫的進展。
當衛洵遮蔽了直播時,安雪鋒也閉雙眼。細細找尋那一絲聯結旅客與導遊之間的聯絡。
京郊殯宮旅程中,旅客們一行人在下午兩時終於入住了德陵村。和陵墓主人溝通也得講禮貌,白天去絕對會吃閉門羹,起碼得等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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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命道人被安置在村中暫時休息,其他人出去探線索。周希陽之所以放心把半命道人留下,因為丙二五零也留在了德陵村中。
有丙二五零、鬱和慧和佟和歌在,周希陽很放心。
但守在屋外鬱和慧和佟和歌不放心。
“剛才他不在罵人,讓人滾?”
佟和歌不確道。
鬱和慧頷首,心中更多了憂慮。衛洵的情況遠比他想的更糟,鬱和慧原本以為紓解一下會,* * *當主考官真的很便。
而從* * *進去到現在,衛洵的狀態沒有任何轉。
事實也確實如此,一到安全落腳,衛洵便遮蔽了直播,想去嘗試突破‘爽’的閾值。
但很顯,他嘗試一番後發現自己無法做到,便叫來了* * *幫忙。
但* * *一來,衛洵就覺出不對味來了。
他懷疑旅社不禁止主考官和考之間的親密接觸,否則的他為什麼對* * *的動作提不起半興趣?
又忍不耐煩等了會,衛洵恍大悟。他發現* * *對他渴求,索取,而不精神的‘給予’。就像之前幾次紓解,他本能的都透過* * *去刺激安雪鋒,從而得到痛與快樂。
這下難辦了。
衛洵想到,心不在焉揮開了* * *的觸。
對他而言,其實* * *更指揮,安雪鋒的自制力實在太強,而且原則性更強。他們之間也交鋒多過彼此信賴,衛洵不確安雪鋒會不會信他,還只會認為這又他尋求刺激的藉口?
畢竟說實,前兩次衛洵就這麼幹的,他在安雪鋒心中有前科的。
而這次,出乎衛洵意料的,安雪鋒竟主動來了。從前的* * *不再把觸往他身纏,而很嚴肅的收起觸,很正經的握住了他的肩膀,衛洵便覺出了眼前‘人’不對勁。
“氣勢也不對了。”
安雪鋒能遠端取代* * *?還借用主事人的身份?
衛洵頓時出興趣來,他又發現了一安雪鋒的小秘密。
“我能待三小時。”
和之前幾次透過鳳羽的紓解不同,這次安雪鋒認為衛洵情況更嚴重,他難得壓制住了* * *,借用主事人的身份站到了衛洵的身邊。
還這旅程裡還有嬉命人切片,旅社覺察到問題也會認為他有問題。
安雪鋒嚴肅想到,但這也得抓緊時間。
“我會讓你——”
我會讓你笑出聲的——
“你會讓我爽的,對嗎。”
衛洵笑道,抓住了他的斗篷,用陳述性的,平靜的口吻道:“我爽不到了,你讓我爽。”